清晨,霧還未散。 一個少女早早的起來,打水,做飯,收拾漁網,洗鉤,弄拌魚糧,魚餌。 有些魚比較小,捕上來後不能馬上拿去賣,即便賣了,也賣不到好價錢。 這其中又有些魚相比較下較為稀少,如果直接吃食,顯然有些浪費。 怎麼辦呢? 先養一段時間,然後再賣。 這,就是魚糧的作用。 但那些成年魚類,顯然就不用這樣麻煩。 隻是沒有了這種麻煩,還有著另一種麻煩。 成年魚類,有著微弱的靈智,比較機賊。你剛一落叉,或是下網,它們就立馬跑了。 並且由於聲音波動在水中的傳播速度,遠大於你落叉和下網的速度。這也就是為什麼十叉九空(除非水很淺,魚根本反應不過來),五網一豐(或是網很大,魚反應過來但已逃不出去)的原因。 你若想跟魚在水中拚速度,那基本是不可能。 其實這跟靈智無關,而是魚體的機製。並且水是魚的居所,也是魚的天然屏障。 那怎麼辦呢? 我們可以想辦法降低魚的警惕性,並讓它進入我們捕獲範圍的不可逃逸區。 比如魚鉤弄餌,它在咬鉤的時候,很容易就進入了魚鉤的不可逃逸區。 又比如漁網撒餌,在一塊區域撒下魚餌,等到魚都聚集後,忽然撒網,那麼魚即使反應過來,也來不及遊離了。 這,就是魚餌的作用。 “唉!好累啊。” 少女發牢騷道,捶了捶腰。 又看了看父親房間的方向,心想:“還沒起來。” 於是,少女繼續忙乎,準備等飯燒好了,再叫爹起床。 額頭的汗代表了她清早的工作量。 過了一會,少女又活動了下手腕,心中想道:“唉,要是昨天把漁網什麼的都弄好,今早就不用這麼倉忙了。” 其實她昨天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卻做不到今日事今日畢。 又想:“今天一定要把活乾完再去玩。” 其實她每天都這麼想,隻是常常今日立誌,明日重立誌。 沒辦法,少女天性使然。 灶房中。 燒開的鍋,翻騰擴散的煙。 柴不夠了,少女隨便抓點破東西,碎布,爛物,木屑往裡塞。 “咳!咳!” 然而這些混合雜物並不是良好的柴火,未充分燃燒而產生的濃煙,惹得少女連連發嗆。 “不行!” 少女心中想到。 眼看不是辦法,飯還沒做好,柴火也不夠用。 少女忽然想到:“草棚還有些乾草,可以撐一下火,趁機馬上飯就好。” 於是,就往草棚走去。 漁村中。 “大家快看啊!湖麵解凍了。” 同是漁民的村人互相傳達道。 一人說:“湖麵上好多魚啊,快點喊人。” “急什麼,這麼多還怕打不完不成?”一人又說。 “你可別說,這個湖周邊又不是隻有我們一家漁村,隻不過是我們位置稍微好點罷了。” 另一人說。 “那好吧,我們多叫人,趕快弄。” “不過說來奇怪,前晚上後半夜怎麼忽然結冰了呢?” “嗐!別說了。我三更起來,撒泡尿還是好好的呢,四更就感覺冷,五更就感覺不對勁了。” 先前那人說。 “你那是在湖心,感覺的更清楚吧。” “不不,從結冰的厚度來看,好像是從那邊結的,就是劉家那邊。” “這樣啊,他們船還在湖中呢,我們要不叫他趕快把船弄回來?” 最後那人說。 “行嘞!劉大那人老實。咱們把他船拖回來,索要個30文錢,他還待欠咱們一個人情。” “可以,不錯…我也參與。” 鏡宗。 “師伯!”一個年輕人慌忙的跑到一個大殿內。 殿中站著一個青衣老者,望著殿中的如靈光波動般,懸著的一團水。 淡淡開口說道:“慌什麼?” 青年人咽了口吐沫,說道:“玄天鏡前晚上四更天有反應了,監測到不明物體從天而降。” “從天而降?” “是的。” “高度多少?” “起碼六萬丈之上。” 老者聽言,緊緊皺起了眉。 想了會說道:“這三百年前,旁邊元宗的乾元尺,說是被賊人所竊,最終失落在我們境內。這還沒過六甲子呢?又來了一個天降奇隕?” 青年人卻說:“那就是在扯淡,誰家的鎮宗寶物會被偷走?這不搞笑麼?” 老者卻搖了搖頭,說道:“這其中有些原委,你不知道,所以不要多言。” “是,師伯。” 被老者提醒的青年人立馬噤聲道。 老者又說:“把玄天鏡的監測範圍再調高三萬丈,看看還能不能監測到什麼異常。” “再調高三萬丈?” 青年人顯然沒想到老者的決定。 “可是那樣的話,就超出了我們的領空範圍了。” 又說:“根據正道聯盟規定的,各宗的領空範圍是六萬丈之內。” “還有就是,我的修為催動不了更高的陣法。” 青年人猶豫說道。 老者說:“那我再給你調一個混元鏡前輩過去。” “好的。” 青年人應道,離開了。 漁村,一戶人家,草棚。 “啊!” 棚中傳來一位少女的驚叫。 少女身穿睡裙,輕盈輕紗,一副居家打扮。 “……!” 少女哆嗦著嘴,顯然被嚇的不輕。 映入少女眼簾的,是一個渾身發青,並且嘴唇有些發紫泛白的少年人,一副死屍的模樣。 可是,此時此刻。 “屍體”居然盤膝而坐。 聽聞少女驚叫,“屍體”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啊!…” 少女更是嚇壞了,一溜煙跑了,邊跑邊叫道。 “爹!爹!” 可是還在熟睡的中年人並沒太大反應。 於是,少女闖進屋裡,看到了赤裸著上身,穿著短褲斜躺在床上的父親。 薄毯子有一半都掉在地上。 另一半,則是半搭的蓋在中年人肚子上。 目光一掃而過,少女還發現了另一件讓她尷尬的事情。 但是顧不上這些,連忙到床邊把父親搖醒。 “快醒醒!爹。” “爹快醒醒,詐屍了。” 少女邊搖晃邊說道。 “嗯…什麼…嗯?”中年人還有些迷糊。 “詐屍?” 中年人立馬過來,蹭的一下坐起來。 “真的。” 少女連忙說道,一臉的認真。 中年人連忙起身去草棚查看。 隻見一個少年和他一樣光著上身,隻穿了一件短褲,並且皮膚發青,嘴唇紫中泛白,一副被凍僵的模樣,又好像中毒一樣。 並且這人還詭異的盤膝而坐。 “你…你你…” 饒是以中年人的定力,也不知覺的有些結巴。 穆寒蟬說:“我沒死。” “多謝你們幫了我,否則還真不好說。” 穆寒蟬又說道。 “這…” 中年人顯然一時無法接受。 又說:“可是我親手摸過你的鼻息和脖頸,你早就沒有氣息和生機了。” 中年人顯然無法理解眼前的景象。 “我…” 穆寒蟬沉默了下,暫時沒有解釋。 但是事實擺在眼前,隻好對女兒說:“倩兒,快去把我的衣裳拿一件。” “噢噢,好的,爹。” “拿乾凈的。” 中年人又囑咐道。 “這是怎麼回事…”中年人嘀咕道。 隨後小心翼翼的將手指向穆寒蟬的鼻子,脖頸再次探去,仿佛確認真假一樣。 有鼻息,但是沒體溫,渾身冰涼。 少女也把衣服拿到,中年人連忙給穆寒蟬,說道:“快穿上,你這體溫也太低了。” 確認了是活人,雖然很是詭異,但是中年人還是很快接受了。 “倩兒,趕快做飯。” 中年人又說道。 “好的,爹。” 中年人開始問穆寒蟬一些事情,但是問了半天,都沒問出什麼,並且看穆寒蟬那個樣子非常虛弱,也不想回答什麼。 “還有沒有更厚的衣服?”穆寒蟬問道。 中年人說:“好,我去給你拿。” 不一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中年人拿來了一件厚紗衣。 穆寒蟬看了看,搖了搖頭。 問道:“還有沒有更厚的。” “那就隻有大棉襖了。”中年人無奈的說道。 穆寒蟬說:“就棉襖。” 於是,中年人拿出棉襖給穆寒蟬。 這個季節,是孟夏。雖還未到仲夏,但穿棉衣仍是不合適的。 “能否幫忙為我生點火嗎?” 穆寒蟬請求般的說道。 “額,可以。” 中年人立馬爽朗的答應道。 於是在草棚取些乾草,外圍生起了火。 隻是火熊熊燃燒不到三個呼吸,就悄然熄滅了。 “誒?” 中年人驚訝道。 又生起,然後熊熊燃燒兩個呼吸,又熄滅了。仿佛被什麼東西給吸收一般。 穆寒蟬有些虛弱的說:“要硬柴…才好一點。” 說完,穆寒蟬又緩緩閉上眼,仿佛進入了淺度昏迷。 於是,中年人連忙取了些硬木。可是,十幾個呼吸後,又熄滅了。同樣是仿佛被什麼東西給吸收了一般。 中年人咬了咬牙,說:“倩兒,把地窖裡的冬碳拿出來。” 中年人口中的冬碳,可以抵禦三級嚴寒(-30℃)。 “爹,那是我們過冬用的。而且很貴的,剩的也不多了。”少女抗議道。 中年人卻說:“管不了那麼多了,快拿來。” 在炙熱的冬碳烤火下,穆寒蟬又緩緩的醒來,手中握著的萬靈石閃閃發光,回想著這一個月來所經歷的巨寒和暴熱,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