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小姐正在看她最喜歡那副油畫。 金發藍瞳的英俊男人牽著兩隻狗,站在薔薇叢前笑得燦爛。 少女微微垂下的左手,無名指上,一朵緋紅的花朵紋身開得璀璨。 “我的…朱麗葉塔。” 迷宮中心,是一個渾然天成的藤蔓銀籠,籠子上開著許多細碎的花。 籠門緊閉著。 一個漂亮的男人被囚禁在一個精美的籠子中。他的五官仿佛經過藝術家精心雕琢,眉毛濃密而有力,勾勒出一雙深邃的眼睛。 鼻梁挺拔而筆直,將他的臉部輪廓襯托得更加立體。下方是一張形狀完美的嘴唇,微微上翹。 他撫摸著懷中小白狗的柔軟毛發,因他們的出現而驚喜,那雙如大海般深邃美麗的眼睛仿若美人魚的甜美歌喉般勾人。“你們是來救我的嗎?” 誤入者的呼吸凝滯了。 張曉幾人驚艷卻不意外,因為那兩個女仆曾說過,穆斯小姐囚禁了她的愛人。 沈南梔冷冷否認:“並不是。” “你在失望。”男子笑吟吟:“你對於見到我意外又失望。為什麼呢?其實關於這座莊園我知道很多事情。我並不是沒價值的。” 麵前的女人終於掀起眼皮認真看她。 “我叫卡洛斯,是被穆斯小姐囚禁在這的。”他的目光落在他們隨身攜帶的木偶身上。“有些話不方便說,隻能盡量比喻得委婉一些。” “我始終認為,任何關係都是彼此的圈養,沒有任何純粹到不需要任何回報的關係,即使與你劃定關係的隻是死物,你依舊期待它能夠聽懂和感知你的情緒。” “比如我啊。”他伸手摸了摸欄桿。“卡洛斯這個名字注定自由,可偏偏還是會被關係羈絆著。” 沈南梔不解風情。“你說的這些有任何用嗎?” “怎麼會沒有用呢。我的意思是,圈養是雙刃劍,一定會有彼此索取。” 彼此的兩端站著木偶和所屬者嗎? 不僅僅是。 “要麼完全執著下去,要麼劃清楚底線。”卡洛斯神情認真。“雖然我說的話每一個字都像廢話,但的的確確是有用的。” 張曉突然問:“你知道木偶師嗎?” “知道啊。穆斯小姐也學過一些木偶術。所以你們想知道什麼?” “人為什麼會木偶化?”張曉問出了糾結的問題。 卡洛斯闔了眼。“你們真的不打算救我出去嗎?” “怎麼救?”沈南梔拉開根本沒上鎖的門。“是你自己不願意出去。” 他不耐煩地輕嘖了一聲,回答了張曉的問題。“木偶化是因為被圈養了,無論是情緒還是物質化的東西,都可能無形中套牢一個生命。比如被養起來的豬。” 回答完這個問題,卡洛斯自己關上了籠子門,心無旁騖地低頭摸著白狗。 張曉幾人再試圖和他說話,他也不再搭理,甚至連門他們也拉不開了。 “走吧。問不出什麼了。”沈南梔意識到他已經說完了他想說的那些雲裡霧裡的傻逼話。 他們正準備原路返回,身後傳來男人的感嘆。“希望你們可以活著走出這座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