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唱作(1 / 1)

海藍星,江川市,《唱作新勢力》節目錄製現場,唱作人集結室暨demo試聽空間。   小黑屋的小門被推開,一顆打扮精致的腦袋探了進來左顧右盼,隻看到空蕩蕩的房間裡擺了八張單人沙發,還有一個正懟著他臉拍的攝像小哥。   “誒呀,我竟然是第一個到的,這下有點尷尬了。”   張帆關門進屋,一邊找了個沙發坐下,一邊對跟著自己拍但一聲不吭的攝像小哥自言自語,   “其實我倒是想最後一個進來,這樣隻需要說一遍大家好就可以開始進行下一步了。但如果我是第一個到的,就要跟每個人都打招呼,一直聊天到最後一個人進來。”   “這種事對社恐來說真的太難了,恨不得把紙殼箱戴頭上躲在角落裡裝垃圾。”   “不過小哥你怎麼光舉著攝像機拍不說話啊?屋裡就咱倆人,我自言自語有什麼意思,聊聊天吧,話題隨便聊。”   “比如說,你是不是我粉絲,身邊有沒有認識的朋友是我粉絲,買沒買過我專輯,覺得我以前的作品如何評價,下一個來的嘉賓會是哪位,這些嘉賓裡有沒有你喜歡的歌手巴拉巴拉的,挑一個聊嘛,我真的很無聊。”   節目錄製後臺,看著整張臉都快懟進攝像機裡的張帆和可憐巴巴不斷退後的攝像小哥,導演和製片真有點沒繃住。   “我記得老徐不是說張帆沉默寡言又臉皮薄、錄節目隻喜歡躲在角落裡自娛自樂、接不住別人遞過來的節目效果嗎?這哪裡是什麼自閉小子,這活脫脫一個社交悍匪啊。”   “也許上次在老徐那錄完節目悟道了,現在已經克服心態、戰勝自己,這不挺好的嘛。畢竟咱們這幾位嘉賓都是唱作人,喜歡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多,擅長和別人交流的少,就缺這麼一個能活躍氣氛、別讓場麵太尷尬的帶頭大哥。”   “可惜不知道這帶頭大哥能撐過幾期,咱們這節目的賽製設計還是挺變態、挺有挑戰性的,而張帆的狀態嘛……不好聽的說,這幾年都快掉進地下室了。”   交流了一下彼此對目前情況的看法,導演和製片達成共識,決定拋棄可憐的攝像小哥,並不打算阻止張帆的社牛行為……畢竟這一段剪出來就是個小爆點,能騙不少“哈哈哈”的彈幕。   張帆其實也是趕鴨子上架,他連自己的經歷都是網上現查的,對其他嘉賓的了解更是完全沒有。怕就怕人家笑嗬嗬地跟自己打招呼,自己卻連人家怎麼稱呼都叫不出來,於是硬著頭皮想要跟小哥套出來點話。   但可惜對方以賭上職業生涯的態度選擇了閉嘴不說,讓張帆徒勞無功。   時間回到半小時前,張帆睡醒睜眼卻發現自己正坐在一輛頗為豪華的保姆車裡,但無論方向盤上的車標、零食的包裝、甚至手機的logo都不是熟悉的品牌。   也許自己是穿越了,但並沒有獲得原主的記憶可是個大問題,張帆就連自己是誰、要去乾什麼不清楚,隻得稀裡糊塗地跟著應該是自己經紀人的人走到了節目錄製現場。   幸虧製作組在現場貼了不少宣傳海報,上麵有嘉賓的定妝照和名字,張帆這才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又抽空百科了一下自己的職業生涯、過往經歷和網上口碑,總算對新身份有了個比較清晰全麵的認識。   張帆,二十六歲,華語流行樂歌手、音樂製作人。據百科早年經歷欄描述,原主的出道比較巧合:在高二時,原主被朋友拉著湊了練習生選拔活動的熱鬧,結果鬥誌昂揚的朋友遺憾落選,他卻被多家經紀公司選中,最終與深海文化簽約。   在後續的培養中,原主展現出了極高的唱作天賦,一年後憑借首張全原創專輯《遠影》正式出道,同名主打歌一度打敗同期幾首天王天後發布的單曲、沖上幾大主流音樂軟件熱歌榜榜首,最終獲得了多家音樂榜單頒獎典禮的最佳新人類獎項。   不過令人遺憾的是,原主有點出道即巔峰的感覺,自出道後愛好成了工作,寫歌沒了激情隻剩下煩躁,似乎就再也寫不出當年那樣才華橫溢的歌曲了。新的專輯、單曲偶爾會出首流星般的爆款,但更多的隻配稱得上一句“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使得諸多對他有所期待的粉絲或者看熱鬧的串子紛紛銳評“張郎才盡”。   『所以他怎麼敢來參加這種競技表演類的節目啊,不怕剛來就被淘汰再被群嘲嗎?』   內心忍不住吐槽了一下,張帆並不理解原主參加《唱作新勢力》這檔節目的理由,或許是經紀公司的要求,又或許是想逼自己一把,但那都不重要了。   現在參加比賽的是他,來自地球的張帆,一個曾擁有十多年酒吧駐唱生涯、全網粉絲超過百萬的穿越者,一個在表演中可以對成百上千首熱門歌曲信手拈來、觀眾點到哪首唱哪首的穿越者,雖然創作天賦幾乎沒有,但憑借記憶裡的那些歌,參加唱作比賽不說穩操勝券,至少也是吊打其他人,但凡懷疑一秒都是對地球諸多大佬的不信任。   至於風格多變不像同一個人創作出來的?拜托,根本不會有人糾結這個問題。   要知道,每位歌手都有自己的風格,即使演唱由不同作詞人、作曲人創作的歌曲,依舊能唱出同一種味道,這也是歌手競技類節目的一大看點。   況且,對於一位歌手,對於一首歌,好聽就足夠打敗百分之九十九的質疑了。   “小哥你這個反應真的很傷人誒,過氣歌手的淒涼油然而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知不知道我臉上雖然帶笑,心裡卻已經開始下雨了。”   無論怎麼調戲攝像小哥他都不搭理自己,下一位嘉賓又久久未至,對比賽毫無緊張感但有點擔心場外環節的張帆索性從沙發裡爬了出來,開始研究這間裝飾簡單但價格不菲的小黑屋。   小黑屋其實是由一間錄音棚改造而成的,外間撤掉多餘的器械,隻布置了八張沙發提供給嘉賓們;內間與外間通過隔音玻璃隔開,除了原本的收音設備外,還加了具有簡單燈光效果的背景,估計是和後續的環節有關。   “這個沒人用的麥克風為什麼放在這裡?借我一下哈。”   在小黑屋裡轉了一圈,張帆靈機一動,頂著攝像小哥的怨念眼神從小茶幾上順走一隻麥克風。他決定小小的反客為主一下,在其他嘉賓開口問自己問題之前先向他們提出問題。   正巧,小黑屋的門再次被打開,一個打扮地和張帆一樣花裡胡哨的小帥哥走了進來,看著年紀輕輕甚至還帶點稚氣。他本想和屋裡的張帆前輩打個招呼,卻看到這家夥拎著一支麥克風大踏步走到自己麵前,身後還跟著一個表情相當復雜的攝像小哥。   “誒,帆哥這是……”   “什麼帆哥?工作的時候要稱職務,叫我張大主持。”   張帆一本正經地清了清嗓子,一邊把麥克遞到對方麵前,一邊側開身子示意攝像小哥給他個c位,   “這位嘉賓,請麵向觀眾介紹一下自己,再講一講參加這個節目的內心感受。”   “誒……誒?還有這個環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