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再外人麵前暴露矛盾,郭得綱,於遷還有郭齊林,來到了另一個房間。 一張桌子前,郭得綱與於遷對視而座,郭齊林則是站在了於遷身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郭得綱才陰沉著臉抬起頭,看向於遷。 “遷哥,咱們哥倆認識三十年了,合作也有二十多年。” “這合作的二十多年,咱哥倆從來沒紅過臉,也就是那次醉酒汾河灣,鬧了少許的不愉快,但很快就過去了。” “這麼多年,我一直以為你是最了解我的人。” “但這次你怎麼……” “得綱。”於遷看著郭得綱,滿臉的認真,“我就是因為太了解你了,所以才會讓大林跟著我。” “我知道我這個做法,讓你心裡不舒服,也讓你這個當爹的落不下臉,但我真不希望,大林落得金子的下場!” 於遷這話說的很重。 不僅是搓破了郭得綱的心思,還挖出了他最痛的地方。 郭得綱之所以對於遷這麼大意見,就是因為於遷在沒經過他同意之前,私自插手郭齊林的人生。 都說郭得綱一路坎坷走來,勢必嫉惡如仇。 但相比起嫉惡如仇,郭得綱更在意自己現在擁有的光環。 他是郭齊林的親爹。 郭齊林拍戲,投資人不是他這個父親,而是師父。 這要是傳出去,外界會怎麼揣測? 本來他對郭齊林的教育,就一直被外界詬病,自從有了小兒子之後,這種詬病越來越多。 現如今於遷又橫插一杠子,郭得綱真是有點接受不了。 但更讓郭得綱接受不了的是,於遷竟然把漕運金提出來了。 外人都知道,漕運金是郭得綱的禁令,誰都不能提起,否則郭得綱會瞬間掉臉。 旁邊的郭齊林聽到師父提到漕運金,也是嚇了一跳。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於遷,心裡暗暗咂舌。 ‘天啊,我師父這是要和我親爹硬剛了嗎?’ ‘師父,你太帥了!’ 對於於遷的做法,郭齊林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相反,他心裡還很感動。 這麼多年,終於有人站出來為他遮風擋雨了。 當然,郭齊林更希望這個人是郭得綱。 隻是當他看到郭得綱此刻憤怒的表情時,郭齊林知道,他這是奢望罷了。 “遷哥,你什麼意思?” “大林是我兒子,豈是那個叛徒能夠相比的?” 郭得綱難以置信的看著於遷,臉上盡是怒色,不過,他還是盡量克製著。 畢竟這麼多年,於遷對他的幫助太大了。 郭得綱人生中有三個貴人。 一個是他師傅侯曜文,有了侯曜文他才算有了傳承,才真正在相聲界站住腳跟。 另一個是有一字斜肩王之稱的張紋順,是張紋順的鼎力相助,才讓郭得綱有了根基。 最後一個就是於遷。 現在的德運社能有如今輝煌的成就,於遷可謂是功不可沒。 即便是現在,於遷都頂著德運社的半壁江山。 若是於遷退出德運社,那估計德運社的動蕩,比當年的八月風波還要大。 正是因為郭得綱知道於遷的重要性,才對自己這位師哥又愛又敬,甚至是掏心掏肺。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現在的於遷,竟然站在了他的對立麵。 “金子真是叛徒嗎?” 於遷瞇著眼睛,直視著郭得綱,“得綱,金子是怎麼離開德運社的,我不說,你自己心裡應該清楚。” “沒錯,金子離開德運社後,與你爭鋒相對,那是他的錯。” “再怎麼說,一個徒弟也不能那麼對待授業恩師,到哪都說不過去。” “我想提醒你的是,金子離開的原因。” “現在大林也到了金子當初的節骨眼,如果他不走,那件事傳出去,大林在德運社還有活路嗎?” “這些你為大林考慮過嗎?” 於遷幾句話,把郭得綱懟的啞口無言。 他知道於遷說的是,汪薈下跪那件事。 一個後媽給兒子下跪。 這要是傳出去,那郭齊林必然會背上不忠不義不孝的忤逆帽子。 當時郭得綱正在氣頭上,也沒考慮這件事的嚴重性,一賭氣,就把郭齊林罵跑了。 其實後來郭得綱反思了這件事,也意識到自己處理的不得當。 但作為父親,郭得綱實在放不下威嚴,去給郭齊林認錯。 他更以為,郭齊林還會像原來一樣,主動湊上來,給自己道歉認錯。 到時他就順坡下驢,隨便教訓郭齊林幾句,這件事就過去了。 不得不說,郭得綱想的太簡單了。 或者說,他不是想的簡單,而是以為自己能隨意拿捏郭齊林。 畢竟他是爹,郭齊林是兒子。 隻是他做夢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他好像這次真的把郭齊林給推遠了。 遠到他拉不回來的程度。 “得綱。” 於遷似乎也覺得剛才的語氣重了,態度稍稍緩和了幾分。 “你口口聲聲說為了大林好。” “可這麼多年,伱為大林做過什麼事?” “當年大林的學業,在全學校都是名列前茅。” “年年三好學生,成績更是沒低下來全年級前五。” “而你呢?” “因為徒弟出走,德運社缺人,絲毫不顧慮大林的感受,直接讓他退學。” “甚至退學手續,你都沒給他辦理,隻是派了個徒弟過去。” “而大林呢?沒有絲毫怨言,對你是百分之百的順從。” “這麼多年來,在德運社,大林更是勤勤懇懇,無時無刻不想著為你分憂。” “可你是怎麼對大林的?” “對他非打及罵,犯了一點小錯,你就當眾批評,絲毫不在意大林的顏麵。” “他現在是成年人了,有自尊有顏麵。” “你可以教育,但你不能當著幾千觀眾的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把他罵個狗血淋頭,這跟古代的遊街示眾,有什麼區別?” “你就沒想過,大林能不能承受的住?” “你……” “夠了!” 不等於遷說完,郭得綱一拍桌子,直接站起身來,他滿臉怒氣,麵目猙獰的看著於遷,甚至全身都忍不住直哆嗦。 郭得綱之所以這麼憤怒,不是因為於遷說錯了。 恰恰相反,是於遷句句戳他的內心,他是承受不住,惱羞成怒了。 郭得綱咬著牙,麵目猙獰的瞪著於遷,嘴唇不斷的顫抖著。 他想說什麼。 但終究沒有說出來。 接著,猛地一磚頭,看向郭齊林。 他抬手指著郭齊林的鼻子,怒喝道:“我就問你一句,跟不跟我回去?” 麵對如此暴怒的郭得綱,郭齊林隻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不回。” “從您讓我滾的那一刻,德運社就不再和我有什麼關係了。” “好!好!好!”郭得綱氣的連說了三聲好。 他指著郭齊林,怒聲道:“郭齊林,你記住今天說的話。” “以後我不會再管你了。” “記住!你以後哪怕是餓死,千萬別餓死在德運社的門口!” 說著,郭得綱看了於遷一眼,“遷哥,我走了。” 一轉身,郭得綱出了房間,走的十分堅決,甚至都沒回頭。 看著郭得綱離開的背影,郭齊林神色再次暗淡下來。 腦海中回蕩著郭得綱最後一句話,久久不能平靜……
第13章:以後你就算餓死,也在餓死在德運社門口!(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