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班途經一個小學,無意地站在校門口向裡張望了一會兒,看到很多學生正在打打鬧鬧。當我回過頭來,卻正好撞見曾經一夜暴富而如今非常落魄的一個同事。那個天真爛漫的場景,加上眼前這個人,使我想起兩則往事。 少先隊員的故事 我讀小學時,還是上個世紀七十年代中期。那時,農村小學一周上六天課,我們每天上午上課,下午都回家去放牛。 從小學一年級到三年級,在我的記憶中,我們農村,課是照常上,牛是照常放,大人們照常下地種田,隻是看到過一兩次“遊走”的場景。 我們在學校讀書,當時除了語文、算術兩門課外,還有體育課。體育課就是排排隊做做操。到了三年級時,班上要評一兩個少先隊員。我的印象當中,要評上少先隊員,一般要求學習成績比較好。當時我們那麼小,大部分同學都不到十歲,哪裡知道評上一個少先隊員到底意味著什麼?但沒想到的是,當時我們班的一個女同學,說因為沒有評上少先隊員,從此放棄了學習。而那次正好就隻有我一個人被評上了少先隊員。 幾十年過去了,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見著了那位女同學。當我問起這件事時,她笑著說,小時候的我,她還是記得的,還有其他幾位同學,她還能叫出具體的名字來。我聽後非常感動,畢竟過去四十年了,又一直沒有聯係。所以我感到很內疚,如果不是她那麼早就輟學的話,她的生活也許會更好一些,至少不會顯得那麼蒼老,盡管她的生活已經夠好的了,一雙兒女都是大學畢業,而且都參加了工作。 搶掃把受罰的故事 小時候同村的男孩女孩一起放牛時都是打打罵罵、吵吵鬧鬧的。可不知為什麼,一到學校男女同學之間都不大喜歡說話。而男同學或者女同學在一起時,都是有說有笑的,我一直沒想明白。 從小學到高中,我們農村的學生大部分都是這樣的。那時學校不安排男同學和女同學一起坐,我也是一樣,從未和女生同過桌,更不要說主動和女同學說話,偶爾有個女同學問我幾個數學問題,我也是雙臉通紅心率加快,盡管我很清楚問題的答案,有時還是結結巴巴解釋不清楚,以致長大後還是不善於和女人打交道,可能這是從小落下的毛病。 有個小學女同學,我印象特別深。她那胖嘟嘟的臉蛋,白皙皙的皮膚,一看根本不像是農村的女孩。在學校時她不愛說話,也很少見到她與別人有什麼沖突,看上去她的內心是多麼的寧靜,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她根本不像我,而我就一個毛毛草草的調皮蛋,經常跟同學鬧。別的同學在認真學習時,我總在旁邊搞小動作,上課時也一樣。有時弄得別的同學一氣之下就要揍我,我呢又爭強好勝,而吃虧的往往是我。要知道那時我又矮又瘦,怎麼打得過別人呢? 而那次搶掃把的事,讓我記憶猶新。 當時我們那個小學已經搬到一個新的地方。學校隻有一棟平房,老師的辦公室和教室是連在一起的。房子前麵的操場好大。每天放學後,除了本班教室要安排值日打掃衛生外,還要安排學生打掃外麵的操場。 有一天,我和幾個男同學正好被安排打掃操場,可找了半天就是沒找到一個掃把,其他同學都背起書包往家跑了,我們還要把這麼大的一個操場打掃乾凈,把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我靈機一動,對幾個一同值日的同學說,不如去教室值日的同學那兒搶一個。幾個同學一致同意,而且是立即行動。這幾個同學沖進教室,對正在掃地的一個女同學實施“搶劫”,而我卻躲門口等待結果。那天在教室值日掃地的正好是那位“寧靜”女同學。隻見她雙手緊緊抓住掃把不放,而這邊幾個男同學,一個扯掃把,另一個打她的手,還有一個拉她的書包,幾個人弄成一團,而我眼睜睜地看著她那種無助的眼神卻無動於衷。後來老師來了,責令這幾男同學站成一排,挨個向女同學道歉,然後責罰他們把操場和教室全部打掃乾凈,而我這個“罪魁禍首”則“躲過一劫”。 幾十年過去了,每隔幾年都會重復做著同一個夢,夢見的就是一個小女孩被幾個男孩子搶東西的場景,原來這是小時候一個小故事的復原。 童年時代每個人都做過一兩件或者幾件調皮搗蛋的事情,這些事情往往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漸漸淡忘,而我唯獨這兩則往事卻難以忘懷,隻要一有相似情景,我都會記起。這些事情的發生,也許是幼小的心靈中認定是自己的錯誤而造成的吧,盡管這兩件事都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冥冥之中的懺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