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難辯分明(1 / 1)

畫麵如同倒影,薑堰站在鏡前凝視。   古琴的模樣在眼底漸漸清晰。   還有聲音,青雀的聲音分明同自己在門外時所聽的聲音判若兩人。   古琴,古琴,那是,青魚兒的那把焚尾?   薑堰自床上一坐而起,顧不得想太多,匆匆穿過衣衫,便朝門外走去。   瞧著燈火點亮,紅麝便站在門旁。   好似這麼多天都沒有變化,她依舊是自己第一次見到時候那個怯生生的如同山野間的小野鹿。   “這麼晚了,公子還要出門嗎?”她怯生生地說道,烏黑的發絲並未很好的簪起,隻是隨意的攏在身後,反倒更多添幾分顏色。   薑堰頓住腳步,沒由來的有些心虛:“有些事情有點困惑,想著去弄清楚一下會比較好。”   “明白了,公子要早點回來才是,夜已深,即便是京城,也未見得安全。”她隻小聲說道。   薑堰點點頭,大步走出房門,卻依舊能夠感覺到身後有人視線還放在自己身上,好似帶著些許溫度。   就好似凜寒冬日,屋外凝結著厚厚的冰霜,倒映出漆黑的星穹,卻有門前紅色的燈籠靜靜放著光芒。   那是種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會忘卻的,家的感覺。   不知何時,肖誌已經帶著錦衣校尉跟在了身旁。   有時真不知道這家夥有多辛苦,自己睡了他也未必睡覺,但是自己醒來的時候,他必定已經在旁邊準備多時。   就如今天,自己隻是臨時起意,可即便如此,自己出來的時候,肖誌依舊用最短的時間跟上了自己。   有這樣一個親信,的確是要省心許多。   “大人,我們這是要去哪?”肖誌低聲道。   薑堰雙眼微瞇,隻是隨意的說道:“再去一趟觀月樓,我有點事情,還有些困惑。”   肖誌點了點頭,不再多說,畢竟對於此事自己了解不多,也無法說出自己觀點。   黑夜裡,一襲襲飛魚服無聲無息的跟上了隊伍。   就好似話本中的影子軍團,便是不露於光線內,隻是凝視著黑夜,也會讓人心生畏懼。   照理說查個觀月樓,又隻是去尋青雀一探究竟,倒也用不得這麼多人。   但無論是薑堰還是手下這些部將,也都已經習慣了安全為上。   這種優秀的行為習慣,薑堰自然不會發病非要扭轉過來。   過了小半個時辰的光景,方能抵達觀月樓,這裡照舊燈火通明,熱鬧的模樣比起白日絲毫不曾衰退。   也是,這等風月之地,本也是這個時候,更為熱鬧一些。   快步朝著頂樓走去,觀月樓的不少護衛卻是紛紛阻攔而來。   “站住,你是誰,可是哪位小姐的恩客,若不是恩客,此地禁止通行。”護院高聲呼喊。   畢竟觀月樓這些女子接待的大多都是權貴,要是露了臉,也是一件丟人的事情。   觀月樓正是因為在保密一事上做的格外出眾,才能夠在京城樹下來自己響當當的口碑。   然而欲要阻攔的護院還未來得及動手,早就已經跟著進來的錦衣衛已經跟了上去。   輕輕一握,就好似鋼鉗捏住了手臂一般,護院們便隻剩下慘叫的份。   薑堰腳步絲毫未停,已經站在了頂樓。   門外竟然已經站著幾位公子,看他們模樣,倒也是一表人才,月白色的衣衫,腰間纏著奶白色的玉佩,手裡提著一柄折扇。   “你是何人,誰允許你來這的,莫非不知道這裡是青雀大家的閨閣?”   薑堰冷冷的看了眼這幾位聒噪的公子哥,也懶得多言,隻是敲了敲門,皺眉道:“青雀大家,我是先前見過的薑堰,有事想要詢問一二。”   屋內並無聲音,隻從燭火看出些許倩影。   幾個公子卻是麵露嘲笑:“你說見便見,你不會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吧。”   “再怎麼不濟,想來比你們還是略好一些的。”薑堰本就心煩,更無心思跟這幾位養尊處優的公子哥耐心講話。   說完,薑堰直接伸手便要推門。   “青雀大家莫怕,我等決計不讓這個登徒子禍害你的名譽。”   說著他們走上前來,伸手抓向薑堰。   錦衣校尉從四處走了出來,好似獵豹迫近自己的獵物一般,圍向幾人。   “區區錦衣衛而已,敢動我們一下試試,你知道我們是何身份嗎?”那公子跋扈道。   “不知道,不過也懶得知道,全都給我扔到樓下,我不想看到他們。”薑堰冷漠道。   說話間,房門卻是驟然打開,先前見過的那位女子走出門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青雀大家,你可算出來了,想來你也是看不過眼,來照料我等的,這個錦衣衛恁地無理,我回頭非得讓我爹彈劾他們錦衣衛不可。”   幾位公子卻是一股腦的朝著青雀圍了過去。   青雀臉上帶著一塊紫色的麵紗,看不清容貌,但隻瞧著身段,卻是端的叫人夜不能寐。   “薑公子這次過來,還有什麼事情?”青雀輕聲開口。   幾位公子麵麵相覷,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   難怪他們在這待了都快一個時辰了也沒見開門,薑堰剛到這門便開了。   還真個以為是看不過眼有人囂張跋扈,合著從一開始就跟自己這幾個人沒什麼關係。   “先把這幾位公子哥都給扔下去,我說話的時候,不喜歡別人在耳邊聒噪。”薑堰嘆了口氣說道。   錦衣校尉就好似捉小雞一般,直接把幾個公子抓著脖子提了起來。   “住手,給我放下來,我爹可是張員外郎,你,啊——”伴隨著淒厲的慘叫聲,幾道慘叫聲過後,世界都安靜了。   青雀好似對眼前發生的事情也並不在意,隻是瞧著薑堰。   薑堰反倒是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得試探著問道:“不知道你可曾聽說過,南京有位叫做青魚兒的大家,琴聲也頗為了得。”   “自是聽過的,不過前些時日卻聽說那位大家已經香消玉殞,我還很是傷心了一番呢。”青雀聲音略有些復雜。   薑堰眨了眨眼,隻覺得心中疑竇越來越深,但卻也清楚,好像兩人的聲音當真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