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朱厚照的小畫冊(1 / 1)

既然已經收入門下,薑堰便也拿出真心教導。   除了數算一道,薑堰也開始摻入基礎的物理知識,當然更多的是寓教於樂的形式。   比如一些經典的物理小實驗,這些在後世中學生都耳熟能詳的知識,在這個時代就足夠奪人眼球。   但薑堰更希望培養的是他們自我探尋的精神。   學問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還在思想。   隻有思想從原本的守舊中掙脫,才能看到嶄新的世界。   對於那些浸淫儒學已久的老學究來說,是行不通的,但是對於這些年輕人來說卻是正當時。   咚咚咚,房門敲響。   門房拉開大門,不由得露出笑容:“費公子,今日來的還是這麼早啊。”   “隻要想到能夠早些見到恩師,就根本睡不著。”費懋中揉了揉眼眶。   這時天還才剛蒙蒙亮,踩著冷風,費懋中走到院內,熟稔地來到薑堰門前,拿起掃帚,清理著地上的落葉。   自從拜師以來,費懋中日日如此,從未缺席。   徐禎卿從另一側走來,額頭上還帶著不少汗水,卻是剛剛把木柴劈好。   盡管這些事情都還有下人去做,但是兩個人還是樂此不疲。   日上三竿,薑堰才打著哈欠從屋裡走出來。   “恩師,坐在這邊,這是我剛剛買的早點,你嘗嘗合不合口味。”   “這是我沏的茶,恩師請品嘗。”   兩個人一左一右,桌子上擺的滿滿當當,薑堰不由得啞然失笑。   “你們也沒必要這麼早過來,等我睡醒過來便是。”薑堰吃了口熱豆腐,滾燙的熱豆腐配著新鮮的韭菜花,一口入肚,辛辣嫩滑的感覺裹挾著豆腐獨有的清香。   這東西必須得熱乎的時候才好吃,也難為徐禎卿時間能夠卡的這麼好。   旁邊的茶水也是費懋中從自己家裡帶過來的,自然不是便宜貨,也不知道偷了他爹什麼時候的珍藏。   抿一口茶水,潤過口腔,回韻悠長的茶香氣在唇齒之間盤旋。   “那可不成,伺候恩師是我等應該做的。”費懋中拍拍胸脯說道。   薑堰有些哭笑不得,自己這才多大年歲,就被這麼兩個追著叫恩師。   搖搖頭,慢慢吃過早點,薑堰也沒有藏著掖著,繼續教學自己的知識。   徐禎卿和費懋中聽得很是認真,各自拿出自己的冊子不斷記錄著。   薑堰不是喜歡一直上課的人,但是這段時間還是每天抽出一些時間講課。   畢竟現在他們欠缺的知識的確有些多,當然薑堰還是找機會編寫出來了相應的教材,發放了下去。   一方麵是讓他兩個人能夠自行學習,另一方麵,也是為了繼續培養其他的學子。   在那群學子的感染下,對於數算理學產生興趣的倒是越來越多,對此薑堰就算是想要阻止也無能為力。   ……   東宮。   朱厚照手裡捧著本書,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翻開一頁,興致勃勃的繼續看下去。   可以大膽揣測,這本書應該不是什麼正經書。   畢竟正經書是不太可能讓人看得麵紅耳赤,鼻翼長大的。   薑堰躡手躡腳的靠近朱厚照,想要看看朱厚照看的到底是什麼。   朱厚照倒也不愧是習武中人,耳朵微微一動,砰地一聲,便直接把手裡的書按在了桌子上。   “楊先生,我正背書呢,要不你檢查一下。”朱厚照目不斜視,頗有幾分做賊心虛。   薑堰故意捏著嗓子裝作老人的聲音:“甚好,就背《資治通鑒》第三章第二小節吧。”   “這。”朱厚照頓時瞠目結舌,啞口無言,就以他的學習能力,這完全超過了他的知識水平。   悄悄側頭看了一眼,朱厚照一下子慵懶的靠在椅子上:“嚇我一跳,我還真以為是楊先生過來了。”   “殿下這般小心翼翼的,看的是什麼,要不讓我也瞧瞧?”薑堰笑嘻嘻地說道。   朱厚照倒是沒多想,反倒是大方的拉開書本:“你看便是,都是些西洋的小人,你別說,畫的還挺精致,就是不知羞,但是看著還是好玩的。”   說完,朱厚照臉色一紅,眨著眼睛看了看。   薑堰也盯著瞧了瞧,不由得啞然失笑。   這不就是前世的小畫冊嗎,說真的,比起後世那些畫冊當真是粗糙多了,不過在這個時代,倒是難怪朱厚照看得這麼入迷。   “怎麼樣,薑堰,是不是頗有意思。”朱厚照喜滋滋的說道。   薑堰下意識的搖了搖頭:“這幫蠻夷的畫作,看著還不錯,但是太過粗鄙疏漏,遠遠不如咱們大明的東西。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說實話,薑堰這番話真是發自內心。   要是換做以前他還不好多論,但是自從有了唐寅這麼個好朋友的話,兩相對比,自然也就能夠看出其內的差距。   旁邊劉瑾卻是眼中閃過一絲寒意:“薑千戶說的倒是輕巧,這等畫作都看不過眼,莫非還曾經見過更好的不成,那不妨讓我等開開眼?”   聽著劉瑾的話語裡暗藏刀鋒,薑堰朝他看了一眼。   這時候劉瑾臉上的表情卻都已經隱藏在那張笑臉下麵,看不出絲毫異樣。   “這畫莫非是劉公公尋來的,倒是我口中唐突了。”薑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如果不是必要的話,薑堰還是不想跟劉瑾有太多仇恨的。   畢竟太監這東西,出了名的心眼小,他可不想成為劉瑾執掌大權之後的眼中釘,肉中刺。   劉瑾卻隻是抿嘴微笑:“誰尋來的也不重要,不還是為了能夠叫殿下開心嗎,若是薑千戶能拿出來更好的東西,自然是最好,不然平白壞了殿下的心情,可就不太妥當了。”   死太監,還給我埋刀子。   薑堰暗暗咬牙,朱厚照卻是隨意的說道:“這話說得,我也覺得這西洋畫不錯歸不錯,但是未免太過直白艷麗,少了幾分趣味。”   劉瑾不由得愣了下,然後輕輕扇了自己一記耳光:“殿下早說啊,奴婢這做錯了事,還在這沾沾自喜呢。”   “哪有什麼對錯的,劉瑾你也太小心了,不過我還真挺好奇,莫非薑堰你真見過更好的?”朱厚照舔了舔嘴唇,興奮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