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魍(1 / 1)

殷靈靈,易天難和太白凈三人走在水行宗的走廊中,隨著他們不斷前進,周圍墻壁的光芒越來越弱以至於視野五米外都是漆黑一片。   “等等,很不對勁。”太白凈越走眉頭越是皺起,以至於在要完全被沒入黑暗時一揮手攔停了他身後的兩人。   “太白兄怎麼了?”易天南也隱隱感覺到不安,事實上他昨夜就已經給自己算過一卦,知道今天這次尋寶並不簡單,但那時他還認為所有的危險應該都來自於那曲家兄妹,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並不是這樣。易天難一揮手甩出一件火紅三角小旗子,那旗子飄飛到眾人頭頂,緩緩舒展開,隻見那旗子上的火紅紋路晃動仿佛真正的火焰在燃燒。這旗幟釋放出耀眼的金色光芒,立即照亮方圓十幾米的範圍。殷靈靈緊盯著這麵旗幟打量許久,基本可以確定這麵旗幟絕對是件威能不小的寶物,應該是易天難的本命法寶了。這時易天難有一道法訣打到旗幟上,那旗幟隨後光芒更甚,但那周圍的黑暗卻如狗皮膏藥般頑固,這一下也隻是又多照亮了幾米的範圍。   “並非在下吹牛,常態下我這麵小旗子可以照亮方圓幾十丈的範圍。”易天難麵色有些發青,“太白兄之前可曾遇到這樣的情況?”   “沒有,在下的記憶中,這一條走廊應該很亮的才是,而且再走一會應該就可以看見第一個小殿了。”   “是因為曲家兄妹打開了這的禁製嗎?”殷靈靈問道。   “我想不是,水行宗的禁製也與水靈力有有脫不開的關係,然而這裡的水靈氣就像光線一樣越往深處越稀薄。”太白清搖搖頭道。   “是人魍。”易天難十分嚴肅且肯定道。   “那是什麼?”殷靈靈和太白凈同時看向易天難問道。   “傳說中,有種極小概率會出生於世上的特殊人類,他們被古人統稱為‘孽’,‘孽’之間也有四種類別,即魑魅魍魎,我們現在所遇到的可能就是其中的魍,一般孕婦懷胎十月,之後才會誕下嬰兒,但這種被稱為‘孽’的特殊存在在第三個月就會自己破開母親的肚子鉆出來,他們的外貌與與普通人差距不大,但有個很明顯的特征是他們眼睛裡那塊本應該叫眼白的部分卻是漆黑的,看見他們眼睛的普通人會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據說有不少人因對視而被直接嚇死或嚇瘋,而且他們的眼睛對修士還有很強壓製作用,就類似高級修士對低級修士的壓製。”易天難忽然停下看了一眼兩人,繼續道:“特殊的眼睛是孽之間共通的,之所以分為魑魅魍魎四種,是因為他們還具有其它與神俱來的不同神通,比如我們現在所看見的這片黑暗,很有可能就是魍的釋放出來的。”   “按目前易兄所說,所謂的孽隻不過是特殊了一點的人罷了,為何臉色這樣難看?”太白凈問道。   “接下來才是我要說的,孽都有一種癖好,喜歡食人肉,吃的人越多,他們的修練速度也就也越快,還是傳說,古時有一對魔道修士就圈養了一隻人魅,每日都喂其人肉,結果三千年不到的時間,那人魅就突破到大乘境界,憑借那雙眼睛和某種不知名的神通撼動了上麵三界,一時間竟無人能敵,鬧到最後大同界的洪武帝皇,蓮華界的金剛聖佛和蓬萊界的三半老祖及其他眾多大乘修士一起出手,利用天罡大陣才勉強將其製服,據傳那人魅被洪武帝皇一劍劈下半個腦袋,都沒有死去,至今下落不明。”易天南講完了。太白凈將信將疑,畢竟易天難自己一直強調是傳說,但殷靈靈深信不疑,她知道易天南說的是真的。   “我建議立即離開這裡。”易天南道。   “在下並不這樣認為,反而很想見識見識這個可怕的人魍,易兄如果害怕自行離去就是,張仙子你呢。”太白凈道。   “我······”殷靈靈相信易天南的活,外加一向珍惜自己的小命,自然不想冒風險了,正當殷靈靈也要表達希望離開的想法時一個聲音出現在她的腦中。   “去看看究竟是不是人魍,如果是就嘗試挖出它的眼睛。”沉睡許久的馮蔻突然說道。   “師傅真是愛說笑,難不成您老人家覺得易天南所說都是戲言?”殷靈靈回復道。   “我從來不開玩笑,我不僅相信那小子說的話,甚至比他了解的更多。”馮蔻道,“如果是遇到其它的孽,第一時間逃跑自然是正確的選擇,但如果是人魍,那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了,人魍的最大神通就是釋放這種黑暗,既能吞噬活物也能侵蝕死物,人魍可以在這黑暗中自由穿梭,被戲稱為生人勿近,一般修士自然沒有辦法抵禦這種逆天神通,但對我們鬼道修士來說情況則大不一樣,隻要進入鬼化狀態,在這黑暗中雖不能像人魍一樣行動自如,但與之一戰的能力還是有的,待會你隻要找到那隻人魍與其接觸,老夫就可將其禁錮住,接著就挖出它雙目就行。”馮蔻說的十分輕巧,仿佛手到擒來。   “徒兒能問問拿到那人魍的雙目有什麼作用嗎,難不成可以製作成法寶?”殷靈靈問道。   “把那雙目給自己換上後,就可以駕馭這人魍的神通。”馮蔻的話差點讓殷靈靈沒冷笑出聲,“我說了我從不開玩笑,這孽乃是天地怨氣與陰氣的結合,其雙目更是天地靈寶,隻不過能使用的人少之又少,正你是天離至陰體才有此等機緣,等把那雙眼睛換上後,就像培煉法寶一樣,將你身體裡的至陰之氣灌入其中,就可以將其駕馭,這機會你把不把握,全看你自己。”馮蔻說完這句話後就陷入了沉默。   “張仙子,你考慮的怎麼樣了?”太白凈問道。   “我也想去見識一下這個人魍。”殷靈靈一咬牙決定拚了,就算自己打不過,跑還是沒問題的。   “哎,行吧,那就繼續前進吧。”易天南很是無奈,一擺手說道。   就這樣三人繼續走向了不知是福還是禍的前方。   就在同時,曲家兄妹還在機關殿中逗留。   “婉婷,怎樣禁製全部的打開了嗎?”曲契問道。   “已經全部打開了。”曲婉婷環顧四周道:“哥哥你覺不覺得周圍變暗了?”   “好像確實有些暗下來了。”曲契道,”難道是因為開啟禁製的原因?”   在他們未注意到的角落處,一股更濃如同實質般的黑暗正不斷從石磚中滲出。   “誰?”曲契預感到有什麼東西的靠近,出於小心,他召喚出一個結丹猿猴傀儡,指揮它走向背後的機關殿大門,傀儡的腳步很是沉重,“劈啪,劈啪”向前邁進,曲婉婷不知為何抖了一個激靈,她和曲契都目不轉睛看著傀儡淹沒進黑暗之中,他們這時已經完全發現周圍的異常,原本機關殿裡機械運轉的聲音變得遲鈍,兩人隱約還能聽見傀儡的腳步聲,忽然傀儡的腳步聲消失了,曲契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和傀儡地聯係斷了,“咕嚕”圓球滾動的聲音傳入兩人耳朵,很快那個圓球就來到了這兄妹麵前,正是那結丹傀儡的頭。   “可惡,太白凈是你們嗎?”曲契大聲叫道,走向了前方,他能感覺的到這裡絕對進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還沒走幾步他就來到那厚重的如一墻似的黑暗麵前,正當他要再喊出聲時,一隻冰涼乾枯如老樹叉的手一把抓住了曲契的脖子。曲契立即反應過來,想要反擊,但是他猛然發現自己的法力凝固了,竟然在這一剎那變成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   “曲契!”曲婉婷見此尖叫道。但曲契這時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因為一雙漆黑如深淵般的雙目正和他以一個極近地距離對視,曲契的神智瞬間被那雙眼睛吞噬,剩下的隻有一層被恐懼填充的皮囊,他瘋狂地發出仿佛置身於地獄地尖叫,但還沒能叫幾聲,一張血盆大口就啃在了他的頭上,血淋淋的頭皮被撕咬下來,接下來曲契的天靈蓋也被翹了起來,至於後麵的血腥一幕曲婉婷就看不見了,因為曲契的身影這時已經徹底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你們聽見什麼聲音沒有。”太白凈向身邊兩人問道。   “有嗎?”易天難道。此時他們三人處於水行宗的前殿,殷靈靈拿起地上一個蒲團翻來覆去研究,驚訝地發現這蒲團竟然是用一種早已滅絕的植物根莖編的,連忙放進儲物袋收好,這一路上她已經摸走了不少奇怪的東西,比如裂開了一半的玉石,一幅畫有山水的畫卷,斷成兩半銀筷子,和一個小瓷碗什麼的。易天難則是不停觀察著殿中的紅木家具,嘴上還不停為這些家具的工藝之優秀而不停碎碎念,小的物件他也是直接裝進儲物袋,大的物件,比如他現在全身緊貼著的這個紅木椅子,他就會將其拆卸然後裝入儲物袋,這兩人已經這般清掃了三個小殿了。原本還因為人魍而凝重的氛圍早已蕩然無存,太白凈在旁邊看著,一陣無語。   “話說我們這一路走過來好像也沒有遇到什麼禁製阻攔。”太白凈又說道。兩人仍然沒有理會他說的話,就在這時三人所在地的殿門被人猛地撞開,一聲聲淒慘的哭喊傳了進來。   “曲婉婷。”太白凈露出不善的目光念到來者的名字。   “太好了,你們還活著!快,快帶我離開這裡,我的傀儡支撐不了多久。“曲婉婷麵目扭曲,不停顫抖地抓著太白凈的衣袖,哪還有之前大家閨秀的氣質。   “你來了?”易天難轉過頭朝著曲婉婷的方向凝望著。   “易兄早就知道我會來?”曲婉婷帶著哭腔地說道。   “我不是再和你說話,是和你後麵那位。”易天難說道。太白凈聽完這話,隻覺得全身一怔,不自覺地看向曲婉婷後方,她後方的黑暗正如潮水般湧過來,隻聽又有“咕嚕”一聲,什麼東西滾了過來,這一次不再是傀儡的頭顱,而是一個人頭,曲契的人頭,他的腦袋被硬生生撬開,裡麵的腦子被挖掉了,一邊滾還有一滴滴腦漿混合著鮮血滴下,曲契的五官幾乎扭曲在一起,額頭青筋明顯可見,猙獰的宛如惡鬼,難以想象他剛才遭遇了什麼。太白凈看著這顆人頭緩緩滾落到腳邊,臉色已經極度難看,而那曲婉婷更是直接被嚇癱坐在地上,然後瘋狂向後邊爬去,直至角落,抱頭痛哭起來。隨著淒慘的哭聲,一顆宛如死人的頭顱從黑暗中伸了出來,閉著眼睛,表情看起來十分安詳,下一刻他的眼皮向上翻動,一雙漆黑帶有一點瞳仁的眼珠幾乎要爆出眼眶。   “小心!”易天難一個飛撲,直接撲倒了殷靈靈。   “閃開。”殷靈靈吃痛,馬上將易天難推開。   “記住,無論如何都不要看人魍的眼睛,你剛剛差點就完蛋了。”易天難表情異常嚴肅,原本殷靈靈剛到嘴邊的臟話在看見他這番表情竟沒罵的出口。接著這兩人朝著太白清望去,他剛剛好像與那人魍對視了。   “太白兄,你沒事吧?”易天難問道,但實際上在易天難心中已經宣判太白凈死刑了,以他築基修為精神力完全不可能抵抗得住人魍的目光,就算不被當場嚇死,也得發瘋。但下一刻出乎易天難預料的事出現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把折扇從太白凈白袖袍滑落到其手掌之中,之間他緊握扇子使勁往身前橫向一揮,那黑暗頓時被他吹散,一個乾瘦人影也順勢被他扇飛到墻上。   “易兄,它就是你說的人魍嗎?”太白凈轉過身,又一甩扇子將其疊起,一下拍在另一隻掌心上,他一點事也沒有的樣子。殷靈靈觀察到,太白凈胸前佩戴的一枚玉環就在剛才裂開了一道口子。   “好生兇猛的東西。”太白凈對剛才那下攻擊心有餘悸,已經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要不是有胸前的法寶保命,恐怕他現在已經撈的和曲契一樣的下場了。那人魍被太白凈這下也打的不輕,一之間站不起身,太白凈怎會給它反擊的機會,一團藍色火焰在他扇子上熊熊燃起,又是全力一甩,藍焰組成火浪直沖向那人魍,爆炸聲在下一刻響起,整個墻壁都被轟成渣滓。   “他逃了。”太白凈說道。   “他沒逃!在這裡!”易天難說道,電光火石之間一隻慘白的手掌抓向殷靈靈,在人魍將要的得手之時他被易天難掏出的第二麵土黃色小旗製止住,易天難一彈那旗幟,三根土石形成的地刺頓時拔地而起。   “找死!”殷靈靈厲聲喝道,至陰之氣包裹全身,朝那蒼白的手臂反抓過去,不曾想,那人魍力大無比,把殷靈靈一下子拖入黑暗之中。   “要命。”易天難怒罵一聲,也跟著殷靈靈進入到黑暗之中。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以至於離兩人較遠的太白凈根本反應不過來,當他走向他們想要幫忙時,殷靈靈,易天難和人魍都已經消失不見,那黑暗也全部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