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血魔(1 / 1)

之後,魏伍總算明白了,搜魔宮在江湖上到底是何種門派。   所謂搜魔宮,搜妖魔、抓妖魔,而不殺妖魔。   妖魔在他們眼中,不是敵人,而是奴隸。   是吃得少、乾得多、不用休息,能一天十二時辰連續勞作的奴隸。   所以,搜魔宮搜捕天下妖魔,把它們發配到棉花地中、水稻田裡,沒日沒夜勞作。   誰敢懈怠,那就鞭子伺候。   正因要搜捕妖魔之多、之強,搜魔宮的修行者們各個是高手。   煉體境的普通武夫,根本不入搜魔宮法眼,入宮者最低都要煉血境。   同樣的,他們的待遇極高,江湖地位極高。   ‘把妖魔當黑奴啊……’魏伍內心感嘆,搜魔宮的創始者真是個人才。   聶小珊看起來無比呆萌,沒想到骨子裡如此狠辣,且頗具創意。   一般人隻殺妖魔,最多睡妖魔,誰能想到拿妖魔當生產力?   魏伍內心,不免對搜魔宮的那位宮主“聶小珊”,產生些許仰慕之情。   他日若能相遇,友好交流一番,或許還能開發些別的妖魔項目增收。   此時,煉器山莊的莊主王崇傑已將魏伍領到客廳,準備設宴款待。   畢竟魏伍是搜魔宮主聶小珊派來的人,對於他來說,等於“官差”,等於“上麵”來的人。   對待上麵派下來的官差,王崇傑自有一套應對之法。   請客、泡澡、賞美女……一套流程下來,把上差伺候舒服了,再說別的公事。   公事辦完,離開之前,土特產也拿一些,小禮品也帶一些。   江湖不隻有打打殺殺,人情世故更是必修課程。   這門課,王崇傑自認為滿分。   “大人,請上座,還沒問大人尊姓大名。”王崇傑笑道。   “魏伍。”   “鄙人王崇傑,幸會幸會。”王崇傑發現魏伍雙手染血,於是立刻招呼下人:“快快拿溫水來,為大人清洗血跡。”   而後,他又問道:“魏大人,何處沾染這些血跡?途中遇險?”   “血教之人罷了。”魏伍拿起桌上的布匹,就開始擦雙手的血跡。   “莊子附近,出現了血教?”王崇傑神色微變:“這群該死的魔教徒,屠村滅鎮,十惡不赦。信仰什麼血魔,當真可惡!”   “朝廷,該剿了。”魏伍說道。   王崇傑猛地一拍桌子:“大人說得對!魔教必須要剿!不剿不行!就當是為那些死去百姓報仇,也必須要剿乾凈!”   “確實。”魏伍點了點頭:“我殺了十個血教之人,也算為他們報仇了。”   “十個?”王崇傑神色變了又變,但最後又恢復鎮定,道:“魏大人武力滔天,為百姓除害,當真是俠之大者啊。”   麵對王崇傑的吹捧,魏伍本該十分受用,可他卻隱隱有種奇怪感覺。   王崇傑臉上神色的微變,全被他敏銳捕捉。   他感覺這位莊主或許有某些話,沒有對自己全盤托出,故意對自己隱瞞。   ‘這人心裡有鬼。’鬥獸場中,妖仙魔神的低語傳入魏伍耳中。   魏伍隱隱感覺,妖仙魔神們說的可能是對的。   難道煉器山莊與血教有關?   可是現在,自己已經坐到宴席之中,深陷他們的“包圍圈”內。   若是直接表明要離開,很有可能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一場生死搏殺,就不可避免。   自己一個人,有把握殺穿整個煉器山莊麼?   顯然沒有。   再用人性換取白虎妖仙幫助呢?   人性已經降到了1%,還兌換個屁啊。   看來隻能先穩住這些人。   吃完飯後,再找個機會開溜。   ——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魏伍吃的滿麵紅光。   這些煉器山莊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敢對自己這個“搜魔宮人”下毒。   畢竟在他們眼中,自己是聶宮主親自派來的。   自己要是沒活著回去,搜魔宮人會齊聚抵達王崇傑的家門口。   到那時,搜魔宮的棉花地和水稻田之中,勞作的妖魔之內,就會多了煉器山莊的人。   “天色已晚,野外妖魔橫行,魔教徒們也都喜歡在夜晚祭祀。魏大人,不如就在本莊暫住一晚,明日一早再啟程不遲。”王崇傑忽然拍了拍手,對手下人吩咐道:   “去給魏大人找幾個女人,找些身軀強壯的、能吃力的,魏大人一看就剛猛。”   “是!”手下人應和一聲,消失在黑夜中。   “……”魏伍一時語塞,心想王莊主實在是太懂人情世故了。   你對我這樣好,以後真到了你死我活之時,我還怎麼殺你?   殺死之後,恐怕要親手為你瞑目,我才能心安。   ……   深夜,魏伍躺在床上。   三位身材豐滿的女人,站在門窗後,為魏伍擋風。   午夜的寒風太冷,有她們替自己擋著縫隙,自己才能安心入睡。   可是,魏伍怎能入睡?   莊主王崇傑是敵是友尚未可知,自己若是睡了,遭遇襲殺怎麼辦?   於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魏伍一直保持著清醒,隻是躺在床上裝睡。   他的意識,已經進入那片鬥獸場,麵對漫天仙神。   “血教,誰人知曉?”   魏伍向漫天仙神詢問,想要得到關於血教的情報。   見久久沒有應答,魏伍便用激將法,咒罵道:   “血教之人,屠村滅鎮,惡貫滿盈,想必教主也是個畜牲中的畜牲!”   “非也……”   果然,在那漫天仙神之中,有與血教有關的存在。   一隻兩米高的血魔,驟然從漫天仙神的席位中落下。   她落在魏伍麵前,竟然是一位披著血衣的禦姐。   赤炎紅唇、鮮紅秀發、一雙眼睛如血酒般誘人,玉白色肌膚隱藏在血衣之下。   她伸出一指纖細的手指,指向天空,如對燈發誓,義正言辭說道:   “我再重申一遍,教眾行為,不要上升到教主。”   “他們做的一切事情,都與我這個教主無關。”   “我什麼好處也沒得到,鍋卻全背了。”   血魔的聲音回蕩在鬥獸場中,卻引來漫天仙神的嘲笑。   白虎妖仙問道:“他們每次喊著‘聖血昭昭、聖火耀耀,凡吾強敵,獻祭吾教’,然後獻祭生命,你沒得到好處?你不得到好處,你怎麼會投下力量賜予他們?”   血魔攤了攤手,回答:“又不是我讓他們獻祭,他們主動獻祭,關我什麼事?   喂到嘴裡的飯,不能不吃吧。吃完飯我吐了幾根骨頭,被他們撿了去,當做‘力量’,這也能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