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世。
  將盧修遠送去轉世投胎後,陸煊與李長庚等敘述了一番,確定將婚期定在九日後的八月十五之時,向各方都大發請柬。
  “鳳冠霞披已備好,大轎也已鑄,萬事俱備了。”
  陸煊牽著小嚴,走至龍虎山巔,在兩顆桃樹前緩緩坐下。
  枯死的那一株桃樹似有生機勃發,老桃樹則微微搖曳著,潑灑來陣陣桃香,似在賀喜。
  “小陸。”
  嚴江雪笑的眉眼彎彎:
  “我想起了一些上輩子的事情,雖然隻有很少的一些片段.”
  “喔?”陸煊輕咦,好奇問道:“都是些什麼?”
  嚴江雪回憶道:
  “有我修行的景象,跟一位佛學術,和一隻似魚似鳥的妖修殺法,還曾去到陰曹地府,與一位神靈談述,他教我道。”
  說著,她臉上浮現出笑意:
  “記憶中,還有一個人,戴著麵具”
  陸煊神色微動,也不隱瞞,樂道:
  “那是我。”
  “我知道。”小嚴眼中浮現出狡黠色彩,忽然聲音放柔,軟乎乎的喊了一句:
  “爹”
  陸煊背後一寒,額頭青筋跳動,小嚴則是‘鵝鵝鵝’的笑了起來,眉眼彎彎,水波盈盈。
  那老桃樹似也無語,猛烈搖晃,有沙啞聲沉悶響起:
  “我是活的。”
  陸煊臉皮一抽,而小嚴則是笑的更歡了些。
  兩人彼此依偎著,一直臨了日暮,看著大日西沉,晚霞層層疊疊的將天空鋪滿,
  嚴江雪靠在陸煊肩膀上,抱著他的手臂,輕聲道:
  “真好。”
  “是啊。”陸煊凝視天穹,凝視漸斜的大日,亦輕聲回應:“真好。”
  他們陷入沉默,整個山頂隻剩下彼此的心跳聲、呼吸聲,還有晚風吹過老桃樹時的沙沙聲。
  一切在靜沉中默默美好。
  許久。
  皓月當了空。
  “小陸,完婚後,你是不是要去做些大事?”
  “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並不急,我陪伱走一走山河,看一看紅塵,到了年末,將會離去一段時間。”
  “要走多久。”
  “我也不知道。”
  陸煊嗅著滿山桃香,伸出手揉了揉小嚴的腦袋:
  “有很多人在等我,局已綿延數千年。”
  “能贏嗎?”
  “應該是贏不了的,那個時代,底蘊太淺太薄。”
  嚴江雪抬起頭,凝視青年刀削般鋒銳的側臉,貼上去,吧唧了一口: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不是蠢蛋嗎!”
  陸煊輕笑:
  “總要有人去做,總得有人去做自春秋起,再至於秦,一直到秦末”
  他靜靜傾述,小嚴靜靜的聽著。
  “勝負有時候不那麼重要,輸掉的局,也能是更大一場局的關鍵一子,一位前輩和我說,我缺了以身入局,以身為子的大氣魄,我其實的確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