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快進！今晚不是有課嗎？”
  “那個愛打人的劉老師今天請假了，咱們的課調到明天了！”
  “明天的老師是哪個呀？”
  “是那個送過我小點心的蘇老師！”
  “哎呦，那你們可高興壞了吧！”
  “肯定高興呀，不用上劉老師的課了！耶！”
  跟婁雪梅說著話，徐玲玲熟絡地進陳欽臥室裡來了，進來反手關上門，把書包丟到床上，看起來確實很高興的樣子。
  “你怎麼穿這件？”
  雖然沒去上課，徐玲玲換了一套水藍色的連衣裙才過來，這似乎是今年老徐來的時候買給她的，顯然是剛才來之前才換的。
  “好看嗎？”
  徐玲玲把書包放床上，拍了拍裙子的下擺，陳欽想起白天的對話了，本想回答說沒小孟老師好看，不過仔細一想好像這麼回答不對，一時間沒說出話來。
  確實挺好看的。
  或者說漂亮也不為過——玲瓏勻稱的少女身姿與烏黑的秀發，即便是在學校裡也很吸人目光，回家後特意打扮過後，看起來就像是電視裡惹人喜歡的小主持人一樣。
  然後眼睛發著光看向陳欽的筆記本電腦：“阿欽，你在忙嗎？我能不能用電腦看一下我上周投的稿……”
  “你自個的電腦沒帶嗎？”
  “好重的，而且今晚我要做功課，我就看一眼……”
  “那你看吧。”
  網癮少女坐在了電腦前，渾然沒注意到陳欽今天的目光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
  當然陳老板作為體麵人，會被判刑的事當然是不會做的，不過此刻他站在後麵，那些亂七八糟的人生規劃一時間也想不清楚了，隻是想到二十年後，說不定每天晚上也會是這樣的人和情景，比起那些亂七八糟的由數字組成的互聯網東西，這種‘規劃’接近得仿佛觸手可及……
  也確實沒什麼不好的。
  陳欽從背後接近她坐著的椅子，那股熟悉的薄荷的氣息隱約可聞。女孩對他毫無防備，而陳欽伸出手……
  胳膊搭在她腦門上，故意往下壓去。
  也不打算做什麼，就是挺想欺負一下女生的，雖然她是個小受氣包，平日裡被欺負了也不反抗，就挺沒意思的。
  不過還是想欺負一下，大概確實到這年紀了吧。
  陳欽胳膊上使勁，徐玲玲腦袋頂著他的胳膊，也果然沒說什麼，隻是一邊上網、吧嗒吧嗒鼠標，一邊如同小貓一樣，用腦袋往裡蹭了蹭，撞到了陳欽的胸膛。
  然後她用目光往頭頂看了過來，目光相交，陳欽注意到了她側頰邊的一顆小痣，從這個角度看好像比平日裡明顯一些。用手指在上麵擦了擦，徐玲玲伸出手，越過頭頂抓住陳欽的胳膊。
  然後女孩的手臂如同生長的藤蔓一樣蔓延了上來，自然地勾住了陳欽的後頸，陳欽聞到了越來越清晰的薄荷的體香，彎下腰，感到女孩纖細的胳膊帶著冰涼的體溫，烏黑的秀發直往他鼻孔裡鉆，等到能夠聽到她的輕微呼吸的時候，兩人的臉頰已經貼在了一起，女孩細嫩的肌膚帶來某種異樣的震撼，如同觸電一般，在原本就有些渾濁的意識當中激蕩開來。
  “玲玲，小欽他奶奶煮的玉米酥，要不要嘗嘗看？”
  婁雪梅端著盤子進來，看到徐玲玲坐在電腦前，自家兒子規規矩矩地站在後麵看著，手放在椅背上，動作有點僵硬。
  徐玲玲轉頭看著她，陳欽主動解釋道：“玲玲在看她昨天投稿的那個呢。”
  婁雪梅把盤子放桌上：“玲玲又唱歌啦？”
  “就隻是……咳，就隻是翻唱了別人的歌，不是我的。”徐玲玲清了清嗓子，把耳機遞給婁雪梅，“阿姨你聽！”
  “哎呦，唱得真好！”
  婁雪梅笑嗬嗬地稱贊了一句，出門之前仿佛不經意間看了一眼還站在椅子後的自家兒子，順手帶上了門。
  陳欽這才回到旁邊床上，訕訕地坐在那裡等候了起來，徐玲玲又自己吧嗒了兩下：“好啦我用完了，你用吧！”
  然後起身回來，兩人對上了目光，都有點不太好意思。
  陳欽坐回電腦前，腦子還有點遲鈍。
  看到電腦後臺的通信軟件，倒是想起自己要乾什麼事了。點進去後有人邀請自己去一個頻道，進去後一大群叔叔阿姨在說話，說著什麼“對賭協議”“上市申請”“股權質押”之類的東西，好像討論得很熱烈。
  陳欽稀裡糊塗地聽著，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直到有人問他：“陳總，您看這樣行嗎？”
  “啊？你誰啊？”
  “我投資部的小王啊，”那個叔叔訕笑著說道，“剛才忘記說了，不好意思，我是今天收到聖地亞哥那邊的指令，去參加旁聽快看股東大會的……”
  陳欽勉強打起精神，乾起活來了。
  徐玲玲好像也拿出課本，在旁邊寫起了功課，還主動問陳欽要不要我幫你寫。
  接下來兩人各自做著自己的事，今天徐玲玲也待到了十點才回去。
  不過臨走前，用她細長的手指狠狠戳了一下陳欽的胳膊，陳欽這才反應過來、要起來送她下樓，但徐玲玲已經出了門，隔著門縫對他做了個鬼臉，然後關上門咚咚咚地下樓去了……
  顯然發生了規劃之外的事，為什麼會這樣呢。
  雖然也不是什麼過分的事，實際上徐玲玲以前就經常這樣撒嬌一樣挨挨蹭蹭，還是陳欽讓他注意一點影響她才收斂了一些的。
  但就算是青梅竹馬，這樣是不是也……
  日子就這樣繼續著。
  自打那天後，兩人的關係好像是有了一些微妙的不同，雖然之後表麵上還和往常一樣的青梅竹馬，但獨處時徐玲玲也不會再繼續做那種親昵的動作了，有時候目光看過去，她仿佛會有所察覺一樣回看過來，在公共場合目光相交，她會鬼鬼祟祟地小心著別人的關注視線，搞得跟做賊一樣。
  不過時間在繼續推移著——不管好事壞事、似乎總有規劃之外的事按時出現。
  四月，雷君的安全助手和殺毒軟件上線後，在市場上引起軒然大波，雖然目前的流行度還不高，但同行對此更加敏感——諸如雅虎、易趣、百度與阿裡之類的有互聯網插件業務的公司對雷君的行為當然是暴跳如雷，他們的反對尚且還在輿論的支持麵之下，瑞星與江民這種老牌殺軟認為金山在搞低價傾銷，就有點讓人不知道該如何看待了，這種風波似乎隱約帶起了一股熱潮，光靠金山一個當然打不過這麼多敵人，但星係軟件本來就是以免費軟件起家的，現在似乎也隱約像是被拉到了金山這一邊。
  而後，版權方麵的爭議似乎也終於到了——天朝雖然國情不同，但所謂不尊重版權隻是不尊重個人創作者的版權，而這個問題實際上全世界都存在，天朝的問題也不是法律不健全，而是產業結構還不成熟，對於大公司來說，保護版權的體係一直都很完整。
  比如說從去年開始，找書苑 www.zhaoｓhuyuaｎ.coｍ 電影圈逐漸流行起了一種靠宣發流水線賣爛片的商業模式，陳凱哥的《無極》在大宣發之後又是個爛片引起影迷不滿，有人在水榭歌臺上傳了個短片，叫《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在網民當中很流行，拍攝方被氣得上竄下跳，連夜發律師函說剪輯是侵權……
  結果又發到陳欽這來了。
  做平臺可能確實會碰到這樣的事，當然這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然而正如那些成長的過程中總會碰到的規劃外的意外一樣。
  雖然可以裝作是沒發生過，但該來的還是會來。
  時間進入五月，陳欽也開始緊張了起來。
  四月末，顧文傑和雅虎簽了一份復雜的合同，雅虎願意投資1.1億美金，用以收購兩個提前相中的遊戲開發商。
  五月初，手機領域的新專利審核結束了。第一批提交的專利13項，有11項都通過了申請。
  看起來通過率還行，但是陳欽提前計劃的那四個殺手級專利，卻隻有兩個通過了初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