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人間,府前,雪成梅花。 瘦骨嶙峋的男人瘦瘦小小,體格不占優勢卻行的飛快。 健步如飛,男人正是歇息好準備出門去的第一重臣,馬晉。 一腳邁出門,還未走遠。 “馬大人久違了。” 一聲男子聲音,清脆,少年氣十足的惹人心弦。 聲音如此陌生。可,這聲音的主人卻對出門之人很是熟悉。 “馬大人。” 少年一邊喊著,從拐角處的轉口走來。 白衣翩翩一身率先出現在眼前。 少年眉眼帶笑,一眼彎眉。飄然的衣角與秀發相揉好似一卷美男子的畫卷。 世間一大奇絕,便是能眼見如此容顏。 精致五官少年。就連跟在身後的靈動少女,花酒樓花頭牌雪兒,也無法與少年容顏媲美。 這般出塵絕代的美貌世間少些。尤其是出現在男子的臉上更為罕見。 而世間另一此般容顏,在這城裡宮中。 被攔了路,馬晉停下腳步。 雪依舊不止,已經連下三日有餘。 身後是偌大的府邸,在宅子門口的襯托下,馬晉的身影更顯得矮小。 身前,馬晉抬頭望去。 馬晉望見少年。 眼前人已非彼時人。 “上次見麵還是在三年之前,梅莊一別,如今你也長成少年郎了。”馬晉輕輕一笑,對眼前少年的出現像是早有預料。 “是啊,今非昔比。” 風折柳冷漠,回答馬晉的話。 “為什麼回來。”馬晉再問。 “這裡才是我的故土,我本該回來。更何況馬大人可不要忘了,二十年之約,期限已到。” “一轉眼都已二十年了……”風折柳的言語讓馬晉不禁感慨。 “是啊,二十年了。” 少年依舊冷漠。 “你還恨他?” 像是明知答案,但馬晉仍不放棄再三詢問著。 “永世難忘!” 風折柳的表情不再是冷淡,仇恨的神情現在臉上。 少年回答:“恨!當然恨!當初那君下令將我與母親送往別國時,未曾有一絲善念可有想過我會恨他?可有想過我也是他的血脈?或也沒有!畢竟繈褓中的幼嬰與宮中手無縛雞之力的昔日寵妃舟車勞累暗殺度日中本應早就喪命的。” “可是不幸啊!對於你馬大人來說是萬分不幸!在下還是活著回來了,在外二十年,活著回來了。”少年言。 “喪母的仇恨,我遲早會報。三年之前你見我那麵我便說過。” 麵對麵前老者,風折柳的語氣漸漸恢復冷靜,神情恍惚,靜默下來。 老者靜默,良久之後也緩緩開口: “我知你恨,可如今君王已立,天下太平……” “關我何事!換個君王,照樣太平!” 眼神裡的冷漠又不乏恨意,這日的見麵風折柳早已等候多時。 二人無法繼續的對話,氣氛冰凍到極點。 再言下去,難免他怕是就要動手了。 馬晉看看來的少年,又望了望身邊姑娘。 言道:“所以這次你來找我,是為了宣告?宣告你的歸來。” “不,”風折柳背手身後,“有另外一事。” “何事?”馬晉詢問道。 少年答眼前人話,開口言道:“當年質子離都甚少人知道,可並非沒有。在入城時,我已然拐走了花酒樓的雪兒姑娘,不少城中大戶必定已經盯上了我的身份已在暗中調查。” “你說什麼!”馬晉眉頭緊皺,瞬間繃緊了神經。 風折柳冷笑一聲:“所言,句句為實。” 又說:“如若當下,馬大人不想欽符城中立起事端,便以黃金萬兩贈我。在坊間之中,在下願不言在下身份,馬大人也好去料理了那些富商。至於三年前梅莊時候你曾交給在下師傅的那一房契,既是寫著在下的名字,方才已是當給了花酒樓裡的那位掌櫃。莫要去調查這房契,莫要尋那掌櫃的不自在。” 風折柳說辭,馬晉毫無退路。 欽符國三殿下帶著仇返都城,無論如何說,必定會引起城中人心惶惶。 “好!”馬晉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