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折柳的回憶) 三年前…… 大雪紛飛一季。 踏雪尋梅駕馬行至山巔之盡。一瘦小身影於馬背駕馬而行。一路顛簸。 駿馬來過,雪地中印下腳印。 一路未停,隻身一人。 直至山頂竹屋,雪盡處勒馬而停。瘦小黝黑的男人下馬。竹屋之外又有一男子,早早等在屋前迎接。 “馬大人。”竹屋之前等候的男子率先開口。 “許久不見,風兄。” 兩人見麵,不乏寒暄。而躲在竹屋裡從角落縫隙處往外偷看的少年,便是三年之前,年十八歲的風折柳。 來的男子隻是往旁邊撇一眼,便發現了角落的少年。 “你不必躲我,我們總歸要見。”男人話語熱情,看樣子並非是敵意。 少年倒是不屑,不屑理會來的男人。 “你也不必假惺惺的,我自然知曉你我早晚會見。可,不是在這兒,”少年手指北方遠去,言道,“是在那欽符城!” 長幼有序的章法在少年身上看不到半分。少年的眼裡,隻有對麵前之人的厭惡與憎恨。 見如此無禮,男人倒是絲毫不介意的。隻是輕聲笑笑,言道: “我就在欽符,等著你回來。” 當初說下這話的男人老者,卻從未想過以後。所以也便沒有預料過這剛烈之後輩竟當真魄力。 而於此刻,這男人來的目的可並非是特地來見少年。 一旁被馬晉稱作為“風兄”的男人終於打斷二人對峙。又勸說少年風折柳先行回去房間。 隻身麵對馬晉,男人言道: “此番大人信中所說,在下早已表明姿態。” “風兄不去?”馬晉明知故問。 “是,”男人點頭,再次應答,“在下不去。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已是,在下曾經對蒼天立誓,此生不再入世俗。” 馬晉沒有驚訝,像是意料之中。便湊近些男人。馬晉貼耳對男子說。 “說的什麼?”角落裡,風折柳一直盯在墻角,可二人聲音甚小,他根本已無法再聽見。隻得乾著急。 貼耳輕聲語,二人的對話隻有二人知。而少年絲毫不知。用力湊近些門框縫隙,風折柳試圖努力看清院裡二人神情。 隻見到馬晉的腦袋離開男人的脖間,男人萬分驚恐。 “這不可!這世間會亂!” 馬晉神情卻毫無波瀾。 麵對早就不入世俗從而消息滯後男人的震驚,馬晉隻是坦然再問: “這便是如今的天下。岌岌可危時候,風兄可仍舊還願歸隱著置身不理?” 二人相視,沉默不言。 而在後來少年的記憶中,那位被稱為風兄的長者再也沒有出現在世間…… 隻是在少年等待許久未有長者回音,少年終於準備離山時候,發現了長者留給自己的一封書信: 此去,師傅恐不會再回來。莫要尋我。若是巧緣你我,走上同一條道路之人終會還再見。盡快離開這座山。一切,珍重。 …… 便是自那次見書信以後,風折柳按照信上囑托離了山。 這座山,是當初雨國國主千辛萬苦說服這位長者收下風折柳為徒的地方。而這個留下書信卻消失掉無影無蹤的長者,便是那時驚動天下的武功之首,武林至尊的佼佼者——風顯擇。 “真奇怪!拜師一個年頭,師傅便消失在這世間……”風折柳當初不覺,但信上一切真相好似才剛剛開始浮現。 而如今再看,斟酌反復。這長者,馬晉,欽符城。甚至於如今的天下。總歸是有些蹊蹺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