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做?” 沈安完全信任詹一禾。 [天亮] 再次的聚在一起,不止幾人。 早朝之後,眾臣皆退。 而始終在大殿上未離開的老臣有二。分別是那位茶樓的主人張大人,與先前同風折柳馮明見過一麵的老臣裘大人。 二人不久的等待,隨後從外麵走來幾位少年。 是風折柳與其餘的夥伴。 再往後,二公主秦清與付初識阿蓮結伴而來。 隨後秦禮也重新折返回來大殿。 君王在上,眾人在宮中大殿內議事。 “按照計劃。”詹一禾率先開口,“禍從口出,謠言是從張大人家茶樓通過那些文人傳出去的,那便得再以同樣的方法轉移城中百姓們的注意力。而這一件事情,一定要比二公主那事情更加吸引人。” “道理朕是懂,可……”君王追問少女,“此刻城中還有什麼事情比清兒的事情更加能夠吸引百姓?” “我。”詹一禾手指自己,臉上一副英勇就義。 “不行。” 風折柳打斷詹一禾,心裡猜到詹一禾的打算。 “沒用,你管不了我。”詹一禾擺擺手,一巴掌把欲要阻攔自己的少年推到一邊,直接說出自己的辦法,“陛下,這件事情還是得拜托張大人。” 一旁恭敬的等待的男人瞬間露出笑容。 “你說,老臣這就派人去辦!”張大人在看過座上君王的眼神之後便趕忙應和少女的話。 詹一禾回答: “那有勞張大人派人放出消息,說欽符城中貴人,是被欽符城君王奉為“仙人”的那貴人!她出逃到了聞取城中,並且隱姓埋名在這城中已久。為的就是和一個平平無奇的宮中侍衛,茍且私奔。” “不行!” 等少女說完,風折柳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明確的拒絕詹一禾所想。 “嘖,”詹一禾試圖掙脫,卻不得。她雖然看得出少年的氣憤,但還是想要說服風折柳,“其實我的名聲倒是不重要,反正我又不必同誰聯姻。” 江亭若有所思,突然來的激烈: “對啊!不行!” 剛要打算說服風折柳,詹一禾從未想過出來反對自己計劃的竟然還有江亭的一份兒。 一臉疑惑的轉頭,詹一禾問著: “這事兒怎得小少爺也有意見……” “不是意見啊,”江亭小心翼翼的強調,說著,“我隻是想要提個醒兒,若是一禾你執意要用自己換二公主,咱們成不成的先不論,就算咱欽符城臉麵上也不好看啊。” “欽符城與我何乾。” “那欽符陛下……”見詹一禾絲毫不在意,江亭欲要再提醒少女。 “那陛下更與我無關。” 看透一切,江亭壞笑,看看女孩兒: “所以你是被符可欽那家夥強搶進宮裡的是不是!” 沈安橫插一句。 “小少爺,是不是扯遠了。” “嗯……” 江亭閉上了嘴巴,終於明白少女根本不在意欽符城宮裡的那位。 “所以……”詹一禾欲要往下說。 “沒有什麼所以。”風折柳明確的拒絕,手緊緊的攥著,一直沒有鬆開詹一禾的手。 被攥的生疼,詹一禾再次的用力拉扯。 也意識到了少女的舉措,風折柳鬆開了自己攥著她的那隻手。 “一禾不必再胡想些歪招,一切由我處理。” 風折柳的話,沒有讓詹一禾有所想,反倒是讓一直羞愧難當躲在角落的二公主現了身,感激流淚。 “我就知道,風公子你不會不管我!” 話說著便要往少年身上靠。這二公主倒是完全沒有所謂公主應該有的禮數。 君王看不下去,開口阻止: “秦清,不得無禮,你乖乖站著一邊,老實聽著。” “好吧……” 秦清沒有道理可反駁,理虧的,隻好默默聽著。又退後一步,與風折柳保持些該有的距離。 詹一禾追問風折柳: “可若不是用我的辦法暫且規避了二公主被百姓當成談資的風險,你又怎麼能保證這謠言不會越傳越遠,最後隨著那一刺溜風就傳到了傾昱城小皇帝的耳朵邊兒。” 風折柳未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抬頭看了看皇位上的君王。 見風折柳臉上倒是沒有什麼遲疑,勝券在握的樣子惹得詹一禾浮想聯翩。 “你們提前商量過?”少女歪歪腦袋,又轉身順著風折柳的視線看向秦禮。 秦禮微微笑,沖詹一禾輕點頭。 再向站在自己身邊的侍衛一招手: “去吧,讓裘大人將她帶出來。” “是。” 那侍衛轉身離開,繞到皇位之後的屏障從眾人的眼前消失的身影。 “誰?” 秦清耐不住好奇,仍舊一臉沒心沒肺的追問秦禮。 看見二公主的這副模樣便氣兒不打一出來,可有無奈是自己的妹妹偏偏要寵著: “沒誰,你閉嘴。” 從皇帝身後消失的那侍衛不久之後從眾人的身後,君王的正對麵,大殿門前,朝殿上走來。 君王順勢抬手,指向眾人的後方。 在大殿的門前。 偌大的門下,一個身穿粗布麻衣,與昨日沈安詹一禾打扮沒有什麼異樣的女人被侍衛壓著胳膊停在大殿上麵。 無神的眼睛洞空一切,乾瘦如柴的身體與瘦弱的身材。蒼白的臉色上扁平的鼻梁,小巧的唇和容易被雕刻的臉。 女人完全沒有要掙脫的舉動,隻是低著的頭猛地抬了起來。 她環視一切大殿上人之後,最後的目光留在了秦清的臉上。女人大笑,然後這笑聲戛然而止。隻有那個瘮人的表情還僵在臉上: “嗬,你就是那個惹了麻煩卻不能全身而退的公主。” 秦清的臉上瞬間掛不住,被女人當麵這樣說。 “你又是什麼人,本公主如何還輪不到你一個犯人在這兒評頭論足!” 被來的陌生女人激怒,秦清失去理智,隻想著大罵眼前被侍衛看押的女人。 女人絲毫不在意秦清說些什麼,隻是僵硬的笑留在沒有多餘皺紋的臉上。女人看上去年紀輕輕,心思極深,心裡的城府卻完全不會表露在臉上。 “秦清!” 重重拍桌聲,秦禮大聲嗬斥,幾乎是怒吼的沖她。 從未有過的態度,秦清知道自己這一次是徹底的惹怒兄長,便閉上了嘴。挪了幾步躲到風折柳身後。 風折柳沒有躲開,隻是站在那兒,用身子擋住了秦禮看向秦清的視線。 秦禮無奈的嘆息: “秦清,你好好看清楚了,她是能救你的人。” 抬手指向被侍衛壓著肩膀動彈不得的女人,君王嚴肅,命秦清看去大殿門前的二人。 “她是……誰……” 秦清慌張,隻好順著君王所指的方向看去,卻根本認不出那女人。 “她是易容女子。”君王回答少女的話。 在一旁默默看著一切,詹一禾挪幾步靠近沈安與馮明江安在的身邊。低聲的問道: “易容女子?她的名字呢?” “這就是她的名字,她在江湖上的稱謂是易容聖手。”馮明江安看著這場鬧劇,隨口回答著詹一禾問出來口的問題。 “好奇怪的名字。” “是啊,她很少同人講話的,更別說什麼名字了。”沈安在一邊,回應著二人的對話,“不過是江湖上被拋棄的可憐人,原本有坦蕩的前程與地位,奈何她父親就因為易容一事被人誣陷而死。” 馮明接過沈安的話,二人在一左一右同詹一禾解釋: “所以她身上那會易容的把戲便成了四處招搖撞騙混口飯吃的伎倆。” “那這一身的本事就不敢再在江湖上出現了嗎?”又轉頭看向馮明,詹一禾欲求其因。 “嗯,”沈安低聲言,“她自然是不能聲張自己的身份,但當年那個構陷了她父親又害死她全家的大臣倒也沒再追究她的死活,或許是覺得她沒有威脅吧,就任她在江湖上流竄。” 順著聲音轉頭向沈安,詹一禾再問: “可是聞取城這些人怎麼找到她的?” 沒等身邊二人回答,詹一禾瞬間想明白過來:“她本來就在聞取城中!” “嗯。” 身邊二人毫無商量,異口同聲的回答詹一禾的話。 二人聲音並不大,隻是一起開口,竟然惹得周圍眾人皆看了過來。 夾在二人中間的少女略顯尷尬,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畢竟是因為自己而起。 “不是……你們別看我啊。”詹一禾連連擺手。 腦筋一轉,暴躁的公主看向幾人這邊。忽然靈機一動,伸手指向夾在沈安與馮明江安中間的少女。 似乎根本沒有經過腦子,直言: “她啊,一禾姑娘!一禾姑娘也同樣可以救我,乾嘛非得要招惹一個不認識的人。” 這話驚了擋在她身前的少年。 風折柳轉身,瞪大了雙眼看著秦清。 “你在說什麼!” 風折柳質問秦清,手上握劍,暴起的青筋。 若不是最後一絲理智,恐怕秦清會當場斃命。 想說的話還未說出口,陌生的女人的聲音大笑著挑釁:“你以為我多想就你嗎,你以為一個公主的身份誰都該為了你而去死嗎?你是誰啊,你憑什麼。” 輕蔑的笑,那女人是易容女子。 在當秦清輕鬆不在意的說出可以讓詹一禾替代自己為她救贖的時候,在易容女子的心裡,對這二公主印象中還幻想過的好形象一掃而空。 “我不喜歡你。” 易容女子搖著頭,看著秦清說起這話。 “誰要你喜歡啊……” 看見身邊許多人,因為自己的這話而變得奇怪,秦清慌張,手心出汗,卻不知道該怎麼將事情圓回來。 秦禮徹底的失望,握緊拳頭向麵前書案一擊。 “嗵!” 一聲巨響是來自肉體與古木的碰撞。 “把二公主帶走,讓她冷靜冷靜!” 咬著牙說出這話,秦禮努力的控製住局麵。若是再讓風折柳與易容女子失望,必然是給自己找困難。 阿蓮是識相的。見狀趕忙拉著秦清的胳膊離開。 出去大殿,秦清仍舊欲要掙脫。 “你們不能這樣!本公主的事情你們難道打算背著本公主解決嗎!” “放開!阿蓮!放開我!” “我不需要那女人幫我!不需要!” 被阿蓮帶走,仍舊不放棄掙紮。但是終究聲音愈來愈遠, 直到已經看不見阿蓮與被帶走的公主身影。 “諸位,”君王收斂臉上的憤怒,平息四下眾人,“諸位見諒,朕也不知為何清兒如此抗拒於易容女子。” “不難猜,但凡看過易容聖手的真容都會覺得她是不可靠的。”見眾人視線不在自己,詹一禾同身邊二人竊竊私語。 歪歪頭看身邊少女,沈安問道:“方才秦清的話,難道你不生她的氣嗎。” “不啊,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詹一禾搖搖頭,轉身朝少女笑笑,“反正她說話也不過腦子,從第一次見到她的那一刻你我都知曉的呀。” “嗯,這倒是。” 沈安撅著嘴巴,思慮的點了點頭。 而說話交談之時,侍衛壓著那女人的胳膊從麵前經過,來到大殿的最中央。 易容女子沒有被要求跪拜。 在身後侍衛鬆開自己之後高昂起了身子。 “陛下,”她正眼看向當朝君王,“不知您開出的條件能否做到。” 一直等在旁邊的裘大人終於開口說話。 “陛下怎會同你這女子開玩笑,既然答應過保你以後的榮華,那便就不會食言。” “好,那我也會按照約定,給二公主當下這事以後絕不會再出現,絕不會再回來。” “好!”君王拍桌。 這次不是因為怒火,而是終於能夠即將解放的釋懷。 便露出了一個難以捉摸的笑,秦禮起身,站在皇位前,言: “請諸位來就是想要讓諸位幫忙做個見證。我聞取城二公主名聲敗壞一事絕不存在!不容的任何人再教唆挑起事端!往後的二公主,將隻會是那個在閨中待嫁的新娘!” 每一句話都在試圖放慢語氣,每一句話的結尾全部是重音與感嘆。 眾少年人隻是默默看著,不發一言。 所有人都清楚這君王並非宣布,而是警告。可隻要風波過去,等到秦清順利出嫁到傾昱城小皇帝身邊以後,所有的一起都會恢復到少年人原本奔赴的路途正軌上。 沒人反駁,沒人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