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惡煞上門(1 / 1)

“這是一個機會啊。”石頗很興奮,道:“我想,你可以把你遇到危險加油添醋給太子說一下,說得淒慘一點,說若不是禦林軍兄弟舍命相救,太子這輩子就再也無緣見到你和孩子了!你和緈瀨、單穎往日無仇近日無冤,他們就是沖著太子孩子殺去的,是要斷太子的根啊!不信太子不發怒,說不定一時火起,直接下旨把他倆拖出去給砍了……哈哈,太子很在意你們母子的……”   翟嬋蹙眉:“就會為太子說話……他真的在乎我們母子麼?”   “是,太子為了找你和無忌已經尋遍了鬱郅郡一帶,連帶著將魏國的北地也翻了個遍,心急如焚。剛才他嗅著了你的香味,立刻急急地讓我來找你了。嬋妹,你怎麼就想起了這招啊?夠絕的哦!”石頗對翟嬋的這招佩服的五體投地,卻又疑惑不已。   “這有什麼啊?隻有稍微分析一下太子以往到過的地方就可以想到了。”翟嬋幽幽地道。   “這……怎麼說?”石頗還是疑惑。   “他是個花花公子,每到一處無非是尋花問柳,醉生夢死。能去哪裡?花樓而已。”翟嬋恨恨地道,繼而瞥了他一眼:“男人就這個德行,就像嗡嗡飛的蒼蠅喜歡去臭的地方一樣……”   “嘿嘿……”石頗總算明白了,訕訕地笑著換了一個坐姿,將腿盤了起來:“這下你可是如願以償了。記住哦,往死裡詆毀單穎和赤山君……”   翟嬋冷笑著乜了他一眼:“你也可以如願以償了?”   石頗的臉紅了,為了掩飾尷尬,他沒話找話地道:“嗯……這半年回過草州城嗎?我在草州城德道堂塔上看見太子從柱子上揭下了一張絲布,看太子的表情,我猜就是你寫的。”   “他說什麼了?”翟嬋已經把絲布的事忘了,那時候她有點激憤,用詞可能過了。石頗這麼一提起,她憂心了。   “太子很開心。他告訴我,他和你約好的,你如果生了男孩就取名叫無忌。他認為,你是在向他報喜。嗬嗬……其他的麼,他就無所謂啦。”   翟嬋也樂了,笑咪了眼:“原來他也渴望男孩啊?”   “他高興地向道堂那個道人索要了羊毫筆,給你寫了一個回帖,交給那個道人了。你抽空回去一次吧,我不知道絲帛寫了些什麼。但是,我感覺或許很重要……”   “哦。”翟嬋應了一聲。   太子的回帖是在回大梁以前寫的,經過了郎逍的嘴,他還會堅持信裡的話嗎?她對回京的舉動有了深深的悔意。   “嬋妹,你聽見了嗎?”石頗還在說。   “什麼?”她迷茫地看著他。   “我說,我會告訴太子你現在的落腳點,至於他來不來,我就吃不準了。但是,你一定要有所準備哦。千萬記住:和顏悅色。”石頗再次說道。   “我知道啦。看你這個婆婆嘴,真囉嗦,還沒有老吶……”她笑著嗔道。   “那我就走了。”石頗起身,看了一下四周,問道:“孩子沒在嗎?”   “在呀。我娘帶出去玩了。”翟嬋道。   “啊?晚上還出去啊?”石頗吃了一驚,不由地緊張起來:“翟嬋。這段時間你可要小心哦,我總懷疑剛才跟蹤我的人是沖你來的……好了,我走了,你小心哦。”   “嗯,我知道的。”翟嬋笑吟吟的。   石頗癡癡瞅了她一會才悄悄地出堂屋往院門走。   翟嬋跟在他後麵,在他閃身出院門後,關門插上了門栓。   屏氣息聲地聽了下門外胡同裡的動靜……很寂靜。她放心了,回身走進院子東墻靠南邊屋子的茅房,撿起地上的一塊磚,敲了兩下墻。然後掀起掛在馬桶背後墻上的一塊布,顯出了一個小小的被磚塊堵住的洞口。   畢氏將堵住洞口的磚一塊一塊的抽了出去,洞口露了出來,翟嬋穿過墻洞去了隔壁院子。   這幾天她們很謹慎,早早的都躲進了隔壁院子。無忌睡著了以後,翟嬋過洞來守著院子聽動靜,卻等來了石頗。   見翟嬋已經過了院子,畢氏把磚塊又塞進洞中,然後兩人進了堂屋。   “石頗怎麼找到這兒來了呀?”畢氏迫不及待地問道。   她們已經把兩個院子之間靠門的院墻磚縫掏空了幾條,能觀察到隔壁院子裡的情況。   “是太子讓他來的。”翟嬋樂嗬嗬地道:“太子找到這兒來了。”   “是嗎?”畢氏很驚訝:“這個混球,找兒子倒是一點也不含糊哦!他怎麼說?”   “太子可能會來看無忌。”畢氏對太子的成見已經刻骨,逮著機會就譏諷,這已經成了慣例。翟嬋對她的譏諷見怪不怪,懶得與她糾纏,淡淡回了她一句。   “是嗎?”畢氏很興奮,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無忌見到太子不知道該多高興吶。我們可以去大梁了?”   “不,太子還是那意思,現在回宮的時機還不成熟,讓我們離王宮遠遠的,享受我們自己的生活。”翟嬋打了個哈欠,有了石頗的交底、有了應對太子的思路,她頓覺精神鬆馳了很多,感覺累了,對畢氏道:“娘,很晚了,歇了吧。”   說著,徑自去了自己的房間。   畢氏看了她一眼,見她哈欠連天的,也就不說什麼了,也往自己的房間走去,睡了。   翌日,天剛蒙蒙亮,畢氏就起床了,思忖著給無忌做些什麼早餐吃,一邊把堵住墻洞的磚一塊塊抽出來,然後穿過墻洞,過院子來到廚房。   舀出了一點小米,淘洗後下鍋,剛把灶膛裡的柴火燒起來,就聽院子門被拍響了。她嚇了一跳,誰這麼早就找上門啊?   畢氏走到廚房門口,眼睛盯著院子門。外麵的人還在拍門,隱約的還有聲音傳來:“開門!禁衛軍辦差!開門啊!”   畢氏想起翟嬋在鳳城時曾經殺過兩個禁衛軍,禁不住心咚咚地亂跳起來,趕緊跑進茅房鉆過墻洞,朝翟嬋睡的房間跑去。   翟嬋已經醒了,見畢氏慌張地撞門而入,很驚詫:“娘,怎麼了?”   “禁衛軍……禁衛軍在拍門。”畢氏壓低喉嚨、驚恐顫栗地道。   翟嬋“謔”地起身,邊穿衣服,邊對畢氏道:“太子昨天剛讓石頗找過來,禁衛軍今天就來了,很可能就是他們跟蹤了石頗。娘,別理他們,快把墻洞堵上。”   畢氏卻絕望地搖起了頭,沒有動彈。   翟嬋頓時心慌起來,催促道:“快去啊!”   “可是……可是我剛才在廚房煮黃米粥,他們進院子見不到人,會懷疑的,找不到人會甘心嗎?”畢氏目光冷峻,瞅著翟蟬堅定地道:“我一個老婆子,我怕什麼?我去開門跟他們周旋,你趕緊把墻洞堵上,瞅機會帶無忌逃走。就這樣!”   說著,她就要出門去。   “娘……”翟嬋立刻慌了手腳,急忙想阻止她。   但是,畢氏不由分說轉身朝墻洞跑去,根本就沒有理會翟嬋的叫喚。   翟嬋趕緊追到門口,見畢氏已經鉆過了墻洞,正示意她把墻洞堵上。   翟嬋不敢說話,沖她一個勁地搖手。但是,畢氏從洞口消失了。   無奈,翟嬋隻得在蹲在墻洞口,一邊聽那邊院子裡的動靜,一邊輕手輕腳把洞用磚堵起來,把洞墻邊上側擱在地上一張桌子推到洞前,用桌麵擋住洞口,用一根大木棍撐住。   隨後,她悄悄地移到院前麵墻下,透過墻縫看隔壁院裡的動靜。   “呯呯”拍門的聲音一直沒有停息,一副不開門不罷休的勁頭。陣陣的拍門聲一下一下的,就像是催命的小鬼在拍門,把翟嬋拍得膽顫心驚。   院子那邊,畢氏終於開口說話了:“你亂拍什麼門啊?家裡掌櫃的不在,我們巫教女人是不見外人的!”   “我們是禁衛軍,開門!”門外的人氣惱的吼道。   拖了很長時間,畢氏又道:“我不認識你哎?禁衛軍是乾啥的啊?”   畢氏裝起傻來也是很有一套的,很是鎮靜自如。   “臥槽!”門外的人氣壞了,破口大罵道:“你他媽的是真傻還是裝瘋啊?連禁衛軍是乾啥的都不知道嗎?趕緊開門,我好好的給你說說禁衛軍是乾啥的。”   又拖了一會,畢氏裝著膽怯的樣子,朝著門外嘟囔道:“可是掌櫃的不在家哎……我們巫教是不準陌生人到家裡來的。”   門外人兇神惡煞般的開始踹門,砰砰的幾下,門開始破裂。   白瑩過來了,她聽見了拍門聲,感覺不同尋常,就來到院子裡,見碰上翟嬋正守在墻下,也悄悄地蹲在了翟嬋身邊。   翟嬋見到她也來了,附耳悄聲吩咐她道:“到無忌那兒去。記住,別讓他鬧,別出聲。”   白瑩領悟,意識到情況的危急,自然不敢大意,立即到無忌身邊候著去了。   無忌還在熟睡。   砸門聲驚醒了無忌,見翟嬋和畢氏都不在,便也要往隔壁院子去。白瑩怕他鬧,隻得抱起他出了屋子。   他一眼看見翟嬋蹲在院墻下,便扭著下地,“嚷……嚷……”地拉著白瑩的手往翟嬋身邊走。   白瑩很慌亂,就怕無忌鬧,隻得豎起手指吹了一下,示意他不要說話,隨後抱起他躡手躡腳地走到翟嬋身邊,用手輕輕地推了一下翟嬋的肩。   翟嬋把無忌接了過去,附耳對他悄聲道:“壞蛋來了,現在要做青蟬,不可以有聲音哦!”   無忌明白了,點點頭,也將眼睛貼在墻縫上。   天已經透亮了,院門口圍了很多鄰居,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   “瑪拉戈壁,看什麼呢?沒見過禁衛軍辦案嗎!都滾啦!”一個沙啞的聲音在大聲的嗬斥圍觀百姓。   一陣稀鬆的走路聲響,應該是圍觀的百姓全被嚇跑了。   翟嬋聽了楞了一下,這個喊聲似乎很熟,在那兒聽過……似乎就在耳邊響起。可是,情急之下,她顧不得細想了,悄聲問白瑩道:“他們是赤山君府的人麼?”   “不像。”白瑩也悄聲地道:“赤山君府的人不是這樣的口音。”   ……院門“哐”的一下倒地了,禁衛軍踩著破門進了院子。一共四個人,穿著禁衛軍的棕色袍子,誇著腰刀,手裡還拿著不同的兵器。留下一個守在門口,其他三個進了院裡麵。   一個直沖進了堂屋。   一個火冒三丈地沖到畢氏跟前,伸手推倒了站在院子門口的畢氏。   四處察看了一下,領頭的禁衛軍蹲在了畢氏麵前,揮手製止了那個火冒三丈的禁衛軍又要動粗的架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沖畢氏問道:“翟嬋呢?”   是先前嗬斥人的嗓音。這個人有三十多歲的樣子,翟嬋透過墻縫確認了一下,好像是個校尉。   “翟嬋是誰?”畢氏坐在地上看著他反問道,繼續她的裝瘋賣傻。   “你和我兩個裝蒜哈!”邊上的那個禁衛軍再也憋不住了,上前朝畢氏一頓猛踹:“叫你裝蒜!叫你裝蒜!”   “好了。”校尉朝他擺擺手,對畢氏沙啞地道:“格老子是奉密旨前來接無忌進宮的。本是絕密的事情,被你這麼瞎扯一通,弄得天下人皆知……算球,快把翟嬋母子叫出來!”   畢氏被踹得疼歪了臉,氣也接不上來了,捂著胸口一聲不吭。   看著她沒有動彈,校尉的目光透出陰冷的煞氣。   校尉按耐不住怒火,罵道:“格老子念翟嬋母子是王親國戚,打狗看主人,不與你計較罷了。利索點,你再這麼磨嘰,別怪我們辣手辣腳。快,把翟嬋叫出來,帶上無忌,我們好去大梁。快去啊……”   他已經耐不住火氣了,很大聲地叱嗬道。   瞅著墻縫裡兇狠的禁衛軍,白瑩非常憤怒,恨恨地對翟嬋悄聲道:“他們肯定不是赤山君府的人,我從沒見過。”   翟嬋點點頭。看這幾個人兇神惡煞的,有禁衛軍的行事風格,應該是單穎的禁衛軍來了。   “聽見了麼?”那邊校尉已經極不耐煩了,開始催促畢氏。   畢氏依然咬著牙,冷冷地瞅了他一眼。   “他媽的,你就是找死……”邊上的家夥又要動手,校尉又揮了一下手,製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