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喬詭碰壁(1 / 1)

“可是,犀獣畢竟有過在墨色聯盟、墨子會、魏國軍隊混跡的經歷,他這麼突然地投靠了秦國,賣命地為秦國出力,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就是為了得到金子麼?”子青也喝了一口酒,放下了酒盅,一臉懵逼地道:“我很疑惑。”   “子青,你的判斷是從哪裡來的?犀獣怎麼會有在魏軍混跡的背景呢?”範彝疑惑地盯住了子青。   “哦,我受郃泧將軍委托尋找犀獣的時候,聽藺媚稱呼犀獣為將軍,祀紘也很尊敬地稱犀獣為將軍。我感到奇怪,犀獣是墨色聯盟的叛徒,這麼會稱呼他將軍呢?祀紘介紹說,犀獣曾在魏軍中任職,逃到趙國後任趙國司馬的幕僚,也是有將軍頭銜的。所以,我才知道他在魏軍混跡過。”子青笑道:“再說,犀獣曾在墨子會道堂修過兵道,應該是軍事專業人士。魏軍中有不少將軍在墨子會道堂修道,所以犀獣在魏軍乾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可是,子青,沒人知道墨子會道堂是修兵道的地方。”喬詭的目光陰森森地盯住了子青:“你是從那兒知道的?”   子青心裡一陣驚悸,是自己大意了,沒想到喬詭會對這個話題如此敏感,言下有質疑自己在墨子會有經歷。他想了一下,解釋道:“我記得祀紘副幕僚長在介紹犀獣時談到夜鶯小組的驚蟬。他說,驚蟬曾在墨子會道堂修過兵道。所以,印象裡墨色聯盟的高官都在墨子會道堂修過詭道。犀獣是墨色聯盟高官,當然在墨子會道堂修過兵道、詭道。”   “其實子青這樣說也沒有什麼大問題。”範彝不以為然,喝了一口酒道:“在趙國、魏國軍隊中有不少將領也是從墨子會道堂出來的,後來都成了鐵桿反墨分子。祀紘是以偏概全哦。”   “範彝將軍為何這樣說?”範彝是話中有話,喬詭很驚詫範彝的這番說辭。   範彝冷笑道:“犀獣本來就是墨子會死心塌的追隨者,去墨子會道堂修兵道是正常的。說實在,作為一個堅定的墨色聯盟死硬分子,我對他投靠秦國也充滿了疑竇。”   “這是為何?”範彝這個判斷正中子青下懷,卻裝起不解的樣子故意問道。   “首先,犀獣一直受墨子會熏陶、洗腦,受墨子教化不是一兩天了,要改變立場談何容易?第二,他背叛了墨色聯盟,投靠了秦國,依靠幾份情報獲得了駐屯軍、衛戍軍、太子府的信任。喬詭,你不感覺他的背叛太過於隨意了麼?”範彝說著喝了一口酒:“他投秦國的理由,說是出於折服秦國的實力,是憧憬秦國能夠給他許多美女金子的緣故。嗬嗬,這種鬼話也隻有喬詭你才會相信吧?”   喬詭笑了,道:“我隻看效果。他的情報讓我們剿滅了墨色聯盟在洛邑的情報網和一些趙國隱藏在韓國、魏國、秦國的間諜,一舉扭轉了我們秦國在洛邑被動的局麵!這就行啦。至於他的目的和誌向……哼哼,他已經綁在我們戰車上,我們還操什麼心呢?可惜的,祀紘沒有保護好他,竟然讓大營的士兵殺了他……”   範彝楞了一下,嗬嗬地笑了起來,退一步道:“所以,子青有這樣的懷疑,是有道理的。”   “我就是擔心,他背叛過魏國、背叛過墨子會,又背叛了趙國、背叛了墨色聯盟,這麼一次又一次的跳槽背叛,就是一個腦後有反骨的人。我好奇的是,他背叛到秦國,下一步會投到誰的門下去?要不然,他是詐降?”子青裝著楞了一會,直截了當地說出了疑惑。然後傻傻地笑了起來。這兩個人對他疑心顯而易見,看這個難題他們怎麼回答?   相對於喬詭和範彝對自己的疑心,子青更想暴露犀獣叛逃道秦國的真實目的,以誘惑喬詭對犀獣進行調查,以解開犀獣的真實麵目。犀獣已經死了,時過境遷,他需要為犀獣平反昭雪。   喬詭聽了子青的話,臉上的笑意變得尷尬,繼而囧迫地凝固了。   範彝則無所謂地喝了一口酒,瞅著喬詭道:“再要投靠誰……難說了……趙國麼?詐降麼……喬詭,那他就是瘋了。可能麼?”   喬詭搖搖頭:“沒有可能,沒有不要命的瘋狗。範彝將軍,自從犀獣叛逃秦國,為衛戍軍和太子府工作後,我們戰績斐然,打得在洛邑的魏國、韓國和趙國的間諜滿地找牙。你說,這會是詐降的人所乾得出來的麼?退一步說,即便他是瘋狗,他不已經死了麼?子青,別疑神疑鬼了,到我們這裡,他就是最後一站了。來,喝酒……”   喬詭似乎對犀獣的身份深信不疑。   但是,墨色聯盟對子青詢問犀獣的身份要求始終沒有回復。   無聲就是默認麼?   回自家院子的途中,子青感覺又被人盯上了。他很納悶,不知道跟蹤者屬於喬詭還是祀紘的人?他判斷應該還是祀紘的人。   這個祀紘也真怪的,犀獣已經排除了自己是驚蟬的嫌疑,他還懷疑自己什麼呢?這麼跟蹤自己有必要麼?   翌日,去太子府途中,他讓馬車繞道郵差所告示牌前,想看看夜鶯小組的成員有什麼動態。粗粗掃視了一眼,在許多留言中有幾個字,顯然是菟絨寫的:吳老師,我妹兒回家了。頂茶。   這是他上次與菟絨約定的接頭暗語,她有急事找自己?他很驚訝,她能有什麼急事找自己呢?奇怪的是她的落款:頂茶。明顯的,是指頂格街茶鋪。她不是給了自己落腳點地址了麼?特意指明頂茶是要求在頂格街茶鋪見麼?   他疑竇頓生。   菟絨請求不去趙國,選擇蟄伏在洛邑後,通過霞光街儒道堂人的介紹,以女修道者身份隱身在仁愛儒道堂裡。   經過信鴿犧牲和郗馭、唳諗叛變事件,她幡然醒悟,金蟾是那麼地愛自己,處處為自己的安全作想。體會到這一點,她感覺很溫馨,對金蟾有了由衷的欽佩。所以她想就此隱蔽自己,暫時切斷與鹹陽衛戍軍間諜部的聯係,待將來重歸夜鶯小組之後,把這個情況向驚蟬報告,由驚蟬來決定自己下一步的去向。   沒有想到鹹陽衛戍軍間諜部還是找到了她。佃嗀博士親自來到仁愛儒道堂,讓她以佃蔭之名去大梁執行任務。   沒能擺脫鹹陽衛戍軍間諜部,她很沮喪。因為她不想為秦國效力。   佃嗀笑了,冷冷地說了一番簡單的話,卻透著濃濃的煞氣:“你的父母,由於你的關係,他們和你姐姐的孩子在義渠城享受了優渥的生活。你身為秦人,不能隻享受吾王的福利,卻不為秦國服務……你是聰明人,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想到父母和孩子麵臨的威脅,她隻得以衛戍軍間諜部間諜的身份動身去了大梁。她明白了,或許翟貞子也是因為這個背叛了反秦聯盟和狄艽。   他的威脅直截了當,關係到父母安全,她沒得選擇,隻能被逼無奈地上了賊船。   她想好了,要在大梁反擊佃嗀的威脅,以死踐行墨子會的宗旨。   接著,喬軼出現了,原來他是秦國太子府的喬詭博士,給她帶來了兩個女助手。然後,她去了大梁,嫁給了傀儺的花花公子傀晟,成了隱藏在傀儺家裡向秦國間諜傳遞情報的聯絡員。   她非常憎恨衛戍軍間諜部的人,作為一名墨色聯盟成員,更不願意為秦國做事。於是,在掌握傀儺父子的底牌後,借著外出聯絡的機會,她悄悄地去了大梁郡衙,向郡守舉報了傀儺、傀晟及其媳婦是秦國鼴鼠。   隨即,她和傀儺、傀晟被魏國禁衛軍逮捕了。好在魏國禁衛軍間諜部的將軍很機靈,確認就是她舉報了秦國鼴鼠後,掩飾了她舉報人身份。後來,在喬詭的堅持下,她被喬詭救回了洛邑。   原以為自己難逃一死的她撿了一條命,又回到了仁愛儒道堂。   但是,鑒於她傳送的情報對陽會戰和河水運糧船隊突圍意義重大,獲得了鹹陽衛戍軍間諜部的表彰,因而聲名遠播,佃蔭成了秦國諜戰有象征意義的人物。   由於暴露了秦國間諜身份,她還以為金蟾再也不會聯絡她,心灰意冷的她就此脫離墨色聯盟,過起了修道的平靜生活。沒有想到金蟾竟然又聯係她了,表達了對她的關切,她的心又期待起來。畢竟,她是愛金蟾的。   喬詭從樓庳口中得知子青的使命後,隻是激動了一陣子。甄別子青的背後竟然隱藏著這麼大的一個立功機會,與什麼太子府副幕僚長位子相比,這個事情要大多了。   現在,通過犀獣留下的驚蟬的線索追鋪驚蟬,進而在這過程中得以再次贈別子青身份,是他最大的願望。   所以,得到子青即將擔負大任消息,他坐不住了,立刻轉換了方向,再一次約佃蔭見麵,向她提出請求:協助太子府抓捕驚蟬。   跪坐在喬詭的麵前,她裝著苦笑,喝了一口花茶:“喬詭博士,我好不容易冒充菟絨得到了金蟾的信任,卻因為唳諗的被捕,我被金蟾藏進了安全屋。又因為相信了你的身份,告訴金蟾讓他向驚蟬轉告墨色聯盟交通司出了叛徒,讓驚蟬小心。就是這麼一句話,驚蟬命令我立即撤回趙國。知道為什麼麼?”   喬詭囧了,低頭道:“佃蔭,我很抱歉,我犯了一個低級錯誤,把聯盟情報司說成了聯盟交通司。”   “你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麼?”菟絨瞪了他一眼,隨後笑了起來:“後來,我憑借與金蟾私下關係,請求藏在仁愛儒道堂裡,這才沒有去趙國。隻是,金蟾再也沒有聯係過我。顯然,我現在在驚蟬的眼裡就是一個中過間諜所圈套的人,是不值得信任的人。現在,絹帛上已經有了我的畫像,暴露了我的身份。你說,我如果在告示牌要求聯絡,金蟾會理睬我麼?不殺了我才怪!”   她不想出賣夜鶯小組的人,所以,故意隱瞞了金蟾發暗號聯絡過自己,並且已經見過麵的事實。   “但是,魏國人隻說你被捕了,並沒有說你被我救了出來。所以,驚蟬做夢也不會想到你就是佃蔭的。”喬詭顯然已經考慮過她說的情況,他解釋了一番後,繼續道:“驚蟬既然給了你聯係暗號,就表示遲早會聯絡你。你不過就是主動求聯係而已。   為什麼主動聯絡呢?因為你得到了一個重大情報。一般性的情報,驚蟬根本就不會在意。但是,如果你得到了關係驚蟬生死的情報,金蟾會置之不理麼?”   喬詭是要下套抓金蟾,莵絨懂了,慌亂中很懵逼。她故作鎮靜地瞅了喬詭一眼,不解地問道:“喬詭,什麼樣的情報會關係到驚蟬的生死?會讓金蟾放下驚蟬的警告與我聯係呢?”   “墨色聯盟掌管情報司的犀獣叛逃來了秦國,他是掌握墨色聯盟機要檔案的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知道驚蟬或者什麼金蟾的底細。所以你主動發暗號求聯係,不必擔心有什麼不妥的。”喬詭得意地笑道。   “是嗎?那還與金蟾聯絡什麼?既然知道他底細,你直接抓就是了……”菟絨吃了一驚,繼而裝著不以為然的樣子拒絕了喬詭的請求。   “不不不……”喬詭連連搖頭,打斷了她的話:“驚蟬的級別很高,犀獣說,檔案裡除了姓名和出生地,幾乎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哦,還有一個出生年月,驚蟬今年五十一歲。”   菟絨裝起若有所思的神情:“五十一歲?級別很高?檔案也言語不詳?”   喬詭很垂涎驚蟬,一副躍躍欲試的架勢,恨不能立刻將他抓到,莵絨的心很是惶恐。   “驚蟬一定是條大魚,說不定洛邑其他墨色聯盟小組也屬於他領導。”喬詭很有信心。   意識到犀獣叛變對驚蟬的威脅很大,老奸巨猾的喬詭又對驚蟬虎視眈眈,莵絨的心一陣驚悸。   “哪能那麼容易得手哦?”她故意長嘆了一口氣。   喬詭陰沉著臉分析道:“驚蟬肯定知道犀獣叛變了,就是不知道他目前的狀況。所以,他一定很關注犀獣,一定在設法打探他的消息。得知你有情報,一定會讓金蟾與你聯係的。”   菟絨明白了,喬詭最終的目的是要詐捕驚蟬。   她為金蟾的安危擔憂,為了避免金蟾入套,她拒絕了喬詭的請求:“我現在按佃嗀大人的指示在洛邑蟄伏,是不能輕舉妄動的。所以,抱歉了。”   喬詭沒有想到會在菟絨這兒碰壁,他很是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