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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雨確實小了,隻是淅瀝瀝的下著,但正值夏日,不可避免的起了霧。
  察哈爾的殘兵們無精打采的靠在木桿上,頂著小盾牌躲雨,錫林浩特的慘敗,讓他們對前路越發迷茫,再加上連日大雨,行程受阻更是讓他們越來越煩悶,士氣不可避免的受到影響。
  再加上他們認為齊軍肯定也受困於大雨,追擊不得,也就沒認真站崗。
  隻是他們不知道,南麵三裡之外,一夥齊軍悄然而至。
  人銜枚,馬含嚼子的大軍站在那裡,等待著大將軍的命令。
  賈琿披甲騎在馬上,聽著夜不收的情報,結合著自己的小地圖準備著作戰計劃。
  “尤達,你等一下往東走三百步,然後再往北走五裡地左右,再往西走走就差不多到他們的南門了。
  等你兩柱香的時間,無論你到沒到位,本部都會發起進攻。你到了那裡之後,堵在那裡防止察哈爾北逃就是。”
  大霧天,察哈爾無法探知齊軍的動向,同樣,齊軍也看不見察哈爾大營,所以,必須把路程安排仔細才行,好在這個地方還能用指南針,不然就麻煩了。
  “是,末將領命。”尤達朝賈琿抱拳,就領著自己的三千寧夏鎮騎兵和五千騎馬步兵離開了。
  賈琿轉頭看向林錦。
  “林錦,你也跟著尤達走,不過你隻需走四裡路就行,堵住察哈爾的南門。”
  林錦同樣抱拳,帶著五千騎兵和兩千騎馬步兵,跟上尤達的部隊。
  “其餘人馬,一炷香後出發,突襲西門。”
  “末將領命!”
  身邊的各軍主將們各回各的部隊去了。
  為了完成上皇的差事,賈琿可是費勁了心思。
  小年輕賈琿還是和老缺德上皇不一樣的,賈琿還要臉。
  自己在蒙兀人裡還是有些威望的,打穿帖木兒與和碩特的蟒格思這個名號賈琿很喜歡,不想因為一些破事玷汙了這個名號。
  不得已,隻能驅趕安童大汗往西北麵逃了。
  一炷香燃盡,賈琿換上了另一柱香,朝後看了一眼各部,他們也起身出發了。
  在最後一支部隊超過自己後,賈琿也打馬跟了上去。
  自己也要學會在遠處指揮大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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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雨下起來,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一個元軍站在簡易的籬笆門前,朝著同伴抱怨著。
  由於跑的太快,察哈爾人並沒有來得及拉走正兒八經的營房材料,隻能拆了一些多餘的馬車,劈了些木棍紮成籬笆,勉強當作營墻。
  “誰知道呢。”同伴雙目無神的看著地麵的小水坑,顯然是不想搭理自己的同伴。
  “你說,萬一天齊人…”
  啪!
  嘴欠的那個元軍結結實實的挨了巡視過來的劄溫那顏的一巴掌,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站崗的時候禁止無故說話,想死直說,老子給你個痛快!”劄溫那顏用靴子踩在嘴欠元軍的頭上,一點一點的把那人撚進了泥裡,引得嘴欠元軍不斷掙紮。
  劄溫那顏也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沒處發泄出來呢。
  看著地上的人隨著不斷掙紮,顯現出來的白花花的尾巴根,突然想到了些什麼,一臉邪笑的鬆開了踩在嘴欠元軍頭上的腳。
  “小子,死罪可免,活罪…”
  聲音戛然而止,嘴欠元軍疑惑的抬起頭,卻發現劄溫那顏的脖子上,橫插著一根箭矢。
  一根……齊人的箭矢!
  破空聲傳來,脖子一疼,嘴欠元軍倒在了水坑裡,艱難的摸了摸脖子,他發現自己的脖子上竟然也插著一根箭矢,意識逐漸模糊,閉上了眼睛。
  同一時間,在場的八個人幾乎同時被弩箭擊殺,幾個弩手慢慢從霧裡走了出來,拉了拉腰部係著的繩子。
  很快濃霧裡走出了一個又一個的披甲人,伴隨著雨聲,腳又踩在柔軟的草甸上,竟然一點腳步聲都沒有!
  由夜不收帶頭,摸上來的步兵們以小旗為單位,分散開來。
  人手一把手弩,學著夜不收的身段,悄悄靠近了一個又一個營帳,潛伏在門口,就等進攻的號令了。
  計劃進行的很順利,三邊的步兵們潛入的非常成功,慢慢地朝中心大帳靠攏。
  大概是因為察哈爾人都躺在營帳裡躺屍吧,他們沒有帶多少糧食,如今這種情況,除了躺屍節省消耗也別無他法。
  “什麼人?敵襲!”剛剛喊出聲,元軍就被抹了脖子,元軍無力的倒下,手上甚至還提著褪到膝蓋的褲子。
  果然,還是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
  “敵襲,敵襲!”帳內的元軍們連忙起身,抄起彎刀就往外沖,結果卻被早就埋伏好的齊軍射成了刺蝟。
  “艸!快發信號彈!”林錦大怒,朝著傳令兵吼道。
  兼職煙火師傅的嗩吶手連忙從油紙包裡抽出信號彈,用火折子點燃引信,豎直了放進了纖細的竹筒裡。
  咻———啪!
  信號發出,齊軍連忙闖進一個個氈包裡,亂箭射死了不少元軍。
  其他方向的元軍也聽到了林錦部傳來的信號聲,連忙也發出了信號彈,開殺!
  氈包裡的元軍一臉懵的看著闖進帳篷裡的齊人端起弩箭,對著自己就是一射,自己則是還沒感覺出哪裡痛來,兩眼一黑就沒了。
  但察哈爾好歹也是中央萬戶,自是有高人的。
  高人見齊人闖進門,二話不說往側麵一滾,滾到同僚身後拿同僚一擋,抄起所有能扔的東西朝門口的齊軍扔去,然後往前一個前滾翻,抄起桌上的彎刀就朝著門口殺去。
  來不及換箭的齊軍連忙退出氈包。
  不是離了弩箭就不會打仗了,能夠選上弩手的就沒一個臂力差的,主要是擔心和高人打起來短時間拿不下,裡麵的幸存者趁亂撿起弩來,換上自己的箭矢來射自己。
  震天響的信號彈同樣也驚醒了安童和躺在旁邊一張小榻上的鄂木布楚琥爾。
  “大汗不好,齊人摸上來了!來人,快抬大汗走!”老前輩鄂木布楚琥爾有著豐富的被襲擊經驗,老道的他立馬明白了現在的處境。
  感冒病的起身都困難的安童沒有資格反駁,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身為大汗的自己被抬走,遠離了自己的部落。
  “太師,東西南三麵都被攻擊了,隻剩下西北門沒什麼事!”探馬來報。
  “圍三闕一…”鄂木布楚琥爾立馬反應了過來,臉上布滿了苦澀。
  完蛋了,被包圍了。
  “太師…”榻上的安童看到了鄂木布楚琥爾臉上的苦澀,擔心的叫了一聲。
  “大汗…”鄂木布楚琥爾被驚醒,年邁的他現在特別容易陷入到思緒裡。
  “不管了,往西北沖!”鄂木布楚琥爾抽出腰間彎刀,身先士卒朝著西北而去,同行的察哈爾大將們一臉無奈,北方兇險,可能會有埋伏,也可能沒有,現在,隻能試著去賭一把了,能沖出去一點是一點吧!
  大將們也抽出彎刀,連忙跟上太師。
  沿途,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明狀況的元軍也都提著刀走出了帳篷,甚至都穿戴整齊了。
  “太師,咱們要不要去支援?”
  “來不及去支援了,所有人,騎上馬跟上!”鄂木布楚琥爾朝著兩邊大喊。
  見到是太師和躺在床榻上的大汗,西北麵的元軍鬆了一口氣,連忙沖回帳篷帶走不多的吃食,朝最近的馬棚沖去。
  聰明人也已經把馬車駛過來了。
  抬著安童的宮人們連忙把床榻抬上了馬車,順勢坐了下來,本來鄂木布楚琥爾想騎馬來著,但被大將們攔下,送上了大汗的馬車裡。
  大將們也騎上了戰馬,將馬車簇擁在中間,朝著西北突圍而去。
  鄂木布楚琥爾心如刀絞,這下子,察哈爾部又損失了快三分之二的人口了,不同於之前,這次損失的可是實實在在的青壯和正兵!
  虛弱的安童躺在馬車上搖搖晃晃的令他越發的難受,年少的身體裡充滿了對齊人的仇恨!
  等著吧,等我重整旗鼓,召回舊部,一定要把近來所受的屈辱,加倍奉還給你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