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長孫皇後,是長孫皇後誒(1 / 1)

李二鳳向眾人表明了帶回這個親弟弟的決心,李佩瑜用矛盾這個概念把眾人尤其是幾個文臣給唬了一把,總算是和這批心腹大臣先達成了共識。   其實,主要就是幾個文臣在懷疑,至於武將們。   尉遲恭表示,我才不管你帶回來的是弟弟還是兒子,老大你說啥就是啥。   乾就完了!   此時已是黃昏,所以眾人在大營留守了一夜,隻是派了信使傳話回去,給長安報了個平安。   是夜,李二鳳拉著李佩瑜抵足而眠,講了很多很多。   次日,車轔轔馬蕭蕭。   終於要到長安了,李佩瑜的心情十分激動,拉著李二鳳嘰嘰喳喳的問了好多好多。   長安有多大啊,大唐的皇宮什麼樣啊,跟紫禁城比如何啊。   還有待會怎麼跟李淵溝通啊。   “好了好了,馬上就到了,待會你就知道了。”   李二鳳有點無奈地看著李佩瑜,“你都說了一上午了,不累麼?”   李佩瑜翻了個白眼,“當然啊,這可是長安誒,我好歹也算是個‘遊子’吧,這要回家了能不激動麼?那天你來的時候不也一樣激動麼?”   李佩瑜抬頭望了望不遠處的長安,隱隱約約有一群人在等待。   “走吧”,二鳳夾了夾馬腹催促道:   “我已經傳信回去了,你不是想見長孫皇後嘛,觀音婢正帶著百官等在那兒。”   李佩瑜聞言一亮,鳳凰夫婦啊,鳳已經很熟悉了,凰後可還沒見過呢。   沒多一會兒,馬隊就到了。   此前聽聞李二鳳傳信,長孫不敢怠慢,按照他的吩咐,把李佩瑜的事先和裴寂、封德彝等重臣通了氣。   但是,效果並不好。   跟在李淵那裡遇到的情況一樣,李淵勃然大怒,直接質問長孫,二鳳殺了他兩個兒子,現在撿一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野種出來。   是羞辱他嗎?是羞辱他的母親嗎?   長孫跪求了很久,也說盡了好話,但是並沒有得到李淵的諒解。   至於裴寂等重臣,雖然不敢向長孫發怒,但也紛紛表示匪夷所思。   盡管心裡擔憂,但長孫的臉上依然鎮定,麵帶微笑的看著凱旋歸來的丈夫迎了上去。   “恭賀陛下凱旋歸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音一浪高過一浪,而且非常整齊,就像是排練過一樣。   此時,所有人包括李佩瑜在內也都下了馬,落在二鳳後麵,安靜的站著。   “哈哈哈哈哈,眾卿平身”,古代最高領導人標誌性的笑聲響起,二鳳轉頭牽過李佩瑜快步向長孫走了過去。   此時,李佩瑜的心情也是按捺不住的激動了。   作為後世人,他沒有絲毫現在的禁忌觀念,完全是直勾勾地看著長孫。   隻見長孫皇後,身著高腰翟衣,頭戴十二花樹冠,妝容莊重但不死艷麗,盡管還是唐初,但是華麗大氣的風格撲麵而來。   李佩瑜抬頭望去,內心的激動仿佛要噴湧而出。   他激動地拉著李二鳳的手,止不住地說道:“天啊,真的是長孫皇後,四大賢後誒,好漂亮好。。。”   話還沒說完,直接被李二鳳捂住了嘴巴。   一陣風吹過,場麵有些尷尬,尷尬眾人營造的莊嚴氛圍被李佩瑜這一嗓子破壞的一乾二凈。   長孫皇後螓首微微一轉,視線落到李佩瑜身上,目光鄭重卻又十分地溫柔:   “這就是佩瑜嗎?不愧是跟隨過青冥子真人修仙得道,灑脫自然,不失我李家男兒豪傑風範,卻又有幾分天真童心,端的是令人喜歡呢。”   別的都是廢話,唯獨“天真童心”四個字,長孫直接給剛才李佩瑜堪稱無禮的舉動定性為小孩子舉動,意思就是其他人別不懂事跑出來見怪。   鳳帝對凰後的機智十分滿意,責備似的看了李佩瑜一眼,目光又掃視了一下群臣方才說道:   “嗬嗬嗬,皇後,眾卿家,頡利已經退兵了,這位就是父皇真正的幼子,五皇子李佩瑜,原因應該皇後都給你們說過了。   來,佩瑜,你請舅舅為你介紹一下諸位大臣吧。這裡可都是你的長輩,跟隨父皇和朕百戰餘生創建大唐的功臣。”   這裡隻是長安城十裡之外的一處亭子,其實並非說話的地方。   但是李二鳳讓高士廉為李佩瑜介紹群臣,且當眾讓李佩瑜稱呼高士廉為舅舅,含義很明顯了。   高士廉是長孫皇後的舅舅,並不是李二鳳的舅舅。   讓李佩瑜拐了兩個彎去認這個親戚,就是在告訴眾人,朕這個弟弟來歷非同尋常,朕不惜為他壞了規矩,別特麼不懂事。   但是,終究是二鳳新登九五,武德老臣的勢力依舊十分強大,不開眼的人還是有。   隻見長孫皇後左手側站最前的一個身穿朱紫長袍的老臣走了出來,對著二鳳一擺,神色肅然地說道:   “陛下,此子從突厥而來,來歷不明,不但冒充太上皇親子,且自詡為修仙之人弟子,意在蠱惑君王妄求長生,居心叵測,老臣請斬此子,告慰太穆皇後在天之靈,告慰天下百姓。”   風乍起,李二鳳、長孫無憂、李佩瑜臉上的笑容都沒了,鳳帝凰後視線交錯,然後麵無表情地看著裴寂,目光十分淩厲。   李二鳳明白,裴寂此舉明顯是受到了李淵指示。   二鳳深吸一口氣,表情已經是十分地憤怒,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司空,朕剛才沒有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裴寂臉上毫無懼色,再次一拱手神情淡然,語氣沒有半點起伏:   “此子冒充太上皇與太穆皇後之子,驚擾太穆皇後於九泉之下,臣請斬此子。”   “夠了!我受夠了。”   李佩瑜終於忍不住了,毫無準備地穿越這麼久以來,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想砍他。   一開始是阿條黑,想搶了他,被他嚇住。   然後是頡利,刀子直接劈到李佩瑜鼻尖尖上,真的差點嚇尿了好不辣。   然後就是李二鳳的心腹群臣,第一個念頭也是砍他。   現在這麼個場合,又冒出一個老頭嚷嚷著要砍他。   李佩瑜忍不了了,泥菩薩都有三分脾氣,更何況他李佩瑜。   為什麼在家寧願兼職接單也不出去,不就是受不了老板那鳥氣麼。   穿越之後還要受氣,這特麼不白穿了嗎?   當然,敢這麼發作也跟背後有一個大靠山是分不開關係的,畢竟兩個人被係統綁在一起。   李二鳳是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挺他,所以,乾吧。   “我真的受夠了,啊,你們是不是以為我很想來這裡。這裡沒有手機,沒有電腦,餓了還不能點外賣,最可氣的是上個廁所居然還要用竹片片,怎麼覺得我很想來這裡嗎?   要不是師父遺命,讓我回來,要不是我還要孝順父親,輔佐我二哥,你們以為我想回來嗎?   見一個人就說要砍我,我到底犯了什麼錯?”   李佩瑜看似破防了,在那兒破口大罵。   裴寂也忍不住了,厲聲吼道:“放肆!”   你丫算誰啊,皇帝沒吼過老夫。   李佩瑜氣極反笑,伸手阻止要說話的李二鳳。   這一幕到讓眾人目光微微一縮,這小子,看起來是真有來頭啊,敢直接攔著皇帝,還真就讓他攔著了。   “二哥,讓我來說好嗎?”,李佩瑜對著鳳凰夫妻示意了一下。   李佩瑜毫無懼色地跟裴寂對視:   “放肆,我還就放肆了。你都敢放肆,我難道還不敢嗎?   這是哪裡,這是長安,是大唐。   太上皇是我親爹,皇帝是我親哥,我特麼怕誰啊。   看你的樣子,看你的穿著位置,肯定也是個老臣吧,說不得大唐建立有你一份功勞,那又怎樣?”   說的好聽一點,你是功臣,是輔佐我父兄披荊斬棘才創建大唐。   說的難聽點,給我搞清楚,這天下,   姓李!   李佩瑜氣沖沖地把“姓李”兩個字吼了出來,喘了口氣。   沒等裴寂說話,他又開始噴了:   憑什麼我要去證明我是真的,是不是我還要去證明,我哥是我哥,我父親是我父親。   此刻,李佩瑜猶如富惠王附體,翁皇在側指導,目視著所有人。   “我有何錯?   還沒出生,便被師父抱走,遠離父母兄長。   這次回來,本以為父慈母愛,結果呢?”   母親,母親不在了,因為閉關,連最後一麵我都沒見到。   父親,父親還沒見到,是個人就說要砍我。   親二哥,是皇帝,但有人當著他的麵說我是假的。   李佩瑜向前邁了一步,臉幾乎要湊到裴寂臉上,一字一句像是從嘴裡擠出來一樣:   “你,是在針對我嗎?   不,你是在針對我二哥。”   說完最後一句含義十足的話,李佩瑜就像戲精附體一般,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哽咽起來。   “二哥,佩瑜不明白,我到底錯在哪裡了。師父臨終遺命說讓我找你,也是你親口告訴我,說我是李家嫡子。   我好怕,落到草原的時候,遍地都是野狼毒蛇,在頡利手裡我天天擔驚受怕。   為什麼到了大唐,回家了,我明明什麼都沒錯。   每個人還是在針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不是你說的,我是你弟弟,我是李家的嫡子嗎?   嗚嗚嗚,我好怕,我想師父,我想見阿耶,我想母親,我想要回去。   嗚哇。。。。”   李佩瑜抱著李二鳳,腦袋埋在他胸前,努力地回想起以前被狗老板壓榨,被養父養母區別對待的事情,哭了起來。   “好啦”,見李佩瑜淚水把自己胸口都打濕了,哭包皇帝也是忍不住鼻頭一酸,畢竟他是親眼見過現代那神奇的生活的。   現在李佩瑜被自己帶過來,起碼李二鳳確實是這麼以為的,他心裡也泛起了一絲愧疚。   盡管這位是個封建皇帝,世家貴族該有的脾氣都有,但親眼見過現代社會,被神秘莫測的所謂係統安排。   李二鳳心裡對待李佩瑜完全沒有一個皇帝該有的架勢,他是真正的拿自己當李佩瑜兄長看待,也深深明白,確實自己就是李佩瑜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二鳳拉過李佩瑜的地手舉了起來向眾人示意,臉色前所未有地鄭重,目光更是猶如實質一般落在了裴寂臉上:   “司空,朕絕無貪求長生之念,一來皇帝有位階之力庇護,修仙之路已斷。   且目前世上無人有靈根,朕也沒有,無靈根則無法築基修仙。   至於佩瑜,他是我弟弟,血脈相連的嫡親弟弟,這一點朕和父皇自會妥善處理。   禮部侍郎李卿何在?”   一個身著緋袍的中年官員站了出來,恭敬地對著李二鳳一拱手:“李百藥在,請問陛下有何吩咐?”   二鳳冷著臉沒有看他,依舊盯著裴寂:   “佩瑜乃太上皇嫡子,再有膽敢按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當封親王,請李卿負責一下,擇吉日,於太廟行封王大典。   同時,朕要祭拜太廟,回稟列祖列宗,李家有子歸來。太上皇要親自為其上玉牒。   最後,朕再補充一句,再有膽敢離間天家骨肉親情者,族!”   扔下一句殺氣十足的話,李二鳳毫不掩飾殺氣地眼神直直地盯著裴寂。   這時,裴寂才想起來,自己麵對的是玄武門弒兄囚父的新皇帝,而不是曾經的秦王。   裴寂和眾人低頭喏了一聲,不過,事情還沒完。   李佩瑜拉了拉李二鳳的手,綠茶婊似的,弱弱地說道:   “內個,二哥,我還有話想說。”   “嗯,五郎,怎麼了?還有什麼你說,朕一定滿足你。”   把李佩瑜臉上的淚水用袖子擦了擦,李二鳳臉上的溫柔濃鬱地要化開了。   這樣的動作和表情,他隻在長孫皇後還有李承乾李泰兩兄弟麵前有過。   李佩瑜抽抽了兩聲,擦了擦臉上,略帶一絲哽咽地說道:   “剛才,我說大唐是諸位大臣輔佐父兄百戰餘生所建,佩瑜於這天下無尺寸之功、微薄之勞。   憑借父兄蔭蔽封王,我不甘心,也對不起師父所授。   既然,師父要我輔佐你,那麼我要憑我自己的功勞封王。   大唐的建立既然沒有我出力,那麼大唐的繁榮昌盛,定當有我李佩瑜的一份貢獻。”   李佩瑜到底什麼意思,二鳳秒懂,十分配合地說道:   “傻小子,你才多大,比我當年解雁門之圍還小一歲,你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