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因為奇跡的誕生而以更快的速度流逝。 在之後這一天的時間裡,嶽含章全數的精力都投入在了這順滑銜接的兩掌演武之中。 他在持續不斷的以目前最為高效的方式,用氣血之力來錘煉滋養自身。 至少,在嶽含章略微模糊的感受中,早晨與中午的能量餐服食之後,其中僅僅隻有三到四成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成為純粹的消耗。 甚至因為劇烈的呼吸以及頻繁的暴汗,從身體之中散逸出去。 但是餘下六成左右的能量,則全都用這種高效的手段被煉化與夯實,成為嶽含章肉身根基的一部分。 而也正是在這樣沉浸式的演武過程裡,嶽含章對於那造就奇跡的技巧掌握的愈發熟稔。 等快到放學的時候,嶽含章能夠明顯的感覺到,相較於早晨時的勉強,傍晚時的自己,在這兩掌的銜接中,已經顯得遊刃有餘了一些。 這是技巧的細微進化,也是在這種高效的能量吸收過程中,自己身體素質在以微末而明顯的方式增長的明證。 或許很快,在這種高效之下,嶽含章便能夠做到以純粹的肉身素質來承載拳架疊加兩掌的回旋力勁。 而彼時,自己則可以在這樣的純粹基礎上,再度追求極致的技巧所造就的奇跡,開始沖擊向三掌疊加的領域。 這樣,武學的掌握始終走在身體的實際狀況前麵,進而用更進一步的氣血之力的錘煉效率來提升肉體素質。 如此一念便可以預見的極致良性循環,讓嶽含章始終對修行前路充滿著澎湃的動力。 但即便如此,時至傍晚,嶽含章還是掙脫了自己的心神對於這種進展的沉迷式享受,他理智並且克製的停下了今日對於武道的修持。 畢竟,人體肉身哪怕在氣血之力的滋養下,短時間內的恢復能力也是有著極限的。 到了這會兒,嶽含章已經明晰的感受到了自身的些許血肉傷勢以及身軀的疲憊,已經是在以一種遠比之前緩慢的方式在恢復。 這意味著,倘若嶽含章繼續修持下去,恢復的進程無法跟上的情況下,即便有著氣血之力源源不斷的誕生,也極易使得傷勢本身累積。 時間一久,原本輕易便可痊愈恢復的輕微傷勢,便會在血肉中形成暗傷,最後甚至成為某種頑疾,化作武道進益路上本不該有的桎梏瓶頸。 而同樣身軀的過度疲憊,也使得傷勢增加的幾率暴漲。 這些都需要時間的靜養來使得自身恢復到最佳狀態。 而此刻嶽含章再度服食的能量餐,將會成為這漫長一夜的靜養過程中的消耗來源。 這並不是浪費,而是武道修煉過程裡必須的勞逸結合。 甚至,懂得什麼時候該及時結束,遠比一味地能夠咬牙堅持更為重要。 而這一刻,似乎已經有些能夠忍受能量餐那難捱味道的嶽含章,則更多的將自己的注意力落到寧寂世界展開映照的環視之中。 一整天的修煉過去,聲望所帶來的涓滴細流,其作用真的隻能夠提供更多樣本,在電量的補充上堪稱杯水車薪。 而且,全新版本的機械腦海的運轉,消耗極其之恐怖。 此刻看著那愈發黯淡的鎏金色明光,在較為粗糙的量化過程裡,嶽含章大概推斷出,剩餘的電量,大概隻能夠支撐嶽含章兩到三天的修行。 這樣看,補充電量已經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隨即,在若有所思的神情展露之際,嶽含章便像是有了目標。 於是,在片刻頗為閑適的摸魚時光再度飛逝之後,隨著放學的鈴聲響起,嶽含章便動作乾脆利落的收拾好了演武室,徑直朝著校門口的方向,走向了小樹林。 而在練武館的另一角,此刻則是伍先略顯得匆匆忙忙走出的身影。 早晨時的一番“武道爭鋒”,在最後嶽含章高高起的調子裡,徹底無視了伍先的身影所在。 當時被嶽含章那種與天驕爭鋒的氣勢所震懾,伍先一時間沉默以對。 可等到自己單獨處於演武室中的時候,早晨時的畫麵卻頻頻在伍先的修行過程中湧現在腦海裡,乾擾著剛剛涉足的形神合一的狀態。 於是,人難免越想越氣,早晨時的場景被伍先在腦海中不斷的復盤,而他也在這樣的過程中,不斷的設計與補充著自己的“臺詞”。 而當這樣精妙的語言藝術在伍先的腦海中愈發至善至美之後,他緊趕慢趕走出演武室,卻隻看到了嶽含章消失在小樹林裡的背影。 某種再度被人無視的情緒生發,一時間,伍先想著,愈發的沉浸在了生氣中,卻忽略了今日武道上進益並不明顯的事實。 ----------------- 而對於身後這一切渾然不知的嶽含章,在走出了校門之後,以比往常時更為迅速的走出了繁華的市中心,進而經過了那涇渭分明的重重關卡,進入到了迷宮一樣的棚戶區中。 回到家中,走進臥室,嶽含章打開了房間裡唯二的家具——衣櫥,從而取出了一件灰撲撲的像是什麼工作服一樣的衣服。 學校發的素白色練功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棚戶區這樣的地方,還是顯得過分紮眼了些。 此刻換上寬鬆,甚至是寬鬆到有些不大合身的工作服,霎時間,嶽含章整個人武道修習的“勢”與氣質,像是盡數被封印在了這套衣服裡。 他陡然間和光同塵起來,仿佛和棚戶區中討生活的苦命人再沒什麼兩樣。 尤其是這一整日修習武道,那累積的疲憊呈現在神情中尚未完全散去的苦臉,幾乎使得嶽含章無需再做任何偽裝。 於是,沒有做更多的停留,嶽含章穿著這樣的一身衣服,再度走出了家門,進而,沿著棚戶區那堪稱奇詭的道路,在不斷的輾轉之間,卻沿著一道筆直的方向,朝著基地市的更外圍走去。 環形的城市一層層的嵌套著,從最中心的極致繁華,再由內往外一層層愈發破敗。 在無形之間,嶽含章像是又從棚戶區往外走過了好幾層涇渭分明的環形世界。 他越發靠近了基地市的城墻。 遠遠地,此時間尚還未曾看到人煙,但是空氣中已經彌漫開來濃鬱的鐵銹一樣的血腥味道,以及一些混雜在一起更為腥臭的惡劣氣味。 這樣是某種明晰的標誌,標誌著嶽含章便這樣走入了這座城市的暗麵。 與此同時,嶽含章微微偏頭,四下裡稍稍觀望打量了一下方向,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一座不算高聳的冒著黑灰煙氣的煙囪處。 而在嶽含章視界裡的另一層畫麵呈現中,同樣隨著黑灰煙氣裊娜騰起的,還有著一道道的金色流光。 “找到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