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梢頭,江邊。 謝玄在劉牢之以及田洛的陪同下在江邊散步,緩解一下心情。 順便看看江麵上有什麼情況。 江上,放眼望去,江麵不僅風平浪靜且這會兒連絲霧氣都沒有。 謝玄望著那連綿不斷的蘆葦叢和那江上的一輪明月。 他心中暗暗思緒著:這景色真是太好了,可惜啊,心裡卻日日想著打仗的事。 這時,他走到江邊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 心中無限憂愁,不由自主地喃喃道:“要想燒浮橋,必須要來一場海水倒灌才可以,真的是需要有神助我大晉啊。” 此時,冷風吹過謝玄的臉龐,但他絲毫感覺不到寒冷。 突然,耳旁一個聲音響起:“屬下知道您最近一直都很著急,時時刻刻都在想著海水倒灌到底何時能來的事。但身體也重要,將軍要好好吃飯啊。”田洛說道。 連續兩日了,謝玄就隻吃一頓飯。 他發愁,根本吃不下去。 此刻的他聽後點點頭,眼眸淡定的望著田洛道:“我們沒有退路,朝廷也沒有退路了。我戰敗,即使不戰死沙場也要坐牢。大晉戰敗,再退就隻能退到江南以南了,或者就不再有我大晉了。” 劉牢之聽後眉頭緊蹙:“海水倒灌大家都是久盼不得,屬下都愁了幾日了,今晚又是個晴朗的夜晚,看來將軍要等的是不會來了。” 話音剛落,江邊忽然起風了。。。 耳聽得風吹動蘆葦的沙沙聲,緊接著,風是越來越大。 忽然,眾人聽到了一陣疾馳而來水流湍急的奔騰聲。 謝玄此刻有點顫抖了~ 此刻,風逐漸變成了狂風呼嘯。 轉眼間,江麵從風平浪靜瞬間變成了白浪翻滾。 江麵忽然間變得遼闊湍急,江中水浪浩浩蕩蕩的向著東方飛奔而來。 隻聽劉牢之忽然喊道:“將軍快看!咱們的海水倒灌來了,還給我軍帶來了東風,真是順風又順水啊!” 謝玄此時突然眼眸圓睜,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如不是江中的浪花被風吹到了他的臉上,還以為這隻是自己的錯覺。 田洛也是激動的一字一句道:“將軍,淮河河水暴漲,海水倒灌了,東風來了,火攻的條件全有了,我們可以去夜襲了!” 這一刻,謝玄不再猶豫,不再耽誤。 他直接下令:“傳我令!劉牢之代陸率主力攻邵保大營,田洛諸葛侃隨我親率水師,乘潮而上,夜焚淮橋!” ...... ——當夜,淮陰,秦營。 此刻,營地一片靜謐。 這時候是大軍睡得最香的時候。 突然! 忽聽得營中哨兵大喊:“不好啦!晉軍偷襲啦,快救火啊!” 瞬間邵保大營慌作一團。 而與此同時,無數支火箭如同暴風驟雨般落進了秦營中。 營地外,劉牢之和代陸率三萬晉軍主力軍正奮力攻營。 邵保中軍大帳外傳來一陣急促淩亂的腳步聲。 一個士兵滿臉驚慌地沖了進來稟報道:“大事不好了將軍!咱們的大營被晉軍偷襲啦,我軍正在全力救火!” 邵保此時邊穿戰袍邊嗬斥道:“不許慌!全軍出擊迎敵!” 營地內火光一片,秦軍慌亂一團。 因為一直說的都是最近沒有任何軍事行動,為何突然晉軍偷襲呢? 難道北府兵真的可以連續作戰不休息嗎? 沒等秦軍反應過來,邵保已經匆忙穿上了戰甲,出營指揮作戰了。 而大部分的秦軍都未來得及穿戴甲胄上馬列陣迎敵。 這時的邵保,看出了士兵眼神中透露出的慌亂。 他知道他的軍隊慌亂了,那軍心必然也會亂。 邵保也沙場老將了,他知道自己被謝玄偷襲了。 他鎮定自若,指揮大軍全力迎敵,他冷靜的組織秦軍奮力出營抵抗。 營外,兩軍交戰正酣,雙方群情激昂,吶喊聲,砍殺聲,慘叫哀嚎聲不斷。 劉牢之領著北府兵是越戰越勇,銳不可當。 正在這時,忽有秦兵來報:“稟報將軍,咱們的糧草大營被晉軍偷襲了,糧草悉數被燒!” 邵保一聽頓時大怒,心道:陽平公送來的糧草全被堵在了石門水道,一時半會兒根本過不來,這批糧草要是被燒了那就全完了! 邵保一陣眩暈~ 他此刻必須強行鎮定下來。 還未等他緩過來,這時又有一個士兵慌忙來報:“將軍不好了!浮橋被燒!咱們的戰船全被敵軍搶了!” 此話一出,邵保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全完了! 他在戰馬上扭過了頭。 看著遠處的熊熊火光,浮橋早已燒沒了。 自己的大營中,北府兵的鼓聲大作。 自己軍營裡,已經開始插上了晉軍的旗幟。 老窩要被端! 謝玄準備了大量的軍旗,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可以插遍秦營。 這樣一來,可以迅速打擊敵軍氣焰。 讓秦軍士氣一落千丈。 尤其是夜襲,秦軍根本弄不清敵軍到底來了多少兵馬。 這個時候,隻要一看晉軍軍旗插滿大營,立刻就會認為大營已別占,大勢已去。 這時,邵保聽到一個聲音對他大聲喝道:“邵保!犯我大晉國土,辱我大晉百姓,今日便是你的忌日,我要用你的項上人頭祭奠死去的將士們!” 邵保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剛剛燒完浮橋的謝玄。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隻聽邵保恨恨道:“謝玄!你們用詭計算不得真本事,今日我邵保背水一戰,定要與你們死戰到底!” 謝玄身旁的劉牢之冷冽道:“兵者,詭道也。廢話少說,拿命來!” 說著,劉牢之一馬當先沖了上去。 二人此時戰在一起。 北府兵此時也不閑著,奮不顧身的撕咬著已經士氣大散的秦兵。 邵保是條漢子,咬著牙死命和劉牢之纏鬥在一起。 而剩下的秦兵也是舍命和北府兵死磕,直到全部磕死。 謝玄觀戰,他對諸葛侃說道:“要說邵保比俱難彭超強太多了,作戰也是勇悍絕倫啊,可惜他中計了。隻能說,他還是太年輕了。” 諸葛侃看著悍不畏死的邵保喃喃道:“他沒有援兵,自己孤軍奮戰,俱難彭超根本就沒有出兵救他的意思。他倆估計早嚇的不敢露頭了,如果他們能幫邵保一把,恐怕我們和邵保對戰也要費些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