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學第一天惠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本打算出去考察一下學校的地形,可就在她走到門口時正好有人敲響了門。 惠打開了門。門口那人惠從未見過,但他卻知道惠的名字。他叫檬晴,自稱是情報組的聯絡員。有人花高薪雇傭了他當惠的聯絡專員,負責為惠提供校內的一切情報。隨後檬晴向惠發送了一串能量信號。他本人並不知道這串信號的含義,但惠認出了那是沃爾科夫的暗號。惠也因此相信了檬晴的話。 檬晴先是教惠如何使用學生終端隨後為惠講解起這所學校的規則。 學校的班級隻負責管理學生不負責授課。每位學生都能在學生終端自由選課,其中包括軍事理論類、科學類、機械類、異能類、作戰類、生化類、心理類和權謀類等課程。學生在選課後按選課班上課。 學生在課程的選擇上完全自由,隻要能通過學校的期中和期末考核就無所謂選什麼課程。而一旦未能通過任意一場考核就將立即被退學。考核內容大多是綜合性的,不管是全才還是專精某一方向的學生都有發揮本領的空間。 學生考試使用的裝備可以由自己製作或在校內購買。考試時校方會提供一些基礎裝備。 校內與校外的商品流通受到嚴格管製,學校也有自己的專用貨幣,在學校的乾預下,外界貨幣的購買力極低。學校貨幣可以通過贏得獎項、勤工儉學或者在校內經商取得。 惠反復確認了校規,發現學校隻負責授課、考核以及保障學生的生命安全,並不負責對學生的管理,對學生沒有太多約束。 星落城軍校作為希望角最高級別的軍校並不負責培育普通的士兵或指揮官。學校通過嚴格的入學檢測將有一技之長或天賦異稟的認聚集在一起,通過營造一個濃縮的人類社會,讓學生們在高強度的利益糾紛和權利鬥爭中自行篩選出最能適應未來戰爭的精銳。 世上不乏勇武過人之人,也從來不缺少天才或是知識淵博的學者。學校並不在乎學生有多大本事,而是看重學生能否在有本事的情況下將自己的本事用出來。學校考核學生最根本的標準就是看學生能否在戰場上發揮出一個精兵應有的作用。 懷才不遇,壯誌難酬這類字眼在別的地方或許意味著意難平,但在這所學校裡這樣的人被看作無能。 當然,惠並沒有想到這麼多。她此刻還處在迷茫之中。她才接觸如此現代化的生活不到一周,甚至連許多家具都不會使用,對希望角的人和社會更是一無所知。 她打開了學生終端的選課界麵,選上了一門異能類和一門生物類的課程。選著異能類的課程是因為她現在正在對自己的能力進行逆向拆解,需要用到相關知識。選擇生物類課程主要是因為她想要將人體研究透徹。在戰鬥中他經常需要用能量以及能力強化身體。比起無腦強化全身,精確地強化發力或受力時用到的肌肉能提大副高強化的效果。這其中也涉及了不少物理學的知識。 至於心理學、權謀類的課程她是一點也沒往心裡去。隨便選了一些與戰鬥相關的課程之後她便準備出門探路了。雖然終端裡有學校的全息影像圖,但她還是想自己親自到學校的每個角落踩點。 檬晴在指導惠選完課之後便離開了。臨走前他留下了自己的聯係方式並告訴惠今後想知道什麼消息可以隨時向他打聽。作為惠的專屬情報員,他對惠可以知無不答,並且不會再有任何收費。 惠辭別了檬晴,走出了宿舍門。她花費了兩天的時間逛便了整個校園。她並非是去認路或是看風景,而是摸清了學校所有適合狙擊和伏擊的地點,大部分暗道和適合當作掩體的建築物。其中有些區域在她剛進入時立刻就有人盯住了她。應該是某些勢力盤踞在這些地方,想到這裡惠也就沒有繼續深入下去。 兩天之後學校正式開始上課。這些課程並沒有考核,學多少全看自己。惠除了上課就是在宿舍逆向解析自己的能力,偶爾也會翻閱歷史文獻。她想要在歷史書中找到自己的故鄉被毀滅的緣由。 日子一天天過去,眼看期中考試就要開始了。惠方才想起要為期中考試準備一些裝備。 據檬晴所說,一年級第一學期的期中考試的內容是遭遇戰模擬。一百人分為兩隊進行對抗。惠是和沃爾科夫打小隊作戰出身,遇到規模稍微大點的戰鬥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她卻有著豐富的以少打多的經驗和逃生匿蹤的經驗。因此她想著到時自己可以主動承擔一些滲透任務或斬首任務。 為了買相應的裝備,惠決定去找份差事賺一些錢。她的第一份差事是為一個要舉辦音樂節的文娛社團布置場地。她需要和工友們將商場地下倉庫裡的幾百套厚重的桌椅散件運到地麵的廣場上組裝好並擺放整齊。到了晚上這些桌椅會被租給學生們擺攤。 除此之外她們還需要將全部的攤位通電,搭好棚子,並在商場的各個樓層張貼橫幅、海報以及彩燈。 惠在地下室將散件裝車時認識了一位叫作拉恩的工友。他的體型魁梧,強而有力,並且十分嚴肅冷酷。 兩人都不是那種會主動找人搭話的性格。然而工人隊伍裡有那麼幾個結夥劃水還愛指指點點的人總在他們麵前上躥下跳,同時招來了兩人的不滿。他們倆不約而同地吐槽了起來,一來二去也就搭上了話。拉恩算是惠來到學校後認識的第一個同學。 “社團的人辦事兒真窩囊。沒有監工,乾多乾少工資都一樣,這不是明擺著給這些人鉆空子擺爛。妹子你歇會兒,乾活別乾那麼急,這得一天忙活你體力撐不住。” 惠聽到了拉恩對她說的話。但她隻想把活趕快乾完拿到錢。她的心裡也覺得不舒服。畢竟她也可以不乾活,但這樣一來乾活的人就更少了,工作進度隻會更慢。惠還是選擇繼續乾了下去,但心中的不滿還在持續積累。 “我想去揍他們一頓。” 惠向拉恩抱怨著。 拉恩勸她道:“沒用的,這麼做並不會讓情況變好,還可能因為尋釁滋事被趕走,一分錢也拿不到。” 惠也就隻好作罷。 原本十二個人大約四小時能夠布置好場所但因為有五個人劃水摸魚,剩下的人估計著要八個小時才能完工。而工頭則是經常消失,一旦工頭不見,那夥人就會躺在廣場的長椅上睡覺,或是跑到商場的超市裡大吃大喝。 在工作期間惠她們還遇到了工具電量耗光遲遲無法施工的情況,主辦方愣是沒有多餘的工具備用,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眾人隻能用手工替代電動工具。並且由於一些零件在堆放時因擠壓而損壞,工人們還需要用倉庫裡的材料現場製作一些出來。主辦方並不想花額外的錢買新的。 招聘廣告裡寫著大約八個工時,從早上六點開始布置場所,大概中午十一二點結束,主辦方管一頓午飯,下午休息,晚上音樂節結束後再來收攤。收入是模糊的一百五十塊左右。 而實際上,七名工人從早上六點乾到下午五點才將會場布置完畢。中午社團也隻給每人提供了一碗清湯麵和兩瓶礦泉水。 惠忙完半場的工作之後回到了宿舍,連洗澡的心思都沒有,一頭便紮到床上。烈日的暴曬、嘈雜的噪音和持續不斷的重體力活已經讓她精疲力盡。工作時也並不順心,因為很多活她都沒有乾過,不懂得使巧勁,一些工具她用著也手生,全靠其他工友們幫襯著她的工作才能順利地進行下去。 晚上十一點,她們再次到商場集合,將桌椅拆成零件運會地下倉庫,卷起橫幅,盤起電線,拆掉彩燈。 工作結束時已經淩晨四點了。工頭到場視察了工作之後為他們結算了工資。有人抗議早已超時了,但工頭卻說有些活兒輕,乾了和沒乾也沒差。當然,這是主辦方仗著這些打零工的人沒有條件和精力維權而隨便編出的借口。 也有人舉報了摸魚的人,但主辦方隻在乎活兒乾完沒有,不結給那些人工資他們還會想在外麵壞自己的名聲,屬實沒必要多此一舉。還是這些乾活的老實人好糊弄一些。於是那些偷奸耍滑的人到底也沒有得到懲罰。 最後的工資是一百塊。 “這麼少?” 惠隨便倚在一麵墻上,有些失望地說出了這句話。 “我還以為他們會有些良心,按照超時的部分給我們加些錢。” 拉恩在她旁邊坐著,也忍不住吐槽了起來。 “指望那些人有良心,還不如指望這仗明天就能打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給你介紹工作的是社團的主辦方嗎?” “不是,主辦方沒有明說給我多少錢,錢也是介紹我來的人給我的。” “我也是。大概還被中介吞了三分之一吧。這些中介掌握著全校的招工信息和工人的信息。中介將工人集中在勤工儉學群裡,並且和招工的機構達成了協議。招工信息隻由中介在勤工儉學群裡發布,這樣機構就有了發放招工信息的渠道。” “因為工作少人多,機構還可以打壓一下價格。工頭對工人隱瞞具體工資,他給了中介多少我們不知道,中介收到錢之後再隨自己喜好吞掉一部分,到我們手上就剩下了這麼點。” 惠聽完之後失望且有些不屑地抱怨道:“就隻會耍些小聰明。” 拉恩卻平靜地告訴她這個世界就是靠這些小聰明才運作起來的。那些大智慧、大理念,到了底層這裡全都變成了小聰明小算計。小看這些小聰明是會付出代價的。 “原來是這樣啊。” 惠有些似懂非懂。 她現在能確定的是學校的社團勢力似乎不可靠。反正今天這個社團為她留下了極差的印象。另外,打零工攢錢這條路絕對行不通。必須找一些其他的門路,或者必須……耍一些小聰明? 惠很快便打消了走旁門左道的念想。他不喜歡這麼做,也不希望自己將來有一天不得不這麼做。但倘若這一天真的到來了她到底是做還是不做?這個問題她不敢問自己。 她聯係了檬晴。作為情報組的高級情報員,他很快為惠找到了一份適合她並且收入不錯的差事——打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