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六雙眼睛齊刷刷盯著,法師少年有些局促羞澀。 他清亮亮的眸子卻有著堅定的目光,手微微捏緊法杖說道:“我叫葉離光,是個法師。” 雖然大家都是神衍者,但打扮還都是普通人類,像他那樣角色代入感這麼強,張驚天總覺得有些起雞皮疙瘩。 ‘門主,你是不是羨慕了,我記得凈靈師叔有一套老門主留下來的校服,我們找找……’古渡子通過銅骰了解了在場的情景,向張驚天獻寶式地說道。 張驚天沒等說完,果斷拒絕,一臉無語的神色在葉離光看起來就像在嫌棄他。 王旭發出一聲嗤笑:“法師?看來你修的是慧道吧,難道你平時都穿成這樣出門?” 葉離光雖然不滿,但仍字正腔圓地解釋道:“我是修慧道,這是我葉家祖傳的族服,我的技能也被鎖了,隻剩一個‘嶺上冰’可以用,屬於法係,一顆勾玉。” 少年雖打扮奇特,但眉宇之間流露出的是少年特有的英氣,眼睛像秋夜的星辰,明亮而璀璨,鼻梁高挺,氣質不凡。 說罷挑眉看向王旭,回擊道:“該你了,大家都一樣,你別一副領導做派。” 王旭拇指習慣性地摸了下鼻子,哼了一聲:“我叫王旭,是個武術教練,前兩年才覺醒的慧道,沒什麼技能,隻有一個‘金鐘拂曉’,效果是給自己加格鬥和防禦效果,也就是上buff。” 話音剛落,他好似又找到個軟柿子般,指明要那位黃衣女子自我介紹。 想必在這困境下,他覺得柔弱的女子肯定會乖乖聽話然後求他保護吧。 女子摘下口罩,把長發撩在耳後,她的臉精致如畫,卻又帶著幾分疏離感,而那微微上翹的眼角,更添了幾分嫵媚,豐滿的胸部在鵝黃色長裙的映襯下,更顯得曲線優美,腰身纖細,讓人無法離開視線。 簡直是兼顧高冷與實戰的利器! “我叫謝初晴,修慧道,技能是‘璀璨寶庫’,能在一定時間內提供歷代神兵重器,但是目前被壓製到1勾玉。” 正當王旭等人上下打量謝初晴時,張驚天耳邊傳來一陣窸窣聲,好像是某種活物在附近。 眾人的舉止神情都停頓下來,看來是都聽見了。 接著是一陣爪尖刮蹭聲,突然,一滴黏液從張驚天的頭頂滴落在桌上,他蹭的一下往後退了兩步,抬頭望去—— 這房梁上,不知何時居然趴著一隻巨大的蜘蛛怪! 這蜘蛛長著一雙熒綠色眼睛,渾身八足披著寸長的絨毛,正張著垂涎大口,猛地一束蛛絲吐出,眾人瞬間躲閃,紛紛擺出防禦姿態,但下一秒就看到張驚天已然被蛛絲捆住懸在半空中。 這速度根本來不及喚出兇吉燈,更何況他半個月前還隻是個普通人類。 ‘門主,這銅骰的保護罩也被結界壓製了,我和一發大師正在設法傳輸修為給您!’ 為什麼別人有金手指有無敵老爺爺,張驚天自從做了這落魄門派的門主,不光要日夜刻苦修煉,現在小命都不保了! 一道冷光閃過,擊中了房梁,又一道閃過,擊中了柱子。 葉離光汗流浹背了。 那蜘蛛怪不知被喂了多少個神衍者,硬是從一個普通精怪吃出了修為。 張驚天兩腳撐住蜘蛛的嘴,死命掙紮,沖著下方喊道:“葉離光,你往哪射呢!再歪點可以到太平洋了” 原來這葉離光雖是神衍的大家族葉姓,但卻是一支旁係氏族,從小沒有受過宗室教導,儼然是個廢物法師。 本以為這張家小子多大能耐,看來要折在這種地方了,謝初晴有點失望,兩千多年過去了,張家那個人還是沒出現嗎? “你是?!張驚天?”王旭突然想起來了,難怪這一幕這麼眼熟,他曾經也這樣把人掛在學校大樹上。 隨著王旭的大喊,蜘蛛怪被吸引了注意力,張驚天雙腿一蹬,又晃到了半空中,借力用房梁上的冰柱割斷了蛛絲。 哐的一聲,他把這水曲柳長桌砸了粉碎。 ‘門主,這是歿蛛,弱點是腹下二寸的黑紋處。’古渡子提醒道。 ‘門主,我們太平門有一招名曰卸體術,現我傳授與你’一發大師隨即在內觀中演示了一遍。 這時候張驚天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的門派叫太平門,這白撿的門主真當不得,還要現學招數。 斯啦——歿蛛應該是無差別攻擊,這次又瞄準了塊頭更大的王旭,一瞬間從房梁上撲下。 一人一蛛纏鬥數十回合,眼見王旭雖然給自己加了buff,卻逐漸落入下風,他眼珠一轉,一個閃身把張驚天推向了歿蛛。 隻要把這怪物喂飽,大家就有時間回房間了,就犧牲這個倒黴蛋吧。 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隻要自己活著,隻要災禍不落到自己頭上。 “接著!”身後謝初晴突然扔過來一個銀光閃爍的武器。 ‘醉月劍!’古渡子失聲喊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是老門主的劍! 張驚天俯身躲過一擊,順勢接過劍,一招卸體術讓這歿蛛翻身摔向柱子,露出腹部的薄弱之處。 眼中閃過一絲兇狠果斷,深吸一口氣,張驚天一劍刺入歿蛛。 一股黑綠色的膿液噴出,歿蛛發出慘烈的嘶吼,不久便倒地而亡。 張驚天越級斬殺的這隻歿蛛讓他修為漲了不少,身體竟達到了鐵骨境,普通的摔打已經傷不了他的肉體了。 接下來是銅筋境、銀髓境、金身境,再往上就是玉神、墟淵聖體了。 收了這麼大一個人頭,對於王旭和中年男子來說很是眼饞。 而一旁的葉離光卻是一臉敬佩的迷弟表情。 大廳的戰場還需打掃,零風請眾人回房休息,那古怪的眼神一直毫不掩飾地打量著張驚天。 回房剛關上門,氣鼓鼓的少女從骰中化形而出。 “門主,剛才你為什麼不讓我來救你!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琮山君氣的直跺腳,額前的毛都炸起來了。 揉了揉少女的腦門,張驚天冷靜地解釋道:“這些人都心懷鬼胎,各自為營,我不光不能讓你出現,連技能也最好瞞著。” “所以後來明明喚出了兇吉燈,卻一直賭著不用?” “嗯,這裡的人可不全是為了去朔夜城或者那兩個勾玉。” 那個人,麵對第一次見過的怪物,躲避攻擊時對於古董花瓶的位置太過熟悉了。 第二天一早,王旭卻被發現死在自己房間,死相極慘。 最要命的是,他右手邊有個血字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