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早上離去的時候一樣……”看著一動不動坐在椅子上的白衣,白竹語氣裡帶著一絲落寞。 他每天都在期盼著白衣的醒來,但每天,白衣都宛如房間裡擺放著的玩偶,安靜。 “我們先回去吧。”主祭輕聲道,再次伸出手帶著兩人回到了教堂的房間內。 “我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醒來了,至少有過一段時間意識。” 回來之後,主祭就回頭向著兩人道: “我也見過了那個蒙受神恩的人,我拉他過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這個確實得親眼看一眼。 得到允許後,主祭就傳送離開了房間,片刻後帶著一個男人回來了。 “白先生!城主大人!”高明亮剛才已經知道自己要來見誰,剛傳送來到就尊敬地敬了個禮。 白竹隻是微微頷首,就連忙道:“神恩?” 高明亮立刻伸出手,捧出了剛才一直緊緊握在手心的那顆白色能晶。 “確實是……”白竹聲音有點顫抖,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塊能晶的真偽,如果不是主祭故意模仿出來逗弄他的,那世界上可以做出這個材質能晶的,隻有他自己,和沉睡的白衣了。 她真的醒了…… 她真的醒了! 白竹轉過身去,強忍著自己的淚水,就連他身邊的城主也是心情激動。 “我先送你回去吧,記住,不要說出在這裡的見聞,回去之後教堂會庇佑你與你的家人的。”主祭對著高明亮說了一聲,就輕輕一推。 高明亮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發現自己回到了教堂,回想起剛才主祭的話,高明亮的心頓時安定了下來,緊緊抓著手裡的那顆能晶,快步朝著家裡跑去。 “阿麗,我為你們母子求得了白神仙的庇佑,你們一定會沒事的……” ……………… 送走了高明亮後,主祭靜靜地等著,待兩人都平復了心情之後,才繼續用平靜的語氣道: “那麼,現在已經肯定,她一定已經恢復了一定的意識,但問題是,怎麼幫助她? 你大概不清楚,我們建立教會的初衷之一,也是希望幫助她,喚醒她。” 最後一句主祭是回身對著她身後的文秋說的。 這個秘密,一直都隻有他們這些真正的高層知道,文秋進階之後,已經被視為真正的自己人,所以主祭才向她解釋。 “她有了一定的意識,這說明我們的做法至少有了一定的作用,但她已經有了意識,繼續的“祈禱”恐怕就有反作用了。” 平復了心情的白竹思考了片刻便得到了答案,若是這樣,那停止祈禱便需要盡快了。 “目前的她大概是勉強能夠偶爾維持一定的意識,但是不一定穩定。” “祈禱雖然可以為她分擔,但在清醒後卻很可能會成為負擔,這是設計之初就已經有所預料的。” 主祭的聲音依舊無喜無悲,“但這隻是第一次而已,我們更需要穩定。” 就如同主祭所說,城主也十分贊同,如今對白衣的信仰已經是整個永寧城的精神支柱,不能放棄。 即便需要真的停止,也需要足夠的鋪墊,才能讓民眾接受。 如果有人能百分百肯定隻需要停止祈禱,那麼神一定會醒來的話,說不定就連他也會如白竹一樣。 但現在一切都不能肯定,他隻能追求更加穩定的方法,他是永寧城的城主,得為城裡的民眾負責。 不像是白竹,隻需要有那麼一點希望,不會傷害到白衣的情況下,他甚至可以放棄這座城…… 主祭的聲音仿佛有一種魔力,讓白竹放棄了停止祈禱的想法,轉而激動道: “如果她能清醒一次,那就一定會有第二次!我接下來會一直看著,外麵就拜托你們了。” “那麼就先繼續維持現狀,也先不要宣揚神已醒來的消息,等待神的第二次清醒,教堂方麵我會關注的。” “其他方麵就交給我吧!”城主麵容嚴肅,沉聲應道。 “那便先這樣。” 還未等主祭的話結束,白竹急忙地就轉身回去了,留下城主隻能無奈對著主祭笑了笑,才轉身離去。 房間裡隻剩下了主祭和文秋牧師兩人。 “你很好奇。”主祭轉身麵向文秋牧師,“信仰隻是永寧城的一部分,我們更需要的,是安寧。” 文秋是整個永寧城真正信仰白衣的人裡最虔誠的一個了,這也是為什麼她是第一個成為“主祭級”的原因。 在剛才那略微對神不敬的對話,不明真相的文秋會好奇也在主祭的預料之中。 “所以,神是在沉睡嗎?為什麼說停止祈禱會有利於祂的醒來?”大概是受到了主祭的影響,文秋的聲音也變得冰冷起來。 “在那終末的時刻,她犧牲自己,她的偉力照徹寰宇。”主祭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如同背書一般念出了一段話。 “她為了我等,最終沉睡,她安眠於此,她此於此處永寧。”文秋接了上去,這是她們教會裡甚至說每個永寧城居民都刻在心裡的傳說。 在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她親眼見證著那一幕,是以她虔誠至此。 “後麵這段雖然有所編造,但也的確是事實。 她施展了她的偉力後,便沉睡不起,隻留下這片永世冰雪的“神域”。 教會建立的最初,最重要的目標,是給予人們一個精神支柱。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目的 ——那便是為了喚醒她。” “她沉睡的本質是她強製以還未完全成長、還仍能被歸納為人的身軀,去強行承載那等偉力。 她的意識離開了身軀,主祭是這麼說的。” 主祭口中的“主祭”自然是她的前任,那位構建了教會體係的人,這個世界上最強的心靈異能者。 “我們這個教會體係便是提供這麼一個錨點,去嘗試把她的意識重新拉回來。 去用我們的信仰把她迎接回來。” 主祭用最為平靜的語氣說出了一句極為褻瀆的話:“在最初的設計裡,我們是可以直接竊取神的力量的。 但是後來我們放棄了這個方式,而是像如今這樣,逐漸以信仰向神靠近,去得到更多的力量。 因為隻有這樣,我們才能保持我們的自身意識,讓我們是喚醒她,而不是被她拉著沉睡。” “那直接竊取神的力量,代價是什麼?” 主祭沒有回答,冰冷的眼神已經解釋了一切。 “你在與神靠近的過程中應該也發現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那種來自神的影響,嵌入在附帶的能力裡的影響。 你,其實也有點急了。 你最後的進階是相當於被神強行拉著靠近的,所以你也會有一定的影響,但隻要注意,應該影響不大。 回去吧,回去多接觸生活的煙火。” 沒有繼續給文秋提問的機會,主祭擺了擺手,便把文秋傳送回到了教堂。 送走了文秋之後,主祭獨自走到了窗邊,看著窗外的白色。 許久後,才從懷裡拿出了一塊小小的折疊梳妝鏡,鏡子的另一麵是一張照片。 她和文秋一樣,最初也隻是一個小女孩,那時候她也曾麵對那遮蔽天穹的絕望。 是前任主祭來到了她的身邊,把她從即將倒下的高樓旁救下。 她那時已經孤身一人,無處可去,便一直跟著前任主祭。 跟著她奔逃,幫著她救人,聽著她傳播希望。 跟著她慶賀白衣帶來的勝利,和她一起再次陷入絕望…… 跟著她勉強匯聚著絕望的民眾來到了這裡,看著她和白先生一起建起了這座城。 但是她已經不在了…… 她真的錯了嗎…… 我們真的應該在此永寧,在此永續這裡的平靜嗎? 莫姐姐…… 她此刻應該是需要流淚的,但她卻連悲傷都已經沒有了…… ……………… 主祭:主祭大人?據說她在永寧城建立前就一直跟隨在前任主祭身邊,前任主祭總是往外跑,留下她在管理教堂,現在前任主祭已經不在了,她接任也是理所應當……
第三十章 主祭與主祭(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