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餘示意下,那石姓大漢小心翼翼拿起黃金方塊,在手中一掂,又是一驚:“成色如此之好,怕是有十二兩?” 這漢子的手倒是很準。25立方厘米高純度黃金,480多克,按這個世界的重量換算,正是十二兩多一點。 時餘點頭:“應差不多。在某處,這樣的東西,還有數千個。” 聽到這句話,眾人的眼中都放出光來。 這倒也不算假話……隻是稍微有點誇大而已。自己隨身空間裡的黃金,折合成這樣的大小,大概一千多個還是有的。 光幕上跳出字來:【釣魚吧你就。】 時餘在心裡反駁:“那也得看魚肯不肯咬鉤嘛。不貪財就不會死,對不對?” 光幕上緩緩打出六個點來:【……】 時餘又道:“這便是我說的機緣。昨日見到陳官人,便知他命中有此機緣,但似乎隻有一半。今日來此,正是為了此事。” 那石姓大漢喉嚨聳動,咕咚一聲咽下一口口水。 旁邊一道怯怯聲音響起:“員外……” 石姓大漢轉頭怒道:“何事!” 卻是那負責點算銀錢的一人。那人瑟縮了下,小聲說道:“確如仙師所說……” 石姓大漢不耐煩:“直說!” 那人聲音大了一點,但還依然帶著顫音:“白銀共三十七兩三錢六,銅錢二十四貫又四百八十二,如仙師所說無誤……” 石姓大漢點點頭,眼睛一轉,拱手對時餘道:“仙師給我等明示如此財富,在下以何為報?” 時餘笑笑,擺手道:“自然是有些私心的。我能解開寶藏中重重機關,但是需要有身負機緣之人,方能將之取出來。我所求者,隻是其中一半而已。” 陳姓書生在旁邊,聽得大為意動。 這石姓漢子卻不那麼著急,又道:“聽聞剛才仙師在街上,人前顯聖,飛劍出鞘。我等凡人,自是無法與仙師相比的。恕在下小人之心,若是寶藏取出,仙師不欲分給我等,我等又奈何?” 消息很靈通嘛,而且也有幾分謹慎。看來打下這般家業,也非偶然。 時餘早有準備,立刻便道:“此寶藏乃大能所設,隻待有機緣之人拿取,而開啟之法傳與我華山。寶藏有大妖守護,需我華山弟子和身懷機緣之人共同立誓,雙方同意後方可打開。立誓之後,那大妖會在雙方心中種下心結,若有人意欲背誓,無論何時無論何地,隻要心念一動,便會被心結即刻絞殺。這是天道人心之力,卻與修行高低無關了。” 雙方互不信任怎麼辦?搞個獨立第三方嘛。就像支付寶似的。 那石姓大漢聞言點頭,沒有再說話,隻是還有些猶豫。 陳姓書生忙問道:“石兄可是有機緣之人?” 時餘道:“一測便知。先請陳官人先刺破手指,滴血在這方塊上。若滲入紋路,且抵達底部終點,便是身負機緣之人。” 陳姓書生迫不及待,與那石姓大漢借了把匕首,呲牙裂嘴在手指上刺了一下,滴出一滴血來。 那血滴落在黃金方塊上,就如雨水滲入土地般,往紋路上滲了進去。 隻是從上往下流到一半,便再也不流了。 眾人看得分明,陳姓書生大急,在手指上割了條口子,一滴滴血紛紛滴下,卻再也滲不下去。 用引力能力做這點事,不過是小戲法而已。 時餘笑道:“這便是我說的,陳官人身負一半機緣。隻是不知另一半,是否在石官人身上。” 手指輕輕按在方塊上,那滲進去的血又倒流回來,凝聚成一小團,懸浮在黃金方塊上方,在幾盞油燈照耀下熠熠生輝。 黃金方塊煥然一新。 時餘要了張布巾,伸手一抹,便將那團血從空中抹了下來。又對石姓壯漢道:“石官人若有興趣,也請一測。” 石姓大漢想了一下,也用匕首刺破手指。 一滴血滴下,卻隻是懸浮在黃金方塊上方,竟是落不下去。 時餘嘆氣道:“看來石官人不是。” 又對房中眾人道:“諸位若是有興趣,也都不妨一試。” 眾人顯然也頗為意動,但都在看那石姓壯漢臉色。 石姓壯漢哼了一聲:“仙師說了有如此寶藏,我還能攔著你們發財不成?” 眾人這才一一過來,紛紛恭敬行禮,又刺破手指。 隻是能讓血液落到黃金方塊表麵的,一個都沒有。 時餘嘆口氣道:“機緣難尋,也是正常。隻是今日我等在此處所言所為,諸位切不可傳出去。” 又讓陳書生講了昨天在張記綢緞店所見所聞。 若是傳了出去,不免會帶來些麻煩。麻煩這東西,能免則免嘛。 畢竟時餘也不是什麼勤快人,對這種沒必要的麻煩,還是敬謝不敏的。 陳姓書生將昨日張員外所遇,繪聲繪色講了一番。聽到那木桶又是沸騰又是燃燒,諸人麵色沉重,一一稱是,說絕不敢外傳。 見眾人答應,時餘收起黃金方塊,起身告辭。 眾人恭送,石姓壯漢更是帶著幾個人,將他們送出大門,又恭敬行禮多次方回。 那陳姓書生又帶了時餘去找縣衙一位捕頭,那捕頭正在家中躺著,家門大開,家中臟亂不堪。 見了他們才起身,懶懶施了禮,像是連話都不願多說。 聽書生說了一番,倒也沒有什麼意動的表情,也沒像那賭坊老板般問什麼問題,就抽出把短刀劃破手指。 滴了一串血滴,也隻能懸浮在空中。 捕頭依然沒什麼表情,把刀往桌上一放,就坐著不說話。 時餘見此人頗為冷漠,便也沒有再多聊聊的心思,讓陳姓書生叮囑他一番,這才出來。 走到街上,時餘問:“可還有其他人選?” 陳姓書生有些猶豫,道:“在下妻兄,乃是本縣縣尉……便去看看他吧。” 時餘心裡警鈴大作。這般猶豫,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隻不過已經走到這一步,也就沒有再回頭的辦法了。先去見見再說。 今天溜達來溜達去,為的就是把書生和縣尉聚在一起。 前麵的這兩人,隻不過是鋪墊而已,頂多算是個脫身之計的備份。 時餘跟著書生走,心裡把自己的計劃又過了一遍。 應該沒什麼紕漏啊……書生剛才猶猶豫豫,似乎不想讓自己去見縣尉,是為了什麼呢? 想了一會兒,也沒想出來。 那就不管了。隨機應變吧。 反正那縣尉也不是武人,也砍不死自己。 雖然這麼想著,但心裡還是有些疙疙瘩瘩的,總覺得自己是不是漏了些什麼。 這樣一路想著,不知不覺就來到縣衙門前。 縣衙也是個老舊建築,看來“官不修衙”這事,似乎是慣例。 縣衙大門大開,旁邊立著的大鼓也陳舊,鼓架上放著兩支鼓槌,落滿了灰。 從大門望進去,大堂上一個人都沒有,冷冷清清。 進了大門,書生帶時餘走進一間廂房。 裡麵坐著三個人,一人坐在主座上,麵前有一木案,上麵疊放著些文書之類,又放著一把帶鞘長刀。 另兩人坐在下首,正在喝茶。 見時餘等人進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坐在案後的人起身施禮道:“見過令狐仙師。見過陳兄。” 這幫人消息都這麼靈通嗎? 時餘心下又多了幾分小心,逐一看過去。 那案後之人正在夢裡見過,細眼短髯,目光中頗有精氣。穿一套窄袖錦袍,戴著皮護腕。 下首兩人,其一笑瞇瞇麵團團似是富家翁,另一人身形精悍,也穿著窄袍束著護腕,卻未見兵刃。 書生為時餘介紹:“這是本縣吳縣尉,也是在下妻兄。” 時餘拱手見禮。 吳縣尉,這個姓不錯。 過兩天,這縣裡真的就無縣尉了。 那吳縣尉又為二人介紹,那富家翁姓鄭,乃是行商,路過此處,來拜會縣尉的。那身形精悍者,乃是縣尉師門齊心門的師弟,姓齊。這次是受鄭姓商人所請,為那富商保駕護航來的。 幾人坐下,寒暄幾句,那富商和武人就辭別了。 吳縣尉把二人送出門,回身關上房門,對二人溫聲道:“今日陳兄帶令狐仙師先是去了石兄弟那裡,又去找了王捕頭,現下又來鄙處,可是有什麼難題未解?” 時餘心裡暗驚。耳目眾多啊這縣尉。 自己今天出門才不過一個多時辰,路上也沒見有人一路尾隨,這縣尉卻已經摸得清清楚楚了。 看來這縣裡關係錯綜復雜,水深水渾啊。 時餘想了一想,道:“確是有難題一樁,隻是不知吳縣尉是否能解了。” 依樣拿出那黃金方塊來。 吳縣尉看了一眼那方塊,目光便是一凝。
第三十六章 刺血驗機緣(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