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蓮將男人丟到房間內,身後房門的哢擦聲響起,急忙將門合上一些,少女轉頭看向開啟的房門,還有那道站在陰影裡的妹妹。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麼?” 低著頭沉默著,琉璃蓮耷拉著肩,雙手在身前合攏。 房門砰的一聲關上,公寓房再次安靜了起來。 將電燈打開,琉璃蓮看著地上依沒有一絲一毫動靜的男人,跪坐在地上,琉璃蓮把塑料袋放在一旁,戰戰兢兢伸手摸了摸男人的鼻息。 過了一會才顫抖的把手收回,還沒死,還有氣。 將塑料袋拿來,琉璃蓮顫抖著把塑料袋裡裝滿的盒子一一打開,按著說明書倒在手心。 又出去接了一杯水,捏開魏塵的嘴唇將藥一股腦的倒了進去,隨後又喂了一些水。 跪坐在地上,看著那依舊猶如死人的男人好一會,琉璃蓮才發覺自己的房間裡的奇怪味道,那像是死老鼠一樣的氣味。 費力的將魏塵的上半身抬起,將皮衣脫下,粘稠像是什麼液體粘粘拉斷的聲音在脫衣服的過程中不斷響起,等琉璃將衣服完全脫下,一股更為惡臭的味道傳到她的鼻子中。 當看到魏塵身上那些流淌著粉綠的渾濁液體還有腐爛發腫的傷口時,她終於再也憋不住打開房門跑到了廁所嘔吐了起來。 對於在城市裡平時就連被紙割除一個小傷口都要喊痛的女孩來說,她根本不敢想象那是活人身上會有的傷痕。 把今天吃的東西吐乾凈過後,強忍著作嘔的欲望走回自己的房間,打開衣櫃,從本就不多的衣服裡抽抽了一件,拿水打濕後將魏塵身體上那些惡心的膿液擦拭掉。 最後發現完全沒辦法清理乾凈,又打開了房門害怕被妹妹發現,悄悄背著魏塵進入廁所用水直接清洗。 忙碌了大半夜,琉璃也不管魏塵濕答答的褲子什麼的,給魏塵喂了藥和水,用碘伏擦拭傷口後就丟到了床底下,她也不是醫生,並不會專業的處理,魏塵讓她買的生理鹽水她也不知道用來乾什麼的。 躺在床上的琉璃將被子蒙在身上,隻留下一雙眼睛盯著床外,腦中思緒很亂,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把這個男人帶來家裡,跟傻子一樣。 把被子扯起蓋在臉上,悶頭好一會,琉璃蓮又突然將被子掀開,打開燈用手機帶的電燈捏開魏塵的嘴看了一下他的嘴裡。 平靜的生活就這樣過了兩天,琉璃蓮定時給魏塵投喂水和一些食物,就像是在投喂一隻不會動的寵物一樣。 魏塵的狀態依舊沒有好轉,傷口依舊在不斷流出膿液,傷口也不見愈合,琉璃蓮甚至都已經準備好了一個裹屍袋,準備魏塵死掉以後將他裝進去找個下水道或者什麼隱秘的地方丟掉。 同時開始懊惱自己帶魏塵回來乾什麼,一時的沖動給她自己惹了大麻煩,如果魏塵真的在家裡死去,處理屍體無疑是一個極其危險的過程。 作為一個普通高中生,她所能做的有限,而周邊沒有河流,她也沒有車輛可以用來運載遺體,每天深夜打工回家的她,所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把魏塵的遺體悄悄丟棄在某個不易被人發現的地方,比如一個下水道。 作為一個普通人,這已經是她能做到的極限了。 …… 睜開眼,魏塵的眼睛花了許久的時間才適應黑暗,模糊的意識也隨之清晰,回想起最後的畫麵,魏塵有些意外,自己居然還活著。 嘗試性的抬起手,麻木的刺痛感依舊存在,但身體的發熱狀態消退了許多。 搞清楚自己所處在一個狹窄的空間,隻有右手邊有出路,魏塵用手撐著身體悄悄從床底爬出。 借著窗外傳來的些許光亮看到了床鋪上有道人影。 蹲下身,魏塵貼近後看到了將被睡衣頂起來老高的胸部,知道了是誰救下了他。 觀察了兩三分鐘,魏塵發現這個女孩沒有一點要醒的意思,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魏塵將桌上閃著綠點的手機拿在手中。 淩晨四點。 算了不打擾她睡覺了,重新爬回床底,閉著眼重新睡下。 鳥雀的喳喳聲和房裡傳來的輕微聲響再次將魏塵驚醒。 琉璃蓮彎腰看了一眼床底的魏塵,好像是已經習慣了,摸了摸鼻息確定沒死,就窸窸窣窣的穿起了衣服。 磨蹭了快一個小時才獨自出門,等她出去後沒多久妹妹也出門了。 翻身從床底爬出,一個看起來很簡潔的房間,床頭櫃,還有一張書桌,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甚至就連鏡子都沒找到。 在床頭櫃找到了幾盒被打開過的藥片,還有碘伏,魏塵不太清楚這些是什麼藥,所以就沒有吃。 搜了搜自己身上,之前的那幾張紙票已經不在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大概已經被拿走了,魏塵並不介意,那個女孩救下了他,如果他要更多魏塵都不介意。 廢土很少有善良的人,在那種情況下廢土客不管魏塵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更別說浪費珍貴的藥品去救治一個陌生人。 趁著自己意識還清醒,魏塵扭開了房門將客廳的環境也探查清楚,總的來說,很小的一個房屋,大概也就十平米,有兩間房,但應有的都有,廚房,廁所齊全。 魏塵沒有找到手術刀,從廚房的刀具中挑選了一柄看起來比較尖銳的水果刀。 搞清楚了廚房一些用具的使用方式,魏塵燒了一壺開水,倒了一些鹽進去用筷子攪拌,自己調製了生理鹽水,不是用於注射的,隻是用於清洗傷口,不用那麼講究。 繃帶,棉球,都有,但沒有鑷子,還有針。 鑷子可以用消毒後的筷子替代,但傷口縫合就沒辦法了,感染的傷口也不適合這麼做。 將一切都準備好,魏塵坐在浴室的馬桶上,先將皮膚上的膿液清理乾凈。 傷口處有一部分已經發黑像是乾枯的樹皮,這部分是已經完全壞死的腐肉,這才是最難處理的,要是內部也是這樣,魏塵就要遭大罪了。 將消過毒的水果刀從生理鹽水裡抽出,魏塵深吸了一口氣,將刀尖刺入發黑的血肉旁邊。 刀尖剛剛刺入,在組織內部的膿液就像是噴泉一樣從解放的破口處噴出。 等到傷口自行流出液體,再慢慢進行切割,鉆心的刺痛讓魏塵抿緊了嘴,額頭上都流淌出了一層細汗。
第一十六章-床底的屍體(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