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片刻功夫,好好的庭院,被江夙夙和書鬼毀得徹底,亭倒樹斷,連一汪池水都被打得全部濺出,像是剛下過雨,濕了整個亭院。 江夙夙的身上被書鬼割出不少傷,書鬼則被她打得鼻青臉腫,兩人相隔一丈,氣喘籲籲,看著對方。 流螢見狀,上前勸。 “好了,夙夙,別打了,你這一身的傷,趕緊讓先生給你看看。” 江夙夙死盯著書鬼,用手背一擦鼻尖上的汗。 “不需要,都是小傷,它自己會好。” 書鬼摸著自己那比饅頭還腫的臉,指向江夙夙,他現在萬分後悔當初給過她一耳光。 “江夙夙,夠了啊,我數著呢,你還了我三十七個耳光!” 江夙夙歪著頭想,記不起來,具體是不是打了這個數。 “流螢姐姐,是他說的這麼多嗎?” 流螢沒認真數,但為了平息江夙夙跟書鬼的戰火,她隻能點頭。 聽到自己還了書鬼三十七個耳光,江夙夙心裡舒服很多,不想跟書鬼打了,笑嘻嘻的往自己房間走近。 書鬼捂著臉,著實很痛,一瘸一拐,也往他自己房裡走。 流螢見他們終於不打了,嘆了一聲,抬手間,將他們打毀的庭院恢復如初。 丁晚來望著流螢,心想著,這宅子以後最不能少的人怕就是她,因為江夙夙總會將一切砸得破破爛爛,流螢正好能收拾局麵,替她縫縫補補。 想到這點,丁晚來皺了下眉頭,想著千萬別提醒她們,隻有讓江夙夙不停闖禍,他才好榨乾她身上的錢。 江夙夙回到房間,聽完地獄雀的遭遇,答應得爽快,二話不說。 鬼醫丹南想笑。 “你不怪它剛才想叼走你的眼睛嗎?” 江夙夙搖頭。 “一雙眼睛而以,沒有了,師父會再給我長一雙出來。” 聽到這句話,地獄雀落地,跳著進入房間,望向鬼醫丹南,心想著,江夙夙是不知道她的眼睛有多珍貴嗎? 江夙夙確實不知道這一點,要是她知道自己的眼睛是何種稀罕,她可能當場把地獄雀烤了,或者煮熟了涼拌。 第二天一早,出門前,丁晚來問了書鬼一聲,在酒樓時,為什麼書鬼會攻擊江夙夙和流螢她們? 書鬼給出的回答是,他真正想殺的隻是江夙夙,是流螢發現後,替江夙夙擋了下來。 這讓丁晚來更是不解,問書鬼是跟江夙夙有仇嗎? 書鬼的答案是否定,他與江夙夙無仇無怨,隻是在見到她以後,覺得怕得很,十分害怕那種,就像是一個要殺你的人,站在你的麵前,你在極度的恐懼下,會想先殺了對方,這種沖動很明顯。 丁晚來聽懂了,但是沒弄明白。 書鬼自己也不明白。 流螢受丁晚來所托,跟他去了趟大理寺,躲在暗中,等丁晚來判了那兩個青樓女子死刑後,在處決時,用障眼法把那兩個青樓女子救了下來。 這是丁晚來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兩個青樓女子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殺了人,事實不容爭辯,雖真相非她們所願,卻不能跟別人說明,那就隻能用這個辦法結束事件,留條生路給她們,要她們從此以後隱姓埋名,過新的人生。 回家時,他用馬車順便把兩個青樓女子帶出城,叮囑完後,放了她們,並給了她們一些銀錢。 一路上,流螢都在打量他。 在她看來,丁晚來雖生於富貴,卻沒有不仁,為官也不像有的官那樣是非不分,他做事有自己的原則,稟持良善。 如此一想,她覺得丁晚來也算是配得上江夙夙的人,低頭一笑,心中暗暗決定,不把丁晚來的計謀戳穿。 回到庭院,丁晚來就開始跟江夙夙算錢,江夙夙幫他抓鬼,他答應給她賞銀五百兩,江夙夙打破酒樓的墻,外加八張梨花木桌子,共計白銀一千七百三十兩。 江夙夙聽得瞪大雙眼,沒想到自己幫他的忙,不掙錢不說,還要倒貼六百三十兩! 丁晚來笑著把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欠我這麼多,你打算怎麼還?除了給我生兒子以外,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書鬼聽不下去,走到丁晚來麵前。 “她才多大?現在讓她給你生兒子,是不是早了一點兒?” 丁晚來沒想到流螢沒來搗亂,反是這個書鬼不識趣,於是站起身來跟他理論。 “哪裡小?我朝十六歲便可成婚。” 書鬼本是讀書人,有股不服的勁,挺直了身板。 “那是正常人,你看她的樣子,她像正常人?雖然她力大無比,但她隻長了身體,她的腦子現在也就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而以!” 丁晚來看著書鬼笑,準備來個禍水東引。 “所以,你覺得她是個傻子?覺得她智力有問題?” 這麼直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江夙夙聽得有反應,起身看向書鬼。 “你說我是傻子?!” 書鬼說了個我字,就想起江夙夙的個性,於是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他告誡自己,不能與傻子較勁,尤其是江夙夙這種隻長力氣,不長腦子的傻子,他惹不起。 作好心理疏通,他微笑著睜開眼,向她看去。 “我怎麼可能說你是傻子?你根本不是傻子,我為何要說你是傻子?” 三句話,把江夙夙繞暈,她不再想這個問題。 轉身往外走,心裡隻鬱悶,她想不明白,做個好事,怎麼還能做得把自己虧死? 倒欠丁晚來六百多兩銀子,她該怎麼去還他,她什麼時候才能賺到那麼多銀子。 想著這些,她出了院子一直往西,找到一棵兩腰寬的大樹,狠狠的給了大樹兩拳。 大樹倒下後,她向前兩步,算著長度,又給倒下的大樹再來了兩拳,將其打斷,然後將快有她人高的大木樁立好,雙手將樹的年輪撕開。 把樹樁撕成兩半後,她又撕了兩回,將這木頭撕成一塊毛刺不平的木板。 她這麼做,倒不是為了發泄,而是師父要她徒手做一塊牌匾,還要她在上麵寫字,說是做好了,要掛宅子外麵,辟邪鎮宅。 她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真的能鎮宅,但師父怎麼說的,她就怎麼辦。 把木牌放到地麵後,她撓著頭想了半天,該寫什麼才好? 想好後,才蹲下身,用手指一筆、一筆的在木牌上把自己想寫的字扣出來,手指都扣出了血,她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