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勝瀾拾掇完回到酒吧時正好趕上DJ休憩補妝的空當,天花板上的燈光齊齊灑下光明,剛剛手舞足蹈的人們抓緊時間補充能量水分,為接下來的狂歡積蓄力量。穿著製服的男女侍者如辛勤的蜜蜂般在桌臺間穿來穿去,遞上各種美食美酒。大穀法師也不例外,這家夥親民姿態十足,坐在離DJ臺最近的卡座裡,眼下不時圍上三兩個打招呼的親朋好友。自然也少不了圖謀不軌的骨肉皮,一群穿著暴露的年輕女子站在不遠處鶯鶯燕燕,等那些看起來不好惹的家夥離開後便聚上去。大穀法師如何會掃了大家的興致?摸摸這個拍拍那個,然後從便裝口袋裡掏出一把諭吉灑向空中,立刻引發一陣更大的歡呼和尖叫聲,那些姑娘顧不得春光外泄趕忙彎腰撿錢。倒是大穀法師依舊正襟危坐目不斜視,似乎剛才的撒幣行為和自己毫無關係。 拿到小費的骨肉皮們紛紛鞠躬道謝後離開,眼看著DJ已經走回調音臺準備開始下一場節目,卻有個聰明人出現在勤勝瀾眼裡---剛才那個出手揍大穀法師的黑大個自投羅網,站在卡座前一邊鞠躬一邊嘴裡喃喃,想來是被鈔能力折服,趁對方沒下手趕緊服軟認小。大穀法師確實是個敞亮人,伸出乾瘦的手臂,拉過黑大個和他勾肩搭背閑扯一番,說到開心時還按下他的腦袋使勁親了口這家夥的光頭?倆人嘰嘰咕咕直到音樂響起才分開,黑大個依依不舍離開卡座,回來的路上笑意吟吟不住向大穀法師揮手致意。 勤勝瀾哼了一聲:“真是不知死活的家夥,這個時候還不跑路,竟然還敢湊上前去?”,她倒是一點都沒說錯,隻一支曲子的工夫,一名穿著製服的小姑娘來到黑大個麵前,說了幾句便拉著他的手往舞廳外麵走。這不就是剛才在櫃臺前忙活的生化人女組長嗎?勤勝瀾趕忙啟動背包裡的反監視儀器,站起身來緊跟上去。眼瞧著那一男一女離開酒吧後門,轉進拐角失去蹤跡,勤勝瀾趕忙小跑上前,接近拐角處就聽見拳頭擊打肉體的響聲和被害者的慘哼。 “果然還是一樣的套路呢......”這會勤勝瀾反而不著急了,放慢腳步脫下高跟鞋,從大腿內側掏出一把黑色匕首,彎著腰緩緩貼近墻根。似乎那頭戰鬥一擊結束,長廊中除了酒吧漏出的音樂聲沒有別的動靜。左手掏出化妝盒,用裡麵的小鏡子反射觀察一番,走道裡早就空無一人。勤勝瀾直起身子轉過拐角,潔白的地板上隻留下斑斑血跡,走進前伸手摸了摸,還帶著些許溫度。 麵前便是上樓的階梯,勤勝瀾深吸一口氣緩緩上前,腳上的絲襪不能說毫無作用,簡直就是毫無作用。金屬冰冷的觸感從足底蔓延到小腿,連帶著簡單的上樓動作都有些戰栗。零星的血跡融進黑色臺階,不注意看根本無法察覺,上到平臺處勤勝瀾再次緩緩伸出左手,化妝盒小鏡子裡照出兩個黑衣大漢站在入口處守住大門,頭頂上還有攝像頭來回轉動。 “被帶進四樓了啊......看來除了硬闖沒別的辦法。”勤勝瀾可不認為自己有趙建軍那樣的戰力,果斷順著原路悄悄歸轉。順路穿起丟下的高跟鞋一路噔噔走回酒吧,大穀法師仍在舞池裡發癲,似乎一切都很正常。看來想要搞明白木更津市的異常,眼前這酒肉和尚便是關鍵人物。可到底用什麼方法摸清他的底細,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高招。酒吧裡霧蒸煙繞,好似欲望的火爐爍人筋骨,三不五時出現的搭訕男子和旁邊胡亂嚼舌根的女子更讓人她心中煩悶。耳邊的舞曲好似念經,一部接著一部聽不到盡頭,窗外的月亮早就過了中天的位置,緩緩像天邊墜去。勤勝瀾剛準備起身出門透透氣,眼瞧著女DJ忽然蹦跳著拿起話筒,用喊了一晚上的嘶啞嗓音說道:“咱們隻剩下最後一隻曲子咯!請各位緊握住當前的快樂吧!”,此言一出舞池裡的身軀扭動地更加激烈,四下布置的香檳禮花紛紛炸開,往人群劈頭蓋臉的撒過去。那些男女們手腳不知道如何擺動是好,隻要不停下就好。 忽然一個想法浮出腦海,勤勝瀾立刻脫下左腿的絲襪,把漫過肩膀的長發攏在腦後用絲襪紮起高馬尾。快步走到吧臺點上一杯馬天尼,端起倒三角錐的杯子晃悠一番,立刻沖著正在扭動的大穀法師走去。多日的身體訓練和虛擬作戰終於派上用場,勤勝瀾如同一隻優雅扭動的鰻魚從人群中飄出,眼瞧著離目標越發近了。可這一近立刻引來大穀法師護衛的主意,不知從那個旮旯裡鉆出的幾名大漢,不偏不倚擋住去路,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 大穀法師明顯注意到護衛的異動,眼睛自然而然地跟了過來,卻被眼前一黑一白兩條長腿吸住,盯了好一會才挪開。這家夥抖動著身體靠近前,推開護衛的肩膀,不屑地瞄了眼勤勝瀾,一副莫名其妙地表情。護衛們頓時會意,立刻自覺地站到周圍將他拱衛在中央。 “和老娘裝?你個小矮子裝什麼大頭蒜?”勤勝瀾心裡吐槽道。不過她想的沒錯,大穀法師也就一米七不到的個頭,站在踩著高跟鞋的勤勝瀾麵前,也就堪堪能與她的鼻子平齊。勤勝瀾端起手中的酒杯虛敬大穀,反手送到自己嘴邊喝下一多半。右臂舒展把剩餘的酒杯遞給大穀,眸子中閃爍起挑釁和調戲的光彩。 情場的浪子,紅塵中打滾的家夥早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對麵這女子看起來不錯,可也頂多是不錯而已。身材和容貌是上上,離絕世美女還有段距離。大穀法師沒接酒杯,反而停住舞步雙手合十低下頭,這貨竟然擺出非禮勿視的姿態,眼角卻偷偷瞄向勤勝瀾的大腿,頭皮被帶著一抽一抽,端得是滑稽又可笑。 勤勝瀾立刻明白這家夥玩的是欲擒故縱,眼下著急也顧不上許多。左手端著杯子,右手從裙子裡掏出匕首晃了一晃。兩邊的護衛大驚,正想上前動手卻被大穀法師麵帶戲謔攔住。勤勝瀾看都不看這些彪形大漢,依舊俯視著大穀,手中匕首刀鋒一轉,卻往自己右邊大腿慢慢劃下。那波如蟬翼的尖端輕輕分開纖維組織,旁人隻聽見“呲啦”一聲,被絲襪束縛多時的玉白腿肉裂帛而出,恰到好處地抖上兩抖,抖得大穀的心肝也跟著晃了幾晃。隨著匕首越發往下,望向大穀法師的視線從高高在上的俯視變成低三下四的仰視,對方眼光中的挑釁宛若實質在心頭上一個勁地抓撓。直到整條絲襪被齊整整的剖開,勤勝瀾手腕旋轉兩指用力,猛地站起身露出兩條羊脂好似的白蔥。那無處安放的匕首如有心似無意在大腿麵上輕輕一點,半黍朱砂立刻出現,沿著白雪笏緩緩滾落,滑向渾圓飽滿的膝蓋。 這赤紅小蟲爬在勤勝瀾腿上,卻癢在大穀的心頭,得想個法子滅滅火!法師立刻伸手來抓麵前的酒杯,怎知美腿麗人卻不放手,兩根手指捏住杯梗慢慢把酒送入大穀口中,待瓊漿告罄旋即將酒杯收回。丟掉右手的匕首向法師揮揮手,勤勝瀾轉身扭動腰肢便往人群外走。大穀咂摸一陣,立刻叱喝護衛找人,身後的黑衣大漢這才回過神來,渣渣嗚嗚忙成一片。 勤勝瀾當然明白自己是在玩火,這時不趕緊離開,恐怕自己的下場不會比那黑人好到哪去。擠出人群後立刻直奔電梯,趕忙把大穀法師喝過的酒杯包好,塞進隨身的包裡。電梯門一打開無人駕駛電車已經在路邊等待,勤勝瀾趕忙上車直驅大門口,眼瞧著就要駛出停車場,門口的欄桿卻遲遲不打開。眼前穿著快活CLUB製服侍者從正門小跑而出,後視鏡裡出現那幾個黑衣護衛的影像。 “媽的!竟然來這麼快!難道要暴力沖關?那個混蛋怎麼到現在還不來?”勤勝瀾正盤算間,街對麵停著的車上走下一名墨鏡壯漢,直直向著自己走過來,肩膀上好像還有個紅點閃動。“嚇死老娘了!你怎麼不等到明天再來?” 來的救兵自然是趙建軍,過街的檔口就看出這群穿著製服的家夥裡參雜著生化人,心裡自是一緊,再看向車裡坐著的勤勝瀾完好無傷才放心下來。大眼蛇早就把兩撥人掃了個遍,哼哼唧唧提醒道:“放心吧,這些家夥沒帶熱武器。” 有她背書趙建軍自然有恃無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走到勤勝瀾車邊堵住來敵,抱著胳膊用鼻孔問道:“你們這些人堵在這裡乾嘛?我老婆要回家你們還想攔著不成?都走都走!惹惱了爺爺再想走就難咯!”說話間下拉的眼神盯著生化人女組長,卻看都不看跟上來的法師護衛。 生化人女組長心中悸動,麵前這大漢雖然比剛才放倒的黑大個高不了多少,為什麼自己竟然如此膽怯?光是站著氣勢已經壓得自己喘氣困難,難道今天遇到了萬人敵的高手?躊躇間那些法師護衛已經追上來,這些家夥們早就不滿自己地位受到生化人的挑戰,難得有個立功的機會怎麼能放過?一個伸手去拉車門,兩個齊齊揮拳沖向趙建軍。車裡的勤勝瀾卻沒見過他出手,瞪起一雙大眼仔細觀察。 可惜這場戰鬥遠遠比不上方才趙建軍和金發約翰的比試,隻三兩下法師護衛已經抱著小腹在冰冷的地麵上打滾。生化人女組長本是近身搏擊的行家,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麵前這大漢的力量速度根本不是自己能拿下的,隻有三代狂暴型才有可能與他正麵抗衡,可靈活性卻差的十萬八千裡去。即然攔不住也犯不著為一個玩物拚命,生化人女組長連連鞠躬,身後的製服小哥小妹有樣學樣,倒是掌握了小日國人的精髓。 “哼!非要爺爺動手!都是屬下流胚的玩意!”趙建軍拉開車門伸出手,牽起勤勝瀾返回自己車上,還不忘回頭一指生化人女組長:“你這個等級還差得遠呢......不動手是明智的選擇!” 被指到的生化人女組長心頭劇震,這大漢話中有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