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斯卡雷特的言語,趙建軍腦門上立刻滲出冷汗,趕忙抓住她的手臂勸道:“二小姐,可不能掉以輕心。我當然相信你掏出光矛大炮,碾死對麵用不了幾分鐘。可眼下你......打扮的如此斯文......咱們穩妥些才是正理。”。把雙手聚到眼前端詳片刻,斯卡雷特難得地沒有抬杠,點點頭正聲回答道:“你說的有理,聽你的。” 趙建軍終於長籲一口氣,扛著袋子朝遊艇放下的舷梯邁步,火紅頭發的生化人等待許久,臉上倒是不急不躁沒有半點不耐之色。伸出纖纖小手想接過大穀法師,被夯貨拍開也不惱,笑笑便轉身在前方領路。三人順著階梯走上甲板,盧泰西亞呼風喚雨的兩名大位生化人正姿站立靜候。晌午陽光甚好,閃在金色的頭發上,順帶把臉蛋都映得熠熠生輝。 “瑪索夫人,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趙建軍倒是沒想到能在這裡碰見蘇菲,隨口打起招呼來。不等對麵回答把肩膀上扛的貨物丟到甲板上,照著中間的位置踢了一腳,望向真正的話事人伊娃問道:“東西我帶來了,咱們抓緊開始吧。別弄死了,完事後我還要帶回去呢。” 索尼婭從來沒見過誰敢在審判長麵前如此囂張,蘇菲卻毫不在意依舊笑靨如花---她心裡自然明白---一來趙建軍乾掉“藝術家”,等於間接把大半個高盧國的生化人都解放咯;二來這家夥四肢發達一肚子壞水,舉著“方鉛之墻”的大旗上躥下跳。被揶揄兩句算得了什麼?就算伊娃開口讓交際花瑪索夫人光腚陪他睡一個星期,自己絕對不會崩出半個“不”字,反而會喜滋滋使出畢生所學讓對麵滿意。看見伊娃點頭,蘇菲指了指地上那一攤說道:“工具和設備都在船艙裡麵,趙先生是想親自觀摩,還是我們調試好了再請您到場?” 趙建軍晃晃腦袋:“我心軟看不得血腥場麵。還是讓希芙見識見識你們的手段吧。”,右手擺了擺斯卡雷特捧著大眼蛇走上前,希芙這家夥豎起攝像頭左顧右盼,滿滿等不及好戲開場的模樣。甲板上的生化人交換一輪眼神,見伊娃緩緩點頭,索尼婭伸手抓住蠕動的袋子往船艙裡拖,蘇菲屈膝行禮後便緊緊跟上。斯卡雷特落在最後,好似有意和大位生化人鬥艷似的,把渾圓的屁股扭得波浪迭起。 甲板隻剩下趙建軍和生化人聖母,伊娃蕩漾兩條長腿走近護欄邊的沙發坐下,伸手丟了一瓶可樂過來:“三天換了兩個搭檔,你能應付過來?”。趙建軍從空中摘下瓶子,咧開大嘴嘿嘿癡笑:“你不是也沒閑著麼。”,嘴裡說著用左手一指甲板尾部藏頭縮腦的莉亞:“瞧瞧,那不是你新招的小妹嘛。對了,昨天走的著急還沒問你,傑夫小哥最近過的如何?” 伊娃端過玻璃杯抿上小口:“哎......有我護著他能落魄到哪裡去?隻是成天在我耳邊嘮叨---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甜不能吃辣不能吃。可真是煩死我了!惹我生氣上頭,說不好哪天便把他丟進聖母院下麵的墓穴裡!”,她邊說邊觀察趙建軍的神色,把手裡的橙汁放回小桌,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於是我就帶著姐妹們出來散散心,順便催催那些欠‘藝術家’的家夥們,是時候還債了。” “哦,這樣啊......”趙建軍嘴上答應,腦袋中思考著大洋馬話裡有幾分實情。見場麵冷落伊娃沖著莉亞招招手,小個子生化人女組長怯生生地走到倆人中間。伊娃站起身挽住她的胳膊,用下巴蹭蹭莉亞的黑發:“這位小可憐就是大穀欠我們生化人的,等把小日國的同胞解救出來,我們自然會離開這裡,不用擔心我們會礙事。‘方鉛之墻’兇名太盛,我們躲都躲不及豈敢去招惹你們?當然趙先生您是我們歡迎的朋友,上次答應您的依然有效,我瞧您剛才帶來的同伴也不是人類吧?若是想換換口味,何不感受感受我們生化人的熱情呢?” 趙建軍小事馬虎,原則性問題卻是毫不含糊,嬉皮笑臉地岔開話題,無非是愛情啊純潔啊靈魂伴侶啊。伊娃哪裡聽說過這些花裡胡哨的玩意?自己生化人的時光中,除了傑夫這一個癡兒,其他的男人哪裡有不沾葷腥不愛嬌俏的?雞同鴨講談不到一處,隻得搖搖腦袋悶悶不已。好在此時蘇菲從船艙入口探出腦袋,沖著船頭喊上一聲:“準備完畢!請問趙先生現在開始嗎?”,這才打破了尷尬的氣氛。伊娃聞言使左手向前虛引,道了個請字。三人便動身離開甲板,齊齊往下層走去。 鉆進遊艇肚子裡土鱉才見識到什麼叫有錢任性,什麼叫奢侈豪華。且不說各種真皮沙發毛皮地毯,光是空間比自己在大鱉山基地的宿舍都大上兩圈,和能放下幾十個外接倉的虛擬作戰室差不多占地。各種櫥櫃看不出用什麼木頭打造的,隻覺得陣陣柚子的香味死命往鼻孔裡麵沖。更不用說掛在艙壁上方方正正的畫像和落地放置的純白雕塑雕像。恐怕都是趙建軍在23號工廠打工一輩子都買不起的玩意,心頭泛起酸水忍不住嘴賤:“想不到‘藝術家’還給你們留下偌大的遺產,交過稅嘛?” 伊娃笑笑並未搭話,走在前麵的蘇菲卻出言反駁:“趙先生說笑了,‘藝術家’去高盧時可沒帶一枚銀幣。他的資產從哪裡來的?不都是我們這些生化人賣弄色相打生打死搏來的?別的且不提,就是這艘‘女皇’號,就是我第四次賣身從中東石油佬那換來的。現在我們隻是把自己的東西拿回來,旁人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呢?”。趙建軍聞言識相地合起下巴---這種事情自己一個外人摻和個屁。可蘇菲不依不饒繼續開腔:“你們漢國的偉人百年前可不是這樣做的!羅禪國當初可是把那些混蛋都吊死在路燈上咯。” “好啦蘇菲,趙先生他懂的。”伊娃趕緊張嘴打圓場:“趙先生,在梵高的墓地前就向您坦白過---我們生化人抱團取暖,無非不願做工具罷了。有飯吃,有活乾,不用被AI和人類驅使著打生打死或是上床陪睡就好。我這趟來就是沖著解放小日國裡的同胞。您應該知道他們的愛情動作片世界聞名吧?私底下那些事情不用我多說,沒有最壞隻有更壞,把那些培養槽裡剛出來的生化人往死裡弄,弄死了就丟回工廠分解再造。船裡的大穀法師可是深諳其道的老手呢,不如我們去瞧瞧他再說吧?” 要是早幾年碰上這番話恐怕趙建軍要被搶白的麵紅耳赤,看島國小電影做針線活,漢國男大學生十個裡麵恐怕有八九個都乾過。可今日不同往日,自打被綁進大鱉山基地就忙成個屁,壓根沒時間重操舊業,後來更是在調製槽裡躺滿三年,更是沒有作案時間。果然擦乾嘴便沒有偷吃的事情,腰桿自是挺得倍直。可眼下抬杠沒啥意思,查看大穀法師才是正經。趙建軍閉上嘴跟緊蘇菲,沿著旋轉樓梯一路向下直達駕駛艙底層。船尾方向豎起的玻璃門擋不住幽幽藍光透過,也擋不住大穀法師撕心裂肺的慘嚎聲。 “真不講究,好歹給法師弄個口塞球嘛......咬著舌頭多不好?”趙建軍自言自語哼哼唧唧,走進“審訊室”卻發現壓根和自己想的場景完全是兩碼事。酒肉和尚雙目緊閉躺在虛擬倉裡,身上雖然沒有受刑的痕跡,瞧他擠作一團的五官,指定沒做什麼好夢!希芙的探測器檢測到趙建軍進場,轉過攝像頭喊道:“乖乖!趙建軍你趕緊過來瞧瞧,伊娃她們可真敢下手啊!這種從人類大腦裡直讀信息的技術和咱們構建虛擬場景的方法,似乎走的是同一條路子,卻生生把拿手術刀精細活糟踐成了掄大錘力氣活。......等咱們一按下按鈕,那家夥的腦袋就會被煮成熟豆花咯。” 趙建軍抱起肩膀站定,大穀法師今天是好不了了,除非“方鉛之墻”那位大總管降臨,或是大使館那邊通告過來。自己這邊絕對不在乎他的死活,隻想要弄清楚他搗鼓出木更津市上空那臺雲電腦是想乾嘛?伊娃那邊更加簡單,乾掉他後接手生化人工廠,把自己的同胞接走。雙方總共八顆腦袋,湊不出一個在意這渣滓的想法。伊娃舉起手正準備下令開始“拷問”,趙建軍按住她的胳膊說道:“等等,讓我最後問他幾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好~聽你的。”伊娃樂得送上便宜人情,走進操作臺對林清枝使了個眼色。小姑娘撅著嘴點點終端:“你問吧,他現在能聽得見。”,虛擬倉裡的大穀法師立刻睜開眼睛。 “大穀明真,現任凈土真宗本願寺派門主大穀明一的第三子。想來和你說什麼道德法律估計你聽不進,那咱們就說些你能聽懂的!你的金錢勢力這會救不了你,現在開口交代我保你有個全屍,事後送回你父親的手上。” 大穀法師不愧是顛人,死到臨頭嘴比腦殼硬:“咳咳......你在說夢話?!我這一生一片無悔,錦衣玉食早就夠本了!我吃過喝過的,你在網絡上都查不到!我玩過的女人,比你見過的還多!有本事現在就弄死我,否則我宗旗下教眾百萬,你就等著被扒皮抽筋吧!還有你們這些婊......” 他話沒說完伊娃伸手切斷了艙內通訊,輕笑著問道:“趙先生,這種人何必和他廢話呢,咱們開始吧。” 趙建軍點點頭,伊娃會意拍拍林清枝。小姑娘十指翻飛點操終端,虛擬倉周圍亮起七彩燈光。腦內直讀酷似生肉切片,又狠如用匕首從茶壺裡掏珍珠。嫌他叫喚地鬧心,蘇菲用她那條好腿踢了一腳艙頭,一層黑色高分子蓋板從地麵上升起把整個虛擬倉裹住,房間裡立刻安靜下來。隨著大穀法師的生平碎片在投影屏上跑馬,趙建軍的臉上淡定的神色漸漸消失,幾分鐘後他忍不住把大眼蛇揪起,惡狠狠地喊道:“趕緊把這些資料傳給上頭!他媽的這些混蛋哪裡來的狗膽,竟然搞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