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軍和大眼蛇回到安全屋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希芙用尾巴尖吸起紐扣大小的灰色銀幣,惡狠狠地丟在地麵上,對趙建軍嚷嚷道:“那個叫約翰的家夥還真是看起來魯莽,其實一肚子壞水呢。就這麼一會的功夫,都不忘記往你身上貼追蹤器。” 趙建軍毫不在意,他自然注意到黃毛的伎倆,反正有希芙實施信號遮蔽,貿然道破對方的舉動反而顯得多餘。挪動大腳把小玩意碾碎,土鱉肩扛著大眼蛇走進屋。你還別說前幾天這房間裡麵吵吵鬧鬧,今天隻剩他們一人一蛇守家,莫名的有些冷清。 伊娃是留倆人在遊艇上吃飯的,可誰知道這家夥會在鍋碗瓢盆裡麵做什麼手腳?所以忙完正事便急急趕回,倒是那個約翰膽子大得很,竟然大剌剌的留下?趙建軍走進廚房係上圍裙,有氣無力的說道:“哎希芙,你今天想吃什麼?” 大眼蛇搖搖尾巴,意興闌珊地回答道:“算了,你忙活一天也累了。我就不摻和咯。你說伊娃那邊的說法可靠嗎?” “她們不過提供的是信息而已,至於信不信,那就靠我們自己判斷了。”既然希芙沒有要求,趙建軍也不想大費周章搞好幾道菜出來,乾脆從櫥櫃裡掏出幾包方便麵,順便從冰箱裡再取出一盒雞蛋,準備應付應付了事。正燒水的時候大眼蛇忽然大呼小叫起來:“哎?你說當初在高盧露相的事情,是不是‘藝術家’用顱內直讀的技術從那個門衛身上獲得的情報?” “應該是吧?咱們下手還挺乾凈的......按道理來說不用這法子,怎麼會認出我這張帥臉?”,趙建軍撕開方便麵的包裝袋,感覺填不飽肚子,又從冰箱裡摸出幾根香腸,“聽她的說法,襲擊大使館的生化人和快活CLUB裡的那些是同一個路子,都是‘藝術家’賣給大穀明真的生產線。” 大眼蛇爬上飯桌蜷成一坨蛋糕,攝像頭隨著土鱉忙活的動作移動:“說是賣給大穀明真,我可不信大穀明真手上那點零花錢和手下半吊子技術人員能搞定那條生產線......相反那個能動用整個凈土真宗資源和人力的大佬,才真的有能耐把生化人生產線玩出花來。” “......”,趙建軍聞言手中的動作為之一滯---希芙說的沒錯,生化人生產線可不是買回去就可以即插即用的掃地機器人,瘋瘋癲癲的大穀明真看起來也不像是能管好一個工廠的管理者。再說這可不是能放在臺麵上堂而皇之乾的勾當,自然是藏在某個深山老林裡偷偷搗鼓。要說大穀明真能樂意呆在山溝溝裡麵盯著各種培養槽,趙建軍肯定是一萬個不信。正盤算間鍋子裡麵的水開始沸騰,土鱉趕忙把麵餅丟進去:“你說的對,還有什麼思路沒?” 大眼蛇得到肯定立刻來了精神,滔滔不絕地說道:“不用說,肯定是凈土真宗搞的鬼,他們有錢有地有人。隨便找個窮鄉僻壤的寺院,把生產線落地,再上個AI管理就能順順當當地運行起來。三年前就把生化人生產線弄到了小日國,如果按照上次咱們在高盧遇到的陣仗,至少有兩三萬的數量吧......然後,哼哼!找個方法把他們化整為零藏起來,在適當的時候召集起來共舉大事!眼下不就是個好機會嗎?” 趙建軍轉過頭拿起煎鍋放在灶臺上,先用橄欖油滑鍋再把香腸放入:“你說的有幾分道理。但他們的目標是誰呢......” “還用問?!”,希芙感覺自己的完美推理被肯定,瞬間更來勁咯,小尾巴把桌麵拍地啪啪響:“自然是那些高官啊!什麼首相啊,部長啊!你不知道吧,凈土真宗可是有前科的,早在七八百年前就挑動事端,和當時的掌權將軍爭奪小日國天下呢。趁這些大官們一起給和皇過生日的時候,把他們全部乾掉豈不是一了百了?” 趙建軍冷哼了一聲頭都不回:“扯淡......就算我這個大學肄業的土鱉都知道,那些所謂的高官都是貴族財閥階級世襲的玩意,殺掉幾個馬上又填上幾個,純屬屁用沒有。難道你有本事大大小小的貴族血脈連根拔起......哎呀!差點焦了!”,趕忙用筷子把香腸挨個翻麵,“還有那個和皇,就是個擺設而已。殺了他全家一十七口都沒用,據說旁係子孫整天盼著他暴斃,好坐上那個金燦燦的位子呢......除非......” “除非和皇和凈土真宗合謀!想扶和皇重掌大權?“,趙建軍猛然轉身,正好和希芙對上視線,倆人異口同聲地嚷嚷道。“可還是不對啊......那他們對大使館下手是為什麼呢?”,土鱉嘆了口氣,趕忙把煮好地方便麵從鍋裡撈出放進碗裡,再灑上調料包和醬包。將電磁爐的火頭關小,拿起兩顆雞蛋挨個打破放進鍋裡:“這樣好像和他們的目的扯不上關係啊......” 大眼蛇頓時傻眼:“哦,是啊......說不通啊。按道理做大事前應該保持低調才對。”趙建軍終於忙活完單身漢的晚餐,把煎好的雞蛋香腸夾進盤子,連同麵碗一起擺上桌:“再想想看,有沒有別的可能?” “別的可能?”,希芙嘴裡念念有詞,身體很誠實地翻開後背裝甲,探出銀針又是一頓猛紮,把土鱉燒好的香腸和雞蛋戳得滿是窟窿,卻獨獨放過大碗裡的方便麵,“有沒有一種可能,針對大使館得行動原本是想將警視廳的注意力吸引到世田穀區?好方便他們在皇城所在的千代田區搞事?” “哪知道弄巧成拙,警視廳那幫家夥壓根沒搭理他們的伎倆,反而把警力抽調回千代田區?”,趙建軍終於吃上熱乎的飯菜,嘴裡塞得嘟嘟囔囔,“作為本地人的和皇還有大穀一家能不了解警視廳那幫官僚的做派?如果我是他們,我就在抽調回千代田區的警力上做手腳......用......” 趙建軍嘴巴比腦子動得快,好像抓住什麼蛛絲馬跡,把筷子“啪”的一聲拍在桌麵上:“不好!難道他們打的是這個主意?千代田區的守備力量早就被摸過底,迫使警視廳從別區調麵生的警察加強皇城的安保。反而方便把自己的棋子混進去,然後再乘機下手?乖乖,這個彎拐得好大啊......” 大眼蛇用尾巴撓撓自己的攝像頭:“邏輯上說得通,也頂多是說得通而已......”趙建軍把麵前的碗筷一推:“沒事,想驗證還不簡單?咱們再去找小五郎,他肯定能打聽到抽調人員的信息。是真是假咱們一看便知!” 倆人說乾就乾,背包拎起再度殺往江戶市。淩晨兩點的時候終於到達玉川警察署馬市公苑前駐在所。之所以叫駐在所,是因為那些沒成家的或是家離工作場所遠不便回去的警察,平日就住在這裡。目暮小五郎這家夥也是被豬油蒙住心眼,若不是遇到石原裡美,恐怕早早就從駐在所裡搬出,過上貸款還房貸的日子。大眼蛇卻沒有憐惜這家夥的心思,使用終端通訊把他吵醒。短短幾分鐘的時間,車裡的趙建軍就看見目暮警官衣衫不整,扣子都沒對齊,急急忙忙從大門裡走出。 小五郎狼狽地鉆進無人駕駛小車,即使一肚子火氣此時隻能忍著。土鱉知道這個點撈人起來乾活確實有些缺德,從座椅下方摸出一條“老船長”香煙丟過去:“好啦,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知道你辛苦了,抽根煙提提神。” “哎......謝謝阿尼基。正好斷煙了!”,小五郎立刻順坡下驢,急吼吼把香煙接過,忙不迭撕開包裝掏出一根叼上,“您找我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請說吧,能做到我肯定不推辭。” 趙建軍肯定不會蠢到全盤托出,隻是隱晦地提起抽調警力的事情。小五郎聽完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之前忙得昏天黑地完全沒精力在意這些細枝末節,被趙建軍提起這才察覺出有貓膩---按道理來說抽調警力保護皇城這麼重要的任務,肯定要挑選精壯力量吧?目暮警官掰著手指點名,警視廳從玉川警察署一共抽調了五名警察,其中有兩位快退休的小老頭,一位五十多歲的女警,剩下兩位是來江戶市打工租房住的毛頭小夥。自己沒被選上還則罷了,手下帶的工藤可是全國警察劍道大會的第五名!連他都沒被調走,怎麼想都覺得有問題。 見小五郎麵色異常趙建軍自然追問,目暮警官把剛才腦中所想一一道出。倆人一蛇商量完立刻決定去離得最近的櫻木家查探,幾十分鐘後終於到達一座陳舊的小宅子附近。 大眼蛇此時身體挺得筆直,竟然看起來有些顫抖害怕的模樣。這可是從來沒有的現象!即使麵對“藝術家”的威壓,希芙也沒有如此膽怯。趙建軍立刻發現不對,操控無人駕駛小車靜靜駛過小宅子,過了一個十字路口才停車熄火。希芙壓低聲音恨恨道:“有惡意AI正在掃描那地方!而且是個超級厲害的家夥,至少是領主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