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眾人皆愚我獨醒(1 / 1)

隨著初升的東曦,天邊漸漸染上了一層溫暖的橙黃色,雞鳴聲在溪山村的清晨中回蕩,喚醒了沉睡的大地。   村民們在這寧靜的時刻,揉著惺忪的睡眼,準備開始新一天的忙碌。然而,這份寧靜並未持續太久,村口已經悄然迎來了兩個不速之客,即將打破這份寧靜。   周處看著這片熟悉的土地,心中情感復雜。他曾經在溪山村長大,這裡是他命運的起點,也是他必須了結的地方。   他起初宿慧覺醒,是村中有名的神童,幼時卻因為神婆嫉妒之下的一紙符水,變得渾渾噩噩十數年,如今,恢復了神智的他,終於回到了這裡,該去了結那未了的因果了。   張太平手中掐了幾下印訣,仿佛變的超然物外,他對周處說道:“你自前去吧,我便跟在後麵,他們看不見我。”   周處拱拱手,表示感謝,便向著記憶中村裡神婆的位置邁去。   周處手持利刃,橫穿過村中街道,引起了村民們的側目和議論。他們對這位曾經的“周家傻兒子”如今的變化感到驚異,不解他為何手持利刃向村中前進。   議論聲中,周處的腳步愈加堅定。他加快腳步,沒有回應那些疑惑和擔憂的目光,他的心中隻有一個目標——那個曾經讓他失去神智的神婆。   周處走到一戶磚瓦房的院前停下了腳步,這正是神婆所住的地方。在溪山村,除了村長他們一脈,就隻有神婆能住得起磚瓦建的房子。周處到了門前,猛地一腳踹在院門上,那院門落到地上激起一陣煙塵,宣告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周處你不要胡來啊!”原本還在做壁上觀的村民們卻是著急了。   “對呀,周處對神不敬,是要有報應的呀。”   “是啊,周處,我們看著你長大的,你發生什麼了跟我們說,不要沖動。”   周處這一腳,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周圍的村民們議論紛紛,大聲勸誡。   然而,周處的心中憤怒與復仇的火焰卻是熊熊燃燒,他不理會周圍眾人,大喊道:神婆,你給我滾出來,在我年幼時,給我灌下符水,讓我從此神誌渾噩,不見天日。今日我恢復神智,那便是你的死期,快快出來受死。   隻見屋內毫無聲息,滿頭銀發,臉上褶皺叢生的神婆卻是在屋內思索了下,是自己哪一次的符水失了效用。   隨後神婆扒窗看了眼後,大聲嘶喊:“周處你個瀆神之人。你兒時被妖鬼附體,我好心為你驅趕妖鬼。想必現在又是妖鬼重新入了你體,諸位鄉親們,助我拿下這周處,待我重新配置符水,讓他喝下恢復正常。不然河神大人動怒,今年的旱災可就更加嚴重了!”   村民們的臉上露出了迷茫與恐懼,他們的眼神在周處手中的利刃和神婆的屋院間遊移不定。幾個平日裡虔誠信神的漢子擼起袖子,蠢蠢欲動,卻被周處那堅定的目光和鋒利的刀刃所震懾,隻得在一旁大聲勸解。   “周處,你兒時聰明的那般古怪,本就是神婆救了你,要不然你早就被妖鬼奪了身軀,吃乾抹凈了。”   “對呀,周處,你當初感謝神婆還來不及呢。向神婆賠禮道歉,對河神大人祈禱,老老實實把符水喝了,自然就能恢復原狀了。”   “大家小心,周處他離村幾個月就變得如此健壯,還變得如此不安分,定然是被妖鬼附體了。”   更有村民此時破口大罵:“周處,你想要我們全部家破人亡嗎?這旱災再嚴重下去,我們還怎麼活?趕緊放下刀,讓我們把你綁了去向河神請罪!”   周處麵對著這些被神婆操控的村民,心中湧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憋屈。神婆的話語仿佛滿是倒刺的荊棘,緊緊纏繞在村民們的心上,將他們變得如此愚昧。   周處這才意識到,平時看似正常的村民,他們都已經被神婆洗腦了。   “你竟然還顛倒黑白,倒打一耙!我現在就進屋取你狗命!”周處的聲音如同炸雷,震撼著每一個人的耳膜。他意識到,不能再讓神婆蠱惑這些村民了。   村民們被周處的氣勢所震懾,他們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後退。周處猛地踏步向院內走去,他的眼神中的怒火燃燒得愈加熾烈。這一刻,溪山村的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氛。   神婆見狀再次大喊,猶如毒蛇吐信:“孫家老大,你女兒可是剛剛被送去給河神娶了親。此時周處若得罪了河神,你女兒可就白去嫁給河神了,明年旱災還得來,你得的那些彩禮可都會被河神給收回去的。”   隨著神婆的嘶喊聲在村中回蕩,孫家老大的身影走出人群攔在周處麵前,他手持鐮刀,滿臉皆是狂熱。   “周處,你快放下刀,去跟我向神婆請罪,不然河神怪罪下來,明年村子裡這幾百條人命靠什麼養活。”   周處看著眼前這孫家老大,仿佛從那渾噩的人生中回憶起了什麼,驚詫的對他問道:“你前幾年不是小兒子出生,也被神婆那廝說體內進了鬼怪,又是水燒又是火燎,活活捂死在被子裡了嗎,甚至老婆就連因為去神婆家門口罵了幾天,都莫名暴斃了。你怎的還如此愚昧!”   誰知這孫家老大原本還在忌憚周初的利刃,此時竟是直接手持鐮刀揮砍了過來,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你才愚昧,這都是河神大人的恩典,沒有河神大人的彩禮,不說我大女兒,就連我都得餓死!”   周處一時間難以置信,這孫家老大已經完全瘋了。   但隨後周處便想起來了。這渾噩時期的記憶他之前竟一時沒想起來,自從他被神婆藥傻。這神婆愈加肆無忌憚,對村裡孩童以各種理由大加迫害,甚至搞出河神娶妻那等荒謬之事。   每過幾年便對村裡強征嫁妝錢,若不肯出錢,家裡便會有古怪之事發生,想必那便是她修行的手段,想到此處,周處對神婆的未知手段有了幾分忌憚。   回過神來,周處看著這向自己撲來的孫家老大,心底竟生出一絲憐意,竟有如此愚昧之人。抬手間刀光一閃,便打飛了他手中的鐮刀。   那把鐮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墜落在遠處的塵埃之中。   但隨即周處便突然意識到,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此可悲,必須打醒他,便又狠狠一腳踹出,將那孫家老大放倒在地。   周處的一腳,將孫家老大的愚昧和盲目擊得粉碎,他倒在地上,喘著粗氣,甚是痛苦,眼中卻閃過一絲迷茫。   此時,周圍村民看見孫家老大上去攻擊周處,卻沒有被砍,竟是邊辱罵聲討邊齊刷刷的圍了過來。   周處一時間愣住,不知是氣還是悲。   此時張太平的聲音卻是穿過人群,忽然出現,宛如當頭棒喝:“癡兒,何為因果?”   “何為因果。。。”原本有些不知所措的周處,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愈加明亮。   ‘是了。愚昧豈能當做犯錯的理由,眾口鑠金又如何?我心自有玲瓏意,公理自在真相中。’   ‘而我現在利刃在手,公理便自在利刃之中,我既知前因後果,又何必去理會這些愚昧之人?’’   ‘所謂神明幌子下引導的民意,說我是妖鬼,難道我就是了?我就該放下刀,讓他們把自己綁了?’   ‘嗬,有因必有果,對我圍攻汙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顛倒黑白,又豈不是惡因,那我自當償還果報。’一瞬間,周處心頭仿佛撥雲見霧。   “爾等雖罪不至死,但為虎作倀,已是淪為幫兇。”周處一時間眼神清明,大吼一聲,如同雷霆萬鈞,讓那些想要偷襲的村民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周處這猛的一喝,讓一個從他背後拿了一把切肉刀想要偷襲的村中潑皮一時間被震的兩眼發昏。   隨後周處回身猛的一刀斬出,狠狠斬斷他一臂,他手臂霎時整齊斷開,斷臂處頓時血流如注,潑皮翻滾在地,大聲哭喊。   那血淋淋的場麵讓周圍所有人眼中狂熱為之一褪。周處沒有停手,又是倒轉刀刃,用刀背狠狠擊打圍上來的那些愚昧村民。一時間隻見周處周圍一圈村民們痛的哭爹喊娘,他們痛苦的呻吟聲在村中回蕩。   外圍的村民見狀皆是退去,他們的眼神中一時間狂熱散去,滿是恐懼。   周處看著周圍退去的愚昧村民,一時間心頭大感快意,隨即竟發現自己對周圍世界之因果感知愈加透徹。   但還有遠處跑開的村民眼中仍是狂熱,大喊道:“快去進城報官,周處被妖鬼附體了,周處瘋了!”周處並不理會,隻是踏過躺倒在地的人群,向神婆院裡走去。   此時周處沒有時間去管那愚昧之人,也來不及感謝張太平的指點,他開始全力運轉腦海中的太上感應篇,他能感覺到自己對這個世界的因果感知變得更加通透。   周處有預感,這不隻是他終結十數年渾噩之仇的機會,更是讓自己能領悟神通司過之眼的大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