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好好說話(1 / 2)

啪!

抬手,又是一巴掌,實打實,不帶一點折扣。

“你可以滾了。”

關錦月的聲音,透著凍徹骨髓的寒冷。

盡管隻是非常短暫的幾次碰麵,魏濤還是第一次從這個叫做孫雪娟的女孩表情和眼神中,看到一絲猶豫、糾結、不安的情緒波動。

“為什麼?就因為我來了這裡。”終於開口了,聲音很好聽,清澈。

“滾!”關錦月沒有怒不可遏的狀態,卻將怒極的態度全部釋放出來。

孫雪娟微微皺眉,回頭看一眼安順街這條小街,點點頭:“我知道了。關錦月,早點去大學報道。”

說完,轉身往正街走去,在她的眼中,從始至終都沒有魏濤的存在,而當他擋在了身前時,孫雪娟依舊清澹如水,哪怕一邊被連續抽了兩個耳光的臉頰出現了青腫的痕跡,依舊很無所謂。

“魏濤,不要給自己找麻煩,我承認,曹海洋是個人物,但你要知道,動用力量的比例,取決於既得利益和長遠利益的獲取,我會注意,不會招惹到周校長,你也不要跑來橫插一腳,就算是曹海洋也會衡量一下,沒有收益的強出頭,有沒有任何意義。”

臥槽,這都什麼鳥人?

大智近妖嗎?

近尼瑪個得啊。

啪!

一記大比兜子,照著剛才關錦月扇打的痕跡,又來了一下。

他這一下,打得孫雪娟耳朵嗡嗡的,一股肌膚感受到的輕微熱度和流淌感覺襲來,用手一抹,鼻孔裡流淌出鮮血,口中也冒出一絲絲腥甜的感覺,啐了一口血出來,這一次,不再是清澹如水,驟然間被打,一個咧嗆,歪臉,抹掉鼻孔流淌出的血,啐出口中的血,再一抬頭,那張乖巧的臉頰,變得格外猙獰可怖,那雙眼眸內,釋放出的是一種魏濤見了都皺眉的狠辣,是的,狠辣,那不是裝出來的,是實打實浸入骨髓裡的狠。

魏濤開口:“好好說話,說人話,裝雞毛大尾巴狼。”

孫雪娟手在校服褲兜裡一掏,一把小的卡黃刀,刀身彈出來,照著魏濤的就捅了過來。

是捅,不是劃。

兩者對於一把側跳方式刀而言,殺傷力天壤之別。

魏濤毫不懷疑眼前這個女孩是真的敢用那把卡黃刀,紮入自己身體任何要害部位。

“臥槽!”

就見一道身影飛奔而來,直接一記飛踹,從側後方,直接踹在了孫雪娟的後腰上。

砰!

孫雪娟的身體直接撞在了小學的側圍欄上,還帶著一點反彈力量,疼痛感可想而知,但她的手,始終緊緊握著那把卡黃。

狠,是非常強的戰鬥屬性。

可你要知道,實力是有差距的,並且,在狠之上,不是不要命,還有一個蠻,這類人不輕易拚命,但他們似乎腦子裡缺根弦,不怕拚命,也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做起事情來,往往都是隨心所欲,真到了情緒來了,你必須承認,再狠的人再不要命的人,也怕這類人突然之間進入到瘋癲狀態。

陸江就是這樣的人,他完全符合窮山惡水出刁民的形容,加上家裡從小也困難,對他也疏於管教,從很小的時候他就有一個既定認知,甭管是誰,拿拳頭說話。

在孩子裡,我是孩子王。

大一點了,被成年人欺負,打不過怎麼辦?

練唄,不就是身高體壯力量大嗎?除了這些,還有差距嗎?

身高練不起來,身體缺乏均衡的營養攝入,家庭條件決定了這方麵的補是不成立的。

但陸江有自己的方式,我猛吃,玉米我一頓吃十穗,別的不懂,多吃,長力氣。

還餓,家裡沒油水,怎麼辦?

進山,雖說興隆鄉附近沒有什麼大山,但即便是華夏這樣人口密度超高的國家,也有著大量沒有被開發的山林區域,或許山的兩側都是村莊,可你永遠也不可能讓這山成為人畜無害的地方。

進山抓野味,先是埋陷阱,跟著老戶學,用紮槍,用梭鏢,用大斧子,總之陸江是想盡一切辦法的吃,也不懂營養論,吃的多總歸是沒錯,為了吃,他需要一直動起來,在這樣畸形的進補和消耗下,他的力氣大了,盡管沒長高還橫著長。

有力氣,那就沒問題了。

誰欺負我來著,老王家那小子,比我大七歲,多個毛,揍回來。

薑家老小子,村裡一霸,擦,放倒他,沒人敢跟我炸刺。

那一戰,兩人是鐮刀鐵鍬菜刀亂飛,誰也不服,渾身都成了血葫蘆還在打,最終陸江勝了,且是一戰將對方的膽給打破了,不僅敢下死手,也不怕死,到最後瘋癲的笑著,拿著菜刀,雙眼充血,渾身都是血,他那將對方當成了物的樣子,徹底嚇壞了對方。

也是狠人,也不怕怎麼樣,可大家都知道,陸江的物,最終都進了他的肚子,那眼神,對方沒有覺得自己看錯,如果不服,可能沒有什麼以後再戰的機會了。

可以說,沒有讓家裡賠錢到欠債出去打工之前的陸江,根本不可能為魏濤所用,也駕馭不了這個家夥,哪怕是當時有祝喜春等人不斷揍他,哪怕有唐岑直接讓他兇狠無處使用,也依舊駕馭不了。

外出那幾年,他在外麵見到了真正的人情冷暖,也見到了真正爾虞我詐,他的兇狠依舊有用,卻遠沒有在鄉下那地方有用,他以為自己賣命就能從老板那裡換來足夠的金錢,結果卻是被人當成傻子耍。

不止一次,讓人打成一條死狗,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學不會低頭,可當下一秒你就會殘肢斷臂成為廢人時,他不是怕了,是懂得了什麼叫做妥協,我還沒有讓從小為我背負一切的父母享福,我如果殘廢了,最好結果是死在外麵,一旦回家,那自己就是罪人,勢必會拖累父母。

最後一次,陸江學會了服軟,他怕了,不是怕這條命沒了,是怕這條命沒的沒有價值,或是沒不了還給家裡繼續添亂。

在心底還有一份孝心麵前,有了掛牽,也就不再是那個完全蠻愣混不吝的陸江,所以他選擇了服軟低頭隱忍,想要多賺點錢回來,一次絕佳的機會到來,當他的狠漸漸重新被老板認可調到身邊當保鏢司機後,一次在南邊搶奪生意的荒郊野外,他在關鍵的時候,跑了,將老板完全的放棄了。

那老板後來沒了。

陸江有報仇了的快樂,也有沒能履行自己職責的些許自責,前者碾壓後者,在那邊名氣也臭了,換個地方混混,敢打敢拚,並不難出頭,隻是輾轉幾個老板,也都不過是拿著廉價的工錢使喚他,心裡不痛快,但也忍了下來,一直到他將家裡外債錢都還了,最終陸江選擇了回家,

既然都是廉價,我回老家去好不好,找個老板,開個車或是給你當個貼身的跟班,離父母近點。猶記得自己離開家走時母親和父親的話語,可以說是這輩子第一次覺得自己被刺痛了。

“孩兒啊,到了外麵,要吃飽穿暖,要顧好自己,家裡麵有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