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狡兔三窟。 長春坊其實有兩個地窟。 一個在西廂耳房,那是酒窖。 還有一個在這裡,這是一個藏身避難之所。 襄城雖然表麵上看起來風平浪靜,但是暗處的雲波詭譎一點都不少。 過去五六十年,靠著這個地窖,沈厚躲過了三次劫難。 這裡的秘密除了沈厚,也就沈醉知道。 經過五十年的修建改造,這個地下密室已經相當完善。 裡麵有水有糧,在裡麵生活一個月都沒有問題。 甚至還存了一百兩金子,這是應急之用,幾十年沒動過。 如今傳到沈醉手中,地下室又有了新用途。 生靈之焱有催生藥材的能力,這種事肯定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乾。 地下密室就是最好的選擇。 三間密室,除了留下儲存生活物資那間,其餘兩間都改造成了植物培養室。 沈醉拿著蠟燭,沿著階梯一步步走下。 大約走了三十幾級,左轉之後豁然開朗。 這裡是第一間密室也是最大的一間。 此時,裡麵擺放著幾十個四四方方的木箱,木箱大約高三尺,裡麵裝滿了泥土。 不過這會兒,木箱全是各種藥材,主要是一些常見藥材。 人參,黃精,石斛,靈芝等等。 生靈之焱雖然能力逆天,卻也不是沒有限製。 同一株藥材,每日的催生效果並不是無限的。 就拿人參來說,每日催生效果最多不超過百年。 沈醉隨意看了幾眼,並未多做停留,徑直走到最裡麵。 墻上裝了一道門,這是新裝的木門。 裡間偏小,不足外間一半,同樣擺著十幾個裝滿泥土的木箱。 沈醉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隨即又放鬆下來。 這裡同樣長滿各種不知名藥材,有些還開著各種鮮艷花朵。 與外麵那些名貴滋補藥材不同,這裡的藥材卻是幾乎全是要人命的東西。 毒藥 沈醉這人缺乏安全感,他又是個實用主義者。 自身實力固然重要,外在手段同樣不了或缺。 毒藥便是一種強力的防身手段,他本身又擁有生靈之焱這種逆天寶物,不弄點毒藥耍耍,未免太過可惜。 更重要的是,生靈之焱在身,幾乎所有的木屬性毒藥對他都沒有效果,至少目前他沒有發現。 裡間墻角還放著一張工作臺,背後是一排排壁龕,上麵密密麻麻的放著各種瓷瓶。 夜幕降臨。 沈醉坐在院子裡,自斟自飲,慢悠悠的用著晚餐。 豬頭肉,鹽水花生,鹹魚乾,豆腐絲,還有一壺三十年的美酒。 相當樸實無華。 戌時。 長春坊燭火熄滅。 襄城,城南。 南街西段有一座氣派的大宅院。 門口有兩尊一人高的石獅子,兩扇紅漆大門,上麵釘著六排銅釘。 最上麵有一塊碩大的牌匾。 火蠍幫。 襄城除了城主府和五個大家族,勢力最大的就是三大幫派。 黑虎幫、鐵劍門、火蠍幫。 三大幫派分別占據了城北、城西、城南。 火蠍幫在城南已經立足了二十來年,算得上襄城的老牌幫派了。 隻不過,襄城終究隻是江州府下邊的一個小城。 三大幫派聽起來唬人,其實真正的幫眾也就三五百人,核心幫眾不過一百多人。 現任幫主名叫曹洪,十幾年前不過是幫裡最底層的小囉囉。 不知為何迅速發跡,短短四五年就成了一幫之主。 火蠍幫,大堂。 幾個大漢圍著一張大桌子,飲酒吃肉。 坐在首位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漢子,四十來歲,濃眉大眼四方臉,留著大胡子。 這人正是火蠍幫幫主曹洪,五品武者。 曹洪除了身材有些富態,看起來還是頗有威嚴的,不過十幾年養尊處優,也算正常。 左右各坐了三四人,皆是曹洪的心腹。 其中一人正是曹洪的便宜大舅子,趙三爺。 趙三爺本名就是趙三,別看他自己長得不咋地,他妹妹卻是相當帶勁,床上床下的功夫都十分了得,哄的曹洪五迷三道。 愛屋及烏,趙三也就成了曹洪的心腹。 “幫主,今日這事沒辦好,小的給您賠罪了。” 別看趙三爺在外麵如何如何囂張跋扈,在曹洪麵前卻是都一如既往的謙卑。 這就是小人物的生存智慧。 曹洪端著酒杯,麵沉如水,一言不發。 他倒不是責怪趙三,隻不過這事遠遠不像趙三想的那麼簡單。 “趙三,你覺得那個沈醉有沒有可能撒謊?” 趙三臉色一苦,說道:“幫主,這種事小的哪能看的準?” 人心隔肚皮,他可不敢打包票擔責任。 這時,對麵一個一臉橫肉的壯漢哈哈一笑,說道:“幫主,這事好辦。 明天我帶人將他抓來,一頓好打,保證連他小時候尿過幾次床都招出來。” 說話這人名叫譚豹,乃是火蠍幫六大頭目之一,也是曹洪的心腹,修為不高,隻有三品,卻以狠辣兇殘著稱。 曹洪臉色稍緩,點了點頭。 很明顯,對於譚豹的話,他是認可的,隻不過,曹洪終究不是初出茅廬的小癟三。 江湖不隻是打打殺殺,還有人情世故。 於是說道:“趙三,明日你再去一趟,記住給足二百兩,要是那小子依舊不同意,那就交給譚豹。” 曹洪對自己這個便宜大舅子還是了解的,多提醒一句,也是不想因小失大。 趙三聞言,心中一怔,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連忙起身領命。 至於譚豹就很隨意,他臉上露出一絲兇殘的微笑,巴不得有人給他收拾。 既然事情有了著落,加上一眾手下不停吹捧,曹洪的心情也逐漸舒緩。 一時間,大堂裡的氣氛愈加濃烈。 而大堂之外,二三十個幫眾不時在大院各處巡視。 不得不說,曹洪在管理幫派上還是有些能力,不說欣欣向榮,卻也是四平八穩。 夜色漸濃, 無星無月。 “砰。” 火蠍幫大院東北角,突然傳出一聲巨響。 夜色下,聲音顯得更加清晰。 “出什麼事了?” 大堂裡的眾人喝的微醺,反應有些遲鈍,但院子裡巡視的幫眾反應卻十分迅。 包括哪些已經輪值休息的人,同樣迅速起身警戒。 不過半盞茶功夫,東北角已經聚集了一二十個幫眾,領頭的是兩個小頭目。 其中一人問道:“李奇,發生了什麼事?” 名叫李奇的青年小頭目沒有說話,隻是伸手指了指地上。 原本空空如也的路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塊大石頭,估摸著有七八十斤。 那人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這是從外麵丟進來的?” 然而不等李奇回答,空中傳來嗖嗖破空聲。 幾個黑影從墻頭落下。 黑影不大,速度卻幾快,落在眾人腳下,發出砰砰幾聲碎裂聲。 “酒?” 眾人一臉懵逼,可不等他們有所行動,隻覺身體一陣酥軟眩暈。 “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