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太倉輕嘆一口氣道:“所以說啊,燕王手下威望最高的,不過汝陰侯一人耳。
  不過你我都知道,汝陰侯是個老好人,居中調和關係還可以,但是想像陽夏侯那樣震懾朝堂,根本不可能。
  燕王本身性子軟弱,手下又無可用之人,未來大概就是個擺設,坐在最上麵看著底下人爭出來一個勝負。”
  他對燕王的前景頗為悲觀。
  而且不止自己不看好燕王,燕王手底下也鮮有人看好他。
  要想和那些在朝堂上摸爬滾打數十年的朝臣對抗,實在太難太難,無論從威望還是實力,黃太倉都看不出燕王有什麼優勢。
  雖然自己很想進步,但借著燕王繼位的東風更上一層樓,似乎可行性不高。
  “黃兄慎言。”張均輸趕忙道,這些內容實在過於真實,被人聽去就不好了。
  燕王登基後對付不了那些功臣派,還對付不了我們?
  “唉。”黃太倉搖了搖頭,表示無奈。
  想了想,張均輸抬起頭來說:“不過嘛,我還是想勸黃兄伱一句。”
  “張兄請講。”黃太倉側過頭道。
  很多事情上可謂是旁觀者清,當事人不清楚自己該怎麼做,但看客一眼就能明白其中利害。
  “我這就是個人建議啊,具體聽或不聽,得讓黃兄你自己來選。”張均輸先給自己套上一層盾,避免未來對方埋怨自己。
  然後他淡淡問道:“黃兄現在想要晉升,需要多少年?”
  黃太倉愣了愣,估算一番後說:“若我沒犯什麼錯誤,也沒有什麼大功績的話,三年左右,可以往上走走。”
  他說的這個往上走,其實也沒有走得很高,從秩俸來算,大概就是從四百石升到六百石,和現在的張均輸持平。
  “無功無過需要三年,你現在的職位變數太多,難有功而易犯錯啊。”張均輸講出事實,再問道,“你想慢慢磨上去都風險不小,為何不試試賭一下呢?”
  “賭一下?你是說……”黃太倉下意識將目光投向渭河對岸。
  張均輸點了點頭道:“沒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要我賭燕王起勢嗎?”黃太倉苦笑一聲,“開始我倆分析那麼多,覺得燕王不過是傀儡,結果你還是想讓我去選擇投靠他?”
  張均輸認真道:“黃兄,這是一條捷徑,如果你想冒險可以選它,你若想保證穩定,自然沒必要去賭上這一把。”
  “也是,也是。”黃太倉應下,接著變得沉默起來。
  難道自己對現在高不成低不就的職位很滿意嗎?
  如果麵對機遇不拚一把,他這輩子可能也就這樣了。
  隻是唯一的問題,就是投靠燕王真是“機遇”嗎?
  在黃太倉思索一陣的時候,他聽到周圍響起了低低的躁動,於是抬起頭來,望見渭水對岸來了一小隊車馬,頓時抖擻了精神。
  要知道河對岸那邊在十幾裡外就開始封路,其他人不能從這個方向前往長安,隻能繞行他處。
  因此現在過來的車馬,必然是和燕王有關甚至說燕王本人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