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地?”郭解深吸一口氣,鄭重問道,“敢問伯玉小友,汝祖籍具體是在楚地何處?又由何時遷往蜀郡的呢?”
  “郭公為何要問詢這些事情?”陳洛反問,並向李序投去一個眼神,表示質詢。
  現在是什麼情況?
  郭公的問題實在太怪了吧。
  要知道換在後世顯示IP前,在網上頻繁提出這幾個的問題,對方估計開始懷疑你打算開盒了。
  放在古代雖然不會引起那麼嚴重的猜忌,但剛一見麵便這麼問,同樣稱不上合適。
  李序有些尷尬地插話道:“郭公,陳兄的身世清白,家裡有先人營商,但他本人已經擺脫了商賈的身份,更非強梁之徒,您用不著這麼小心的。”
  一路上自己與陳洛有過數次交流,聊到過家世和身份。
  因此他見伯玉兄被郭公屢次問詢相關事宜,趕忙出來解釋。
  畢竟前麵兩輪提問,尚可算做聊家常,但後麵那些話都引得伯玉兄略有不快的樣子,自己必須得出來打圓場了。
  要知道按照李序原本的設想,兩人應該是就如何上書,以解決膠西王劉端的事情展開商討。
  然後郭解發問,伯玉兄應答,一唱一和,最後賓主相歡。
  結果事實從開頭就偏了,討論的話題莫名其妙就扯到了家世和籍貫這種風馬牛不相及的事上去了。
  “這事你不用摻和。”郭解擺了擺手,扭過頭去,認真地盯著陳洛問,“伯玉小友,我的這幾個問題非常重要,可能與伱的家世有關,真心希望你能認真回答,如果你感到冒犯,老夫先給你賠個不是。”
  “嗯?”陳洛偏了偏頭,“郭公言重了,但我的家世沒有什麼值得討論的啊,我曾祖在秦末從楚地逃難至荊地,阿父在七國叛亂之時,又避亂於蜀郡,然後我們家便紮根至今,不過我喜好遊歷四方,結交好友,嗯……有什麼問題嘛?”
  郭解身軀一震。
  有問題,有大問題。
  按照這說法,可是全部都對上了啊。
  陽夏文貞侯的遺囑,知道的人其實相當有限,陽夏陳氏的年輕一代,恐怕都不曉得具體的內容。
  郭解是因為與陳魯的關係不錯,對方又需要根據陽夏文貞侯遺囑中的某項條例,需要委托行墨做事,因此有知道陽夏文貞侯遺囑部分內容的機會。
  陽夏文貞侯重情重義,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哪怕功成名就,亦沒有忘記自己的兄長。
  於是他留下了侯國裡,其中有兩千戶贈與兄長陳淮的後人。
  隻是陽夏文貞侯兄長的信息相當稀少,哪怕郭解接受委托後,派墨家弟子留心探訪,這些年過去,依然沒有得到結果。
  陽夏陳氏那邊,同樣漸漸地放下了期待,認為遺囑裡的那項條款,終究是鏡中花、水中月,虛無縹緲,難以實現。
  沒想到今日峰回路轉啊。
  自己曾經見過中年的陽夏文貞侯,而麵前的這位少年,仿佛就是當初陽夏文貞侯年輕二十歲的模樣。
  恐怕連陽夏侯和太康侯,兩人的樣貌都不會這般相似。
  通過剛才那一番問詢,更是加深了他的確信。
  麵前這伯玉小友的曾祖因為秦末戰亂,離開楚地,這不極有可能是陽夏文貞侯的兄長嗎?
  至於為什麼後來他以及他的後人沒有回到陽夏,郭解亦是腦補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