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丈夫要能屈能伸(1 / 1)

清道光三十年(1850)7月,彭大順建議石達開,拉攏礦工,歃血為盟,共圖大事!   譚體元也有想法,建議利用山區群眾迷信較深的心理,以拜旗的形式,發動群眾,吸收一大批人加入拜上帝會。   於是石達開在客家人中宣講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率眾高呼:“一打廣州,二打北京,牛骨亂盡,豆豉發溫。”   譚體元也到處宣傳,他運氣不好,到貴縣發動客家人,來投石達開的時候,被捕了,他的兄弟來請石達開想辦法。   彭大順建議,殺到縣城,救出譚體元。石達開承認彭大順比自己勇,但是智商差距明顯。石達開認為強攻不行,先不說辦不辦得到,一旦動刀,恐怕沒打下縣城,譚體元就危險了。   石達開又琢磨一下,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想起一件事,“上次馮先生也是被抓,後來是花錢救出來的。官府極怕說造反,上下遮掩,混過日子,斷不敢辦這個案件。”   原來幾年前,拜上帝會搗毀寺廟,桂平知府逮捕了馮雲山,將其關在監獄。洪秀全呢?水平有限,急得團團轉,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馮雲山是拜上帝教實際創始人,被逮捕入獄,而上帝卻不能將其救出來,大夥對拜上帝級信仰產生懷疑,準備一哄而散。   此時,名不見經傳的楊秀清表演“天父下凡“,及時穩定了人心,避免教會分裂。   表演“天父下凡“還不行,楊秀清必須救出馮雲山,否則上帝就成了謊言。那麼,如何才能救出馮雲山呢?帶人去劫監獄,這等於公開與官府作對,馮雲山必死無疑。若是不救出馮雲山,後果更加嚴重。   楊秀清會表演“天父下凡“,給了大夥信心,但要兌現諾言才是。此時,黃玉昆提出一條可行的建議,宣傳馮雲山要造反,然後再用錢去賄賂桂平知府。   “造反“這不等於殺頭嗎?黃玉昆怎會如此糊塗呢?非也,這正是黃玉昆智慧之表現。   晚清官場腐敗,官員最害怕本地出現起義,以免影響仕途。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當地官員都是摸魚點卯,要收集造反證據,又是耗時耗力,官員豈會去做呢,豈不是自討沒趣?   但是,衙門口朝南開,兩手無錢別進來,想要救出馮雲山,還得需要錢,官府拿到錢,然後暗箱操作,一切都好辦。   馮雲山發展的會眾,基本都是燒炭佬,哪裡有錢呢?黃玉昆建議,大夥省吃儉用,每天從賣炭錢中擠出一點,此為著名的科炭。馮雲山就是靠這筆錢,才從桂平監獄中走出來。   彭大順皺眉說:“說到錢就千難萬難,那裡得錢去填貪官,對我們來說,還是直接抄家夥打下縣城。要是不行,咱們去金田,借夠錢回來再救,還是一樣!”   石達開說:“武裝打縣城,這是不行的。不過,老譚必須要救,官府不想辦他造反,就有辦法。錢的事情,我想辦法!”   石達開還能啥辦法,把值錢的變賣一空,積聚起一筆大款,向官府行賄,不出所料,譚體元被釋放。   大家夥接到譚體元,石達開安慰他一番。這一套下來,石達開的威望更高了,大家紛紛稱贊他是神機妙算,及時雨!   石達開毀了田地,燒了村落,率拜上帝會信眾四千餘人,自貴縣奇石圩,趕赴桂平金田村。   太平天國早期的最高領導層中,洪秀全、馮雲山、韋昌輝、石達開四人受過教育,能詩擅賦,算得上知識分子,而起自蓬蒿的楊秀清、蕭朝貴則目不識丁,幾乎是文盲。   馮雲山這人很奇怪,對石達開的信任幾乎是無條件的。   跟馮雲山在一起,石達開就有一種頓悟的感覺,他可以如同一個旁觀者一樣,觀察他與馮雲山交流。   這種感覺很不對勁,想要出現這種狀況,除非是嗑藥或者使用麻醉劑。   石達開手放在膝蓋上,開始回溯式樣的思考,這是很多科學家很喜歡的思考方式。   隻要有這種思考模式,一個人的一生,就相當於過了兩遍。   石達開答應在金田團營入夥,說是怕耽誤馮雲山的大事。   當然,這是一種高尚的說法,卑鄙的說法就是,已經殺了村長和王地主,早就沒了退路!再待在貴縣,沒啥好處。一不做二不休,石達開要做大事,馮雲山就是他的助力。   石達開實在是不想把珍貴的生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浪費在和村長周旋上。   一個人的心有多大,那麼他的視野就會有多大。   重生了一次,石達開發現自己的野心變得很大,大的太平軍的領袖們都沒放在眼裡,大到連華夏如此龐大的地域也承載不下。   石達開思考了很長很長時間,最終,他停止了思考,喊來了老婆,幫他燒熱水,他好好洗一個澡。   石達開不明白,小地主不差錢,為什麼會娶短頭發,身強力壯的女人。   不過石氏人不錯,心底善良,孝敬老人,還給石達開做保姆。   人心都是肉長的,石達開要做個好人,當然從身邊做起。石氏除了不是國色天香,石達開覺得,好像還挺好,這才幾天,他都有點離不開石氏了,真的很會照顧人。   石達開是有大野心的人,他沒有時間搞什麼男女感情,和石氏過日子,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一個月後,犀牛嶺上,拜旗石邊,拜上帝會的核心們,在談大事。   拜上帝會核心們的理想是不納稅,不納糧,不出勞役,平日裡囔囔於眾人之上,著華服,吃美食,禦美人,煊煊於百姓之間,上可光宗耀祖,下可恩蔭子孫。   平常的慣例,申時左右,由洪秀全說說話,隨後幾位大佬也說說話,接著大家議論交流。談完大事,夕陽之中,由韋昌輝家的廚子奉上精美餐點,吃吃喝喝,基本也就是一個這樣的流程。   今天也是,申時是下午三點到五點,而大家正式就位,馮雲山出來說話,關於石達開的地位。這個時候大約是申時兩刻,也就是下午四點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