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戰俘,服苦役本就是應有之事!”王文佐冷笑了一聲:“隻不過在我大唐,就算是服苦役,也不是一無所得,比如每日的夥食搞好點、衣服鞋帽,十天一個休沐日,休沐日洗洗澡,不用上工,吃的好點,一個月發一點零用錢,這樣他們回去的時候,就能用這點錢買點東西回去,比如一包茶葉,兩匹絹布什麼的,這樣不就好了!”
“這倒是個好辦法!”崔弘度笑道:“不過哪來的錢糧呢?”
“這還不簡單,路修好了誰占最大的便宜?一個是我們,另外就是商賈了,這條路上的貿易可好賺的很!我們派個人去成都,把要修建鬆茂道的消息釋放出去,找他們募集一筆款項,肯出錢的就刻在石碑上,出的多的寫在前麵,出錢少的寫在後麵,刻好後立在鬆茂道的入口處。那些商賈知道了,肯定踴躍出錢!”
“不錯!”崔弘度聽到這裡,眼睛一亮:“那些商賈最是好名,隻要能夠列名石碑之上,便能名垂千古,他們知道後,肯定會出錢!”
“所以不要說沒錢,這天底下錢多得是,隻是你拿不出一個好的理由讓別人把錢拿出來。這鬆茂道利國利民,隻是工程浩大,普通人沒這個能力罷了。隻要我們把路修好了,建個鈔關抽過路費,一個人兩文錢,一頭大牲畜五文,貨物百裡抽二,這路不就是現成的搖錢樹?拿收來的稅錢來換修補路的借款,不就好了?好名的給名,好利的給利,又有什麼辦不成的?”
崔弘度聽到這裡,已經是心悅誠服,笑道:“那你打算讓誰去成都?”
“要是曹僧奴他們叔侄在就好了,可惜了!”王文佐嘆了口氣。
“是呀!”崔弘度笑了笑:“其實讓我看,還有個人選不錯,不如便讓令弟試一試!”
“我弟弟?”王文佐愣住了。
“對呀,便是王恩策,這種事情不管怎麼說還是用自家人的好。他沒有打過仗,整日放在衙前都也做不了什麼事情,不如給他一件正經事情乾乾,權當是歷練歷練了!”
王文佐沒有說話,崔弘度的建議讓他有種吃了一嘴蒼蠅的惡心感覺,對於這個名義上的親弟弟,他是沒有任何感覺的,丟在衙前都也是沒有其他地方可以丟,隻當是沒這個人,這次突然被崔弘度提到,更是讓他心裡萬分不爽,但他也知道崔弘度這麼做完全是出於一番好心,在宗族關係極盛的古代,對親近族人不管不顧、鐵麵無私會被認為不近人情、沒有德行。自己再怎麼不喜歡王恩策,隻要自己一天還姓王,就不能把這個“名義上的弟弟”踢開不管。
“恩策是吧?這種大事怎麼能交個他一個人!”王文佐冷哼了一聲:“這樣吧,讓伊吉連博德來主辦,恩策跟著打個下手吧!”
“三郎說的是!”崔弘度先是一愣,旋即連連點頭:“還是三郎考慮的周到!”
“周到個屁?我就沒考慮,隨口說說的!”王文佐心中暗想:“崔弘度這小子想到哪裡去了?”不過他也懶得多說:“就這麼安排吧!派信使去吐蕃那邊聯絡的事情也不急,等半個月再派,免得吐蕃邊將疑神疑鬼的,以為我們故意假裝交換俘虜,背地裡給他們一刀,再生什麼枝節來!”
“是,是!”崔弘度應了兩聲,他倒是知道王文佐的意思,隻要確定入冬了,無論是唐軍和吐蕃人在這片高原上,都很難做大規模軍事行動,交換俘虜的建議更容易取信於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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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增用力揮動掃帚,將地上的馬糞掃入籮筐之中,即便有厚布包裹著口鼻,馬廄裡依然是一股濃重的騷臭味道,令人作嘔。但旦增卻好似全無感覺一般,隻是埋頭乾活,等到籮筐裝滿之後,便將裡麵的馬糞倒入外麵的騾車上,換得一根竹籌。他已經搞清楚這竹籌是乾什麼的,唐人對待俘虜還算不錯,如果你什麼都不乾,那就隻有每日早晚兩頓稀粥,勉強餓不死。
可如果你出去乾活,比如清掃馬廄、修補城墻、搬運貨物等活計,隻要完成一定數量的工作,就能得到這個竹籌,然後到了晚上就可以用這些竹籌換取粟米飯、胡餅、醃肉、酒。有人甚至還換到了一條羊皮褥子,這可讓所有吐蕃俘虜都紅了眼,鬆州的冬天可不是開玩笑的,僅憑乾草堆和身上這點衣服想熬過這裡的冬天可不容易。在此之後,就再也沒人咒罵唐人了,原因很簡單,與其有時間罵人,還不如把氣力留著乾活,他們已經不是高傲的吐蕃勇士,隻是一群想辦法活下來的可憐人。
“旦增,旦增在嗎!”
旦增放下掃帚,他已經能聽懂一些簡單的唐話,尤其是自己的名字。他看到門口站著一個唐軍士兵,趕忙跑了出去,躬身道:“我就是旦增,有什麼事嗎?”
“別掃馬廄了!上頭找你有事,快跟我來!”
“是,是!”旦增趕忙把沾滿馬糞的手在一旁的水桶裡洗了洗,便跟著那士兵而去,他穿過街道,來到一個僻靜的小院,進了門,看到阿克敦站在一個短須唐軍將領麵前,正低聲說些什麼。他不敢多看,便跪了下來。
“這個人就是旦增?大都督問話的那個吐蕃俘虜?”崔弘度問道。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不錯,就是他!”阿克敦道:“大都督問了很久,也問的很細致!他現在唐話也學的不錯了,應該算是那批吐蕃俘虜裡最好的了!”
“嗯!”崔弘度上下打量了下跪在地上的旦增,點了點頭,他對阿克敦道:“你把上頭的意思和他說一下!”
“遵命!”阿克敦應了一聲,對旦增道:“旦增,你起來吧,現在有一件事情讓你去做,做的好了,不但有重賞,還會放你回去,與家人團聚!”
“放我回去?與家人團聚?”旦增驚訝的抬起頭,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看來唐人對自己已經很寬大了,居然允許自己不戴著木枷去掃馬糞,當然,自己根本逃不掉也是一個原因。
我覺得自己寫的不錯,成績卻不進步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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