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良沒有說話,他閃動的目光說明他的腦袋在飛速的轉動。很好!王文佐滿意的撫摸著下巴,他並不在意兒子能否給出正確的答案,畢竟他還年輕,戰爭和政治都是需要經驗的學問,而自己有的是經驗,將來他的身邊也不會缺少聰慧之士,隻要他願意認真思考,側耳傾聽這就夠了,身為君主,一己的才略固然重要,器量和性格才是真正決定能否成為明君的決定性因素。
“我想應該派一個能夠讓那些人信任的人去!”彥良答道:“最好本來就是一個高句麗人,很熟悉當地的情況,然後說服他們,讓他們交出自己的城堡,最好給他們一點好處!隻要其他當地人看到他們安好,就也會放下武器了!”
“很好的想法!你是怎麼想到的?”王文佐有些驚訝的看著彥良,這個主意本身沒什麼,但出自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口中就相當了不得了,看來他在倭國還真學到了不少東西呀!
“稟告父親,我有個朋友叫高延年,他的父親就是一個高句麗人,高句麗滅亡後被遷徙到了武藏國!我聽您說了之後,覺得他父親就是一個很好的人選!”
“非常好,非常好!你能夠想到這些,真的很不錯!”王文佐笑了起來,這個兒子能夠留心身邊之人,從中選拔人才,這是真正王者的資質呀!他站起身來,長桌旁頓時靜了下來。
“大同江畔據點的事情就不用再談了!”王文佐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這件事情就交給我的兒子彥良去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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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室蕓宅。
日出之前,鬼室慶在他的小屋裡醒來。
自從懂事以來,鬼室慶總是起來的很早,周留城的早晨並不溫暖,他翻身下床,灰石墻中的寒氣讓他身上直起雞皮疙瘩。他在黑暗中迅速穿上衣服,套外套,穿上鞋子,出門來到院子裡,開始拿起兵器架上的木刀開始晨練,汗水很快出現在他的額頭上,驅走了身上的寒氣。他調勻呼吸,加快動作的速率,直到自己的極限。
當天空破曉,東邊的地平線上現出粉紅色,天空呈現出碧藍。鬼室慶才將木刀放回兵器架上,開始用乾布沾著清水擦拭身上的汗跡,當一切都收拾乾凈,他回到房間裡,換上長衫,拿起書本,準備去書院上課。
“小郎君!”侍女站在了門口:“您今天有安排,不能去書院,夫人已經派人替您去書院請假了!”
“安排?什麼安排?”鬼室慶不解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侍女答道:“夫人有吩咐,讓您在家裡等,待會阿澄夫人會來,她有安排!”
“阿澄?”鬼室慶皺了皺眉頭,他覺得有點異樣,為何安排自己不是母親,而是由阿澄呢?不過轉念一想,阿澄與自己母親的關係極為親密,家中不少事情都是交給她去辦的,興許母親抽不出空來,便交由阿澄去辦了。想到這裡,他心中雖然有些不快,但還是點了點頭:“那好,我就在屋裡等了!”
鬼室慶回到屋中,不一會兒那侍女便送了早餐來,鬼室慶拿起筷子吃,眼角卻撇到那侍女並不離開,隻是站在門口,倒有幾分像是在看守自己。他心中愈發有些不快:“你先回去吧!”
“小郎君慢慢吃,我等吃完了好收拾碗筷!”侍女笑道。
鬼室慶被人盯著,也沒有胃口,三口兩口便放下碗筷:“我吃飽了,你收拾吧!”
“是!”那侍女應了一聲,收拾了碗筷便退下了,鬼室慶走出門外,看到門外站著兩個家奴,院門帶上後發出清脆的聲響,應該是被上鎖了。
“這是作甚,把我當囚犯嗎?”院內隻剩下鬼室慶一人,他畢竟還是個半大孩子,就算是再有心機也不會有什麼城府,自從那天彥良前來拜訪之後,母親對自己的態度就有了微妙的變化,而王文佐從新羅回來之後,母親更是每日裡都恨不得纏在那男人身上,自己要見上一麵都難。想不到竟然把自己當成了囚犯。
“就算我爹是個沒有姓的貧賤百姓,我好歹也是你的親生骨肉,你竟然如此待我!”鬼室慶拿起掛在墻上的那把彥良所贈的寶刀,拔出刀來:“乾脆把我趕出去,成全你們兩人便是!”
鬼室慶正惱怒,突然聽到外間開門的聲音,他趕忙將佩刀入鞘,掛回墻上。院門打開後,進來的不是阿澄,卻是桑丘,隻見其大咧咧的走了進來,對鬼室慶道:“阿慶!你收拾一下,隨我走吧?”
“走?去哪裡?”鬼室慶警惕的看著桑丘,他自小就不喜歡這個男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覺得他粗鄙、蠻橫,醜陋,不明白為何精明能乾,生的又好看的阿澄阿姨為何會嫁給他?
“蕓夫人沒和你說嗎?”桑丘笑道:“你年紀大了,要出去學本事了。蕓夫人就替你安排了一個好出去,讓你去學本事!我這就送你碼頭上船!”
“碼頭?那地方不在周留?”
“當然不在,周留就是個小地方,能學到什麼本事!”桑丘笑道:“這次讓你去個大地方,讓你見見世麵!”
“那女人果然是嫌我在礙事,妨礙她和那個王大將軍一起了!罷了,走了也好,省的在這裡每日受氣!”鬼室慶心中暗忖,口中卻道:“大地方?是泗沘城的定林寺嗎?”
“哦?小子你也聽說過定林寺?”桑丘一愣,旋即笑了起來:“你猜的不錯,隻可惜隻對了一半,你這次是去一座寺院,但不是泗沘城的定林寺,而是難波京的四天王寺!”
“難波京的四天王寺?那是哪裡?”鬼室慶不解的問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