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我……”安德烈騎士張著大嘴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看著自己現在狼狽的樣子,突然感覺到了一陣羞恥和慚愧。如果換成是帝都那邊老奸巨猾的貴族,那麼在這種時候絕對可以和弗蘭茨掰扯半天,甚至如果要是條件允許,他都能在一上午給自己寫一份3000字的自白書來表達一下自己的困難和與委屈,並且把自己的一切責任都撇得乾乾凈凈。隻不過安德烈騎士並不是帝都的那些老油條,他隻是一個帝國西部的土鱉騎士,自然就沒有掌握這些貴族子弟所應該掌握的基本技能。 安德烈騎士平日裡在自己的領地上早就已經橫行霸道習慣了,解決事情也都是喜歡直接用拳頭來解決,可是看著屋外的100多名士兵以及麵前全副武裝的上級領主,他再怎麼橫行霸道也不可能直接大打出手來解決問題,於是他就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這也算是這些武夫領主的特點,什麼事情都喜歡用拳頭來解決,但是當有一天遇見了拳頭比自己更大的人時,他們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沒有什麼解決問題的辦法了。 也是多虧了弗蘭茨沒有準備繼續難為自己的這個附庸騎士,他隻是冷冰冰的看著麵前的醉漢說道:“看樣子,我想安德烈騎士的病應該已經好了吧?既然你的疾病已經好了,那麼別忘了以後向我交稅的問題,我希望我下一次來你的領地拜訪時隻是單純為了拜訪,而不是為了解決你抗稅的問題。” 聽了這話,安德烈騎士頓時冷不丁打了一個激靈,趕忙單膝跪地說道:“領主大人請您放心,抗稅的事情那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我一定老老實實按時繳稅,保證履行一個封臣所應該履行的義務!” 要知道抗稅這個詞可不是開玩笑的,萊茵帝國除了皇帝本人以外,任何人都有交稅的義務,農民需要向自己的領主、帝國本身以及教會交稅,下級領主需要向自己的上級領主交稅,帝國直接冊封的領主還需要直接向帝國繳稅,各種亂七八糟的稅率看起來好像很不合理,但是正是這樣的一套稅收結構構成了帝國的基礎經濟體係。 因此帝國對於稅收還是很看重的,至少從法律角度來講,抗稅絕對屬於是一種大逆不道的行為,如果要是領主願意,甚至可以直接把向自己抗稅的人視為謀反。所以安德烈騎士已經聽懂了弗蘭茨話裡麵沒有直接說出來的意思——要是下次再不向領主效忠並且按照法律納稅,到時候弗蘭茨可能直接就會把他宣布為叛徒,帶著士兵來到他的領地上討伐逆臣。 離開了安德烈騎士的領地,弗蘭茨又去其他兩個寫信說自己生病,結果不來向自己效忠的騎士領地上看望一下,最終果然如同弗蘭茨所預料的那樣。那兩個騎士簡直一個比一個可惡,一個人當時正在獵場裡麵興致勃勃的打獵呢,然後弗蘭茨就直接命令自己的手槍騎兵把他給抓回來,那家夥見到了手槍騎兵以後還想負隅頑抗,結果一個手槍騎兵直接就向著地上開了一槍。聽到了巨大的聲響並且看到了手槍打在地上之後出現的一片坑洞,那個騎士頓時就老實了,被手槍騎兵壓回來了以後,又讓弗蘭茨給狠狠地臭罵了一頓,保證以後一定按時向弗蘭茨交稅並且向弗蘭茨效忠,這一次的事情才算是結束了。 還有另外的一個家夥,當弗蘭茨來到了他領地上的時候,居然發現那家夥不在自己的封地上,按照留守的衛兵的說法,那家夥好像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這附近一座比較繁華的城鎮裡麵的窯子瀟灑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呢!弗蘭茨直接就大步流星走進了他的會客廳裡,掏出匕首在他的桌子上刻了一封信給他看,告訴他如果要是在一個禮拜之後自己還沒有見到他跪在自己麵前向自己宣誓效忠,那麼弗蘭茨就會直接把他當做是叛逆來討伐! 現在走完了這三家一直稱病不起的騎士領地以後,弗蘭茨也是感覺自己的心中憋著一團火,忍不住想要罵人!看看這些號稱自己生病的家夥平時都是怎麼表現的?哪怕是裝病也要裝的像一點好嗎?一個生病了居然還整天喝大酒,並且還敢宿醉不起;另一個明明號稱臥病在床,結果居然跑出去跟自己的手下打獵去了,也不知道他的床是不是長在了獵場裡麵!還有最後一個最誇張,弗蘭茨真想抓著他的衣服狠狠罵他一頓,問問他不會是得了什麼饑渴癥,得了那種沒有女人一起睡就好不了的病吧? 剩下的兩名壓根就不給弗蘭茨回信的騎士領地距離弗蘭茨的城鎮最遠,弗蘭茨也準備到他們的領地上好好看看,準備質問一下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要知道他們的爵位文書可是還依附在霍蘭德領地上呢,難不成是準備讓弗蘭茨直接下達命令,收回他們的爵位不成? 可是當弗蘭茨的軍隊來到了他們的領地邊緣時,他遠遠看到了在東西兩邊的山頭上有兩座塔樓一樣的小堡壘,讓弗蘭茨感到無比憤怒的是,這兩座小堡壘上麵居然插著其他人的旗幟!除了那兩個騎士的長條旗幟以外,堡壘上麵還有一個印著螺旋盾牌圖案的三角旗幟,按照帝國的律法,正式騎士能夠使用的旗幟隻有長條方旗,這種三角鑲邊旗隻有男爵及以上的貴族才能使用! “瑪德!我說這兩個狗東西哪裡來的底氣居然敢不鳥我,原來是給自己找到其他的靠山了啊!”看到了這一幕,弗蘭茨頓時就憤怒了,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背叛!想想看如果要是有一天,你突然看到了有一群狗東西居然敢在國家的邊境線上插了個惡心人的膏藥旗,你的心裡麵會是什麼感受?此時此刻弗蘭茨感覺自己仿佛被牛頭人了,頭頂上有一種綠油油的意味——自己的封臣居然敢明目張膽向著其他的領主效忠,自己的領地範圍內居然升起了其他領主的旗幟! 弗蘭茨並沒有急著讓自己的軍隊踏入這兩個騎士的地盤,他反倒是讓自己的士兵立刻在邊境上駐紮,同時派出一名霍蘭德城鎮裡麵的信使分別向著這兩個騎士以及他們背後的那個男爵寫信,質問他們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弗蘭茨知道那個旗幟是自己隔壁的男爵領主——巴爾·哈蘭德男爵的家族紋章,並且在之前的宴會上自己還和這個隔壁的鄰居打過招呼!現在回想一下,弗蘭茨可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這個巴爾男爵看自己的眼神會有一種怪怪的感覺,一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因為自己這個外來貴族的身份不招人待見呢,沒有想到原來是自己的領土被這個該死的“隔壁老王”給牛頭人了! 想到了這裡,弗蘭茨恨不得直接帶著大軍撲過去,把那個眼神滑稽的家夥從城堡裡揪出來然後狠狠打他的屁股!隻不過貴族之間也是需要遵循一些規則的,比如說弗蘭茨哪怕是想要動手也需要師出有名,在這種情況下就需要先寫信詢問情況,如果要是對方還不願意讓步撤離,那麼弗蘭茨自然就要下戰書和巴爾男爵拉開架勢,真刀真槍來一把屬於貴族的堂堂正正的決戰! 因為這些騎士和男爵的老巢跟現在的弗蘭茨距離比較近,所以弗蘭茨的軍隊隻是在邊境上駐紮了一天的時間就等到了信使的回信。但是讓他感到更加憤怒的是,這三個家夥似乎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樣子,不僅在回信當中狠狠羞辱了一番自己,嘲諷弗蘭茨隻不過是一個在帝都混不下去來邊境地區討飯的暴發戶,並且還把自己的信使給鞭打了一頓!看著那三個鎮民信使身上傷痕累累的樣子,弗蘭茨感覺自己心中的怒火仿佛已經達到了一個臨界點! 不過對方也是給了弗蘭茨一個非常合理的交戰理由,因為對方表示由於霍蘭德領長時間沒有領主,所以這裡自然就被巴爾男爵接管了,緊接著巴爾男爵就給弗蘭茨下了一封戰書!巴爾男爵要求弗蘭茨帶著自己的軍隊在邊境上準備好,等到明天下午的時候他就會帶著自己的大軍前來碾碎弗蘭茨那可笑的軍隊! 狗屎!弗蘭茨也是被氣笑了,他現在正好琢磨著想要找一個機會試試自己的火槍兵到底怎麼樣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沒有想到這個巴爾男爵居然如此狂傲自大,直接就把開戰的理由遞交過來了!不過弗蘭茨也是隱隱約約猜到了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畢竟在前一段時間裡,自己的商隊剛剛才遭遇了黑熊強盜團的襲擊而損失慘重,這在上流的貴族圈子裡麵已經不算是什麼秘密了。很顯然,按照這個巴爾男爵的想法,他知道弗蘭茨隻不過是曾經的一名帝都皇家騎士,帶著一批可能是雇傭兵的騎兵就來到了霍蘭德領地上赴任,在這種情況下弗蘭茨本來就沒有多少力量,手中唯一的騎兵又損失了不少,照理說恰好是處在一個最虛弱的狀態下。 如果要是巴爾男爵可以借著這個機會直接把弗蘭茨給打敗,那麼等到簽訂戰爭賠款和條約的時候,對方就有可能會直接趁著這個機會壟斷弗蘭茨領地上的精鹽貿易,甚至更有可能逼迫弗蘭茨直接把領地上的鹽礦給交出來!畢竟在這些日子裡,整個阿拉貢行省已經有不知道多少貪婪的貴族都看上了弗蘭茨生產出來的精鹽,每一個人都渴望能夠獲得這麼一座源源不斷的金礦! “好好好,這可真是好極了!”弗蘭茨幾乎被這一封信給氣笑了,他把這封信直接揉成一團,正準備直接撕得粉碎,但是想了想最後還是把它放進了自己的皮夾子裡麵。畢竟也許等到以後,萬一要是需要和其他的貴族打官司,到了那時這封傲慢的回信也能被視作是一份證據呢。緊接著弗蘭茨便命令自己的軍隊準備好,接下來就要和這些該死的亂臣賊子以及趁人之危的隔壁老王開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