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弗蘭茨是否真的具有卡加八的特性,反正他在鼓舞士氣的時候效果一向都不錯的樣子,見到了弗蘭茨的英姿以後,每一個士兵都陷入了某種奇妙的狂熱狀態,一點也看不出來城門被攻破以後惶惶然的緊張情緒,反倒是如同一群狂信徒一般,充滿了視死如歸的精神。 看著這些士兵此時此刻的精神狀態,弗蘭茨莫名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群傳說中巴托尼亞的戰鬥朝聖者。雖然說他不是很喜歡這種狂熱的個人崇拜情緒,但是在現在的戰場上,這種情緒反倒是最需要的。 城外的阿拉貢聯軍根本就不知道弗蘭茨這邊的士兵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激動,當他們看到黑色的鐵甲犀牛橫沖直撞一般破開了敵人的城門時,紛紛歡呼雀躍了起來。那個花了一筆大價錢雇傭蠻族馴獸師訓練鐵甲犀牛的貴族,更是被周圍的人稱贊了半天,各種各樣的馬屁如潮水一般湧來,恨不得把他直接誇到天上,成為傳說中的當世名將。 威爾遜伯爵也是翹著自己的小胡子,誌得意滿的說道:“任憑弗蘭茨那家夥的攻城武器和火槍再怎麼厲害,也終究還是要拜倒在我們的攻勢之下!我們現在是時候乘勝追擊,向他們發起致命一擊,徹底解決掉這個該死的皇帝忠犬了!” “沒錯,讓我們的步兵沖上去,勝利已經近在咫尺了!”另一位伯爵也同樣揮舞著手中的騎士劍,興奮地喊道,這兩個人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之前甚至考慮是否撤退的狼狽情況,滿臉都是激動的狂喜。 不過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為這些貴族並沒有玩過戰錘全麵戰爭這款遊戲,也沒有意識到對於戰錘兵種來說,很多時候城門這玩意就是一扇堅果墻。所以按照他們傳統的攻城戰經驗來看,如果要是能把一座城的城門都給攻破了,那基本上這一次的戰鬥已經可以說是十拿九穩了! 這就好比是他們打到了一隻野雞,已經把這隻野雞的毛都給拔掉並且抹上塗料,就差把野雞烤熟了,又有誰能想到在這種時候的野雞依舊還能蹦起來,還能撲騰著翅膀去啄人的眼睛? 之前的戰鬥其實可以說是一次試探性的進攻,這些貴族隻派出了自己的炮灰步兵以及雇傭過來的一些蠻族馴獸師,但是當現在戰鬥已經達到了這種階段,眼看著勝利正在向著他們揮手,這些貴族領主全都已經坐不住了,紛紛把自己手下的精銳士兵也全都派了出去。要不是因為身披重甲的騎兵不適合打攻城戰,恐怕他們早就已經命令自己的近衛騎兵開始沖鋒了! 盡管這一次這些貴族老爺依舊還是要求自己的士兵盡可能把隊形分散一下,但是有足足數千名士兵分散在這樣一道並不開闊的戰場上,怎麼可能真正分散開來?所以哪怕這些士兵在排頭全都推著盾車,以盡可能分散的陣型向著前麵推進,但是他們的陣型和之前相比較起來依舊還是密集了不少。 見到了後續的大部隊終於壓上來了,之前還在前麵苦苦支撐的炮灰步兵也算是鬆了一口氣。沒有被那鋪天蓋地的炮彈炸過這些人是真不知道,隻有挨了兩趟轟炸,他們才能意識到這種炮擊的可怕! 說句實話,其實盾車這種東西對於炮擊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有防護,但是防護的效果隻能說是微乎其微。麵對著這種有大角度進行投射的炮彈,如果要是炮彈正好落在了盾車的前方,並且不是特別近的距離,那麼盾車還可以為後麵的士兵進行一下阻擋,防止彈片四射擊傷他們,可是如果被這種炮彈直接命中或者是恰好炸在了盾車的後方,那麼盾車的防護就隻能說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除此之外,不管是帝國的巨型加農炮還是地獄火箭炮,似乎也都不是這種盾車能擋得住的,唯一有可能形成一定有效阻擋的也就是在麵對帝國的地獄連環炮的時候了。畢竟火炮這種東西被譽為戰爭之王,如果隻是憑借著一個盾車就可以輕鬆進行阻擋,那這個戰爭之王也未免太廉價了一點? 當大量的精銳步兵也同樣投入到沖鋒的過程中時,他們才意識到什麼叫做大炮之下眾生平等。原本這些精銳步兵在戰場上,哪怕是遇到傷亡也不至於特別慘重,因為他們身上往往都有良好的護甲進行防護,並且本身還有結陣的技術可以互相配合,所以不管是單挑還是群毆,他們在戰場上都可以占據一定的優勢,也就是麵對敵人大量弩兵進行集中射擊的時候才有可能會損失慘重。 可是當他們冒著炮火使勁往前沖鋒的時候才意識到了情況不對,雖然敵人的大炮轟炸起來簡直就像是隨機的一樣,根本無法精確命中某些目標,但是每一次的八發炮彈也總是可以命中一些士兵。每當這些炮彈在士兵的周圍發生爆炸的時候,周圍的士兵頓時就會撲倒一片,或許能有少數的幸存者,但是這些幸存者也沒有能力再被炮彈炸飛的情況下繼續爬起來戰鬥。可以說隻要是被炮彈的爆炸波及到,那就肯定會直接形成戰鬥減員,沒有任何士兵能夠如同遊戲裡麵的士兵那樣強悍,被炮彈炸飛了以後還可以像沒事人一樣繼續爬起來打人。 這些精銳步兵身上的鎖字甲以及鑲鐵皮甲在防禦炮彈的時候幾乎沒有多少效果,或許在麵對橫飛的彈片時,這些士兵身上的鎧甲能勉強起到一定的防護,但是除了彈片以外,不管是爆炸產生的沖擊波還是炮彈本身砸落下來的威力,都不是身上穿著一層鎧甲就可以抵擋的。 尤其是這種臼炮雖然本身沒有太大的穿透力,但是這玩意的裝藥量卻非常足,每一發炮彈都抵得上是一個炸藥包,當爆炸的時候,周圍離得近的士兵基本上全都會被直接震成內出血,有不少的士兵表麵上看起來沒有什麼傷勢,但是其實早就已經因為內臟破碎七竅流血死亡了。 看著周圍戰友那恐怖的死法,這些士兵的士氣也頓時受到了一層打擊,或者說要不是因為前麵的城破消息已經激勵著他們想要沖過去,他們才不會願意冒著這樣的炮火連天往前沖呢。 沖鋒在最前麵的那些炮灰士兵現在已經徹底沖不動了,隻有少數幸存下來的士兵還躲在盾車後麵,默默祈禱著自己不要被敵人的炮彈擊中。雖然說這些士兵一開始沖鋒的時候被鐵甲犀牛吸引走了大量的火力,所以在隊友的掩護之下也算是勉強能沖得動,但是當這些鐵甲犀牛死的死跑的跑的時候,他們就突然發現敵人集中起來的火力原來是這樣的兇殘。 不管是已經破碎的城門口還是城墻上麵的火槍兵都在連綿不絕的進行射擊,威力巨大的火槍彈可以輕鬆貫穿士兵手中所持有的盾牌,一輪又一輪的火槍讓這些士兵根本就沒有什麼沖鋒的機會,幾秒鐘的火力空檔根本不是他們能抓得住的。 雖然他們有盾車可以作為防護,但是盾車的數量本來也沒有那麼多,更何況已經有不少的盾車被炮彈給炸成了一地的碎片。所以隻有少部分士兵能夠在盾車的掩護下徐徐推進,但是當他們越是接近城墻,上麵站著開槍的士兵射擊角度就越大,躲在盾車後麵的士兵也就越危險。 或許那些緊挨著盾車,躲在第一排和第二排的士兵不至於被火槍給擊中,但是越是往後的士兵就越容易被火槍打中,每一名被鉛彈打中的士兵都是非死即殘。 而且看樣子之前那些遊離在戰場外麵的手槍騎兵或許已經把鐵甲犀牛給解決了,現在這些來去如風的手槍騎兵又陸陸續續重新回到了戰場,趁著他們的陣型鬆散,直接就在他們沖鋒的隊伍當中迂回穿插,時不時就繞到盾車的後麵來上一輪火槍。 當後續的生力軍趕到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火力已經被敵人完全壓製住了。或許有少數的弩兵可以通過盾車上麵預留的射擊孔向著城頭上的火槍兵進行射擊,但是這樣的射擊方式不僅準確性非常差,而且難以形成密集的火力。 畢竟盾車後麵第一排一共就隻能容納那麼幾名士兵,哪怕他們全都裝備了十字弩也很難能射出完整的齊射,這也就導致了明明現在停留在戰場上的弩兵數量要比火槍兵多不少,但是他們的火力依舊還是被火槍兵給壓製住了。要不是因為這些弩兵的射擊多多少少給城頭上的火槍兵造成了一些阻礙,恐怕他們現在打的還要辛苦的多。 弗蘭斯站在城門口的位置,冷眼看著外麵正在逐漸逼近的敵軍步兵。盡管從他的視角來看,敵人的步兵簡直就是黑壓壓的連成一片,但是他的心中卻連一點恐懼的感覺都沒有,因為他知道在城門口這種狹窄的地形哪怕有再多的士兵聚集過來也沒有用,同一時間就隻能有那麼幾個人通過這裡。 雖然這一次的成本口預留出來的空間肯定是比弗蘭茨當初在城墻上炸出來的缺口麵積要大的不少,但是這些沖過來的步兵水準也隻能算得上是普通的士兵,肯定無法和突破力極強的焰陽騎士團騎士相比較。而且最重要的是,弗蘭茨這樣的頂級高手在如此狹窄的地形實在是太適合發揮了,隻要城頭上的火槍兵能保持住對敵人十字弩兵的持續性壓製,那弗蘭茨根本就不擔心敵人有可能會突破這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哪怕他們一次能沖過來100人,到最後弗蘭茨同一時間隻需要麵對的也隻有不到十個人,再加上弗蘭茨本身的個人武力以及旁邊戰友的掩護,短時間之內錘死這些人簡直輕輕鬆鬆。 最前麵的一批盾車終於算是徹底停了下來,因為在他們的前麵出現了一道壕溝,已經徹底走不動了。這一道壕溝是弗蘭茨之前命令自己的士兵在加固城墻的時候,順便把這裡給挖出來的,因為時間緊迫,所以隻是挖掘了一道深度大約隻有正常戰壕三分之二的一道壕溝。 這一道壕溝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防禦意義,原本弗蘭茨隻是希望能夠用這一道溝稍微遲滯一下對方步兵和騎兵的沖鋒,至少能夠多給火槍兵爭取一點射擊的時間,結果沒有想到居然還直接把對方的攻城武器給攔在了這裡。 沉重的盾車又不是越野車,自然不可能翻越這道後溝,所以躲在後麵的士兵也就隻能把盾車停在壕溝旁邊,然後咬著牙硬頂著前麵的火槍沖了出來。 這一道小小的壕溝一瞬間就變成了一道死亡地獄,兩米多寬的壕溝不是攜帶著裝備的士兵能隨便跳過來的,而就在他們翻上翻下的過程中,不管是城墻上麵還是城門口後麵等待著火槍兵全都不約而同把火力集中到了他們的身上。 如果放在平日裡訓練的時候,他們隻需要一點時間就可以翻越這裡,但是放到了現在,這十幾秒的停頓幾乎就如同他們的死亡倒計時一般,一個又一個士兵慘叫著被火槍擊中跌倒在壕溝裡麵,不一會功夫,這一道壕溝裡麵就已經屍體堆積如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