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太狂妄了!” 獲悉魏淵親自率部殺向臨淵鎮,鄭衡陽第一反應不是害怕,而是憤怒。 瞧不起誰呢? “魏淵這是要孤注一擲啊。”李宏偉若有所思。 “怎麼說?” “按我們之前判斷,龍山鎮總兵力不會超過四百。眼下,他們在東西兩翼各部署一百左右兵力,魏淵又親率兩百戰士奔襲,可不就是傾巢而出?” 因著戰士比例恒定。 從領地等級以及領地石碑等級,就能大致推算對手兵力規模。 基本八九不離十。 對於龍山鎮實力,鄭、李兩人都成竹在胸,不然也不會淡定拖下去。 越往後拖,對他們就越有利。 “你的意思,是魏淵不願意接受慢性死亡,這才選擇放手一搏?”鄭衡陽剛才的憤怒,倒有九成是裝的。 誰還不是隻老狐貍啊。 “昨天龍山鎮兩翼齊飛,目的,就是為了引我們大本營前去增援。” “幸好沒上當。” 鄭衡陽自認為已經看穿了魏淵布局。 現在的問題是—— 該怎麼應對魏淵的這一波舍命一擊? 據前線潰散下來的戰士描述,魏淵個人極為勇猛,騎乘青蚨戰馬,手持三尖兩刃刀,幾乎無人能敵。 單人獨騎,僅一個沖鋒,就能沖散一支巡邏隊。 氣焰極其囂張。 這樣的猛將,發起瘋來,還真不好應對。 李宏偉目光閃爍。 細究起來,魏淵騎乘的戰馬,身上穿的鎧甲,腰間配的寶刀戰弓,以及治療內傷、提升修為的丹藥,可全是他“提供”的。 甚至就連那口三尖兩刃刀,估計也是他麾下高級鐵匠打造的。 用的還是他“提供”的玄鐵。 麵對鄭衡陽探究目光,李宏偉瞬時穩住心神,笑著說道:“辦法無非就兩個。要麼征調青湖、楊梅二鎮軍隊,及時趕來增援,合圍魏淵所部。” “要麼就來個反沖鋒。” “傳令,讓青湖、楊梅二鎮軍隊殺進龍山鎮,以此逼迫魏淵撤軍。” 一月沉澱。 李宏偉這位顧問,還真有點東西。 “反沖鋒就算了。” 鄭衡陽下意識排除第二個方案,“魏淵此人陰險狡詐,昨天主動越境襲擾,誰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萬一在境內布置陷阱埋伏,別又中計了。” 他擔心。 別青湖、楊梅二鎮軍隊沒攻破龍山鎮,大本營先被魏淵挑了。 以魏淵表現出來的兇殘戰力,這種擔心絕不是多餘的。 況且。 據前線來報,魏淵率部來襲的同時,還在將臨淵鎮邊境百姓遷走。 這是鄭衡陽無法容忍的。 “那就即刻傳令,從青湖、楊梅二鎮抽調百人增援大本營。魏淵真要頭鐵,那咱們就來個三麵夾擊,保準讓他有來無回。” 李宏偉剛說完,就莫名一陣心悸。 這套說辭。 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呢? “好!” 鄭衡陽當然也是以守住大本營,為第一優先級。 ……… 臨淵鎮,某邊境村落。 這是一座剛建好不久的自然村,人口不足兩百,村寨四周隻圍著簡易柵欄,預防野獸夜間襲擾。 民居也都是趕工建造的木屋草棚。 雖然簡陋,房前屋後卻都開墾了菜地,種上辣椒、豆角、茄子等各色蔬菜,不少人家還養著雞鴨鵝。 村寨周邊的土地也已經開墾得七七八八,種上洋芋土豆馬鈴薯。 代表百姓對新生活的淳樸向往。 為了提高對臨淵鎮大本營的威懾,迫使其征調援軍,魏淵也隻能是當一回惡人,強行將全村百姓遷往龍山鎮安置。 等到戰爭結束,再重新遷回來。 即便是這樣,魏淵還是親自督戰,勒令戰士務必不能襲擊百姓,更不能趁機進入百姓家中洗劫財物,否則軍法處置。 一支沒有紀律約束的軍隊,與盜匪何異? “大人!” 廂軍統將方嶽匆匆騎馬趕來,“剛剛探子回報,確認,敵青湖、楊梅二鎮,各自出動約百餘名戰士,正在加速向臨淵鎮方向集結。” “很好!” 見敵人一步步落入他所設下的陷阱,魏淵也是鬆了口氣。 戰場形勢千變萬化。 任憑他事先如何推演,也難保不發生意外。 “楊寧部已經就位了嗎?” “就位了。” 方嶽嘆服說道:“按照大人您之前的部署,我部在襲擾過程中,已經清除敵全部明崗暗哨。楊寧部借著百姓遷移掩護,已經悄悄在集結點就位。” 就等大魚上鉤了。 好戲即將開場,魏淵也是抖擻精神,“傳令各部,迅速集結,隨我一同加速向敵大本營進發。” “遵命!” ……… 魏淵所部一路橫掃,很快就推進到臨淵鎮大本營。 但他並沒有急著進攻。 而是讓廂軍就將砍伐大樹,準備就地打造一架攻城車。 魏淵本人則負責對敵軍的挑釁,單獨騎乘青蚨馬,走到臨淵鎮城寨之下,囂張喊道:“李宏偉,手下敗將,可敢出來一戰?” “靠!” 門樓之上,李宏偉麵色發黑,偏又不敢放狠話。 他可沒忘記。 當初進攻龍山村時,魏淵展現出來的鬼魅身法。 至今仍舊不寒而栗。 瞥見鄭衡陽投射過來的戲謔目光,為了找回麵子,李宏偉隻好強行轉移話題,故作沉吟道:“不對勁啊。” “怎麼不對勁?”鄭衡陽果然上當。 “魏淵不是蠢人,不可能猜不到,我們的援軍正在趕來的路上。他既然傾力一戰,為何不直接攻城,反倒慢騰騰建造攻城車?”李宏偉說出他的疑惑。 “或許是太自大?” 鄭衡陽也把不準魏淵脈搏,嚴格算起來,兩人這才第一次照麵。 “大人,末將請求出戰!” 眼見自家領主猶豫不決,旁邊一位身材雄闊的將領,當即請纓。 “也好。” 鄭衡陽跟李宏偉交換了一個眼神,點頭同意。 也罷。 就先試探一下魏淵深淺。 “大人放心,末將必取此人頭顱,獻給大人。”郝悍得令,當即跑下門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騎乘戰馬,率領一支小隊殺將而出。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某刀下不斬無名之輩。” 郝悍同樣不可一世。 “死人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魏淵故作高冷。 “呔!!!” 郝悍氣極,再不廢話,揮動手中偃月刀,拍馬殺將而至。 魏淵自是不懼,縱馬迎上。 “當!” 兩人刀兵相接,便知對方深淺。 僅以氣力論,竟是不相上下,難怪郝悍敢於請戰,臉上表情卻也凝重了幾分,意識到魏淵是個硬茬子。 雙方騎馬交錯而過,同時發起折返沖鋒。 “刀勢,無定骨!” 魏淵果斷開大,冰冷徹骨的刀芒再次湧現,如冰河倒掛,飄忽不定,在郝悍麵前現出無數刀影,不知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刀意!!!” 郝悍心中大駭,下一瞬,胸前鎧甲就被三尖刀洞穿。 捅出一個大窟窿。 “呃…” 郝悍雙目圓瞪,摔落馬下,眼見已是活不成了。 嚇得寨門附近,原本準備隨時接應郝悍的臨淵鎮戰士,立即逃回城寨,緊閉寨門,生怕魏淵這個殺神沖殺過來。 “……” 門樓之上,鴉雀無聲。 無論李宏偉,還是鄭衡陽,都莫名感受到一股徹骨寒意。 知道魏淵強,沒想到這麼強。 郝悍可是脫胎境二重武者,也是臨淵鎮最強大的武將,打遍軍營無敵手的存在,竟在魏淵手下走不過三招。 這是何等恐怖之事?
第一十章 孤注1擲(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