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千羽拿出兩粒綠色藥丸,後又解釋道,“她是被功合越風掌所傷。若不是一個內功深厚之人中了這種掌力,不但兩顴紫中泛綠,而且每天傍晚之時,手腕腳腕會疼痛入骨,這種痛還會順著肢體上行,直至肘膝。”說到這,即看了看葉瑛,繼道,“我說的沒錯吧。” 葉瑛聽完,雙眉微鎖,暗道,想不到這女子竟然如此了解這種毒掌,難道……想著想著,葉瑛忽然憤憤地道,“你與傷我的人是什麼關係!” 韓千羽見葉瑛如此,不屑一笑,道,“我和傷你的人一點關係也沒有。哼哼,這種武功都不知道,隻能說明你見識淺薄了。” 葉瑛一聽,怒而無言。 斷子期聽後,也想了想,功合越風掌,在中原還從未聽說過這種武功。不過,他自相識韓千羽以來,對她頗有好感,於是也不便當著葉瑛的麵多問。 韓千羽這時又對葉瑛道,“吃了這兩粒藥丸,你身上的毒就會除去,你的內傷,自行調養一個月,也就會好了。” 葉瑛心中卻還是存疑,道,“那你為什麼要幫我解毒?” 韓千羽帶著厭色道,“我都說了,是想讓你盡快離開我們。我可不願與一個心腸惡毒之人多待片刻。” 葉瑛一聽此語,怒氣直沖腦殼,悶“哼”一聲,道,“我不會白白受人恩惠。你收回去吧。” 斷子期一聽,卻接過韓千羽手中藥丸,對葉瑛道,“葉姑娘,韓姑娘隻是逞一時口舌之快。這種毒,我也沒有把握把它完全逼出。你若因此而有失,以後也就不能為兩位殿主報仇了。” 葉瑛聞言,稍想了想,最後還是忍氣吞生,接過了斷子期遞過的兩粒藥丸,一口服下。不過藥丸剛入腹中,葉瑛即感到真是別有一種舒服,身上的疼痛也盡消失。 “還以為你不會吃呢。”韓千羽見葉瑛服下藥丸,在一旁譏諷了一聲。葉瑛此時人在矮簷之下,又能有何厲語。 斷子期一見葉瑛麵色也紅潤了許多,明了韓千羽的藥丸確是解藥,心中稍慰,繼又問道,“葉姑娘,還不知你是如何受傷?” 葉瑛道,“那是三天前的事情。我和江南五派的掌門在離這不遠處的一個小鎮上閑遊,忽見一男子與五個功夫還算不錯的家夥在打鬥。不過,那男子的武功卻遠遠強於那五人,而且,他的武功招式很是古怪,又兇狠異常,最後,那五人俱被那男子打成重傷。 我在一旁看得技癢,又很好奇他所使的武功,遂叫過他,想與他過過招。那人看了看我,也沒推辭;不過他說話很是吃力。而在與他鬥過三十幾招之後,我漸覺不是他的對手,不過,他卻沒有收手的意思。江南五派的掌門這時看出我難以脫身,遂一齊上來相助。不過,一直在旁邊站著的兩個人,大概是那男子的同夥,一見狀,也出手迎了上來。而他那兩個同夥,武功與那男子也不相上下,結果,我就被打成重傷。” 斷子期道,“那江南五派的掌門呢?” 葉瑛短嘆一聲,道,“賀幫主和顧堂主為了救我脫身,硬擋住那三人,結果當場斃命,而上官掌門、汪掌門和繼門主也俱受傷,不知去向。” 斷子期一聽,也不禁嘆了口氣,想起當初在貴州銅仁府與江南五派的掌門會麵,又與上官風雨的比“劍”場景,雖各為一方,不過劍招之上,還是惺惺相惜。 當晚再無別話。次日清晨,葉瑛與斷子期道別,一揖道,“多謝你為我療傷。不過,一事一論,半年之內,我不會再有取你性命的打算;半年之後,我卻還會來找你。” 斷子期淡淡一笑,道,“半年之後,我恭候你。” 葉瑛走後,斷子期才問韓千羽,“韓姑娘,你怎麼識得葉姑娘身上的毒?你又怎麼會有這種毒的解藥?”韓千羽笑道,“你不會也懷疑我和打傷葉瑛的人有關係吧。”斷子期並未直接回答,卻隻道,“願聞其詳。” 韓千羽道,“功合越風掌是日本的一種邪門武功,我曾聽我父親說過。而我父親是一名醫者,精研各種解藥。我給葉瑛的藥丸,正是我父親製的翠春丹,可解日本各派毒功的毒。” “哦,”斷子期恍然而悟,稍停了停,轉而贊道,“看來你心地還是很善良的,舍得拿藥救人。”韓千羽一聽,忙辯解道,“我不是說了嗎,我隻是想讓她趕快離開咱們。”斷子期淡淡一笑,未再多言。 斷子期等人與葉瑛別過之後,不一日間,即到了漳州地界。此時正是晌午,斷子期三人找了一家小店落腳,又要了一桌飯菜。 此時已是六月出頭,天氣熱得難受。韓千羽叫過店家問道,“掌櫃,你這可有什麼消暑的食物?” 這掌櫃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唇上留著幾許胡須,一笑,仿佛是開門招財,道,“要說消暑,那當然要數四果湯了。”掌櫃一看便知韓千羽等人是外地人,遂進一步解釋道,“這四果湯可是用空心蓮子、銀耳、綠豆、薏米等做成,最為消暑。” “好,”韓千羽道,“那就趕快上來些。” 不一時,盛著四果湯的一個大湯碗便端了上來。一看碗中顏色耀目,先自有三分美感。韓千羽先給斷子期、佐藤各盛了一碗,後又給自己盛了一碗。她試吃了一口,果然是香甜可口,又祛了幾分暑意。 不過這時,韓千羽突然直直地盯著另一桌的兩個男子的腰間;佐藤一見,也順著韓千羽的眼光看去。那兩個男子的腰間,俱佩著一個五色鈴鐺。 韓千羽用日語小聲與佐藤道,“是鳳祥門的五色鈴鐺。” 佐藤點點頭,也小聲以日語回應道,“我們跟著他們,也許可以找到三叔的下落。” 韓千羽又把她與佐藤的話小聲轉述給了斷子期,斷子期聽後也點點頭。 待那二人飯後起身離開,斷子期三人即悄隨其後。不過走了許久之後,在那二人拐過一個小巷之時,再一看,忽然沒了蹤跡。取而代之的是,另來了三個擋路的男子。 其中一個長臉男子,看上去約四十歲,以生澀的漢語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跟著那兩個人?” 韓千羽一聽他們的口音,試探著用日語道,“你們又是什麼人?” 那人一聽,長臉上的重眉忽然一皺,也用日語道,“你是日本人?” 韓千羽微笑道,“不錯。” 那人“嗬嗬”一笑,道,“既然你是日本人,今天我就不為難你們了,你們快走吧。” 韓千羽道,“我為什麼要走?那兩個人和你們是什麼關係?” 那人冷冷一笑,道,“小姑娘,你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再不走,我們可要不客氣了。” 韓千羽一聽,倒沒有半分懼色,而是稍稍側頭,用漢語對斷子期道,“斷大哥,他們想動手打架。” 斷子期一聽,剛要回答,佐藤卻用日語接過話頭,對韓千羽道,“好啊,我和他們過過招。”又對那三人道,“你們是一塊兒來,還是一個一個上。” 對麵長臉男子似乎很討厭佐藤這不屑的口氣,硬生生地道,“對付你們這些年輕人,我一個人就夠了。”說著,便走上兩步。 佐藤一見,也走上兩步。 斷子期之前見過佐藤與柳盤龍交手,知道他功力深厚,所以並未太過擔心。 隻看那人也不客氣,起手之間,直接抓向佐藤胸口。佐藤一見,左足微側,輕輕一滑,便躲過了這次猛抓。而隻這一個滑步,那人便也看出佐藤是個硬手,於是施展出的擒拿功夫,一招狠過一招。 不過佐藤這邊卻仿佛閑庭信步一般,身晃步挪之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未見得有多大動作,即能躲過那人的一次次強攻;偶爾之間,還得一拳半掌,卻叫那人有些吃緊。 三十招過後,那人似乎急了,忽地一運氣,又雙掌一推,一團浪潮般的掌氣即直逼佐藤麵門。此時佐藤正在墻邊,再無退路。不過,佐藤足尖隻一輕點,身子即躍起將近兩丈。 佐藤又在空中打了個轉,隨之穩穩地落在了一邊;而那人的掌氣,也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墻壁之上。 韓千羽看著被那男子打碎的墻壁石屑,像是被染料染過一樣,全呈深紫色,不禁叫道,“你會功合越風掌?” 那人稍顯得意,也用漢語道,“知道這種掌法,還不趕快退下。” 斷子期一聽,接著問道,“那,前些日子,你是傷過一個會武功的小姑娘了?” “哦?”那人稍現疑色,道,“你怎麼知道?那,你是替那小姑娘報仇來了?” 斷子期搖搖頭,道,“我不是來報仇的,不過你出手過於狠毒,竟殺了她的兩個手下。武功相較,本是件常事,你為何要殺人?” 那人“哼”了一聲,理直氣壯地道,“我殺個人還用不著你來教訓我,不服氣,也來嘗嘗我的功合越風掌。” 斷子期冷眼看了看他,確要出手。不過這邊佐藤用日語叫道,“斷兄不必動手,我一個人就夠了。”韓千羽一聽,馬上譯給斷子期聽。 斷子期點點頭,也道,“那就麻煩佐藤兄了。”韓千羽同樣把這話譯成日語對佐藤說了一遍。 畢竟佐藤如何對付這人的功合越風掌,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