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斷子期與錢貴南同赴石震堂。路上,錢貴上道,“斷兄,這次我們去石震堂,可是直接叫出夏凈?”斷子期點點頭,繼之又道,“不過我們這次去石震堂,意在探聽虛實。石震堂之內,一定臥虎藏龍,我們若是在那與夏凈說破了臉,他狗急跳墻,於你我多有不利。”錢貴南笑了笑,道,“想不到斷兄現在竟比我想的還周到。”斷子期亦淡淡一笑,道,“正所謂近朱者赤。” 不一時,斷、錢二人來到石震堂,夏子輝依然客氣相迎,不失長者之風。入堂坐定,用過茶後,錢貴南即道,“今日又到石震堂來做了一回不速之客,還望夏堂主見諒。”夏子輝笑道,“錢少俠說哪裡話,二位少俠能再顧敝堂,老夫高興還來不及,何談見諒之說。”錢貴南一聽夏子輝如此說,稍想了想,又道,“聽說夏堂主有兩位公子,可否請出來一見?”夏子輝一聽,忽然麵生難色,道,“這……”“怎麼,”錢貴南一見夏子輝麵色忽變,忙問道,“有什麼不方便?”夏子輝輕嘆一聲,道,“老夫確實有兩個兒子,長子夏勻,次子夏凈。”遂轉頭對一旁仆人道,“去把大少爺叫來。” 少頃,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子來到客廳,但看這男子生得很是端正,麵色沉穩,不乏書生意氣,配著一身青色錦衣,更透著幾分英氣。夏子輝對斷、錢二人介紹道,“這是我的大兒子夏勻。”說著又把斷、錢二人給夏勻介紹一番。幾人相互寒暄之後,錢貴南問道,“怎麼不見二少爺出來?”夏子輝聽問之後又是一嘆,道,“犬子無用,昨日不知被何人打成重傷,現在還躺在床上難以起身。”“什麼?”這一下倒是大出斷、錢二人意料,錢貴南道,“夏凈被人打成重傷?”“不錯。”夏子輝見斷、錢二人滿麵疑惑,又道,“二位若是不信,可到小兒臥房中一看。”錢貴南稍想了想,道,“夏堂主,斷兄粗通醫理,”邊說邊看了看斷子期,繼道,“不妨讓斷兄看一看二少爺的傷勢,或許對他有益。”夏子輝想了想,遂把手一引,同時道,“那好,請。” 斷、錢二人來到夏凈臥房後,一見臥在床上的夏凈,麵色青淡,神血散薄,看樣子的確是受了極中的內傷。斷子期又把了把夏凈的寸口脈,虛沉乏力,遂道,“夏公子的確是受了極重的內傷。夏公子,你是為何人所傷?”夏凈無力地看了看斷子期,虛弱而言,“我也不清楚,不過傷我的其中一人,自稱是鷹爪無命熊鋼。”斷子期一聽,雙眉微皺,繼問道,“那打傷你的一共是幾個人?”夏凈道,“一共是兩個人。”“那另一個一定是弓集了?”錢貴南在一旁推斷道。 斷子期想了想,又問夏凈,“那兩個人為什麼要傷你?”夏凈道,“他們昨天偷盜我家銀兩,被我發現,我們遂交上了手。不過那兩人的武功實在高出我太多,我實不敵,遂被那二人打成重傷。”斷子期聽完,實未料到竟會是如此情況,稍想了想,方對夏子輝道,“夏堂主還請放心,貴公子雖為強人所傷,不過脈象之中,胃、神兼具,隻要以補氣活血之藥對癥而療,不出半月,自當大有好轉。”夏子輝一聽,心中稍寬,道,“多謝斷少俠。” 離開石震堂後,錢貴南滿腹疑惑,似自言道,“奇怪,奇怪,熊鋼、弓集明明躲進了石震堂,為何又會重傷夏凈?夏凈明明派人暗算我們,為何會落得現在這般田地?”斷子期亦是一團狐疑,道,“熊鋼、弓集是否暗中勾結石震堂,那暗算我們的四個漢子是否是得了夏凈的指令,看來我們確要重新查上一查。”錢貴南亦覺得其中似乎另有隱情,應該重新細查。 “斷兄、錢兄——”這時,忽然有人叫住斷子期、錢貴南。斷、錢二人聞聲看去,可不是蔡永鈞、元善從二人?隻聽元善從道,“二位仁兄,你們怎麼會在這?”錢貴南道,“我們剛去了一趟石震堂。”轉而問道,“你們不是去常大人那裡了嗎?”“唉——”元善從短嘆一聲,道,“哪裡是常大人找我們。也不知是哪裡的人扮作常大人的兵卒把我們引走,我們是在途中才發現那人有異。及至擒住那人問其因由時,誰知他竟服毒自盡了。”說著又問道,“沈兄和葉姑娘、冷姑娘怎麼樣?” 錢貴南見問,亦是嘆了口氣,即把在元、蔡兩人被支開後、沈玉成三人被襲之事簡單說了一遍。聽完之後,蔡永鈞道,“看來這夥人的確行事縝密,我們一定要事事小心。”錢貴南點點頭,道,“現在北丐幫也在幫我們共同對付這個拐賣幼童的組織。” 隻說四人結伴回到花程處,花程與蔡永鈞、元善從相互見禮之後,方道,“各位,我手下在城東三十裡處的玄月山上查到了一夥來路不明的人,而且他們還把十幾個孩童控製在一個山洞之中。我想我們是不是可以從中找出一些頭緒?”沈玉成一聽,想了想,道,“我們已找了那拐賣幼童的組織多日,一直無甚明顯的音訊,如今他們怎麼會突然被我們找到?我想其中應該另有蹊蹺。”“不錯。”錢貴南亦道,“這幾天他們已經開始對我們動手,如今忽然讓我們發現他們的痕跡,我也覺得那多半是個誘餌。” “那怎麼辦?”元善從道,“無論如何,小孩子我們還是應該救出來。”蔡永鈞稍想了想,道,“這樣,我們分兩路去救那些孩子。我與善從一路,當先沖進那個關孩子的山洞;錢兄與斷兄一路,隻在洞外看守,若有他變,二位再出手相助。”錢、斷二人點點頭。花程又道,“蔡兄,我再派幾個本幫兄弟同你們一塊兒去。”蔡永鈞搖搖頭,道,“不必,人多了目標就大了,你隻派一個兄弟把我們帶去即可。” 是夜天清月明。夜過子時之後,斷子期等四人同北丐幫的兄弟來到了玄月山,五人又周轉半晌才找到那個困著孩童的山洞。隻看洞外有四個漢子圍在一堆幾將熄滅的柴火邊,有兩個漢子已然躺在地上睡著,另兩個雖然坐著,似乎也睡得濃了。蔡永鈞、元善從二人遂輕步向那山洞移去。那四個漢子還真睡得深熟,直至蔡、元二人走到身邊還沒醒覺。 蔡、元二人遂迅急點住那四人穴道,之後即小心地走進那山洞。洞中深黑,靜心細聞方能聽到那十幾個孩童睡中的呼吸之聲。蔡、元二人辨出方位之後,稍稍加快了腳步。 忽然,“簌、簌、嗖、嗖——”利器破空之聲分前、左、右三個方向而來,來得好不突兀。蔡、元二人反應卻也迅速,或抓、或踢、或拂、或閃,躲避利器的同時也退到了山洞之外,不過蔡永鈞的左側大腿處還是受了一箭,元善從左肩亦受了一飛刀。可就在蔡、元二人還未站穩之時,忽然兩張金絲網已罩向他們。元善從反應迅速,雙足一點,急跳出絲網之限;蔡永鈞本亦可以跳出,不過方一用力,左腿傷痛立時加劇,而就這一遲之間,蔡永鈞即被罩在網中。這一網中的之後,即有人收網製住了蔡永鈞。 “師兄——”元善從驚呼欲救,不過迎頭月下,忽然陰風般多出三掌,如三把鋼錐般直擊其麵門。元善從急忙起手相迎,瞬息之間,右臂三伸三縮,連退三掌。再看時,元善從的麵前站著的卻是三個消瘦男子,月光之下,竟透著幾分鬼魅——他們正是尋魂三鬼。元善從一見這三人,卻是不屑一笑,道,“想不到你們這三鬼還敢出現在我麵前,你們忘了我曾經說的話了嗎!”其中一鬼“嘿嘿”一笑,連聲道,“記得,記得,元公子可是要廢了我們的左臂嗎?” 元善從一聽,忽然一驚,想起方才尋魂三鬼都是以右手與他對的掌,他們的右臂不都已經被他廢了嗎?怎麼可能恢復到如此地步?就在元善從滿麵驚疑之際,又一鬼陰譏道,“元公子,我看這次你還是再廢一次我們的右臂吧。”“哼,”元善從怒道,“今夜我就讓你們變成真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說話之間,右手已從背後抽出寶劍。而就在元善從抽出寶劍的同時,他被後又多了三個持劍男子,看樣子亦是來者不善。此時,隻聽一鬼又揚聲道,“元公子乃是江湖三大高手之一,咱們以六敵一,不算過分。”說到最後,厲聲叫道,“上!” 話分兩頭,先按下元善從這邊。隻說蔡永鈞方被金絲網罩住之時,斷、錢二人已欲上前,不過與此同時,他們的麵前忽然多了四個人。錢貴南麵前的正是鷹爪無命熊鋼、蛇唇碎額弓集,還有那個武功更高的戴著銀色麵具的劍客;斷子期麵前,則是一個戴著黑色麵具的持劍男子。錢貴南看了看對麵三人,冷然道,“想不到又見到你們三個,熊鋼、弓集,你們與石震堂的夏凈,是不是有勾結?”弓集應道,“你想知道?”說著,向錢貴南麵前扔了條繩子,繼道,“把自己捆了,我回答你。”錢貴南一聽,“哼”了一聲,道,“你們也想困住我?”戴著銀色麵具的劍客這時道,“少和他廢話。”話音方落,銀色麵具劍客的劍已逼向錢貴南胸口,熊鋼、弓集亦隨之欺向錢貴南。 就在錢貴南與銀色麵具劍客、熊鋼、弓集打在一處之時,那黑色麵具男子沉聲對斷子期道,“斷公子,我們之間也該一見高下。”說著雙足一點,飄然而去。斷子期一見相邀,情知此戰避無可避,即點足跟了過去。大約走出五裡之外,黑色麵具男子才定住腳步,沉聲道,“斷公子以寒星劍法名震江湖,在下狂妄,請賜教一二。”說罷,“哧”地一聲拔出寶劍。 畢竟斷子期如何應敵,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