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鎮守所言不錯,那就先讓蠻族維持現狀再說吧,另外你前麵傳來消息,說祖脈最多再有一個月時間就該恢復。
朕算了算時間,時間已是過去不少了。
人族皇庭方麵的事宜,你認為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
“臣以為,我大秦現在做的太多,以我等的實力,絕無其他勢力能阻攔皇庭的出世,接下來陛下隻需按部就班即可。
餘下的,便是沒有什麼了。”
東方詔淡笑。
今時不同往日。
以現在大秦的實力,根本不用考慮的太多。
按部就班,把該做的都給做了,其他的都不過小事爾。
——
“臨安城!”
前方城墻綿延,沈長青看著眼前似曾相識的一幕,已然認出了這座城池的身份。
臨安城!
自己入鎮魔司以後,第一個執行任務的地方。
正是在這裡,他見識到了妖邪的可怕以及殘忍,視百姓如豬狗,任意就可屠殺。
自從那次以後,沈長青就再也沒有來到臨安城。
現如今故地重遊,心中不免升起一些別樣的情緒。
不動聲色的穿過守衛的檢查,他已是進入到了城中。
喧鬧叫賣的聲音。
自街道兩邊傳入到了耳中。
街道仍然是那個街道,但人卻已經不是原來的人了。
幾十年時間。
足以物是人非。
沈長青緩步在城中走著,聽著耳邊百姓的交談,看著擦肩而過的路人神色,他便能看出城中的大概。
“看來付默生此人,在為官方麵的確是不錯的了。
在臨安城中數十年,倒是沒有什麼怨聲載道,反而比曾經好上不少。”
沈長青心中暗忖。
從百姓駁雜交談的話語中,他能準確的聽出一些重要的訊息。
而在那些百姓的口中,讓其知道如今的縣令,仍然是當年的付默生。
再者就是。
諸多百姓中雖然有些人對其頗有怨言,可大多數都是持認可的態度,從這就能看得出來,臨安城如今的知縣究竟好還是壞了。
心中如此想著。
沈長青繼續在城中走著,不多時,就已經來到了衙門麵前。
隻見他腳步不停,徑直向著衙門裡麵走去。
在經過兩個衙役身旁的時候,那兩人都沒有任何覺察,就好像根本沒人走過一般。
這種手段。
是沈長青在明悟空間法則以後,對於空間的一種運用,能用利用周遭的空間遮擋住自己的身形。
實際上,這種手段沒有什麼大的作用,但凡是有些實力的修士,都能覺察到異樣。
可對於普通人,或者是天人以下的修士,那就相當有利了。
步入衙門以後。
他就來到了大堂裡麵。
如今衙門內正在升堂,坐在主位上的乃是一個身穿官服,蓄有長須的中年人。
盡管數十年過去,沈長青也仍然能認出對方的樣子。
付默生!
臨安城知縣。
跟數十年前相比,對方隻是成熟了許多,樣貌上麵沒有什麼大的變化。
在其身上,他感受到了真氣的波動。
“大宗師?”
沈長青麵色略微詫異,這位竟然已經是大宗師了。
轉念一想,他又是釋然。
武院遍布天下,武學再也不是少數人的專利,但凡人族都可能修習武學,若是付默生天賦真的不錯,二十年間成就大宗師,也不是沒有可能。
從付默生身上挪開目光,沈長青看向堂下的人。
渾身滿是血汙,散發著讓人作嘔的味道,內裡經脈寸斷丹田破碎,顯然是被人以暴力手段廢掉了。
“大秦四百一十三年七月初七,你為練就邪功,血祭一村百人,同月二十六,再次另一個村子中屠殺二百餘人,手段極其殘忍,白泰,你可認罪!”
付默生把手中卷宗放下,厲聲喝道。
話音落下半響。
白泰滿是血汙的臉上,猙獰駭人:“明明是你們屈打成招,卻誣賴我殺人,除非你們拿出確切的證據,否則我縱然是死心中也是不服!”
“證據?不服?”
付默生笑了。
怒極而笑。
他臉色冰冷,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噴吐出來,一把將卷宗甩到了白泰的麵前。
“本官告訴你,本官說的話就是證據,那三百餘條人命,就是證據,你就算是再是不服,今日也難逃一死。”
說完。
付默生看向左右,冷聲喝道:“來人!”
“卑職在!”
“將他拖下去關押起來,明日午時斬首。”
“卑職領命!”
兩個衙役出列,直接就把白泰架了起來,向著外麵拖去。
這樣的變故,讓白泰臉色劇變,瘋狂怒吼:“你們沒有證據,你們不能殺我我要告你們,我要不服”
然而任憑他如何掙紮怒吼,都沒有任何辦法,隻能讓兩名衙役拖走,聲音漸漸低迷了下去。
堂下無人。
付默生一拍驚堂木:“退堂!”
隨後,他就起身準備離去。
隻是在離去的時候,眼睛不由自主的向著大堂內的某一個方向看去,有疑惑的神色一閃即逝,搖了搖頭,就不再細想太多。
“興許是過於疲乏了吧!”
付默生心中如此想著。
在剛剛。
他好像感覺到了大堂裡麵站著別的人,可肉眼卻看不到半分。
這種情況,也隻有錯覺一說了。
“好敏銳的感知!”
大堂一側,沈長青注意到了付默生的眼神,臉色不由一動。
一個大宗師能覺察到一絲異樣,單就感知而言,算是比較強大的了。
任何一個天才,都是在某些方麵異於常人。
像是這位臨安城知縣,在感知方麵比同境界的大宗師強大,便算得上是名副其實的有天賦者。
至於方才對方所說的邪功,他倒是有了些了解。
從那個白泰的身上,沈長青能感受到一股濃鬱的血腥味,以及讓人不適的邪惡氣息。
乍一看。
活脫脫就是一個妖邪。
但是,卻又跟真正的妖邪有很大的不同。
在其斷絕的經脈中,有微弱的真氣殘留,那等真氣便是邪惡氣息的來源。
如此一來,再結合付默生所說,就可以看得出來,那個被押下去的人,究竟是個什麼貨色了。
不過。
沈長青也沒有什麼意外。
像是一些另辟蹊徑的邪功,能讓人實力在短時間內大增,卻也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這等武學,在鎮魔司中都是有過記載的。
按理來講。
在如今朝廷威壓天下的情況下,不可能有人去鋌而走險,修煉這等邪功才是。
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真有這樣的人也不奇怪。
然後。
他又在衙門內的其他地方轉了轉,見到了幾個熟悉的麵孔。
沒多久,沈長青就離開了衙門,緩步把臨安城轉了一個遍,最後便是徑直出城,沒有半點留戀。
對他來說。
臨安城隻是記憶中的一個點而已。
在確定了這裡百姓安居樂業,比自己離開的時候要好,那也就足夠了。
在離開晉城以後。
沈長青便是漫無目的的走著。
待到後麵,他在一座雄偉壯觀的城池麵前停下了腳步。
城外萬物寂靜。
城內歌舞升平。
兩種完全不同的景象同時出現在感知當中,糅合成了一副詭異的畫麵。
城墻下麵,城門大開。
有麵色肅穆的守衛,正守在城門兩側。
沈長青來到了城門麵前,腳步突兀的停了下來,緊接著朗聲開口:“沈長青來訪!”
聲音好像不大,但卻覆蓋全城。
等到聲音沉寂下去的時候,就有溫和的笑聲傳出。
“原來是沈兄到了,小生有失遠迎!”
話落。
有白衣儒生自城中走來,不到一個呼吸,便出現在了沈長青麵前。
晉城城主!
莫子晉!
隻見一人站在城內,一人站在城外,兩者相距隻是一步之遙,卻又好像是中間隔著天塹一般,場麵一時間沉寂了下來。
“沈兄不進來坐一坐?”
沉寂片刻,莫子晉溫和笑道。
沈長青聞言,麵上亦是顯露笑容:“莫兄相邀,沈某怎會拒絕。”
“沈兄,請!”
“請!”
——
“我記得當初見到莫兄的時候,乃是山中的一個院落,如今許久不見,莫兄住的地方也是截然不同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沈長青看著周圍金碧輝煌的大殿,跟印象中的院落有很大的差別。
莫子晉微笑:“時過境遷,任何東西都是會變的。”
“沒錯,任何東西都是會變的。”
沈長青深有同感的點頭,隨後他的笑容突然收斂,雙眼緊緊的盯著對方。
“那麼莫兄自己呢,如今可也變了?”
突如其來的問題。
讓莫子晉稍微怔了一下,旋即便是微微一笑。
“自然,其他東西會變,小生自然也會變,就如同沈兄一樣,當年的沈兄跟如今的沈兄,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你說的不錯,我也變了但卻不完全變,由始至終我都是人族,不論是曾經還是以後。”
聽到這句話。
莫子晉臉色凝然,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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