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新】 ,! 在克雷頓·貝略之前,朱利爾斯沒有見到過其他封印者,他們這樣的人十分稀少,因為大部分詛咒都能為受咒者帶來力量,並非是完全的負麵的存在。
還是有很多暗裔為了力量情願忍受暴露身份的風險,比起安逸,他們更享受爭鬥的快感。
狼人們正是這樣好勇鬥狠的種族,但偶爾有個例外也很正常,克雷頓的祖先選擇成為封印者,朱利爾斯隻能想到這是為了避免月狂癥的爆發。
月狂癥是所有狼人都具備的癥狀,但也有一些人類具備這種病癥。
不要在月亮照耀的地方睡覺,夜晚快快回家——這樣的警示從古流傳至今,正是因為人們對月狂癥的恐懼。其癥狀是在月光下易怒、生食癖,力量也得到一定增長,隻是在諸多生命體中,狼人的月狂病癥最為嚴重。
在過去,露宿在公園、街道流浪漢中常有人會患上月狂癥,這也是政府願意出資修建濟貧院的原因。
躲在屋頂下,是人類避免染上月狂癥的方法。
但這種做法隻能預防月狂癥,人們至今沒有找到將患者徹底治愈的辦法。
然而,有一些神秘學的研習者認為,月狂癥並非疾病,而是古老的強者為了庇佑自己的後裔而做出的特殊刻印,他們在自己的血脈中銘刻下祭祀月亮的儀式,以確保自己的後代不會因為文字的失傳和遺忘而喪失獲取力量的渠道。
這些學者們相信食用生肉是采取血肉精氣的方式,每到月圓之夜,月狂癥患者便向月亮獻出自己采集的精氣,以此獲得生命的進化。
朱利爾斯過去以為這不過是某種無端猜想,但克雷頓身上發生的事卻讓他對這個猜想多了幾分相信。
克雷頓·貝略是個封印者,他從出生開始就是個狼人了。
顯然,他血脈裡銘刻的渴望在過去的歲月都遭到了抑製,直到今年才步入正軌,那份過去積累的扭曲沖動本會在漫長的歲月中漸漸澹化,直到咒縛儀式的運作,它極有可能不僅喚醒了克雷頓血脈中關於祖先的回憶,也喚醒了過去缺席三百多個月份的獻祭本能,他在沉睡中將自己積攢的精氣全部獻給了月亮,連正常維持生命的那部分精氣也在其中。
這種強加式的本能正在令克雷頓自殺。
朱利爾斯毫不猶豫地向狼人潑出第二杯藥劑,他必須中斷儀式,失敗的咒縛儀式或許有一些後遺癥,但再怎麼樣也比直接死掉強。
何況那些來歷不明的騎手也要靠近了,如果克雷頓能恢復清醒,他就不必費力拖著這沉重的軀體走了。
在他的期盼下,乾枯的狼人睜開了眼睛。
朱利爾斯再一次被按倒在地,就和他們第一次見麵時一樣。
但和上次不同的是,狼人發光的黃眼睛裡此刻沒有任何理智,隻有一片混沌。
好像不應該叫醒一個正處於極度饑餓之中的狼人......朱利爾斯感受到地麵的冰冷,胸口的壓迫感和狼人口中噴出的熱氣,騎手們的馬蹄聲也在耳邊越發清晰,他已經連續幾天沒有睡好覺了,外界莫大的壓力反而讓他昏昏欲睡。
此刻,他殘存的理智隻來得及後悔一件事——
【我還沒給自己下毒呢。】
..............
薩迦和蕾嘉德的爭鬥以薩迦的完全勝利告終。
在七次落日之後,他們等到了斯納塔德人的到來。
那是一個多達五十人以上的龐大隊伍,士兵們穿戴鎖子鏈甲,艾爾古王子就在他們的中心,他英俊非凡,衣著華美,身材高大如同巨人的後裔,腰間佩戴的長劍比士兵背上的雙手劍還要長,並且騎的馬也是所有坐騎中最高大的,隻需一眼就能把他和其他人區分開。
這支軍隊在頭戴香茅的灰袍巫師指引下穿過這片森林,他們白天進入森林,直到黃昏還沒有看到盡頭。
在經過一處溪流的時候,艾爾古停了下來,他的隊伍準備在這裡進行休整。他從馬上下來,和自己的近衛仆從一起到水源邊俯身取水,克雷頓看到自己的先祖薩迦的視線通過樹木間的縫隙抓住這位王子放鬆的時刻。
他抓住了這個機會,變化狼形,龐大的身軀在穿過樹林時卻沒有受到任何阻礙,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而他的姐妹同樣如此,
兩頭巨狼悄無聲息地從暗處出現,在受襲的隊伍迅速地展開了一場屠殺,
最先死去的是外圍警戒的士兵,他們的身形相較於兩個狼人如同布娃娃一般孱弱,利爪的幾下拍撥就將他們的盔甲連同皮肉一同劃開,鮮血淋漓地摔飛出去。
透過薩迦的視角,克雷頓幾乎能隱隱聞到血腥味。
接下去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是這支部隊中的巫師,他們的精神領域毫無死角,紛紛抬起曲柄杖,用彎曲如昆蟲觸須的杖頭指向兩個狼人,許多張嘴唇同時開合念動咒語,空氣中開始湧動寒流,冰霜從他們腳下向外蔓延。
即使這段回憶與現實隔著上千年之久,克雷頓還是本能地感受到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