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行。我稍晚點給你發短信,就發這個號了,等會注意看那個方塊設備啊” 高星野切斷通話,終於反應過來為什麼昨晚沒能聯係到蕾娜。他完全忘記了車損後蕾娜將設備遺忘在了引擎蓋上,然後被疲憊的盧普在不知情中帶回了自己家。 的遺失固然麻煩,落入不相關者手中更麻煩,但最麻煩的是這個不相關者竟是盧普。索要也不是,這會暴露自己和蕾娜的同事關係,不索要也不是,因為中保存著大量調度記錄和蕾娜的個人信息。 為了不將盧普卷入更多麻煩,高星野選擇隱匿身份,堅稱自己隻是在為第三次考研做準備。他與蕾娜在意外中相遇,不等高星野作出反應,蕾娜迅速掌握了情況。為了避免尷尬,她迅速離開了現場,隻是不慎遺失了自己的。 高星野沒什麼勁頭,心思也並不全在工作上。今天早上他也沒能成功吃到心心念念的“天文家”肥腸鹵汁豆腐腦。 距新都機電大學49周年校慶開幕不到2小時。開幕式結束後,隨之而來的將是下午的校友見麵會,傍晚的校舍開放日及自4月20日夜間開始,為期四天半的概念工業製造品展,以及共用活動場所的特色商品博覽會。接踵而至的活動為河濱區帶來了巨大的安保和交通壓力,活動期間,特殊時段的交通管製和會場安保維穩工作由官方委托普朗克之矛進行。在此之前,是一個接一個的動員會、工作部署會和問題交辦會。高星野領到的任務是在4月20日下午17:50至4月24日結束為止,概念工業製造品展會會場交通引導的綜合協調工作。直到今天下午五點前,高星野的任務就是不斷參加會議,然後從一個嘈雜的會場轉移向另一個會場。目前他正在轉移中。 但是顯然,他在人群中跟丟了領導。 他很快接到了第二個電話。 - 從一個會場向另一個會場轉移的人群中,精乾的短發男子並不引人注目。 敞開著的黑色風衣,隱約隆起基礎裝甲片的長褲,除此之外,他身上再無什麼算得上突兀的元素。 短發男子從上衣口袋中拿出,再次確認了自己並沒有接入廣域網。 “收到,收到,第83組接到調度,我去了啊別催” 時間是上午10時02分。 第83組的外勤雇員baul小跑著經過。短暫的接觸中,短發男子掃視了baul手中上的信息。 ——被標記的fellow,未認證的身份。位置:鬆林區中燦路7033號,移動中。 擦肩而過,baul的目光被男子吸引。他左上臂隱約顯現著對比度並不高圖案和文字。 驚愕中,一般外勤員循聲迅速回頭,僅有自己和埋頭行進的寥寥過客,再無他人。 外勤員立於原地,拚命回想著浮現在短發男子左臂上的低可視度文字。 -FUSE 00 ASSA- - 很不幸的。即使通宵寫完了情況說明和風險研判報告,留給吉斯睡覺的時間依舊沒多久。 他設置的來電提示音是能將人活活吵死的V12引擎的高轉轟鳴聲。即便愛車如吉斯,依舊無法在嚴重的睡眠不足中欣賞這樣的噪音。 他的卷毛乾枯、雜亂,並且毛尖分岔。他從枕頭下將腦袋抽出,坐起半身。褪黑素的空瓶、快遞紙箱和鋁合金油底殼擋板從他身上陸續滾落下去。 找到花費了吉斯大概兩分鐘,在此期間來電一直響個不停。隨後,他將和自己一起裹進毯子裡,側身向左躺下。 吉斯的心情糟透了,他認為自己已經在淩晨四點前處理完了最近20個小時內所有的工作,現在不應該有任何人能打攪他。 “啊?說話,醒著” 滿身的疲憊和出油的麵頰讓吉斯更加不快,他甚至不想知道電話另一側是誰。 但是4秒鐘後,吉斯突然神情嚴肅的從床上彈起。他迅速套上夾克,快速的用漱口水沖洗了自己的口腔,然後走到用被曲軸捅穿缸體的四缸引擎DIY出的咖啡機前倒出大概150毫升的苦咖啡一飲而盡,最後灌滿了自己隨身攜帶的保溫杯。 “我現在出發。蕾娜我去接” 做完這一切隻花費了吉斯不到四分鐘。他拉開臥室的落地窗來到戶外,然後從窗口飛身躍入自己的小工坊。 ——Kwsaki VulcanSS 吉斯從工坊在推出了這輛幾乎從歷史中消失的,閃耀著銀灰色光澤,停產近40年的異種雙缸運動巡航車。後期升級了倒置減震和無鑰匙啟動,甚至換上了更寬後胎的VulcanSS簡直臺徹頭徹尾的怪胎,但對吉斯來說,一切正好。 吉斯按下啟動鍵,引擎轟鳴。強大的低扭允許它以更低的轉速燒胎起步,吉斯乘著它離開工坊和院子,沖入街道。 他得知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昨晚回收的粒子儲存罐成分無效,攜帶著儲存罐的fellow並不是最開始被標記的那臺。此外,原本被標記的fellow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地方。 - 謹慎的FUSE尾隨著被標記的fellow,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他始終沒有出現在fellow的探知範圍內,也始終沒有讓fellow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 未接入廣域網,也沒有加入調度群組的FUSE無法獲取任何武器裝備上的支持。他從上衣口袋中取出了相當古董的單筒望遠鏡,持續觀察著fellow。 被標記的fellow終於采取了預料之外的行動。 fellow似乎已經掌握了足夠多自己需要的情報。它開始沿著一個確定的軌跡移動。建築從鮮艷逐漸變得灰白,FUSE意識到fellow正在深入一片喪失機能的城市。 的離線地圖上顯示的隻有代表自己和fellow的圓點,幾乎沒有街道和建築的信息。 做完全的準備和最壞的打算。 是否要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完成fellow的捕獲? fellow突然停止了移動。 FUSE駐足,向fellow的更前方望去。 陰暗的角落中,一個粗糙的,工業的,棱角分明的輪廓慢慢在視野中變得清晰起來。 當雙眼習慣了這片密不透風的黑暗時,FUSE視窗投射出的微弱掃描光線反射在粗糙而未經細膩表麵處理的金屬上。 巨大的,銹蝕的,沉默冰冷的鋼鐵堆積而成的機械。 沉默著,低吟著。 跨越時間,凝固時間,打破時間。 它就在那裡,安靜的默默祈禱著日光的降臨。 龐大和瘦小,在時間長流中的這個節點上,兩者終於對等的站在了彼此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