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仁傑身著一襲黑色長袍,長發綰在腦後,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強烈的自信和霸氣,似乎就像是一座不可撼動的大山一般。他目光如炬,恭敬地行了一禮後,沉聲說道:“君侯,不知有何吩咐?”從始至終他的眼睛就沒有看過其他人,似乎在他的世界裡就隻有這個上級永定侯。可隻是驕傲啊,不過他也的確有驕傲的資本。李睿想著。 許煒乾笑了一聲後才主動介紹了一下。 “賢侄莫要見怪,趙將軍脾性向來如此。”李睿忙擺手說無妨,他這才對趙仁傑說。“這位是朝廷來的使者,也是武安君李懿之子。” “在下李睿,小字永安,久仰趙仁傑趙將軍威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李睿拱手行了一個後生禮,畢竟這位趙將軍也算是父親那一輩的人物,而且觀察他中氣十足,整個人散發出一股不怒自威,無人可擋的英氣,足可見此人實力之強。 趙仁傑眼中幾乎是射出一抹精光直逼李睿,就隻一個眼神,李睿就感覺到似乎被穿透般,似乎一切在他麵前都無所遁形,這種讓人後背微涼的感覺,他隻在有些時候的李懿身上感受到過。 “武安君,李睿,不錯。”沒有過多的言語,隻是對著李睿點了點頭,權當回禮。然後就轉頭看著許煒。 許煒知道他的脾氣,也沒有多說,隻是開始介紹自己的安排。“邊關強敵來犯,朝廷此次指派我西都出兵十五萬,趙將軍吩咐手下的將士盡快集結,五日之後開赴前線。而蒙皇帝聖恩,佑兒封了世襲永定侯,鐸兒封了常平侯,不日前去赴任。本侯命你帶泰兒進宮謝恩,並向皇帝陛下述職。隨後就跟著武安君他們直達前線即可。” 這邊剛說完,那許泰就嘟囔著埋怨。說大哥二哥都封爵賞侯的,自己啥也沒有,說皇帝不公平。 許煒聽了差點沒嚇出一陣冷汗,“放肆!你二哥擊潰西都最大叛軍早就有了赫赫功績,你大哥早年跟著我在軍中也時有建樹,就是你個沒出息的東西,聲名不顯,日日叫你讀書習武,將來為國建功,別丟了你老子我的臉,你就是不聽,此次叫你一同進宮就是叫你看看外麵的世界,好好想想自己的路!” 不過他心裡卻打起了鼓,這熊孩子真是有啥說啥,不知道這次進宮會不會惹出什麼事來。 “知道啦知道啦。”許泰這才不情願地說了句。 “賢侄別放在心上,小兒無知,口出狂言實在不是有心。”李睿笑著說沒事,畢竟這許泰今年估計也就是十三四歲,而且常年養尊處優,心智不成熟也是有的。不過就是這樣,許煒也可以放心地將他放出去闖蕩,可見許泰也不會是酒囊飯袋,心裡也對許煒越發尊敬起來。 “趙將軍你可要盯緊了啊,皇宮不比侯府,休得讓他再這樣放肆。” 趙仁傑點頭稱是。 然後許煒問起青驍的事情。“仁傑啊,我聽永安說,青驍將軍去了鳳頭關啊?這是怎麼回事?” 趙仁傑想了想,覺得還是單膝跪地,如實相告。“君侯不知,當日我正在練兵之時,朗暉來我軍中求教,當時三公子也正在那裡,我本來是想等練完兵以後再替他解答疑問的,結果不知何故,他對三公子有所冒犯,於是屬下就罰他去守邊關去了,希望借此磨練他的心智。不曾想卻讓人看了笑話,實在是屬下考慮不周,屬下這就召他回來,並甘願受罰。” 他忙趙仁傑扶了起來,“你這是乾什麼,你治理下屬,何錯之有”。隨後皺著眉頭盯了一眼許泰,嚇得他忙縮到趙仁傑身後,“不用說我也知道肯定是這個孽障惹出來的事,不過青驍也的確有些年輕氣盛,讓他冷靜冷靜也好,仁傑啊,你費心了。” “想來這幾日責罰青驍也應有所悟,不如你們就順帶這帶他一起進宮吧,這孩子似乎也多年沒有回到那片土地了。”許煒笑著說,似乎青驍受罰這件事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 趙仁傑點頭稱是,劉鑒看了一眼許煒和許泰,似乎是想說什麼,可最後他還是忍住了。 “你們出去吧,我也還有政事要處理,永安啊,你跟著趙將軍,讓他帶我的命令去調集軍隊,做好安排後,另選一匹好馬與你共同回宮,你看如何?” 李睿說好。 隨後三人一前一後走出門外。 這時候許煒才長出了一口氣,眼中浮現出些許復雜的神情看著三人的背影,心裡不知盤算著什麼。“劉鑒,你剛才似乎有話要說,此時他們已經走遠,說吧。” 劉鑒俯身湊攏,小聲說道。“三件事,第一件。李懿果然是料事如神,我怕我們自以為步步算計最後還是會為別人做了嫁衣啊。” “此事不妨,可聽聞功高蓋主,他越厲害,皇帝就對他越忌憚,在衷心又有何用?心意這種東西,誰說的清楚。”許煒冷笑一聲答道,問第二件事是什麼。 “您讓趙將軍和青驍前去我覺得很好,這樣前軍也不至於成為他們的一言堂,但三公子,我卻覺得。” 許煒閉著眼睛無奈的揉了揉額頭,“我何嘗沒有想過泰兒的問題,可擔心解決不了問題,現下佑兒,鐸兒都無需我的幫助了,可泰兒一直跟在我身邊,最遠不過就是去軍營學習學習,猶如屋內精心培育的花朵,將來如何獨當一麵吶,這次讓他去看看真正的戰場也好,有趙將軍在我不是很擔心。哦對了,你說的第三件事是什麼?” 劉鑒沒有直接回答,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反而說了句“請君侯恕我無罪。” 許煒這倒疑惑起來,心說難道還有什麼遺漏的地方麼? “態度,皇帝對朝臣的態度,正如君侯剛才所說,武安君越厲害,皇帝越忌憚,那我們呢?難道不也是這樣?為什麼突然給我們增加了接近一倍的兵權,要說皇帝是不知情老糊塗,我是肯定不信的,雖說名義上是給了二位公子,但實際上確實由君侯掌控啊,而且此次我們幾乎是精銳盡出,如果損失太重,那後果可對我們不是什麼好事啊。”許煒眉頭越發緊皺。 “的確,如果這要求由我們提出來再允許倒還好說,可他主動給我,到時真的有些耐人尋味了,如果李懿那個老狐貍借此消耗我軍戰士,”許煒嘖了嘖舌“應該不會,李懿這人我知道,雖然足智多謀,但不是什麼小人,再說有趙仁傑在,軍隊應該無礙。” “李懿固然沒有問題,可君侯要知道,決定權終究是在我們的皇帝陛下手裡啊,所以君侯務必考慮清楚,我料想是否是宮中有變,不然李懿不會突然大發慈悲,興許是他察覺到了什麼,而且這次戰爭聽說東邊鎮國公因為相距較遠,可是未出一兵一卒啊,另外,在下覺得,征兵時間不宜太緩,否則顯得怠慢,也不宜過快,顯得早有屯兵恃強之心” “你擔心的是啊,此事容我再考慮一下。” 這時候李睿正隨安排好事宜的趙仁傑騎馬起行,一路上皆是繁華一片,民眾安居樂業,一片欣欣向榮之景。李睿心裡暗想,一定要好好地告訴父親,許煒治理有方,實在是難得的治世之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