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當母欺女,好一個當女欺母。難道你老子從來沒教過你,什麼叫強搶民女,滔天之罪嗎?” 原來這大漢端坐良久,早就是杯空味盡,無可品了。便耐住性子,把這場鬧劇熟睹了一番。 此時證據確鑿,量那石愰無可狡辯了,這才拍案而起。 那大漢濃眉長髯,一臉橫肉,像極了一頭黑熊,正向石愰走來。 石愰度量著自己人多,收拾那大漢綽綽有餘。便又向那大漢罵道:“爺爺的事你也敢管?也不出去打聽一下爺爺是誰。也罷,敢管爺爺事的人,今天都叫他有來無回!” 大漢笑道:“我也不想回去,這裡的茶我還沒品夠。至於你那豬狗不如的東西,哪裡配有姓名!嗯……今日我也不想傷人,放了那姑娘我便饒你。” 那石愰便喝道:“給我上!把他往死裡打!” 聽罷,眾家丁一齊擁上。那大漢也並不閃躲,隻在原處隔空一掌。 那家丁隻見一股能量擊來,“轟”的一聲,十幾個家丁全部絕倒於地。 那胸口疼痛難忍,爬將不起,隻覺兩目暈眩,一時竟昏死過去。 石愰見眾家丁都倒了地,心裡害怕,忙轉身欲跑出去。可巧被老板娘大酒用的酒壇子碎片絆了狗吃屎。 大漢道:“你也不用跑,叫你放人你不放,還想傷我。我本想饒你,看你也是個不知好歹,欺軟怕硬的雜種,也不必饒了。” 一麵又直向石愰走來。石愰見大漢麵無表情,似兇神惡煞一般,忙拾起碎片朝他砸去。 不料正被大漢一手抓住,輕輕一捏,便成了粉末。 石愰慌了,又求道:“大俠饒命,我該死,沖撞了大俠。大俠若高興,我願意請大俠喝一年的茶。” 大漢冷笑道:“我也不缺你那點破錢。今天饒了你,日後還不知道如何呢。你這雜種,留著無益!” 隻見大漢橫起一隻手,對著石愰用力一握,見那石愰滿麵漲紅,兩眼出框,舌頭半伸,說不出話來。隻有雙腿還在亂蹬,隻一會兒,見那雙腿也不動了,隻看是兩眼一翻,一命嗚呼! 見他已死,大漢才把手放下,那石愰竟成了一具乾屍。 又有一股能量現出,大漢便吸於體內,方把臉色放下。 老板娘早把女兒救出,見了大漢這般,嚇得臉色蒼白,緊抱住女兒,想走卻又不敢走。 大漢把臉色放平和些,對著母女兩個,嗬嗬笑道:“已經沒事了,這十幾個家丁一時醒不過來,我在這裡替你們照看茶館,快去看人吧。” 老板娘欲說話亦不敢說,拉著女兒與大漢磕了幾個頭,道了謝便去了。 一路上也是跌跌撞撞,心魂不定。 大漢一麵又瞧了瞧那十幾個家丁,心下想到:這也夠他們消停幾天了。若不是我看你們也有妻小,隻給你們個厲害。 又一麵把石愰的屍體處理了。 可憐那石愰本是街上一霸,如今連個葬身之地都沒有。果然“紈絝子弟不可王,一遭失足恨千古”。 卻話那母女兩個趕得正巧,男子還剩得幾口氣。見她二人慌慌張張,忙問了緣故,老板娘便一五一十告訴了男子。 男子嘆了口氣,說道:“那大漢我原來認得,是我一個故人,再見他,報我姓名就好了。石愰一死,這茶館保不住了,可憐我大限已至,竟讓你們母女遭受這樣痛苦!” 說罷,男子又咳嗽了一陣,與母女兩個哭了一會兒,,方又說道:“你們切記,別在這裡逗留,我死之後,方就去罷。” 一時他隻有一口氣悠悠的懸在口中,不多時竟散去了。 母女兩個痛哭不已。如今事急,也沒時間買棺槨,趁著夜色,匆忙把人埋了,又在家裡整哭了一夜。 次日早早收拾完了行李,就往茶館處趕。 話說昨日街坊酒樓掌櫃聽得有聲響,便忙來看了,不料大漢早把門關緊,掌櫃也就不以為然。 石府也隻當石愰出去鬼混了,明日方回來,也就不把此事放在心上。 當下見了大漢,大漢便詢問道:“令夫可大好了?” 老板娘含淚回道:“多謝英雄記掛,家夫昨日已經去了。”母女兩個又嗚咽起來。 大漢嘆了口氣,又安慰了好些話,方把男子姓名引了出來。 大漢聞此,跌足痛惜,又見了母女兩個越發可憐,便說道:“嫂子,聽我句話,這茶館留不住了,且帶著侄女去往他鄉。無論何事,以後千萬不要回來。”說著,又從身上掏出些金錢。 說道:“嫂子,你收了這個,作路上盤纏,以後還可開了茶館。” 母女二人謝了,又贈了大漢好些茶葉,口授了秘方,把茶館能帶走的一並裝去。 “這些家丁?”“嫂子放心,過不了多時,他們自會醒來。” 老板娘點頭,大漢方與她們引了一條小路。 “嫂子,你我如今就此別過了,多保重。” 說罷,望著母女二人遠去,自己也便離開了這片埃土。 茶館內眾家丁已醒,見石愰不在,以為他回家去了。一時又覺得胸口沉悶,就都散回家裡了。 整整過了一天,石府人未見石愰回來,就連隨去的家丁也不通個信。心下起疑,但天色已晚,隻有明日清早再去尋。 那石府家資巨富,家丁有上百號人,一時派去了二三十個去尋石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剛來至街頭,隻見眾人圍作一團,十分熱鬧。 路卻堵住,這二三十人便一齊將眾人轟散。 說也奇怪,眾人一聽是石府的人,便不及他們轟,一笑而散了。 眾人走畢後,方才所圍之物才現出原形來。隻見是一個麻袋,裡麵裝著一個人。 此人全身萎縮,麵部猙獰唬人,又漸漸聞得一股腐臭味,才知道是具乾屍。 正要認此人係誰,也竟看不出來,又細細看時,方覺得有些眼熟。 有一家丁猛然倒退幾步,口內含糊不清,隻聽說道:“少少少……少……少爺!” 忙有幾人扇他幾個巴掌,罵道:“這話你也敢說,老爺若聽見了,直把你打死!別烏鴉嘴詛咒少爺,這次打你輕了,饒你,以後長點記性!” 那家丁有口難辯,欲往下說,又怕挨打。 又有一個人顫巍巍說道:“真是少爺!” 有幾個人又忙來打,那人便叫道:“你們不信,可細細看看,再不信時,讓老爺相認。我跟少爺原先一處長大,他少年冷落我,我何嘗說少爺一句壞話?如今,我還能咒他不成!” 幾人聽了這話有理,又叫人去相認,都說像極了石愰。 一時,那二三十個家丁著了慌。“這可如何是好?難不成帶了少爺屍體回去見老爺?” 正躁處,有一人撫屍大哭,“是哪個狠心如此,坑害了少爺?少爺啊,你死不瞑目啊……” 眾人見哭,也掉了幾滴濁淚,便一麵遣人去報官府,一麵帶了那具乾屍回了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