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路相逢勇者勝!趙國飛騎,進攻!” 麵對蜂擁而至的匈奴騎兵,李垕手中的令旗重重揮下。 趙國騎兵迅速分成三個部分,呈品字形沖向匈奴騎兵。 僅僅一次沖擊,匈奴人留下的百十來具屍體。 “趙人,趙人還是怎麼難纏!他們,怎麼會知道這裡。”身著精美皮甲的匈奴大當戶,聽到了戰報,有些惱火,也有些奇怪,“他們有多少人?” “穀口有兩千多人!” 大當戶站起身,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憤怒。 “你是說,我三萬匈奴精銳,被兩千人擋在穀口,動彈不得?” “大當戶?”匈奴騎士臉色越來越蒼白,汗珠滾落臉頰,落在草地上。 “壓上去,都給我壓上去,日中,我要看到,趙人主將的腦袋!” 日影似乎走的快了點,大當戶看著越來越短的影子,逐漸煩躁起來。“備馬,備馬。” 戰場偃旗息鼓,兩方人馬都疲憊不已,狠狠的看著對方,卻又無可奈何。 第六次沖鋒,李垕臉色滿臉血汙,這已經是第六次沖鋒,從清晨到正午,李垕米水未進。直到此時,他才知道,這次來的,真是一根很硬的骨頭。 “弟兄們,扛得住嗎?”李垕聲音沙啞。 “公子,小意思,這幫匈奴人夠狠,夠硬,殺的痛快。”陳沖的皮甲上滿是血汙,不知道斬了多少匈奴人的手機。 “公子,我叫人暗中探了一下,這次匈奴有三萬人,如果不是咱們封住了穀口,這仗不好打了。” “趙其,我知道,這次來的就是匈奴主力,羊穀口地勢不適合大隊騎兵進攻,他們有勁使不出,有兵派不來,就算他們有十倍的兵力,但在這個山穀中,投入戰場的兵力依然相當。”陳沖看看身邊的將領趙其,聲音低沉。 “可是,我們還能支撐多久?”趙其話音未落,已經勒緊韁繩,“公子,陳沖,他們來了,該我沖了!” 趙其縱馬向前,一隊騎兵緊隨其後,喊殺聲再度響徹穀中。 大當戶看在眼裡,臉色越發陰沉,雖然不懂兵法,卻能看懂地形。羊穀口並不寬,最窄處不過十個騎兵並排而行,趙人恰好守在最窄處,匈奴騎兵被擠成了長蛇陣,無法側翼迂回,也無法兩翼包抄,唯有與趙人硬碰硬的正麵沖擊。 趙國騎兵擺開一字形,箭矢如雨,沖在最前麵的騎兵紛紛倒地,這是第一輪攻擊,然後,趙國品字形沖擊,在狹窄的穀口縱橫,憑借精良的裝備,精湛的騎術,反而把匈奴騎兵打的節節敗退。 “廢物,這群廢物,我大匈奴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廢物。” 看著匈奴騎兵一個個落馬,攻擊再次被擋了回去。大當戶怒火攻心。 “不是匈奴兵廢物,而是趙軍太強。”幽幽聲音傳來,大當戶看向身邊中年男子,“烏木提,你有什麼辦法?” 烏木提皺著眉頭,指著兩側山嶺,說了三個字,“翻過去。” “什麼?”大當戶瞪大眼睛,似乎沒有聽明白。 “你們匈奴人,打仗不動腦子,太笨了,他們隻有兩千人,正麵沖擊打不過,不會迂回嗎?這種蠢笨打法,還怎麼打蒙恬,打秦人?” “烏木提!你。”大當戶被噎得說不出話,忽然暴跳如雷,拔出腰刀,架在烏木提的脖子上,“你以為,我不敢殺你,你這個中原叛徒!” “殺我?”烏木提冷笑,“那你現在就殺了我好了,反正我在趙國滅亡之後,就已經死了,不過是幽靈而已,大當戶,如果你不殺我,那你最好按我說的去做,否則,等你把手下這三萬騎兵拚光,就等著被右賢王砍腦袋吧。” “你?”大當戶瞪眼看著烏木提,狠狠將刀看在草地上。 “公子,匈奴又退了。”趙其縱馬而來,“隻要再抵擋半日,到了夜裡,就是咱們的天下了。” 李垕點了點頭,晝戰夜擾,這是自己與眾將商議的策略,利用地形優勢,消耗匈奴有生力量,再利用匈奴不習慣夜戰的特點,騷擾匈奴主力,不出三天,匈奴自潰。 趙其和陳沖相視一眼,臉色極不自然,李垕向來在趙國軍中說一不二,可這次,看似合理的計劃,實則風險極大,萬一三天,匈奴不潰敗,趙軍將陷入孤立無援的地步,那就危險了。 想到此處,趙其鼓起勇氣,拱手道:“公子,末將認為,恐怕此計不妥,公子還要三思。” 李垕神色平靜,看著趙其和陳沖,“你們都覺得嗎?” 陳沖沉默片刻,“公子,趙將軍說的是,公子本欲與匈奴決戰,但敵我不明,利在速戰,如今敵強我弱,當避其鋒芒,公子雖然兵分三路,輪流抵擋匈奴沖擊,匈奴傷亡極大,但我們也極為疲憊,繼續耗下去,又無援兵,恐怕未到入夜,我們就已經抵擋不住。” “誰說沒有援兵?”李垕看向二人。 “有援兵?誰?”趙其陳沖都是一愣。 “秦人有什麼動向?這麼大塊肥肉,他們不來吃嗎?”李垕若有所思的答道。 “秦人,扶蘇?”趙其愕然,“公子,難道我們苦守羊穀口,是為了等待秦人?可是,秦人剛擊破白羊王,如何能來到這裡?” 陳沖道:“這個扶蘇,著實有些奇怪。右賢王南下,按理說,秦人應該更早得到消息,按照秦人的處事風格,不可能放棄這次決戰。但這是怎麼回事?” 李垕的臉上泛起笑意,“兩千人,抵擋三萬精銳,趙軍雖勇猛,我又怎麼忍心讓趙人白白送命?這才是我的底牌。”說著,李垕從懷中掏出一支竹筒。 “李兄敬啟,不才已破白羊部,知右賢王三萬精銳起兵南下,過羊穀口,其兵甚銳,非一人可敵。扶蘇欲以秦趙合力,會師羊穀口,共抗匈奴,必獲大捷。” “這,這?” 李垕輕輕把羊皮收回,“不錯,其實我在捉到那個匈奴俘虜之前,就已經知道,扶蘇擊敗了白羊王,這是一個局,我和扶蘇送給右賢王的局。” “所以,我們的底牌,實際上是秦人。” 趙其和陳沖麵麵相覷,“公子,請恕屬下多言,秦人詭詐,若是不來,豈不是借匈奴之刀,殺我趙人?” 李垕淡淡笑道,“如果這樣,他就不是公子扶蘇了。” “看,秦人來了!”李垕差點喊出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他看到,遠處一線黑色的長蛇,正在沿著山坡向上。 身邊趙其陳沖也愣住了,“這邊也有。他們隻來了這點兵力?公子,咱們不會被坑了吧?他們要乾什麼?” 李垕沉默不語,仔細看著兩側山嶺上,豎起了秦人黑色的戰旗,連綿數十處。霎時間,戰鼓齊鳴,號角連天,仿佛出現了千軍萬馬,正在從四麵八方蜂擁而至。 “後麵,後麵秦人來了。”身後趙軍斥候大叫起來。 李垕看去,隻看到秦墨身著黑袍,內穿胡服,縱馬出現在遠處,身後一線黑騎,閃著晶瑩的光芒。 “李兄弟,別來無恙,為兄會獵來遲,還望見諒。”秦墨笑容可掬,遠遠大聲打起了招呼。 “扶蘇公子,如何來的這般遲?再晚一些,這些匈奴人都要被我們吃掉了。”李垕淡淡一笑。 “我扶蘇可沒有李兄弟這般好胃口,我不喜歡一口吃掉,喜歡切成小塊,慢慢吃。”秦墨大笑著縱馬來到李垕身邊,“各路人馬都到位,這菜吃的才香呀。” 李垕愣住了,“扶蘇公子,你說什麼?” 秦墨持矛指地,鋒利的槍尖戳在草地上,隨手畫了一個圈,“這是羊穀口,這是匈奴主力。” 秦墨麵帶笑容,忽然用長矛,再匈奴主力那個圈的後麵,畫了一道弧線,又在圈中間,橫切一刀。 李垕看著草地上的印記,又看了一眼秦墨,猛然醒悟,原來,秦人早有打算,幾路迂回的隊伍都已經到位,隻剩下包餃子了。李垕和秦墨相視一眼,不禁仰天大笑起來。
第28章 底牌(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