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場的伶人5(新成員加入) ——T11.19 曾經聽過這麼一句話:能適應潮流的是聰明人,而製造潮流的無疑是天才。江政忠覺得這話說的有點誇張了。隻要有充足的條件,不是天才的人也能夠製造潮流。 《貴族與狐女》短劇整體上來說非常成功。 第一集演出的時候觀眾還不適應,情緒微妙、掌聲也不多。在那個時間段大家關注的是劇場有“詐騙”嫌疑,為把劇本拉成四部分感到不滿。但在持續到完結篇的時候,來看的大多數人已經接受了這種設置,心甘情願地花錢追劇。而因為接受的人變多,之前不接受的人也開始審視自己的觀點,因為好奇劇情發展而回流。就這樣,科瑞特雜劇場開啟了連續劇模式的新紀元。 當然,與科瑞特敵對的賽克斯戲劇場也不笨。據格拉爾所說,他們也派了不少人前來偷師。在觀察到有利可圖之後,賽克斯也嘗試製造出大型劇本來分割演出。但因為入場票相對貴,去看的依然是少數名流為主,觀客沒能增加。 無疑,高檔有高檔的好也有高檔的不好。 平日裡看電影和電視劇久了,人們會轉臺看看綜藝之類的其他節目緩解單調無味。與雜劇場相比戲劇場全程隻有戲劇,嫌棄價格昂貴的平民更傾向於接受節目多樣又有戲劇可以看的雜劇場,導致戲劇場的客流量反倒有減少的趨勢。 這就是平民娛樂和富人娛樂的區別。富人追求高檔,平民隻想找個合適的地方散心。財大氣粗的富人的錢容易賺,但相對貧賤的平民能帶來大量的流量。 《貴族與狐女》演出的三個星期後,江政忠和格拉爾正在工坊裡合作製作新的劇本。這次江政忠打算魔改《聊齋誌異》裡的《鳥語》篇,讓綠黃組合當一回主演。 按之前的劇本製作過程,先是江政忠完成構思,在復述給格拉爾寫成成形的劇本。這樣太浪費時間了,相當於江政忠重復兩遍編寫劇本,非常多此一舉。為此,這一次江政忠和格拉爾共同行動,他們一邊構思一邊修改,然後把決定好的內容寫在紙上。 “特效和幕後人員怎麼安排?” “嗯,上一次你做的特效真的厲害。連我也差點以為自己有什麼特殊能力,揮手就能重創前方。” 格拉爾仿佛中二病覺醒,不斷地空掌沖向墻壁。 特效,這是先前的科瑞特連續劇的一大特點。上一次的《騎士與狐女》江政忠要兼顧主演和特效控製而相當痛苦,特效也沒能完全發揮出來,如此依然贏得了相當好的評價。 評價最高的數劇情的後半段,友人C(希克斯)與魔王(格拉爾)的戰鬥場景。友人C一個沖拳,魔王一個揮手,江政忠便毫不吝嗇地用“流火”控製火焰急劇擴散爆破對應的道具。打鬥場麵極具威力真實感,像極上世紀香港老武俠電影的效果,讓觀眾看得嘆為觀止。 當然,效果好麻煩也多。碎片七零八散收拾起來非常麻煩,收集回來的材料可以用“捏肥皂”捏回一體,但損耗依舊不小。更艱難的是江政忠不但要花時間精力製作道具,還有親手在場上炸個粉碎,對於占有欲超強的他而言可謂身心疲憊。 經一事長一智。這次劇本開始,江政忠不再作為演員上場而是專心在幕後控製特效。為了實現這個操作,他正和格拉爾商量人員調動的問題。 “你心裡有底嗎?因為這是你準備的劇本,我想尊重你的意見。” “特效的道具和控製隻有我能做,我想全職與幕後乾這些活。至於我的位置,我想讓其他伶人替換。” “這個我同意,你兼顧兩個方麵太費神了。” “還有就是音樂和旁白的問題,全部交給一個人不合理,我想增加多幾個能配背景歌的人當幕後。如果可以,我想申請經費采購一些樂器簡單充數,這樣比教育新人要簡單快捷,能馬上排的上用場。” “人員我可以分配多幾個過來,但是采購就有點麻煩了。”格拉爾皺著眉頭,“涉及到財務方麵的都是我的姐姐彌優爾在管理。她對這方麵抓得很緊,要從她手上申請到物質非常困難。” “彌優爾主人啊……我僅僅接觸過她幾次,我也能感覺到難度之大。” 江政忠和彌優爾的交接不多。表演組的伶人需要物質會找彌優爾申請,但他們的物質完全是江政忠自產的,沒有和她打交道的必要。所以江政忠與彌優爾隻在新人表演、第一次申請物質以及交托第一件燒製工具的時候有過近距離的接觸。 “入團的人選你有想法不?” “有是有,就是不知道他們答不答應,還有很重要的是其他的劇場管理人答不答應。一旦答應了加入我們,意味著他們不再需要單獨演出,千辛萬苦練就的特技作廢。對於劇場,能表演的其他節目減少,可能要考慮招收新人的問題。” “現在‘紐斯達’的名氣夠大,你選的伶人肯定不會拒絕。問題在於我的家人。父親是支持你繼續更新的中心,不會有問題。母親是個實用派,對比過哪一邊更賺錢會選擇合理的一方,勸服還是能做到的。問題果然出在了我那錙銖必較的姐姐彌優爾,和與她共謀的LS伯父,他們的阻擾會是個很大的難扛。” LS是“死亡組”的發起人和負責人,之前江政忠調用了“死亡組”成員的事情就遭到過他的抗議。 江政忠苦笑著搖頭:“這方麵隻能交給你了。” “放心吧,像我常說的,我的工作交給我就好。” “你們兩個偷偷摸摸地在說什麼呢?” 外圍偷偷接近的安娜突然把頭伸出高墻,嚇了兩人一跳。而每每安娜出現,格拉爾的反應總是很大。 “安娜!說了多少次別這樣嚇唬人!” 安娜小姐忍著不笑出聲:“抱歉、抱歉。不過你們也有問題,午休總是兩個人跑到其他人看不見的地方密談,難免會讓別人猜疑你們在做什麼壞事。你們還不知道吧,現在劇場裡流傳著你們絕對不想聽到的緋聞。” 腐女看人基嘛——江政忠很快明白緋聞說的是啥。 江政忠捏著下巴頗感興趣地反問安娜:“所以安娜小姐過來是為了驗證格拉爾沒有走出界線的嗎?” “怎麼會呢。我是出於工作需要,不希望出現奇怪的情況才前來視察。” 格拉爾應聲點頭:“就是,小孩子什麼都不懂。安娜非常熱衷於工作,是劇場裡數一的努力家。才沒有空管那些可有可無的流言蜚語。” 安娜注意到了寫滿字的紙張:“格拉爾大人這是在製作新的劇本嗎?我也很在意下一個故事演什麼內容呢。” “哦,是嗎。雖然還沒做完,我來給你講一下大概……” 格拉爾像個傻子一樣滔滔不絕地說著劇情,完全沒有注意到此時的安娜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臉傻笑。 捉弄的對象特定,找的時機剛好,還故意放出試探的話題。像大學生喜歡調侃“主動一點連孩子都有的了”。明眼人一眼能看出貓膩,要是格拉爾能振作一點,他們的關係早能到不可言喻的階段。 不過兩人能不能有結果確實難說。身份上一個是奴隸一個是富商。外麵的人會怎麼看待,而更重要的,自己家人會怎麼看待,對於他們來說會是最大的考驗。 無視身邊掉落的狗糧,江政忠繼續構思未完成的劇本。 ——T11.19 來到每天晚上的例會時間。紐斯達組員的關係從奴隸場走到現在,從前的6人組每晚晚飯時間會習慣性聚在一起,江政忠會在聚會中發表言論。如今彼此了解了彼此,即便江政忠不帶動大家都會主動互相交流。這個時間段讓江政忠感到無比的舒適,有種從前追求未得的“集體”的感覺。 “就是這樣,下一次的主角由格琳演出,大家掌聲鼓勵!” 附和著江政忠的宣言,圍在一起的6個人一起啪啪啪地鼓掌。 “終於輪到我發揮了,我絕對不會辜負老板的期待!我要做主角啦!” 格琳用小爪舉起杯子狂飲,像醉酒的人一樣激動地搖擺身體,明明杯子裡裝的是普通的水。 “恭喜姐姐。” “格琳加油。和之前大家支持我一樣,這一次我會在一旁輔助你。” 菲茲細聲提醒:“你們太激動了,小聲一點。樹大招風,風多惹人厭。” “少擔心,大姐大。有老板在,沒人敢招惹我們!” “這可不一定。” 沉默的希克斯大哥突然作聲。人狠話不多是希克斯大哥的特色,要不不說,要不隻說重點。當然,之前不說話的最大原因是聽不懂。最近拿到了菲茲提供的鱗片,聽著大家的話題他偶爾會加入一兩句,不過說的話仍然堅持著一針見血。 “希克斯大哥想說什麼?” 領隊江政忠提問肯定是要緊事,察覺到的格琳閉口坐下。希克斯大哥靜靜地吃完飯喝口水,看著大家都望著自己才緩緩補充。 “我的耳朵好,很多人在說我們的壞話。” “說的是我,還是所有人?” “所有人,但話題集中在溯和阿瑞。” “哎?這是什麼意思?沒有把我和亞蘿放在眼裡嗎!” 格琳相當不滿。 這鳥抓的點也太奇怪了吧? 不滿的累積,這是目前江政忠要考慮的問題。菲茲提醒過“這麼下去可不是好現象”,從格拉爾的口吻猜測流言蜚語傳出顯得不自然,江政忠開始重新審視目前所處的情況。 因為是來到特斯德認識的第一批人,江政忠對紐斯達他們非常偏心,有好差事、好想法第一時間會給他們送去。這是理所當然的,江政忠並非聖賢,不可能做到對與自己無瓜葛的人雨露均沾,顧及親近的人無可厚非。 但換個角度,在其他人的眼中他又是一個什麼形象?一個隻顧著自己人,悶聲發大財的自私自利之徒?身邊的人不見得比自己優秀,卻因為有江政忠的偏袒而光彩四溢。處於同樣的奴隸身份,他們活在冰冷無助的現實,而紐斯達仿佛活在童話世界。將心比心,換做是江政忠本人會怎麼辦? 如果是江政忠,他會用百倍的努力去證明自己可行,無聲地指責他人沒有選人的目光。當然,江政忠很明白自己是個極端不能作為參考。普通人絕大多數隻會妒忌,毫無意義的妒忌。妒忌生恨意,恨意生敵意,各種中傷甚至人身攻擊都必須考慮。所以江政忠才要擴充人員,拉隊伍以外的人進入團隊,顯示紐斯達願意接納外人的態度。 “大家聽我說一句。” 江政忠讓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 “千裡之提潰於蟻穴。想要安穩地過日子,任何小問題都不能放過。正如菲茲所說,樹大招風。關於我們太突出,別人對我們很有意見的事情我早有耳目。這種敵意很可能會破壞我們的生活,所以我希望大家重視並銘記於心。尤其是不自覺之中擴散和誇大傳聞,使得傳聞日益過分的小夥伴們需要多加留意。” 意識到江政忠在說他們,紅綠黃交通燈組合一起底下頭。江政忠把語氣加重,訴說起自己一直深思的話。 “其實我看到一個大問題,那就是你們太依賴我了。有集體榮譽感是好事情,但不能過於依賴集體中太突出的個體。目前而言,我的能力大責任大,做得多收效多是理所當然。但必須記住,我歸我,你們歸你們,我的能力不是你們的能力。現在一起生活還能依賴,哪天說不準我不在了,你們又能依賴什麼?所以,我希望各位成員考慮好未來自己需要一個人生存的事情。” “溯、你要離開這裡了嗎?” 阿瑞的語氣有點顛簸,這是這個無力的小男孩不想麵對的事情。 “我隻是假設。因為世事無常,天下也沒有不散之宴席,總有一天大家都要長大獨立。在我力所能及的現在我會照顧你們,但不代表我能罩你們一輩子。特別是格琳,目前看來最難生存下去的就是你。作為姐姐,如果想要兼顧照顧妹妹,你必需要更獨立。出於這個目的我才把你安排成這一次的主角,好讓你鍛煉鍛煉。” “啊?老板你眼花了吧?我的生存能力是一流的!難不成像亞蘿一樣整天無精打采的樣子就是好了嗎?” “真正一流的人是不會說出口的。”江政忠按著作痛的腦袋,“格琳的性格太直,對著懷有善意的我們還好,要是對其他人難免會被討厭。所以必須讓你學會隱藏心事、委婉應事。在這一方麵,亞蘿本人勤奮做事而少說不必要的話,實際生活起來肯定比你順暢。” 格琳抽動著臉驚訝地看著害羞的妹妹亞蘿。 “不會吧?” “是老板誇獎你,說姐姐比我厲害多了。” “表現上確實是格琳突出,但亞蘿你有自己的特點個性。充分利用起來不亞於你的姐姐,多點給自己一些信心吧。” “是嗎……” 菲茲揮動著手插入話題:“那我呢?那我呢?說說我嘛!” 這個大姐年齡怎麼少都有18歲,竟然像個女娃娃一樣撒嬌。說實話,菲茲是一夥人裡最難評價的。俗話說,小孩看人最真切。希克斯大哥天生煞氣不喜歡說話,其他人不親近很正常。但菲茲一臉人畜無害,其他小孩卻不怎麼親近,側麵顯示出問題所在。她總給人一種不屑於交流的感覺,除了江政忠沒有能暢談的對象。 如此一來,江政忠被突然拋過來的問題難倒。 “菲茲嘛,額,是個很棒的人。” “這麼敷衍,不公平!” “大姐,別跟一個8歲小孩講公平。”江政忠笑著一帶而過,“總之大家記得我今天的話就好。然後來談談加入新成員的問題。” “唔!” 江政忠無視有點生氣的菲茲繼續說:“為了減緩大家對我們的偏見,讓他們實際參與進來是最好的。有機會吃到同一塊蛋糕,再饑渴也能忍耐一會。這個建議我也和伶人管理的格拉爾說過,他也答應了。我希望大家能理解這個決定,並積極接納新成員。” 阿瑞的臉色變動,不安地皺著眉頭。 “當然,新成員都是由我親自挑選,人品和能力都有保證才會允許加入,大家不需要畏懼遇到奇怪的人。” 江政忠笑著向阿瑞打眼色,阿瑞憋著嘴許久沒有說話。和阿瑞相比,傻鳥姐妹倒是看得很開。 “老板的決定,我們怎麼會有意見呢?對吧,亞蘿。” “嗯,同意。” “希克斯大哥怎麼看?” 江政忠把目光轉向默默無聞的希克斯大哥。他是隊伍的武力擔當,事情有經由他的同意會順利許多。 “既然溯安排到,那就行。” 不愧是希克斯大哥,狠人的語氣從始至終沒有一點浮動。 “那你想加入誰?應該有目標了才會現在提出來的吧?” “嗯,如菲茲所說,我心裡已經有人選。考慮到戲劇的角色需要,我收納了兩個人種女性,以及我在奴隸場就認識的兩個異族人。最近我花時間觀察了一番,他們性格正直、勤懇敬業,是適當的人選。” “哦……” 看來菲茲也猜到了是誰。 ——T11.20 第二天早晨集會後,江政忠鄭重地介紹身後的四個人。 “這兩位是新加入的卡托和萊恩,這兩位是新加入的溫蒂和蘇希。” “大家好。” 四個人頗有默契地一起鞠躬。 江政忠選擇的人選裡其中兩個是曾經和他一個牢房的牛頭人大哥和獅子大哥。卡托和萊恩,這是江政忠用慣用方法替他們取的名字。 奴隸場江政忠和兩人沒有交集,在江政忠被刺蝟哥欺負的時候他們也沒助興也沒有參加。來到劇場,兩人為了生存各司其職。表演成績說不上很好,但對於新人是難得的效果了。這是源自安娜的評價。 結合知道的情況,江政忠再親自觀察了半個月。他發現這兩人性格出奇的相似,明明一個是牛一個是獅子。不喜歡跟風、不喜歡八卦,每天機械式練習、機械式演出,展現能活一天是一天的踏實感。認真、踏實、不會東想西想,這是江政忠目前最想要的人才。 然後是江政忠額外挑選的兩個人種女性。蘇希和溫蒂分別是原“死亡組”的17號和20號,兩個人的年齡相仿約20歲。順便一提,“死亡組”現存隻有15人,中間空的編號可以想象到是怎麼回事。 選女性最主要是化妝後她們可以兼顧男女角色,這是男性很難具有的兩性兼顧優勢(除了阿瑞特別點)。江政忠考慮到觀眾絕大部分是人種靈人族,完全由非人種靈人族出演主角難免會有抗拒感,而全部是人種靈人族又凸顯不出雜劇場的優勢。此外,女性的品行相對男性好少許,至少在這個劇場是這麼個情況。綜合考慮,江政忠收取了這兩個人種靈人族女性。 “卡托、萊恩、溫蒂、蘇希。這裡將是你們新的‘家’,希望你們能主動融入這個集體,好好為集體工作奉獻。我介紹一下原有成員。這位是能歌會道的菲茲,這位是一直負責主演的阿瑞,這位是隊伍裡最精神的格琳,這位是性格最穩重的亞蘿,以及團隊守護神希克斯大哥。” 原本江政忠有想過組織新成員和原成員互動交流搞團建。但時不待我,練習的時間要緊,江政忠便直接省下這個環節。 “新成員要馬上投入訓練,爭取在下一部新劇能上場亮相,你們要好好努力。” “是!” “那麼新劇在前,我來講述一下新劇本《青鳥之報》的故事概要和預計的角色安排。大家先熟悉角色投入情感——” 講述完故事概要和預定要出演的人後,江政忠讓菲茲負責指導新來的兩人熟悉他們平時怎麼運作,讓其餘的人邊練習邊示範給他們看。江政忠則前往工坊和格拉爾匯合繼續完善劇本。 ——T11.20 《青鳥之報》的劇本製作總共用了10天。時間耗費和之前差不多,然而考慮到上一次製作完劇本江政忠還要復述給格拉爾筆錄,實際上上次耗時約15天。相比起來,這一次的效率已經算高。 “好了,這樣就差不多了。” 格拉爾整理好稿紙,用細鐵釘固定成完整一本。在特斯德,臨時用的紙張記錄大多這麼處理。 江政忠提醒道:“記得收好一點,未來可能還用的上。” 格拉爾不忿地反駁:“當然了,我當我是誰?備份重要資料的意識還是具備的。” “製作的流程有記錄下來嗎?” “有,我每天晚上回房間都會記錄下來,並且重點表麵遭遇的問題。” “哦哦,不愧是未來的劇場之主。” 江政忠發自內心地贊賞。 把製作的資料和記錄留存,累積經驗的同時提供反思的材料,這是經營者必備的技能。資料的累計對當下或許毫無意義,但對未來經營和改善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格拉爾能自發地產生這樣的意識,說明他確實是適合經營的人才。 “那麼我先走了,你好好乾活別偷懶啊。” “承你貴言。” 完成劇本製作,江政忠目送格拉爾前往指導演出。他很快重新投入到本職——術式研究,哦不對,是特效的研發。 審視之前的特效運用,存在的問題不少。首先是受製於發動需要觸碰術陣,導致靈活性嚴重不足,需要江政忠在場上跑動發動。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之前江政忠試過把術陣畫得非常大,使得自己在邊緣也能接觸到。隻要控製得好,術陣能作用於範圍內任意物體。但這麼一來一個術陣就覆蓋整個地麵,而多個術陣疊在一個平麵無法發動,顧得了一個顧不了其他。 第二個問題是江政忠會的術式太少。 “清凈”、“流火”、“捏肥皂”、“促生”,這是現在的江政忠會用的四種術式。即便他把術式開發得再深入、應用得再靈活,隻用這些術式難免會單調。 再到材料有進一步研發多幾種的必要。現在的類似陶瓷的材料逐漸無法適應各種需求。最主要問題在於製作物品的外觀,用土製材料的顏色灰土而無光澤,看上去就很次品,有種拉破爛的感覺。如果能買倒是沒問題,無奈劇場沒有提供多餘的資金,江政忠也不樂意和彌優爾交涉。或許能申請到土之外的材料,他便能進一步開放新材料。 所謂的研究,既是在知道問題的基礎上不斷猜想和試錯,通過量變的嘗試獲得質變的結果的過程。江政忠接著琢磨解決方法。 第一個問題,發動的靈活性該怎麼解決。 奧茲使用術式是在空氣中用星光點畫出術陣,江政忠做不到才采用畫在實物上過渡。換句話說,術式的發動是不需要接觸術陣的。回想起來,漫畫動畫作品的魔法師還沒誰會親手畫魔法陣然後按著發動,除了某煉金術師。總結,靈活性可以通過學會遠程發動解決。 第二個問題,會的術式數量不多。 江政忠原本以為術式都需要教授才能使用。但“捏肥皂”和“促生”證明,術式並不一定要有人教才能用,也不一定需要畫復雜的術陣。簡單的原理可以通過想象來構成術式,而這方麵隻能靠靈感摸索。 第三個問題,材料問題。 這是最次要的,道具本不應該由江政忠負責。既然劇場經營已經改善,進一步投資改良硬件條件應是劇場的責任,而不能期待員工變廢土為寶。再而隻有一種材料雖顯得生硬,但姑且能用,江政忠沒打算放太多精力在這個問題上。 確定好解決問題的要點,接下來便是帶著意識不斷地嘗試。 江政忠興奮地拉起手袖——Let’s實驗探究! ——T11.20 當天晚上,江政忠一如既往地找上夥伴們一同用餐。“紐斯達”發展壯大,新舊夥伴加在一起有10個人,再加上體型稍占位置的安娜也湊了過來,以前聚餐的小角落擠得水泄不通。 “你在想我的體型很占位置,對吧?” “怎麼會呢,哈哈哈……” 從安娜和藹可親的臉上江政忠隻感受到殺意。 “溯,你看上去好像很累的樣子?” 聽到阿瑞這麼說,格琳和亞蘿也不約而同地點頭。 “有嗎?” 江政忠對阿瑞的話有點頭緒。為了習得遠程發動術式,他嘗試了不下百次,靈氣和身體都達到了極限。與此相比,江政忠的精神意外地亢奮,一直保持著躍躍欲試的狀態。精神力充沛,然而身體跟不上,大概這就是問題所在。 “得注意一點,太過度了會造成無法愈合的創傷。” 菲茲淡淡地告誡。 “我會注意的。” 菲茲很少會這麼說話,所以盡管不想減少術式使用,江政忠還是接納了她的話。 “不過最近的狀態真的奇好,沒以前那麼累了,做的事情多了很多。” 術式的使用時間越來越長,這讓江政忠百思不得其解。起初他以為是錯覺,便做出實驗項目測試是否是靈氣量增加了。實驗顯示,他從原本隻能維持一小時不到的“流火”,到如今能持續發動將近2小時。由此得出個人結論,接著的靈氣量明顯增加了。 靈氣量增加是好事,然而不知道增加的原理和原因讓江政忠感到不安。盡可能早了解何為靈氣,以及鍛煉靈氣的方法,對未來發展有著決定性作用。比如鍛煉效率是否與年齡段有關,是否與所處環境有關,提前知道的話江政忠就能更加高效地提高能力。 “凡事需要循序漸進,勉強隻會禍害其身,你現在還不是勉強身體的時候。” 菲茲歪著腦袋繼續提醒道。江政忠打量了一下自己那說不上健康的幼小身軀,承受能力確實不算強。 “是嗎?嗯,我會再注意一點。” 安娜摸不著頭腦:“你們剛才一直在講什麼呢?” “僅僅是關於不能過勞工作,對吧菲茲。” 菲茲沒有說話,隻是一笑帶過。 繼續用餐,江政忠很快注意到了成員之間有種說不出的隔膜。大夥比平時收斂,以往有說有笑的格琳今天也格外平靜。江政忠、菲茲和安娜坐一塊,原來的組員以希克斯為中心擠在一起,新來的四個人像野外的小草星點分布,給人一種組內又分了好幾個小組的感覺。 第一天難免會有點陌生。 江政忠連拍三次掌吸引眾人的矚目:“好了,早上因為工作沒有時間好好了解新成員,也沒能讓新成員了解舊成員。不如這樣吧,大家來玩個自我介紹遊戲。” “請問領隊,什麼是自我介紹遊戲?” 立即提問的是溫蒂。 “問得好。遊戲規則是這樣的,每個人進行一輪自我介紹,我來計算時間。要求講夠2分鐘才算及格,低於2分鐘或者說不出話都算不及格。不及格的成員要接受懲罰小遊戲,及格的成員不需要接受懲罰,並且獲得一個我製作的小物件。大家看怎麼樣?” 最後的“大家看怎麼樣”隻是個象征性的話語。因為隻要是江政忠提出沒有人能反對,全部人都得強製參加。成員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大家零零散散地點頭回答“好”。 2分鐘發言,看似簡單實則難度極高,正常人能一口氣空談3分鐘的更是稀少。當年江政忠大學一年級麵試辯論隊,就一個空談3分鐘的題目刷走了7、8成的大一學生,大多因為臨時怯場講不出幾句話。而奴隸伶人受到的文化更少,要達到要求更是困難,所以江政忠降低了一點難度來到2分鐘。 “阿瑞。” “誒?啊?我……” 被叫到名字的阿瑞一時間手忙腳亂。 “來吧,你是臺柱,得做點表率自信一點。” 僅僅是口頭上的支持,在江政忠的預算裡阿瑞是絕對要接受懲罰遊戲的人,而他的表現也沒有讓自己失望。 “我……我叫阿瑞……靈、靈狐族……有狐貍尾巴和狐貍耳朵……額、額……” “卡!”江政忠同時拍掌示意結束,“像這樣卡頓也不是不行,但停頓的時間超過5秒就算超時,Game over。恭喜阿瑞,成為第一個確定要受罰的人。” 阿瑞的狐貍耳朵墜下,憋著嘴一臉委屈。 “希克斯。” 希克斯點了點頭。 “希克斯?” 希克斯再次點了點頭。 “很好,像這樣不說話超過5秒也算超時,下一個。嗯?” 江政忠突然找不著人了,仔細一點看才發現貓膩。亞蘿掐著羽翼緊張兮兮地低頭細語,在她的背後伸出幾條深綠色的羽毛。 “格琳同學,我看到你了哦。” 格琳很不願意地探出頭:“老板,我投降了。” “這麼快?不掙紮一下嗎?” “不了,我認輸,投降了。” 這鳥人真沒骨氣,不過都在預想之中。 “那亞蘿你呢?準備好了嗎?” 亞蘿壓著嘴唇深呼吸,像是要把所有的畏怯都吐出來。 “準備好了。” “很好,你比格琳優秀多了。” “我是亞蘿,名字是老板取的,據說名字代表的是我的黃色羽毛。我有個姐姐叫格琳,名字也是老板取的,據說名字代表的是她的綠色羽毛。我有個朋友叫阿瑞,名字還是老板取的,據說名字代表的是他全身艷麗的棕紅狐毛。阿瑞是靈狐族的人,長得很秀氣。我們三人在奴隸場認識,現在都是‘紐斯達’的一員。‘紐斯達’裡還有默默無聞的希克斯,他的名字也是老板取的,是一個非常強悍的九黎族。最後是和我住在一起的菲茲大姐,她是人魚族,生活上對我們很是關照的大姐姐……我說完了。” 額,怎麼說呢,有點耍賴了。內容高度重復不說,亞蘿還故意控製住吐詞的速度。這樣有問題嗎?當然沒有,與前麵幾個相比這表現無敵了,江政忠自然不會往她頭上潑冷水。 “恭喜我們的亞蘿成為第一個及格的人,恭喜。” “嘿嘿嘿。” 亞蘿難得開顏笑出聲。 大夥和江政忠一起鼓掌贊賞。亞蘿的做法也給後麵的人參考,剩餘的人目光中多了幾分希望,臉上恢復了血色。 “菲茲,你要玩嗎?” 菲茲是成員裡唯一個不喜歡聽指示的人。她是第一個和江政忠交談的人,江政忠得到她各方麵的幫助才有今天,所以無論是從感情還是道義上出發,江政忠都不想強迫她。 “獎勵的小物件是什麼?” “額,本人精心製作的土製小玩偶。” 菲茲想了想笑了笑:“好,我玩。” 菲茲莫名的自信讓我有不好的預感,而這個預感馬上就顯靈了。 “我叫菲茲,我叫菲茲,我叫菲茲,我叫菲茲,我叫菲茲,我叫菲茲,我叫菲茲,我叫菲茲……” 不錯,菲茲的自我介紹就是把“我叫菲茲”四個字重復了120次。 “誒,這樣也行啊?這是犯規吧!” 菲茲一臉理直氣壯地反駁:“規則裡隻說了‘自我介紹’和‘持續2分鐘以上’,哪裡違規了?” “老板!你說呢!” 格琳大聲做出抗議,大概是不甘心自己沒學菲茲這麼乾。 江政忠有點為難了。菲茲說的確實有道理,按規定看確實沒有違規,她走了規則的盲區。但是從遊戲正常運行來看,這樣的行為無疑是不可取的,否則後麵幾個新人都會學著做。 “按規則確實沒有問題,但是身為評委,我無法把這種沒有任何實質內容的話當成‘自我介紹’。也就是說這根本不是‘自我介紹’,由此判定菲茲不及格。” “誒誒誒!現在才補充需要評委判定,不公平!不公平!” 這次輪到菲茲像個小孩一樣鬧脾氣。逼於無奈,江政忠湊到菲茲的耳邊細語。 “行了行了,獎勵我會算上你那份。” “那就好。” 宛如高級的變臉大師,菲茲立即恢復往常的平靜。為了廉價的土製品能如此不要臉的人還是第一次見——江政忠在心裡暗下吐槽。 “菲茲的做法不可取。下一位輪到新人了。溫蒂你來。” “好的。” 溫蒂和蘇希江政忠不怎麼了解,都是安娜推薦給他的人選。溫蒂參與了《騎士與狐女》的龍套角色,當時出演的是魔王城堡的守衛。她給江政忠的第一印象就是認真,非常的認真。走如風,站如鬆,做事一絲不茍,咖喱顏色的短發,炯炯有神的雙目,配上能走鼠標的身材。仔細打量之後,江政忠為找到了帥氣的人型“男主角”感到高興。 人雖不可貌取,但外貌能反應人的性格。對溫蒂,這句話相當適用。 “我名叫溫蒂,名字是溯領隊取的,今年19歲。我不會討人歡喜,沒有過人的伎倆,也沒有引人注目的外表,所以來到科瑞特不久就被打上‘失敗者’的標簽,被丟到眾人皆知的‘死亡組’。在‘死亡組’裡待了5個月,最大的願望是終有一天能離開那個地方,而這個願望在溯領隊的幫助下實現了。我沒有能自我介紹的內容,但隻有這句話一定要說出來。” 溫蒂說著,宛如一個正規的騎士,向江政忠彬彬有禮地單膝下跪。 “溯領隊,你的大恩大德溫蒂無以為報。未來有限的日子裡,定當為溯領隊出生入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如此正經的行為讓江政忠很不好反應,他不好意思地摸著後腦勺。 “溫蒂,別這樣,起來吧。” “好的,領隊。” 溫蒂重新立直身軀,宛如一顆筆直的木桿。這個人,如果生在中國非常適合去參軍。 “自信一點,溫蒂。你的自我介紹是目前來看最好的,而且恭喜你,及格了。” “謝領隊誇獎。” 溫蒂坐下之後,江政忠把視線移向蘇希。捕捉到我的視線,蘇希馬上明白下一位輪到自己。她用手拉動褶皺的布衣,重心平穩地緩慢起身,臉上掛著柔和的微笑,環視一周後恭敬地行禮。看著這舉動,不知道的還以為眼前的是一位大家閨秀。 蘇希和平板的溫蒂不同,身材凹凸有致,按著身型比例比安娜還要豐滿。長發到肩,皮膚嫩白,五官標致,言行舉止端莊大氣,看來像是一個知書達理的美女大姐姐。 這樣的人為什麼會淪為奴隸伶人?說句不好聽的,身材外貌足以支撐她魅惑一方,當不成情婦也能走青樓生意。娼婦不好聽,但比奴隸要實在。這還不是最奇怪的。“死亡組”以高強度鍛煉為特點,但蘇希的身體橫看豎看都不像承受過高強度練習。不過,這貴婦的氣質確實能擔得起演員。 “我的名字叫蘇希。據溯領隊所說,這個名字來源於我的編號17。既然名字根源是一樣的,大家既可以叫我蘇希,也可以像‘死亡組’的成員那樣叫我17號。當然,我個人意願更希望大家稱呼我的正式名蘇希。我不像其他伶人,肉體柔弱不堪,做不了很過激的訓練,這也是我被丟棄到‘死亡組’的原因之一。如果我的體力不濟拖了大家後腿,但願大家能見諒。而同時,我本人也會有意地改進自己,克服自己不擅長的東西,爭取早日成為一名名副其實、能夠讓領隊和‘紐斯達’的各位都滿意的成員。謝謝大家。” 說話一絲不紊,言語抑揚頓挫頗有說服力,江政忠被蘇希的表現嚇了一跳。同一段話從不同的人口中說出有不同的重量,有辯論經歷的江政忠格外清楚,臨時演講能有這等氣質的人非常稀少。實話實說,江政忠真的沒想到奴隸說話能如此有水平。 “說的很好,蘇希。恭喜你也及格了。” “謝謝領隊。” 這下子有點尷尬了。表現一邊倒,新人明顯比舊成員優秀得多。忍著小許驚慌,江政忠默默期待著接下來兩個人的表現能平凡一點。好在牛頭卡托和獅子萊恩都沒有辜負他的期待。 “我是卡托,額,名字是溯領隊取的,額,額……” “超時了,卡托不及格。” “我叫萊恩,請叫我萊恩,我是獅獸族的,正如大叫所見。額,還有、還有,我叫萊恩,獅獸族的萊恩——” “明顯重復了,違反規矩,萊恩不及格。” 閃電般掛科的兩人默默地靜坐著搖頭嘆氣。他們彼此之間相視一眼,露出尷尬又不是禮貌的微笑。兩人的迅速掛科倒是讓江政忠鬆了一口氣。如果新成員表現明顯都比舊成員好,傳出去了難免會引起抗議,自認為比“紐斯達”成員優秀的人怨言會更加多。 鐺、鐺、鐺。提醒返回宿舍的敲鐘聲響起。 “一輪下來時間剛剛好。”江政忠滿意地笑了笑,“不及格的有阿瑞、格琳、希克斯、菲茲、卡托、萊恩。那麼我來宣布懲罰——不及格的成員今晚幫及格的成員打洗澡水和洗衣服。” 不及格的幾個人麵麵相覷,不過舊成員很快就釋懷了。 卡托疑惑不解:“懲罰就這樣嗎?” 格琳自豪地回答:“老板的風格就是這樣。” 卡托他們似乎對懲罰一詞非常敏感,以為江政忠說的懲罰是什麼嚴重的行為。畢竟平日裡的懲罰是相當摧殘人的,比如鞭打、撤銷晚飯等等。這次是江政忠引人誤會了,他想著下一次用詞得謹慎一點。 “今天起我們就是一夥人,男男女女相互照顧,平日裡有空多點聚集為好。嗯,對了,以後洗澡時間‘紐斯達’的成員都一起行動吧。當然,是男歸男,女歸女,各位不要趁機去不應該去的地方。這樣好不好?” 一夥異口同聲地回答:“好!” “很棒,回去宿舍吧。” 宿舍門是住在一樓的安娜監管,開關都由她負責,所以紐斯達等人和安娜在門口分開了。 “你還真適合乾這種活。” “哪種活?” 安娜沒有回答江政忠的問題。 當天晚上,卡托和萊恩加入了“紐斯達”男性大隊,五個“猛男”組隊一起去洗澡。走進衛生間的瞬間,識相的人紛紛避讓。 卡托發現了問題:“話說回來,我們之中沒有人及格吧?” “不,溯領隊不用參加遊戲。” 江政忠回答道:“萊恩說得對,不過我不需要你們侍候。所以男性大隊的懲罰遊戲到此結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大家自己洗自己就好。但千萬不要告訴女性大隊,不然某些人又要吵著說不公平了。” 即使江政忠這麼建議,卡托和萊恩還是幫他打了兩桶水。人聚在一起之後相互有了依靠,各自的膽子大了不少,平日裡遮遮掩掩的阿瑞也大方了一點。他不再對著角落偷偷摸摸地擦身體,而是轉過身來和大家圍成一個圈子。看著阿瑞的身型,卡托和萊恩的表情十分微妙,想轉移視線卻又盯得死死的。 “喂。” 江政忠試著給出警告,嚇得兩人瞬間低下頭。江政忠深知阿瑞的魅力,剛開始的時候自己也差點被掰彎,所以並沒有譴責兩人的意思。現在的抗性源自適應性,通俗一點說就是“習慣了”。 “說起來,我記得每個宿舍都是住三個人來著。卡托、萊恩,你們宿舍還有誰啊?” “我們宿舍嗎?確實也是三個人,一起的是29號。” “對,是29號。” 29號?好久沒聽到編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但看到阿瑞突然變了臉色,江政忠便想起了這個編號的伶人是誰。 刺蝟哥,猥瑣至極的惡人。 “我好像沒在衛生間見過他?” “我也沒見過他洗身,萊恩你見過嗎?” 萊恩快速搖動頭部,順便把沾著水的獅子毛脫水。 奇怪,著實奇怪。如果刺蝟哥的目標是阿瑞,洗澡不正是猥瑣的好時間嗎?即便希克斯在,他也能站在一邊視淫吧? 注意到阿瑞的神情,江政忠把疑問塞進心裡沒有繼續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