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2.24 “忠溯你真的不用休息嗎?” 梅裡斯擔憂地一再詢問。然而這個明顯是多餘的,因為江政忠溯本人無比精神,老虎來了都能熬趴下。 “不,我是梅裡斯翁主和諾修斯公子的護衛,兩位離開深宮我必要跟隨在後。” 諾修斯嗤笑道:“死撐。看你那樣子沒到中午就倒下了吧?” 其實兩個人的話也沒有錯。昨天興奮了一晚沒閉眼,江政忠溯的眼袋突出明顯,疲憊之相顯著。盡管如此,江政忠溯仍舊精神抖擻,在走動的時候腦內想的都是基礎術式的問題。 “隻在主城內移動不存在任何問題。” 諾修斯皺著眉:“你還不知道啊?” “請問是我遺漏了什麼沒做嗎?” “不,不是的。” 梅裡斯保持著貴族姿態,但熟悉她為人的江政忠溯能感受到幾分沮喪。 又出了什麼問題了? 江政忠溯試著多嘴過問:“梅裡斯翁主,請問發生了什麼變故?” 梅裡斯強撐著笑意:“算不上變故,隻是從今天開始,我白天要一個人前往神宮學習。” 別看梅裡斯平時喜歡欺負諾修斯,實則是個大兄控。離開了哥哥諾修斯,梅裡斯會變成第一次遇見時的柔弱無力“弱小大小姐”模式。一個人外出神宮,不知道東南西北的陌生地方,對於怕生的梅裡斯是很大的挑戰。 諾修斯對此大怒:“嘖,居然把梅裡斯送去神宮當什麼‘聖女’!我早膳會跟父親大人講清楚,把事情推脫掉!” “不行的,哥哥。這是昨天社交會上父親大人親口說的話,城主的金口已出不得收回。哥哥不要做這種困擾父親的行動。” “但是你也感受到昨天的氛圍了吧。現在很多大人視我們為眼中釘,這種時候讓梅裡斯一個人出去太危險了!” 江政忠溯記得女仆也討論過“聖女”的事情。按著傳聞的傳播規模,江政忠溯覺得有必要知道地更清楚。 “翁主、公子,能詳細地告訴我昨天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諾修斯昂首挺胸針鋒相對:“你一屆護衛知道那麼多乾什麼?” 或許是身份地位帶來的隔膜,從前諾修斯對江政忠溯就沒有那麼信任。但今天的氣焰高漲地異常,仿佛有人在外麵火上澆了油。 江政忠溯屈身致歉:“請諾修斯公子恕罪。” 梅裡斯見狀,捏起小拳頭揮動了兩下:“哥哥,忠溯是信得過的人,不要用這種態度。” 諾修斯難得硬氣了一回:“我知道梅裡斯信任他,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這一次打我也不會讓步!” “哥哥……” “兩位主子都消停一下,這次是我不好。古雷城主在禦膳廳等候多時了,兩位主子也趕緊過去吧。” 江政忠溯勸停了兩人,隨後一同前往禦膳廳。和往常一樣,江政忠溯留在門口,梅裡斯和諾修斯則入內一個個打招呼後就坐。然而很快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了。 “江政忠溯,你過來一下。” “是,城主。” 江政忠溯走到古雷城主麵前單膝下跪。 古雷放下餐刀擦了擦嘴:“之後一段時間,梅裡斯要外出內城區的神宮學習‘聖女’事宜。我命令身為護衛的你保護好梅裡斯,每天陪同她前往神宮。” “是城主,但屬下有一事想問。” “允許你發問。” “屬下的職位是守護諾修斯公子和梅裡斯翁主兩人的護衛,若外出護衛梅裡斯翁主,便會忽視諾修斯公子的防衛。請問該如何是好?” “沒問題,主城內遠比內城區安全,諾修斯的安全由主城內的守衛負責就好。從安排的這一刻起,你的職責便是做好梅裡斯外出的護衛工作。你年紀小尚不會騎馬,就同梅裡斯做馬車前去。” “屬下明白——” 沒等江政忠溯話落,瑪麗莎稍作激動地叫出聲。 “這可不行!” 古雷城主沒有退讓:“哪裡不行了?” 瑪麗莎則更加厲聲地嗬斥:“盡管年紀再小,孤男寡女同坐一馬車,要是傳出去了會對梅裡斯的名節有不好的影響。古雷,作為梅裡斯的監護人我不能同意。” “瑪麗莎,你對城主的決定有意見嗎?” 古雷挑起眉眼,空氣中交織著看不見的閃電。 江政忠溯也明白瑪麗莎的顧忌,他接著說道:“報告城主,我鬥膽提一建議。” “說吧。” “我不敢違背城主的命令,但我也認為該考慮梅裡斯翁主的名節。我年紀小不會騎馬,但可以和前排的馬夫同坐。屆時視線寬廣,護衛的工作也更加容易。不知城主能否納諫。” 古雷城主沉思著,瑪麗莎沒放過這個機會。 “這位護衛說的不錯,如果不會騎馬還能和馬夫同坐,不需要與翁主之身的梅裡斯同車。” “好吧,我聽從你的意見。江政忠溯,你要時刻留意可疑人物,不得讓梅裡斯受到任何驚嚇。否則視為大失職,處罰從重。聽明白沒有。” “遵命。” 呼。這個城主是怎麼了?以溺愛孩子聞名的古雷居然會讓一個護衛和梅裡斯同車?太奇怪了。 捏著冒汗的拳頭,江政忠溯起身退回門口。他總覺得城裡發生了不得了的變化,而自己沒把握到關鍵的信息。伴君如伴虎,這麼下去什麼時候被吃下肚子都不清楚。 ——T2.24 吃完早膳,梅裡斯換上淡黃色黑條紋的神官服。走出門的梅裡斯看著江政忠溯一動不動。神官製服配上梅裡斯金色的頭發和嫩白的肌膚,瞧著宛如身纏神光的女仙。江政忠溯稍稍打量了一番梅裡斯的妝容,期間沒有很多意見。 “梅裡斯翁主,我會竭盡全力做好護衛的工作,請。” 江政忠溯做出標準的微屈膝禮,為梅裡斯指路。可梅裡斯如同木頭,站著一動不動。 “梅裡斯翁主,再不走就遲到了。” 梅裡斯憋不住了:“你就不會說點其他話嗎!” 江政忠溯此時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想讓我誇她啊。早說我早做了,女人心真難懂。 “今天的梅裡斯翁主相當美麗動人,淺黃色很配梅裡斯翁主的金發。” “真的嗎?沒有哪裡奇怪吧?” “屬下錯認為是天仙,久久說不出贊詞呢。” “天、天仙……” 因為梅裡斯臉淡紅泛紅,江政忠溯有點不好意思。他真的沒打算撩個十歲的小女孩。 “那麼梅裡斯翁主,我們出發吧。” “嗯。” 臉上掛著紅蘋果的梅裡斯歡快地蹦躂到主城門前。水晶城門下,熟悉的馬車等著兩人。不錯,就是送江政忠溯進內城的超級豪華馬車。不僅是馬車熟悉,連前來的外城護衛也是那三個人。控車的馬夫是庫拉頓,其餘兩人騎著坐騎在馬車兩邊護衛。 把梅裡斯送上車廂後順手關開門,江政忠溯前往馬夫位置與庫拉頓同坐。馬夫需要坐靠中以方便控製馬車,留給江政忠溯的位置不多。好在小孩子的身體嬌小,塞一塞還能坐穩扶好。 “庫拉頓隊長,之後就拜托了。” “江政忠溯大人不必客氣,協助各類貴人往返內城區和主城區原本就是外城護衛隊隊長的工作。” 因為總是來回跑主城和內襯,所以庫拉頓才會那麼熟悉主城內部的禮儀,在內城區用不上的東西都記得清清楚楚。 馬車嘩啦啦出發,一直奔向本次行程的目的地,埃斯瓦爾神宮。神宮位於內城區,靠近了江政忠溯才發現離自己住的宿樓不遠。隻是江政忠溯少有機會靠近,所以沒能見到那麼有標誌性的宗教建築。 神宮地勢不高,從地麵算起最高隻有六層樓的高度,比周邊的建築高一點。但占地很廣,沒有圍墻的空地足足有兩三個足球場的麵積,走到附近能輕易捕捉到中間突出的建築群。 神宮以宮為名,有幾分東方神殿的形態。從遠處看神宮,宛如一座住滿人的小山。從地麵有一條直接通往第四層的寬大樓梯,樓梯對準建築中線。 每一層的俯視圖為正方形,邊緣繞著數間神似的單雙層建築。除去樓梯平臺的空位,最底層有13間,第二層有9間,第三層有5間,加在一起總共27間小建築。最頂部聳立的是神宮的正殿。包括正殿在內,神宮的建築以石砌墻體和木製外部裝飾為主,棕紅和灰白混合起來頗有特色。 “庫拉頓外城護衛隊隊長,你回去崗位吧。” “謝梅裡斯翁主恩準,我等在九鐘時前來迎接。” 待庫拉頓走後,江政忠溯扶著梅裡斯走上小山一樣高的樓梯。身為翁主的梅裡斯一般有仆人或者侍女侍候,正常來說不會出現一個人走路的情況。若是在主城內移動,每一個區域都有女仆待命隨時應對情況。但今天來的地方非常特殊,這裡是貴族乃至王權都要敬重的神宮。庫拉頓在路上告訴江政忠溯,能踏上神宮的僅有被允許的人。 那我為什麼能進來?——江政忠溯發現了新的謎團。 一連走上神宮的第三層,一位同樣穿著淡黃色神官服的男人前來迎接。 “梅裡斯·埃斯瓦爾,見過西撒神官長。聽從父親大人的安排,梅裡斯·埃斯瓦爾前來進行神事學習。” 西撒神官長用指尖觸摸額頭,閉著眼睛微微低頭。和佛教的雙手合十類似,這個姿勢應該是這個宗教的日常姿勢。 “格歐林神宮歡迎梅裡斯翁主,為梅裡斯翁主獻上萬福之神願。” 在正式的場合,兩個人見麵一般由身份低的先出聲。如此看來梅裡斯的翁主身份還比不上一個神官長。 西撒很快注意到江政忠溯:“梅裡斯翁主,請問那邊的少年是您的隨從嗎?” “是的,西撒神官長。江政忠溯是父親允許跟來的護衛。” 西撒眼神稍作變化:“哦。不過古雷城主應該也知道,護衛不允許踏上神宮的聖地。沒有獲得允許的人外部結界會進行阻攔才對。” 因為西撒盯著自己不放,江政忠溯隻得晃動腦袋。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好在西撒決定不再追究:“既然護衛已經進來,那也算是一種緣分,在此我便不做追究。但內殿是需要嚴守規則,無關的認識一概不得入內,這點希望梅裡斯翁主能注意。” “我明白了,西撒神官長。” 梅裡斯轉過身,握在身前的手腕捏出凹陷。 “江政忠溯,你留在室外等候,不必陪同我入內。” “是的,梅裡斯翁主。哪怕天崩地裂,屬下定在此處守候梅裡斯翁主歸來。” “那麼,梅裡斯翁主這邊請。” 西撒帶著梅裡斯前往三層的房間,而江政忠溯則開始了承受風吹雨打等候翁主回來的一天。 ——T2.24 人習慣了什麼都好做。 做護衛的時候江政忠溯就習慣站一天了,如今隻是換了個沒瓦遮擋的地方站。艾斯瓦爾進入了春天,天氣逐漸轉暖,吹著春風頗為舒怡。這麼好的天氣,江政忠溯當然不是閑站著。和之前一樣,他運用空閑的大腦演練各種術式。 多虧了伊達諾絲的一番話,江政忠溯把握到了基礎術式的發動要點——有什麼不會的,按著屬性的性質來想象很可能能發動。江政忠溯用自己的方法嘗試,輕而易舉地實現了除陽日和陰月以外的基礎術式。現在他掌握的五行術式羅列出來有: 水屬性術式——“流動”(原“捏肥皂”)和“凝固”。 “流動”江政忠溯經常使用,挖墻壁、挖土製作工具用上的都是它。相比之下,“凝固”困擾了江政忠溯些許時間。這“凝固”並不是水結冰的感覺,而是將同材質的物體流動性降低的術式。比如水“凝固”之後,會變成一坨像用透明袋子裝著的水,其內部結構沒有改變,用手戳還是會陷進去。為此,對原本就很硬的東西使用“凝固”沒有意義。 木屬性術式——“活性”(原“促生”)和“抑製”。 “活性”包含了“活性化”和“促生”等,是促進生命運動加速的術式。“抑製”則是剛好相反,減弱生命活動的術式。“抑製”的極限便是“死”,而控製的好能實現假死狀態,之前畢麗媞陷入冬眠的術式與這個有關。 火屬性術式——“製火”和“製冷”。 “製火”本質不是產生火焰,熱量的誕生歸根到底與分子運動速度相關,看上起起火了隻是表層現象,實則放熱的是劇烈動蕩的分子。“製冷”的控製比較困難,目前江政忠溯將一杯水凝結成冰需要二十多分鐘。 土屬性術式——“增量”和“減量”。 五種基礎屬性裡麵最難用的是土屬性。把靈氣轉化成物質的“增量”要消耗非常多的能量和體力。“減量”是把物質化為能量消散的術式,用起來也很吃力。同樣是冰塊,江政忠溯放大縮小一點點就竭力了。然而伊達諾絲能理所當然地把冰塊變成十倍體積的冰杖,又將其縮成筷子。看上去吊兒郎當,這個女人相當厲害。 金——“引”和“斥”。 因為簡單易懂,江政忠溯用得特別上手,感覺上像超能力裡的念動力。 新掌握的術式都不需要術陣發動,即能術思發動。關於術式的發動方式和多重術式的構造,江政忠溯打算下一個假日去找伊達諾絲問個究竟。不過從現在的工作看來,下一個假日遙遙無期。 “啊,這不是江政忠溯大人嗎?” 江政忠溯轉過頭望著對自己說話的少女。黑色的長發,紫色的瞳孔,結合在一起特征是那麼的鮮明,可偏偏江政忠溯不記得這是誰。 糟糕,這是誰來著? 科普一下貴族禮儀。交流之中,不知道他人的名字是極大的忌諱。一般來說,不認識的貴族之間不會來往,僅有知道對方的名字才會前去交流。而迎接來客的一方有專門的人提醒身份。像梅裡斯的身份,會由身邊的侍衛告訴她前來拜訪的人的名字。若是迎接一方不認識來者身份,是頗為失禮的行為。 回到正題,現在的狀況就是少女知道江政忠溯的名字,而他不知道少女是誰。像看穿了江政忠溯的心思,少女微笑著撚起淡黃色的神官服敬禮。 “艾斯蒂·艾比利提,見過江政忠溯大人。” 說起這個名字江政忠溯有印象了,他想起這位是昨晚因為太想研究而無視掉的貴族少女。 “江政忠溯見過艾斯蒂小姐,昨晚能幫上大忙是本人的榮譽。” “江政忠溯大人見笑了。因為今天要來神宮進行神事學習,昨天打算花點時間前往神宮觀看一番。結果一不小心迷了路,又被街邊的不良人士勾搭上。若不是江政忠溯大人的幫忙,恐怕我……” 艾斯蒂眼裡閃著淚花,似乎昨天的事情驚嚇到她了。 江政忠溯心想:一個不知世事的貴族少女遇上那種情況,害怕也是理所當然的。這麼說來,我是不是成了她的救命恩人了?以身相報就不必了,不知道能不能給點錢我買書。 當然,不要臉的要求江政忠溯還是說不出口。 “我好歹位於貴族末席,助人是我的職責,艾斯蒂小姐無需多謝。” “這可不行,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江政忠溯大人哪天有空,來內城區的艾比利提家宅一聚,好讓我表達感謝之情。” 咦,吃個飯而已啊。 江政忠溯有點失望地回道:“不必了,我是梅裡斯翁主的護衛,這些天都要陪著她前來神宮,實在抽不出時間。艾斯蒂小姐的好意,我隻能心領。” “嗬呼,江政忠溯大人如此年輕就對工作那麼上心,想必以後是個絕好的夫君。” 這是在暗示什麼嗎? 江政忠溯有點奇怪地挑起半邊眉:“艾斯蒂小姐見笑了,我隻是一個下級貴族中的下級貴族,結婚之事想必還需個二十年才輪得上。如今隻想盡職梅裡斯翁主的護衛工作。” 艾斯蒂笑著往江政忠溯身邊靠,說話的聲音控製得更小了。 “江政忠溯大人當真負責任,但大人沒想過換一份工作嗎?現在的工作對於年幼的江政忠溯大人來說很辛苦吧?” “確實辛苦,但這是城主大人的賞賜,我自然得全力以赴。” “這麼說,如果有其他機會,江政忠溯大人願意接受嗎?比如做我的護衛,我能保證薪酬增加而工作量減少。” 真的假的,我能考慮一下嗎? 剎那間,江政忠溯想起了那張快哭的翁主臉,打消了跑路的念頭。 “這不合禮節,容我拒絕。” “艾比利提家是城主副族,與城主主族交換一個護衛還是可以做到的。屆時我會安排另一個各方麵都能與江政忠溯大人比肩的護衛給梅裡斯翁主,所有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她這麼說江政忠溯才想起來,那個討人厭的艾爾文也是艾比利提家的小孩,而艾比利提家是城主副族。不清楚地方政治的江政忠溯不知道城主副族有多大權利。但從艾爾文那囂張跋扈的態度大概能想到,其權限和城主主族差不多。 江政忠溯屈身鄭重地拒絕:“條件確實很吸引,但我是梅裡斯翁主的護衛,所以隻能謝過艾斯蒂小姐的好意。” “是、嗎……”艾斯蒂神情傷感,“不好意思,是我強人所難了,請容我道歉。” “不必了,艾斯蒂小姐隻是向我提出了一個好的設想,而我隻是覺得這個設想不符合我。原本就不是正規的話題,艾斯蒂小姐不要在意。” “嗯,有道理。那我先回去學習了,再會,江政忠溯大人。” “再會,艾斯蒂小姐。” 待艾斯蒂走後,江政忠溯掏出懷中的麵包塞點入嘴充饑。為了人情拒絕這麼好的方案,怎麼想都不像自己。據說好人有好報。既然本人寧願挨餓也要幫助友人,江政忠溯真希望未來的自己也能有這般好友。 “咚咚、咚咚、咚咚——” 九鐘時鐘聲響起,時間來到17點。如同下課的學生,穿著神官服的人湧下樓。而江政忠溯很快注意到穿著神官服的大部分是年輕女孩,男性數量較為稀少。 神宮或許設置了性別限製,難怪僅叫了梅裡斯當“聖女”,而沒有找諾修斯當“聖男”。江政忠溯如是理解。 離開的人群有的下到底層上等候的馬車,有的走進下層的房間,不過不管哪種人,走過路過的都會用奇怪的視線看著江政忠溯。注意到目標下來,江政忠溯恭敬地上前迎接。 “梅裡斯翁主,今天的學習辛苦了。” “忠溯,我們回去吧。” 從孤獨中脫離,梅裡斯高興地拉住了江政忠溯的衣角。正當江政忠溯想回應,艾斯蒂突然蹦出來停在他的身邊。 “江政忠溯大人,明天再見。”艾斯蒂緊接著看著站在另一邊的梅裡斯,“梅裡斯翁主,明天再見。” 梅裡斯警惕地望著走下樓梯的艾斯蒂,隨後發出靈魂的拷問。 “忠溯,你跟艾斯蒂小姐認識嗎?” “不,僅僅是昨晚碰過一麵和今天稍作了交談。” “昨晚?” 有什麼好吃驚的?該不會是想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為了解開誤會,江政忠溯一邊扶著梅裡斯下樓梯,一邊詳細地解釋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原來如此,有人敢襲擊艾斯蒂小姐,而忠溯救了她……” “怎麼了,梅裡斯翁主?還有哪裡有疑惑嗎?” “並沒有!” 鼓著氣的梅裡斯走上馬車,狠狠地關上了門。全然不知道自己乾了什麼壞事,江政忠溯昂首疲憊地長嘆。 來迎接兩人的不是庫拉頓,而是副隊長蘭佩斯。不過江政忠溯還是按著來的時候那樣,和蘭佩斯坐在馬夫位,搖搖晃晃地開回主城。回到主城區的主城,諾修斯早早在主城門口迎接。見江政忠溯下車,耨修斯很不滿意地詢問。 “怎麼這麼晚?不是說九鐘時結束的嗎?” “報告諾修斯公子,九鐘時結束的是神事課程,隨後還要下樓乘坐馬車才能出發回城。路程加上通關口的時間,能趕在滿鐘時之前回來已算迅速。” “梅裡斯真的嗎?這家夥沒有什麼奇怪的動靜?” “哥哥,失禮!” 江政忠溯感覺到諾修斯越發討厭自己了,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難不成他是個高級妹控,舍不得妹妹和別的男孩在一起嗎?江政忠溯回想起種種畫麵,突然覺得還真有這可能。 “江政忠溯大人。” 庫拉頓一聲響起,嚇得江政忠溯全身的雞皮泛起。 “庫拉頓隊長?你怎麼在這裡?” “是城主命令我在此等候江政忠溯大人。” “為什麼?” 江政忠溯有不詳的預感,非常不希望成真。 “城主認為,江政忠溯大人需要照顧梅裡斯翁主外出,對技藝的需求更高了。但大人平日裡抽不出時間前往外城護衛隊練習,為此城主特意免除了大人夜晚的工作,好讓大人夜晚有空餘前往外城護衛隊。” 江政忠溯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確信了這個噩耗,江政忠溯差點沒暈過去。 “江政忠溯大人,請上車。” “不。” 江政忠溯因為恐慌脫口而出。 “什麼不?” 沒什麼什麼不的,老子就是不想去! 然而,拒絕是不可能拒絕的,永遠都不可能拒絕的。 ——T2.25 次日,江政忠溯以相同的方式配梅裡斯前往神宮。實際上他住的地方步行一小時便能到神宮,完全沒必要先去主城再從主城做馬車過來。但無奈的是,這種浪費時間的細節就是江政忠溯的工作,既然是工作他隻能執行。 梅裡斯下車沒多久,艾斯蒂也接著到達了神宮。 “早安,艾斯蒂小姐。” “早安,江政忠溯大人。” 梅裡斯心情瞬間變得不愉快,站在一邊生悶氣。江政忠溯做的是下級貴族對上級貴族必須行的禮儀,不是他本人能控製的。站在正中間當梅裡斯和艾斯蒂1的箭靶實屬無奈。 上到昨天的位置,江政忠溯靜靜地守著樓梯口。昨天陸續有貴族上主殿,今天也不例外,隻是出乎意料的人出現了。 江政忠溯禮貌地率先搭話:“歸方彌優爾夫人,好久不見。” “江政忠溯大人已不是曾經的下人,而我也不是劇場的管理者。按身份高低,大人不必如此謙卑。” 身份低的率先搭話屬於正常,而身份高的率先搭話便是謙卑,這是埃斯瓦爾的貴族常識。而彌優爾所在的歸方家等級上不如江政忠溯的職位。 “在我的心裡,劇場永遠是起點。曾經蒙受歸方彌優爾夫人的娘家人的幫助,對恩人的親人心懷敬意是應該的。” 江政忠溯故意強調了“娘家人”一詞。格拉爾拜托過他照看一下孤高的彌優爾,他也打算這麼乾。隻不過從目前的形勢和江政忠溯的地位,誰能幫誰還說不定。 彌優爾頗為冷淡:“是嗎。娘家人如此對待江政忠溯大人,身為家人的我無比自豪。” “所以歸方彌優爾夫人今天前來是參拜和祈禱嗎?” “是的,難得今天沒有社交會和其餘工作,我想來神宮祈禱以早日獲得繼承人。” 哦,這是求孕啊。 確實,進入了貴族之家就得努力生蛋。尤其彌優爾不是會術式的貴族,若久久無法產子,受到的壓力難以想象。 “那我在此祝福歸方彌優爾夫人能心想事成。” “謝謝你,江政忠溯大人。”前行了幾步,歸方彌優爾突然停了下來,“江政忠溯大人,最近天氣轉暖,但還需做足保暖措施。冷雨何時從何方降下不得而知,做好心理準備是不傷身體的要點之一。” “謝謝提醒,我會注意的。” 歸方彌優爾一步步走上最頂的宮殿,她的話一直在江政忠溯心中回旋。毫無疑問,這是她給江政忠溯的善意的警告。說得那麼拐彎抹角,證明是涉及到權勢之類,不能道出口的事情。 從成為貴族的那天江政忠溯就想過會牽涉到奇奇怪怪的政治糾紛,試圖控製自己低調避免成為眾矢之的。萬萬沒想到,自己啥都沒做還是被扯進去了。這完全沒有底的,心理準備也不知道怎麼做。 疑慮持續了一整天,江政忠溯帶著疑慮回到主城。剛停下馬車,諾修斯便匆忙地拉著梅裡斯離開,連向江政忠溯搭話的勁也省了。 按江政忠溯看,諾修斯的反應怎麼想都不自然。結合歸方彌優爾的話,這應該是他被設計的一環。若敵人希望拆散自己和梅裡斯兄妹的關係,目的又是什麼?僅僅為了離間而離間嗎? ——T2.25 夜晚,江政忠溯和庫拉頓在外城護衛隊大本營訓練。而此時,外城護衛隊的訓練場上放著各種奇怪的機關。 “護衛,必須應對預防埋伏、正門迎擊、防守後撤等狀況。在教會大人近身技巧的同時,我會安排情境和設置道具讓大人一一突破。護衛不需要樣樣精通,可以有自己的專長,所以在突破難題的課題裡,大人可以動用各種術式通關。” 庫拉頓拍了拍手。 “江政忠溯大人,開始吧。” 江政忠溯默默地吞下一口口水,十分不樂意地往前沖。跨過木條,在落地的即刻一個大坑出現。 引! 再失去體位之前,江政忠溯製造出向上的牽引力劃過陷進。可就在接觸地麵的時候,一條繩子從地麵凸起直接絆倒了江政忠溯。隨之而來的是正麵沖來的木樁,向著他的頭頂直接砸過來。 清凈!引! 江政忠溯先用清凈吹起木樁,再用引吊著從頭頂飛過。剛以為躲過一劫,木樁的四周突然刺出數條細木,馬上就要刺到臉上。 流火! 情急之下,江政忠溯散發火焰聚集,利用產生的爆炸沖擊開木樁,同時也重創了迎麵吃爆風的江政忠溯。 看到這一幕,庫拉頓無奈地搖頭:“像你這麼護衛的,主子早就死了。要預判、要預判,說了多少遍了啊。回去重來吧。” 平時溫柔可親的庫拉頓隊長,一旦進入訓練會變成斯巴達魔鬼教官。 有一周目的經驗,第二次挑戰順利了不少,江政忠溯沒有用術式也能順利到達木樁的位置。就在江政忠溯用“引”避開所有木刺進入下一個地方時,地麵突然炸了。沒看錯,就是炸了,江政忠溯直接被轟上了天。 “繩子已經告訴你地麵有陷進了,怎麼還踩上去?回去重來。” 來來回回了6次,江政忠溯好不容易通過了第一個訓練,但馬上又被拉到和庫拉頓正麵對打。和之前一樣,他被庫拉頓打得體無完膚,毫無還手之力。 “怎麼了?我連武器都還沒用。這樣能保護得了誰?” 江政忠溯忍不住用上“活性化”,但還是趕不上沒有任何術式加持的庫拉頓,被他輕鬆地兩手放倒在地麵。如果庫拉頓用上武器,江政忠溯不出一秒便會致命。這裡說的武器可不止是腰間的裝飾用佩劍,他腰間還有一把萬能的手槍。 “來,繼續。” 在庫拉頓的厲聲嗬斥下,江政忠溯隻得站起來一次次地往前送人頭。 “咚咚、咚咚、咚咚——” 溢鐘時夜晚九點,這是庫拉頓訓練結束的時間。 “大人是個人才,學東西學得很快。要是每天都有今天的乾勁,相信不久之後就能成為出色的護衛。” “嗬嗬嗬,庫拉頓隊長過獎了。” 庫拉頓的話沒錯,今天江政忠溯挨揍挨得心甘情願。歸方彌優爾的警告告訴他危機正在接近。沒有眉目的情況下,江政忠溯想加強自己的綜合能力以應對各種突發情況。 “但我也發覺今天大人心思重重,大人是有什麼事嗎?” 明明什麼都沒有說,庫拉頓卻看出了七八分。據說廝殺可以讓兩人彼此之間更加理解,如今江政忠溯有點信了。但江政忠溯猶豫要不要和庫拉頓說真話。 “我隻是覺得最近的氛圍有點不對勁。庫拉頓隊長知道最近有什麼大事件嗎?” “大事件?” 庫拉頓認真地想了想,隨後搖了搖頭。 “沒有眉目。江政忠溯大人為什麼在意這個?” “沒什麼,我隻是害怕有涉及自己的事件,而自己毫不知情而已。身為最下級的貴族,無知非常致命。” 庫拉頓笑了笑:“這句話說得好。” 突然,庫拉頓像回憶到了重要的內容。 “聽江政忠溯大人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是關於梅裡斯翁主進入神宮的。” 江政忠溯盤起雙腿豎起耳朵:“隊長能告知我嗎?” “這不是什麼隱秘的秘密,當然可以告知大人了。據說是前幾天,神宮的大神官直接找上了古雷城主,並發出邀請讓梅裡斯翁主成為聖女,進入神宮學習。” “古雷城主為什麼要答應?” 江政忠溯直覺古雷城主是妥妥的女兒控,不會如此輕易讓女兒冒險。麵對江政忠溯的疑問,庫拉頓嘆了嘆氣。 “因為拒絕不了。神宮出麵邀請的事情,城地貴族是很難拒絕的,城主也不例外。隻是神宮能強製要求,城主也能做出相應的反擊。” “也就是說,這一次神宮冒著和城主對著乾的風險,強製要求梅裡斯翁主成為聖女?” “不錯。而神宮如此明顯的對抗十分少見,所以流傳出了更多的傳聞。” “什麼傳聞?” 庫拉頓聳了聳肩:“我也不太清楚,因為我很少離開職位。” “一個總知道吧?” 庫拉頓笑而不語。像是故意避開話題,他起身帶江政忠溯前往醫務室。待江政忠溯完成傷勢的治療,庫拉頓讓副隊長的蘭佩奇護送他回到宿舍。這話題就這麼隨風流逝。 ——T3.2 日子流水般過去,一眨眼間梅裡斯去往神宮已有一個星期有多。諾修斯的惡劣態度絲毫沒有改進,反而有變本加厲的跡象。 就在這種狀況下,古雷城主缺席早膳。古雷城主不在,禦膳廳裡數瑪麗莎的權力最大。而瑪麗莎是從頭到尾都拒絕江政忠溯就職護衛的人,他本能地預感到問題將要發生。果不其然,用餐到一半瑪麗莎突然發問。 “那邊的護衛,名字叫什麼來著?” “回瑪麗莎長母,他叫江政忠溯。” 回答的是一本正經的諾修斯。 “江政忠溯,你過來這邊。” “是,瑪麗莎長母。” 江政忠溯強打精神,單膝跪在瑪麗莎的身邊。 “前些天的護衛辛苦了,今天你留在主城裡。關於護衛的工作,我會派出我手下的得力護衛護送梅裡斯,你無需擔憂。” 梅裡斯明顯異動了,可瑪麗莎接著給她壓力。 “梅裡斯,長母的安排可還用心。” “但、我……” 聽到梅裡斯擅自更改護衛,梅裡斯憋著嘴想舉手表示不滿,很快被瑪麗莎打壓回去。隨後,由哥哥的諾修斯再做勸解。 “有瑪麗莎長母的強力護衛,梅裡斯的身邊定會更加安全。諾修斯代替妹妹謝過長母。” 瑪麗莎優雅地含一口紅茶:“很好。” 江政忠溯沒想到瑪麗莎會這麼大膽,趁著古雷城主不再直接推翻他之前的命令。而古雷城主不在,他必須聽從等級最高的人的指示。如果梅裡斯反對那還有的說,但現在諾修斯也幫上了瑪麗莎,梅裡斯孤掌難鳴。為此,江政忠溯隻得提高音量把事情塵埃落定。 “江政忠溯遵命,謝過瑪麗莎長母。” “說起來江政忠溯,你的護衛學習怎麼樣了?” “在庫拉頓外城護衛隊隊長的鼎力協助下,已經掌握了大半。” 準確一點來說,是被虐待了一個多星期身體習慣了。 “那就說還沒精通是不是?”瑪麗莎舉起人,一旁的女侍衛走向前來,“米蕾,我記得你有進行過護衛學習對吧?” 名為米蕾的女人是瑪麗莎的貼身侍衛,發色和庫拉頓一樣是棕紅色,穿著的棕色西裝被飽滿的身材擠得辛苦。 米蕾屈身回應:“是的,瑪麗莎長母。” “江政忠溯,主城內有重重守衛保護著,你原本的護衛任務今天就不用做了。米蕾,今天由你負責檢查和指導江政忠溯的護衛能力。” “是,瑪麗莎長母,屬下定當全力以赴。” 既然被逼到這個份上,江政忠溯也隻能點頭了。 “江政忠溯,謝過瑪麗莎長母。” 這個女人到底想怎麼整我?——江政忠溯把心中的警戒拉到最高。 ——T3.2 早膳過後,梅裡斯回去房間換衣服準備出發,而江政忠溯被米蕾帶到了學習區的訓練場上。米蕾脫下女侍衛的外套疊好放在一邊,將長襯衫的兩袖疊起,做出迎擊的手勢。 “首先來確認一下你的護衛能力,盡全力襲擊我吧。” 你是葉問嗎?這麼拽? 江政忠溯的心情原本就不好,正好有了個發泄的途徑。不是他自滿,被庫拉頓那種等級的高手虐待了一個星期,他的身手是從前無法比擬的。而且和與庫拉頓對打不同,這次江政忠溯會解封術式的使用,完全不覺得會輸給一個女流之輩。 活性化! 靈氣適當地加速細胞代謝,讓身體機能顯著提升。後腳一蹬,江政忠溯快速切入米蕾的中線。集中力量貼身,這是身形矮小的江政忠溯喜歡用的戰術,不習慣的人很難調整反擊。他深呼吸閉氣用勁沖拳,正拳擊中了米蕾的腹部。 別說江政忠溯不憐香惜玉,他可是男女平等主義者。何況他的身體還是個小孩子呢,和大人對打原本就吃虧。殊不知,自信滿滿的小屁孩很快預見了難以逾越的高墻。 哎呀? 江政忠溯總覺得這一拳沒到肉。如他是想,拳頭被透明的墻壁隔擋住了。米蕾一個成年人,和一個小孩子對打居然不講武德用上了術式。 隻見米蕾踏碎地麵起腳,以驚人的速度劃過江政忠溯的胸前。笨重的風聲劃過,陪伴江政忠溯半個月的護甲斷裂,若不是使用了“引”後撤,這一擊足夠送他進醫務室。至此,江政忠溯明白自己是太小看這個女侍衛了。 米蕾沒有停歇,而是不斷地用下段鞭腿加速搶攻。因為力度非常大,格擋並不現實,他隻能一直閃避。一腳、三腳、五腳,米蕾的第六次鞭腿江政忠溯無法躲開。 流火! 關鍵的時候,江政忠溯依靠了自己最常用的技能,引發爆炸同時沖開自己和敵人。看著江政忠溯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米蕾厲聲問道。 “怎麼回事?繼續進攻啊?庫拉頓才教會你這麼一點嗎?” 這叫米蕾的女人,搞不好比庫拉頓還強。冷靜下來之後,江政忠溯決定堅持自己的戰術,潛下身子專門攻打米蕾的下路。發力前沖,九鐘時躲過炮彈一樣的重踢,滑往她的另一腳打出“斥”。受立場作用米蕾身體失衡了,這是進攻的好時機。 然而江政忠溯還是太天真了,米蕾順著力道在空中轉體,一擊鞭腿甩向他的脖子。趁著江政忠溯還沒站穩,她再一次蹬腿重踢。 流火! 盡管被火焰沖擊一番,江政忠溯全身打起寒顫,因為他很清楚剛才那一腳明顯想要了他的命。在地上有滾了好幾圈,江政忠溯好不容易站穩按著腫痛的胸膛。 江政忠溯咬著牙打起十二分精神:這個女人很可能是想借著訓練之口“誤殺”我。 就江政忠溯至今的經歷,特斯德的人人性缺乏。泰格也好、古雷也好、瑪麗莎也好、受瑪麗莎命令的米蕾也好,對小孩子都不管手下留情,隻想著完成目的。 “米蕾侍衛,請問滿意了嗎?” 米蕾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瑪麗莎大人命令我檢查你的能力,現在還不到5分鐘就想放棄了?” 江政忠溯隻能硬扛了,拖延時間就是勝利。沒有繼續進攻,他改成轉頭繞著訓練場逃跑。背後傳來巨大的聲響,米蕾也全力飛奔過來。 江政忠溯當然不覺得自己能跑得過著怪物女人。隻是人在高速移動的時候,對空間的把握能力會變差,相比靜態攻擊精確度會降低。也就是說,江政忠溯更容易閃避開米蕾的死亡重擊。再配合上他喜歡用的“引”和“斥”,江政忠溯與米蕾在訓練場上玩了近半個小時的躲貓貓。 和快累死的江政忠溯對比,全程下來米蕾連汗都不多一滴。在江政忠溯快氣絕的時候,米蕾注意到另一位女侍衛前來,即刻停止了攻擊。實現了絕地求生,江政忠溯倒在泥地上正感慨生命的寶貴。但很快他就知道這僅僅是掙紮的開端。 “嗯?怎麼會這樣!”米蕾迅速披上女侍衛外套,“江政忠溯,你跟著我!” 又又發生了事情,我真的好累啊。 江政忠溯按著傷痛的身體,爬起來追了上去。 ——T3.2 事態總是輾轉反復,江政忠溯被米蕾帶到禦膳廳,押到瑪麗莎的麵前。江政忠溯沒見過瑪麗莎如此捉急的神情,馬上意識到發生的事情不小。 “江政忠溯,見過瑪麗莎大人。” 瑪麗莎單手握著幾張紙張,另一隻手捏得手腕凹陷兩小坑,眼睛瞪大宛如連眨眼的時間都不想浪費。 “明人不說暗話,有幾件事我想問你。” “隻要江政忠溯所知,定誠實回答。” “江政忠溯你到底是什麼人?”瑪麗莎把手上的一張紙丟在江政忠溯的身前,“我已經找人調查過你的身世。從奴隸場被賣到科瑞特雜劇場,再從科瑞特雜劇場進到主城當護衛,短短半年跨越了其他奴隸半生的成就,著實厲害。” 嘴上這麼說,她的語氣裡沒有絲毫的佩服。 “但從奴隸場的經歷往前沒有任何線索,在南城口區邊境也沒有通行記錄。既不是從外部來,內部也沒有人認識,你仿佛是從天而降。” 無法證明自己的來歷,所以瑪麗莎才會這麼討厭江政忠溯。能查到的人生履歷隻有幾個月的記錄,無論是誰都會覺得他是一個謎團十足的人,被懷疑一點也不奇怪。可江政忠溯確實是從天而降的,他也很無奈。 我要說出真話嗎? 人隻會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東西——江政忠溯想起了布雷姆娜的話。瑪麗莎沒打算相信自己口中的真相,自己費勁口舌解釋也沒有意義。 “屬下一直保持著隱秘生活,直到被騙進奴隸場才進入埃斯瓦爾城的中心地區,難免沒有人認識。” “是嗎?其實通過城口區邊境有不走正規路線的方法,這個你知道嗎?” 也就是說,瑪麗莎知道克拉姆走私的事情。 “是的,屬下就是被陌生人塞進馬車帶入城口區。” “聽著簡單,要蒙混過結界和守衛,一般的組織做不到。在南城口區也隻有克拉姆有這個本事。而克拉姆就是拐賣你的組織。” “是的。” 瑪麗莎加重審訊的口吻。 “江政忠溯,你不覺得話語很奇怪嗎?為什麼克拉姆把你賣進奴隸場,又重新將你從雜劇場裡拐出來呢?按我們捉到的名為赫卓的人,他說他也是被賣進奴隸場,然後借機進入雜劇場的。關於這點,你怎麼看?” 這手是栽贓還是臆想? 按著瑪麗莎這麼一說,江政忠溯像是克拉姆的成員之一,估計她也在懷疑這個可能性。不管怎麼樣,形勢與江政忠溯相背,他頭上的腦袋怕是保不住。 “關於這一點,屬下也不清楚。” “你不辯解嗎?聰明的你不會不知道我想說什麼吧?” “我當然知道瑪麗莎長母懷疑我。但清者自清,公道自在人心。而且事到如今,辯與不辯的差別也不大了。我想瑪麗莎長母之所以找我,是因為某處發生了克拉姆的襲擊,而我已經被認為是他們的嫌疑同夥。” 瑪麗莎用扇子重敲桌麵:“不錯,梅裡斯在前往神宮的過程中被克拉姆擄走了。” 梅裡斯又被拐走了啊…… 遊戲裡公主都是被拐的角色,現實世界也是這種宿命。 “敢問瑪麗莎長母,為何懷疑我。今天是瑪麗莎長母不讓我同行護衛,我沒法做出多餘的行動。” “這點我也有考慮,但這是內應隻有你一個人的情況。” 瑪麗莎揮手,幾名守衛把庫拉頓拉到江政忠溯身邊。庫拉頓身上傷痕累累,盡管如此也沒失去隊長的氣魄,反向鎮壓著粗暴的守衛。 “庫拉頓,今天我選的護衛提議更改路線,為何你要堅持走原路?” 庫拉頓單膝下跪不見得有反抗的意思。 “報告瑪麗莎長母,原路我和手下都最熟悉,經過多重的篩選是最安全的路線。選擇陌生的道路即不熟悉,也來不及調配人手。在深思熟慮之下,屬下才決定走原路。” “那為何走原路會受到埋伏,而且還讓賊人擄走了梅裡斯翁主?” “報告瑪麗莎長母。當時走到了護衛最疏鬆的節點,加上賊人以人海戰術拖延,是有精明策劃的襲擊。梅裡斯翁主的馬車我們沒有讓任何人靠近,但賊人看準了這一點,從地下突擊擄走了梅裡斯翁主。” 庫拉頓遲疑了一下,把姿勢改成雙膝下跪向瑪麗莎低頭叩拜。這是貴族絕不會做的最卑微的姿態。 “事已至此,這完全是庫拉頓一人的失職,請瑪麗莎長母懲罰。” 庫拉頓是想把罪責攬到自己身上,不想牽連其他人。而實際上,這也的確是庫拉頓一人的失職。上級的瑪麗莎給到更改路線的命令,是庫拉頓一人擅自串改,采用原來的路線。而梅裡斯是在庫拉頓選擇的路線下被拐走,全程看下來都是庫拉頓的過錯。 不過,賊人也算得太準了吧? “這賊人也算得太準了吧?”瑪麗莎重復了江政忠溯的心聲,“得知路線的人並不多,熟悉路線的人更是屈指可數。賊人沒有內應是不可能做到如此周到的安排。” 江政忠溯明白,瑪麗莎這是在懷疑庫拉頓隊長。 庫拉頓保持著頭貼地:“屬下也是如此認為。在自己帶的隊伍裡居然出現了內應,屬下罪該萬死!” “那麼庫拉頓,我想知道你怎麼看待身份不明的江政忠溯?” 江政忠溯兩眼一亮,意識到矛頭全部轉向自己。 “江政忠溯大人嗎?” 庫拉頓微微抬頭瞧了江政忠溯一眼,他明白了江政忠溯被拉到這裡的理由。庫拉頓還能洗脫一部分罪名。如果內應是江政忠溯而不是他,他隻用背負判斷失誤的失職罪名。失職丟了翁主的罪名也不小,但總比被當成內應處理掉要好。 相比之下,在場的人裡麵隻有江政忠溯一個人脫不了罪。瑪麗莎幾經暗示了他是內應,在她心裡他江政忠溯不是內應也得是。既然橫豎都是死,江政忠溯不介意救多一個關照自己的人。江政忠溯向著庫拉頓微微地苦笑,示意庫拉頓把罪名全部丟到他的身上。 這樣麵對生死大無畏的英雄少年是不是特別帥? 其實不是江政忠溯不怕死,而是他有把握能逃離埃斯瓦爾這個地方。若是被強行判了死刑他跑路就好了。江政忠溯對埃斯瓦爾主城沒有一絲迷戀。當了一個月護衛,江政忠溯發現這裡除了被卷入沒法以外學不到任何東西。 當然,江政忠溯還想找伊達諾絲好好地聊一聊術式的問題。不過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瑪麗莎長母,江政忠溯大人忠心耿耿,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以屬下的見聞可以確保,江政忠溯大人絕不是內應!請長母三思!” 庫拉頓如此耿直,江政忠溯在內心長嘆。得到庫拉頓的信任江政忠溯很高興,但這麼一來他也要一起下水了。而江政忠溯隻能顧得來自己逃跑,幫不了庫拉頓遠走。 “庫拉頓,還記得傳得沸沸揚揚的七彩光柱的傳聞嗎?” 庫拉頓眉間一抖:“當然,當時屬下也在場。” “事後你可有和他人提及過事件?” “古雷城主以命令封口,屬下自然不敢違背。” “那為何調查中發現,傳聞是從外城護衛隊流出?當時護送的三個人長期駐紮在外城護衛隊的僅有你一人。” 瑪麗莎又放下一張寫著字的紙張。 “還有,上一次梅裡斯和諾修斯被擄走的事件。經過調查,那段日子你和其餘兩名護衛恰好從內城區出南城口區。這你如何解釋?” “報告瑪麗莎長母,護衛隊確實由屬下長期駐紮,但屬下絕對沒透露半點風聲。至於上一次出南城口區,那是接到了城口區自衛隊的消息,要求前往協助調查人口失蹤案。” “內城區人口神秘失蹤的案件一直由你負責對吧?我記得都是懸案。” “是的,瑪麗莎長母。” “你不覺得一切過於湊巧嗎?你負責的人口失蹤案件,沒有一件破案。追蹤人口失蹤事件,恰好是諾修斯和梅裡斯被擄走的時候。而這一次執意走原路線,是導致梅裡斯被擄走的原因。由你帶回來的江政忠溯,又是一個身份神秘,很會討好梅裡斯翁主的人。種種過往,讓我不得不懷疑你的忠誠。” 這確實很是蹊蹺。如果說庫拉頓不是內應,那他的運氣當真背到了極點。和各種案件都有交集,而交集的案件都發生了事故,這會是偶然嗎? “瑪麗莎長母,一切都是我的失職,請勿要怪罪到無辜的江政忠溯大人。江政忠溯大人,他當真是一個很好的孩子!” 他當真是一個很好的孩子——聽到這裡,江政忠溯欣慰地作笑。即使自己麵臨滅頂之災,庫拉頓依舊想維護江政忠溯的清白。在這沒什麼血性的地方,地位低下的隊長反而最有人情味。 這個人有救的價值。 “兩位皆是貴族之身,城主和副城主都不在的現在,隻能通過貴族會議商討處理。我已經召開了緊急貴族會議,有什麼想辯解的話,下午當著眾位貴族直麵說吧。你們,把江政忠溯和庫拉頓·加維爾壓入牢中待審。” “是,長母!” ——T3.2 如瑪麗莎的宣言,江政忠溯鋃鐺入獄了。被拖入大牢,江政忠溯首先做的事情是休息。被米蕾虐待了一個多小時,他的氣力所剩無幾。好在聰明的江政忠溯,在被拉到瑪麗莎麵前之前就把麵包啃完,不然現在隻能餓肚皮睡覺。 “對不起江政忠溯大人,沒能幫你脫罪。” 盤腿坐在一邊的庫拉頓滿麵失落。 “沒關係,我想我是走不掉的,所以我也懶得辯解了。瑪麗莎長母視我為眼中釘,就差用無須有的罪名直接處理我。實際上,在庫拉頓隊長來之前,我就差點被她身邊的女侍衛找機會殺了。” “竟有這等事情?當真無法無天!”庫拉頓重錘擊打地麵,隨後皺起雙眉,“嗯?等等,那個女侍衛的名字莫非叫米蕾?” “對啊,庫拉頓隊長也認得她啊?” 庫拉頓對江政忠溯單膝下跪。庫拉頓職位上比江政忠溯高,隻是江政忠溯在主城區工作,他才會謙卑地稱呼他為“大人”。職位高的人向職位低的小孩行單膝下跪,這是十分罕見的行為。 江政忠溯有點不知所措了:“庫拉頓隊長,這是在做什麼?” “閨女居然做了這樣的事情,是身為父親的我管腳不力!” “啊?米蕾是庫拉頓隊長的女兒啊?” 江政忠溯被這奇妙的緣分震驚。不過仔細地想想,兩個人的處理方式確實很像,尤其是實戰的時候毫不留情麵。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身為女兒的米蕾下手更加狠辣。 “正是。庫拉頓·加維爾,在此替小女向江政忠溯大人道歉!” 江政忠溯快速地擺手以示沒有道歉的必要。 “不必了,過了今天我的貴族身份能不能保得住都是問題。庫拉頓隊長真的沒必要如此謙卑。” “在下庫拉頓即便拚盡最後一分口水,也必為無辜的江政忠溯大人洗脫罪名!” 江政忠溯在內心吐槽道:有瑪麗莎這個長母在,一百個庫拉頓拚盡口水也救不了我啊。 “說到這裡,我想問為什麼庫拉頓隊長認為我沒罪呢?以我充滿謎團的身份,首先被懷疑是理所應當的吧?” 庫拉頓猶豫了一陣:“關於這點,請江政忠溯大人恕我直言。” “沒關係、沒關係,我隻想聽實話。” “其實在城主聽梅裡斯翁主推薦江政忠溯大人進城的時候,城主便懷疑大人的身份和動機,並暗自讓我做了不少調查。從奴隸場到劇場,再到被拐到克拉姆的據點,大人的辛酸經歷是其他人無法想象的。” 如此看來,古雷城主比江政忠溯想象得更小心謹慎。所以江政忠溯的事情,古雷城主是從梅裡斯的口述和庫拉頓的調查結合得知。在水晶石房間,他對江政忠溯已經相當熟悉,卻還裝作懵懂地提問他問題。如果當時的江政忠溯撒謊了,怕是活著走不出主城。 “在教育江政忠溯大人的時候,我越發欣賞大人的才華和意誌。隨後,看到梅裡斯翁主對江政忠溯大人依賴,以及大人妥善的處理方式,我更加確信了大人與翁主之間的感情並非虛假。這樣的大人不可能設計梅裡斯翁主。” 這麼說來,庫拉頓除了馬夫之外還兼顧監視江政忠溯的職責。畢竟梅裡斯是翁主,古雷是個女兒控,不會隨便把女兒交給一個奇怪的男孩照顧。 而江政忠溯想,庫拉頓說的“妥善的處理方式”指的是他沒有明目張膽地撩梅裡斯,時刻意識到要保持距離。要是他這麼做,就不僅僅是變態那麼簡單了。在古雷他們眼裡,江政忠溯便是一個故意接近年幼的翁主,居心叵測的心機男,接下來怕是不得好死。 在不知情的人的眼裡,江政忠溯像是趁著翁主幼年不懂事攀龍附鳳的人。如此一想,諾修斯的態度和瑪麗莎的厭惡他都能理解了。 未知人士教唆諾修斯敵視自己,瑪麗莎時刻盯著擺平自己的機會,古雷派遣各路人馬監視著自己的行動。在主城生活了18天,江政忠溯以為過得平平淡淡,實則十麵埋伏。稍有差錯人頭落地。 江政忠溯想著忍俊不禁:自己怎麼想是一回事,別人怎麼誤會又是另外一回事,這就是現實。最重要的是,女人隻會影響我的生命安全。 江政忠溯忍著虛汗再度強調:“庫拉頓隊長莫誤會,我隻是當照顧妹妹一樣對待梅裡斯翁主而已。” “這個我也清楚,請大人無需擔心。” 不擔心就有鬼了。 不過,自從來到特斯德,江政忠溯養成了得過且過的積極性格,苦難影響不了他吃喝拉撒。在光線不明朗的牢房裡,江政忠溯閉上雙眼逐漸陷入了淺睡。 ——T3.3 江政忠溯和庫拉頓被關押的次日下午,貴族會議就開審了。若是平時貴族會議的召集沒那麼迅速,這是瑪麗莎為了乾掉賊人江政忠溯用盡了手段。 貴族會議的地方位於水晶城內的某個大廳。幾張圓弧桌子圍繞著中心凸出的舞臺,而作為主要人物的江政忠溯和庫拉頓便被鎖在舞臺上。 “到場的都是埃斯瓦爾的上級貴族,也隻有上級貴族有開會審判的權利。” 庫拉頓向江政忠溯解釋道。 “貴族等級是怎麼定的?” “正規的貴族等級由城主在核心間登記,不過登記等級的依據是貴族家族的地位和對城地的貢獻。” “核心間就是我到過的巨大水晶房嗎?” 庫拉頓點了點頭:“沒錯。” 瑪麗莎緩緩站立起來,會場內的最後一點雜音消失殆盡。 “這次議題,相信大家都從我的手書裡了解了。” 瑪麗莎兩眼筆直地看著舞臺,先是盯著江政忠溯。 “江政忠溯,一個極為可疑的復名貴族。他的大半生沒有記錄,由克拉姆組織走私運進南城口區,然後一度淪為奴隸。隨後他被轉賣到名為科瑞特的劇場,又被潛伏在劇場裡的克拉姆成員拐到了據點,認識了當時被拐的翁主和公子。協助兩人逃出生天之後,他深受翁主喜愛並由翁主主導復名。” 瑪麗莎抬手指著庫拉頓。 “庫拉頓·加維爾,曾當了十餘年的普通守衛,得到古雷城主的賞識提拔成外城護衛隊隊長。不過他的能力備受懷疑,因為他負責的案件大多是懸案,沒有一件能解決。” 瑪麗莎首先說出內心的結論。 “以上兩名被告貴族,是這次拐走梅裡斯翁主的組織,克拉姆的內應。請問,各位有何意見?” “瑪麗莎長母。” “歐陽德路法官,請說。” 舉手的是一位黑發的中年,聽名字就知道是長壺島相關的人物。歐陽德路十分認真地檢閱資料,做出自己的反駁。 “瑪麗莎長母在手書中所寫的話,不足以成為充分的證據。長母隻是覺得江政忠溯身份可疑,覺得庫拉頓隊長是故意引導賊人,但沒有拿出直接證據證明事實確實如此。這樣的裁斷有失公平。” “那麼我想問一句,歐陽德路法官覺得他們無辜嗎?” 歐陽德路停頓了一下:“從梅裡斯翁主被拐走的事來看,兩人的確屬於失職。但我覺得,其罪不至於放大成這般模樣。況且,今日江政忠溯被瑪麗莎長母留在了主城裡,把失職也歸於他說不過去吧?” 失職歸失職,誣告歸誣告。而且是瑪麗莎不讓江政忠溯出去護衛,人被抓了又賴到他的頭上了,一聽就覺得不合理。 什麼是正義之聲?請看看我們的歐陽德路法官。 “按著瑪麗莎長母的說法,江政忠溯在困境能逃脫、在死地有人相助、能順利獲得梅裡斯翁主的歡心,這些很可能都是背後有組織幫助對吧?” 這次說話的是一位穿著突出,彬彬有禮的貴族公子。而他旁邊穿著神官服的少女江政忠溯認識,正是艾斯蒂·艾比利提。也就是說,他是艾比利提家族的人。 “不錯。” “但既然證據不確鑿,也有都是偶然的可能性吧?把一個幸運度過重重困境的貴族治罪,不符合埃斯瓦爾的貴族管理法。” 艾比利提家是站在江政忠溯這一邊的,他對他們的好感度上升了幾分。 “艾德華大人,歐陽德路法官,請問有重大嫌疑罪的貴族,按貴族管理法如何處理?” 歐陽德路不假思索地回答:“貴族有重大嫌疑罪,一般需經過事實調查才能裁定罪責。罪責大但找不到證據的,由城主或副城主親自做出審判。若城主或副城主不在,由貴族會議決定審判。” “謝謝你,歐陽德路法官。現在城主和副城主都不在,我們就是在進行著貴族會議,審判具有重大嫌疑的貴族,這是合乎規矩的。重大嫌疑罪,說明一時半刻沒能收集到足夠的證據,但他們可能犯下的罪惡相當惡劣,需要立即給出一個處理。” 和其他貴族一樣,艾德華和歐陽德路無話可說。接著艾德華的話題,艾斯蒂向前一步敬禮。 “瑪麗莎長母,請允許我發言。” “艾斯蒂小姐,有話可以說。” “當下最重要的事情,莫過於找到和救出梅裡斯翁主。正如兄長所說,兩人的罪過證據不確鑿。如此武斷處理,即便符合貴族管理法,也難免會讓中下級貴族心寒。兩人的治罪無需匆忙,可等侯城主和副城主回城才發落。倒不如利用機會,讓他們去營救梅裡斯翁主,給予兩人戴罪立功的機會。” “關於梅裡斯的搜索,我已經派遣了外城護衛隊的兩位副隊長和我最信任的親信負責。他們的能力我能保證。如今最危險的是內應把追蹤的信息傳出去,作為人質的梅裡斯不知會受到何種對待。所以攘內安外同時進行,外部的危機有外部的人處理,內部的內應也由內部的人安排處理。我這麼說,艾斯蒂小姐能理解嗎?” 權力在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瑪麗莎當真是生動地詮釋了這個真理。實際上,這種判定隻由權位最高的人說話,其他人隻敢質疑不敢否認。而在眾人之中,數城主的長母最為權高位重,江政忠溯和庫拉頓被處理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原本歐陽德路給了江政忠溯正義的希望,可此時此刻他隻得無奈地搖著頭。 等這破會議結束了就帶著庫拉頓逃跑吧。如果庫拉頓顧忌家庭不願意走我也沒法了,我是一秒鐘也不想久留。 “還有誰有意見嗎?” 瑪麗莎昂首挺胸相當自信。古雷城主在的時候,她可沒有這般威風。 “我有。” 耳邊傳來熟悉的女聲,江政忠溯四周張望尋找她的身影。不知何時,伊達耨四突然出現在江政忠溯頭頂飄浮懸空。 “請問來者何人?” 瑪麗莎和沖上前的護衛都不認得伊達諾絲。 “潘·伊達·諾絲。” 吐出五個字點燃了全場,上級貴族們忍不住驚訝互相確認事實。 “伊達導師受古雷城主要求逗留的事情,原來是真啊?” “長子從學習區回家告訴過我這事情,當時我也難以置信呢。” 瑪麗莎也被伊達諾絲嗆住,調整高高在上的姿態。 “原來是伊達導師。瑪麗莎·卡頓,向導師請安。” “請安就不必了。因為事情頗有意思,剛才我偷聽了一番。來龍去脈我弄清楚了,但為何要堅持製裁兩個無辜的人呢?” 瑪麗莎瞠目結舌,一臉不可思議地來回望著江政忠溯和伊達諾絲。 “敢問導師從何得知兩人是無辜的?” “哦?不相信我嗎?我持有‘真理之神的庇護’的事情,我以為大家都知道了呢?” 全場再度一片喧嘩,而艾斯蒂也趁著機會再次發聲。 “確實,有‘真理之神的庇護’的伊達導師判斷不可能錯誤。所以艾斯蒂·艾比利提,請求瑪麗莎長母三思我的提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一旁的艾德華和支撐江政忠溯的歐陽德路也站立起來。 “艾德華·艾比利提也支持吾妹的提議。” “歐陽德路,對艾斯蒂小姐的提議表示贊同。” 因為艾比利提家的帶動,和歐陽德路的鼎力支持,不少貴族開始站向江政忠溯和庫拉頓這邊,形勢逐漸被逆轉。當然,逆轉最根本的原因在於伊達諾絲。貴族們相信持有“真理之神的庇護”的伊達諾絲的判斷,小聲議論著江政忠溯和庫拉頓是無辜的事情。 江政忠溯抬起頭,發現伊達正優趣地瞧著自己。江政忠溯估計她早就在了,就等著自己心情低落才出現。不得不承認,伊達諾絲在關鍵時候幫了他一把,但他真的很難喜歡上喜歡惡搞的女人。 “既然有伊達導師的話,以及眾多貴族的提議,我也願意接受艾斯蒂小姐的提議。讓江政忠溯和庫拉頓·加維爾兩人帶著嫌疑立功,前往內城區尋找梅裡斯翁主。” “啊,這樣就沒意思了。” 瑪麗莎和江政忠溯一樣一臉懵逼:“伊達導師所謂何意?” “因為我的話就完全放過他們實在不合理,這樣對先前枉死的人很不公平。他們的嫌疑可以減輕,但必定要有一定條件才能派出去。” 伊達諾絲按著揚起的嘴角,回頭笑瞇瞇地看著江政忠溯。 “就限定在兩天之內救出人質,否則一概按照內應處理。這樣才公平吧?” 公平個球啊! 而伊達諾絲的話果然很有影響力,這個提議輕而易舉地通過了。